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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地理论文范文

中国地理论文

中国地理论文范文第1篇

我国民族地区的旅游资源,不仅是民族地区的重要社会财富,也是我国旅游资源宝库中的重要组成部分。但由于民族地区偏远的地理位置、特殊的自然环境、复杂的民族成分、曲折的发展历史,其旅游资源自成一体,形成了与其他地方不同的一些特点。

(1)水景旅游资源

水景旅游资源包括:一,江河旅游资源:长江、黄河、黑龙江、珠江、钱塘江,二,湖泊旅游资源:杭州西湖、洞庭湖、太湖、青海湖,三;泉水旅游资源:华清池、中泠泉、安宁温泉、趵突泉。四,瀑布旅游资源:黄果树瀑布、壶口瀑布、吊水楼瀑布,五,海滨旅游资源:北戴河海滨、青岛海滨、三亚海滨、大连—旅顺口海滨。

(2)动植物旅游资源

动植物资源经开发成为游人的一个观赏游乐项目,即成为生物景观。生物景观是旅游资源中最活跃,最有生机的要素。动植物是自然环境的主体,也是自然景观的主要樗,因其具有地带性和区域性特点,常形成某一区域独特的景观。生物可以美化,净化和水活化环境。

植物具有装饰山水,分割窨,塑造意境,美化环境的功能。植物是大自然的毛发,风景区的容貌,古有“山无林则不秀,不生,不幽“之说。风景区内幽明,疏密,藏露,虚实,开合和动静对比的效果,一般有赖于林木花草的配置。植物的美感,表现在千变万化的形态,滨纷的色彩,馥郁诱人的芳香,以及古老稀有,奇特,光彩等诸多方面。

1,植物资源

我国是世界上植物种类最丰富的国家之一,植物总数达到4.3万种,其中种子植物就有25000种以上,仅次于马来西亚和巴西,居世界第三位。我国也是世界上经济植物最多的国家,许多植物不仅原产我国,现已引种到国外。例如,全世界现有裸子植物12科,约800种,而我国就有11科,约240种,它们多是经济用材树种。我国的银杏、水杉、水松素有三大活化石之誉,1956年发现的银衫是又一种活化石。此外还有很多特产树种,如金钱松、油杉、白豆杉等。

在被子植物方面,就经济植物来说,稻、小米,早在数千年前已有栽培。豆类中的大豆原产于我国。果树中的桃、梅、梨、板栗、枇杷、荔枝、杨梅、桔、金柑皆原产于我国。

蔬菜作物方面,我国是蔬菜种类最多的国家。在特产经济作物方面,原产我国的有茶、桑、油桐、大麻、香樟等。药用植物方面,人参及数千种中草药更是宝贵的财富。在蕨类、藻类、苔藓及真菌中,也有许多特产的属种。

另一方面,我国地域辽阔,几乎可以看到北半球各种植被类型。最北部的大兴安岭、长白山一带分布有落叶松、云杉、红松,林下还分布我国闻名中外的药材---人参。

华北山地和辽东、山东半岛一带,是全国小麦、棉花和杂粮的重要产区,还盛产苹果、梨、桃、葡萄、枣、核桃、板栗等。

广阔的亚热带地区,是水稻主要产区;还有银杏、水杉、银杉、毛竹、油茶、油桐、乌柏、漆树、杉木、马尾松等。

粤、桂、闽、台和滇南部的热带地区,有菠萝、甘蔗、剑麻、香蕉、荔枝、龙眼、芒果,还有橡胶、椰子、咖啡、可可、胡椒、油棕、槟椰等经济作物;特别是花卉更是闻名于世。

东北平原和内蒙古高原有一望无际的大草原,禾本科、豆科牧草,营养价值高,是畜牧业主要基础。

青藏高原有青稞、冬小麦、荞麦和萝卜,新疆、甘肃、青海有我国最优质的长绒棉,还有葡萄、西瓜和哈密瓜;戈壁滩上有沙拐枣和麻黄。

2,动物资源

我国幅员辽阔,地貌复杂,湖泊众多,气候多样。丰富的自然地理环境孕育了无数的珍稀野生动物,使我国成为世界上动物种类最为丰富的国家之一。据统计,我国约有脊椎动物6266种,占世界种数的10%以上。其中兽类500种,鸟类1258种,爬行类412种,两栖类295种,鱼类3862种。许多野生动物属于我国特有或主要产于我国的珍稀物种,如大熊猫、金丝猴、朱鹮、普氏原羚、白唇鹿、褐马鸡、黑颈鹤、扬子鳄、蟒山烙铁头等;有许多属于国际重要的迁徙物种以及具有经济、药用、观赏和科学研究价值的物种。这些珍贵的野生动物资源既是人类宝贵的自然财富,也是人类生存环境中不可或缺的重要组成部分。

(3)园林旅游资源

苏州园林在一定的地域运用工程技术和艺术手段,通过改造地形、种植树木花草、营造建筑和布置园路等途径创作而成的美的自然环境和游憩境域,就称为园林。苏州是中国著名的国家历史文化名城,有“人间天堂,园林之城”的美誉。这里素来以山水秀丽,园林典雅而闻名天下,有“江南园林甲天下,苏州园林甲江南”的美称。苏州古典园林“不出城郭而获山水之怡,身居闹市而有灵泉之致”,1985年,苏州园林即被评为中国十大风景名胜之一。

既有湖光山色、烟波浩淼的气势,又有江南水乡小桥流水的诗韵——素有“江南鱼米之乡”之称的苏州富饶美丽,是中国首批公布的24个历史文化名城之一。苏州自古以来就是江南的经济文化中心,城市格局保持完整,山明水秀,自然景观独具特色,是著名的旅游胜地。闻名遐迩的苏州园林采用缩景的手法,给人以小中见大的艺术效果,为苏州赢得“园林之城”的美誉。

苏州地处温带,四季分明,气候温和,雨量充沛。属北亚热带湿润季风气候,年均降水量1100毫米,年均温15.5℃,1月均温2.5℃。7月均温28℃。苏州市隶属于两个省一级的自然地理区:沿江三角洲平原地区和太湖平原地区,分属于4个二级自然区:沿江平原沙洲区、苏锡平原区、太湖及湖滨丘陵区、阳澄淀泖低地区。地貌特征以平缓平原为上,全市的地势低平,自西向东缓慢倾斜,平原的海拔高度3~4米,阳澄湖和吴江一带仅2米左右。

(4)长城

长城是中华文明的瑰宝,是世界文化遗产之一,也是与埃及金字塔齐名的建筑,还是人类的奇迹。在遥远的两千多年前,是劳动人民以血肉之躯修筑了万里长城。长城是中国古代人民智慧的结晶,也是中华民族的象征。

春秋战国时期,各国诸侯为了防御别国入侵,修筑烽火台,并用城墙连接起来,形成最早的长城。以后历代君王几乎都加固增修长城。它因长达几万里,故又称作“万里长城”。据记载,秦始皇使用了近百万劳动力修筑长城,总占全国人口的二十分之一。当时没有任何机械,全部劳动都由人力完成,工作环境又是崇山峻岭、峭壁深壑,十分艰难。长城东起山海关,西至甘肃嘉峪关,东至鸭绿江。从东向西行经10个省区市。长城的总长度为88518000米,其中人工墙体长度为6254239.662米,堑壕和天然形成长度为25942342.265米。长城始建于春秋战国时期,历时达2000多年,总长度达532万米以上。我们今天所指的万里长城多指明代修建的长城,它西起中国西部甘肃省的嘉峪关,东到中国东北辽宁省的鸭绿江边,长635万米。它像一条矫健的巨龙,越群山,经绝壁,穿草原,跨沙漠,起伏在崇山峻岭之巅,黄河彼岸和渤海之滨。古今中外,凡到过长城的人无不惊叹它的磅礴气势、宏伟规模和艰巨工程。长城是一座稀世珍宝,也是艺术非凡的文物古迹,它象征着中华民族坚不可摧永存于世的伟大意志和力量,是中华民族的骄傲,也是整个人类的骄傲。

长城连续修筑时间之长,工程量之大,施工之艰巨,历史文化内涵之丰富,的确是世界其他古代工程所难以相比的。中国近代伟大的民主革命先驱孙中山评论长城时说:“中国最有名之工程者,万里长城也。……工程之大,古无其匹,为世界独一之奇观。”美国前总统尼克松在参观了长城后说:“只有一个伟大的民族,才能造得出这样一座伟大的长城。”所以说,长城作为人类历史的奇迹,1987年被列入《世界遗产名录》,当之无愧。

如此浩大的工程不仅在中国,就是在世界上,也是绝无仅有的,因而在几百年前就与罗马斗兽场、比萨斜塔等列为世界中古八大奇迹之一。

(5)故宫

故宫位于北京市中心,也称“紫禁城”。居住过24个皇帝,是明清两代(公元1368~1911年)的皇宫,现辟为“故宫博物院”。

自明代皇帝朱棣在夺取帝位后,决定迁都北京,即开始营造紫禁城宫殿,至明永乐十八年(1420年)落成。依照中国古代星象学说位于中天,乃天帝所居,天人对应,

是以皇帝的居所又称紫禁城。故宫占地72万平方米,建筑面积约15万平方米,共有殿宇8707间,都是砖木结构、黄琉璃瓦顶、青白石底座饰以金碧辉煌的彩绘,是世界上现存规模最大、最完整的古代皇家建筑群。故宫四面环有高10米的城墙,城墙南北长961米,东西宽753米,城外有一条宽52米、长3800米的护城河环绕,构成完整的防卫系统。故宫总体布局为中轴对称,布局严谨, 故宫文化,是以皇帝、皇宫、皇权为核心的帝王文华、皇家文化,或者说是宫廷文化,而代表皇权的莫过于宝玺。

明朝二十四国宝,清朝二十五国宝。 故宫的建筑依据其布局与功用分为“外朝”与“内廷”两大部分。“外朝”与“内廷”以乾清门为界,乾清门以南为外朝,以北为内廷。故宫外朝、内廷的建筑气氛迥然不同。

故宫严格地按《周礼·考工记》中“前朝后寝,左祖右社”的帝都营建原则建造。整个故宫,在建筑布置上一砖一瓦都在表现着皇权至上,用形体变化、高低起伏的手法,组合成一个整体。在功能上符合封建社会的等级制度。同时达到左右均衡和形体变化的艺术效果。中国建筑的屋顶形式是丰富多彩的,在故宫建筑中,不同形式的屋顶就有10种以上。以3大殿为例,屋顶各不相同。故宫建筑屋顶满铺各色琉璃瓦件。主要殿座以黄色为主。绿色用于皇子居住区的建筑。其它蓝、紫、黑、翠以及孔雀绿、宝石蓝等五彩缤纷的琉璃,多用在花园或琉璃壁上。太和殿屋顶当中正脊的两端各有琉璃吻兽,稳重有力地吞住大脊。吻兽造型优美,是构件又是装饰物。一部分瓦件塑造出龙凤、狮子、海马等立体动物形象,象征吉祥和威严,这些构件在建筑上起了装饰作用。故宫前部宫殿,当时建筑造型要求宏伟壮丽,庭院明朗开阔,象征封建政权至高无上,太和殿坐落在紫禁城对角线的中心,四角上各有十只吉祥瑞兽,生动形象,栩栩如生。故宫的设计者认为这样以显示皇帝的威严,震慑天下。后部内廷却要求庭院深邃,建筑紧凑,因此东西六宫都自成一体,各有宫门宫墙,相对排列,秩序井然,再配以宫灯联对,绣榻几床,都是体现适应豪华生活需要的布置。内廷之后是宫后苑。后苑里有岁寒不凋的苍松翠柏,有秀石迭砌的玲珑假山,楼、阁、亭、榭掩映其间,优美而恬静。

中国地理论文范文第2篇

      本章主要向大家介绍了中国旅游地理学发展论文参考文献多篇写作及规范格式,与文献撰写案例;以《中国旅游地理教学改革目标取向及实现路径研究》例题参考文献为标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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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2:《旅游地理学学科建设与高层次人才培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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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单位:重庆科技学院经济管理学院重庆401331)

附3:高职《中国旅游地理》教学中的人文素养培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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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李因,汪艳丽,梁磊.旅游院校人才培养模式的调查研究

中国地理论文范文第3篇

关键词:《论语》;仁;伦理文化史

研究中国伦理文化史,《论语》是一个错不开绕不过的话题。这部由孔子的弟子和再传弟子根据孔子言行和对话提炼和编撰的著作,涉及到为人、交友、孝道、政治、教育、艺术等诸多方面,内容丰富,题材多样,往往看似随机而发,却又寓意深刻。学习中国伦理文化史首先要了解孔子《论语》的重要地位。

一、《论语》以它核心的“仁”的里念以及其关于人性和德行的学说,为中国后代的伦理学发展树立了标杆

孔子被认为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个提出比较系统的道德学说的人,《论语》既延续了前代的伦理文化,让我们对其有了更多的了解,又创建了一个新的伦理流派,影响深远。说起孔子的伦理学思想,让我们印象最为深刻的就是他的“仁”的思想,这是孔子在做人问题上强调最多的问题之一。在孔子看来,“仁”具有很强大的价值和力量,是做人的根本。

那什么才能够算是“仁”呢?很多人曾经向孔子问起这个问题,孔子有着不同的回答。比如樊迟问仁,子曰:“爱人”。比如在颜渊问仁,子曰:“克己复礼为仁,一日克己复礼,天下归仁焉。”子张问孔子什么是仁(子张问仁),孔子回答:“能行五者于天下,为仁矣。”哪五者呢?子张追问,孔子回答说“恭宽信敏惠。恭则不侮,宽则得众,信则人任焉,敏则有功,惠则足以使人。”

为什么孔子对于“仁”有这么多种回答?为什么孔子的弟子们也不能很好的理解“仁”到底是什么?只因为,这个“仁”里面,有太多的内容了。作为孔子的核心理念,“仁”是一个非常高的为人的标准,“刚毅木讷,近仁。”――刚强、坚毅、朴实、木讷,这四种品德也算是难能可贵了,可是在孔子看来,也只是接近于仁。一个能够真正做到“仁”的,恐怕唯有君子圣人。因此,时人问起孔子当时一些著名人士和孔子自己的弟子是否做到了“仁”,孔子都给与否定的答复。

怎么才能够做到“仁”呢?孔子告诉我们,“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能近取譬,可谓仁之方也已。”推己及人,实行忠恕之道,才是实现“仁”的方法案子。同时,在重视人民的孔子看来,为民谋福,当之无愧也是“仁”的表现。

为什么说孔子《论语》中“仁”的理念对后世伦理学的发展有着突出的影响呢?因为从这里开始,树立了人性善的思想,成为后世的主流。而如何做到“仁”,如何提高到自己的道德修养和人生价值,孔子的言论为后世打开了广泛的思路。

二、《论语》涉及众多方面,构建了一个相对完整的伦理学体系是中国第一部系统的伦理学著作

《论语》勾勒出一个包含为人、孝道、政治、教育、礼乐等诸多内容的体系。下面仅就孝道、政治、教育的伦理思想简单讲述一下。

孔子非常注重人的个人品德,“仁”无疑就是他的最高的要求。而在《论语》中,孔子非常不吝于描述他对“孝”的重视,他认为,一个重视孝道的人,是忠厚老实的,必不会犯上作乱;一个重视孝道的国家,必定秩序井然,人人安居乐业。对于怎么做到孝道,孔子自有他的一套观点。他认为“父在,观其志;父没,观其行;三年无改于父之道,可谓孝矣。”“父母,唯其疾之忧。”“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生,事之以礼;死,葬之以礼,祭之以礼。”

孔子在政治上不得志,并不妨碍他的治国安邦的思想熠熠生辉,。孔子十分注重人伦纲常,他回答齐景公如何治国时说“君君,臣臣、父父,子子”。要治理好国家,是要讲究秩序,看重个在其位的。孔子还很重视君王自身的道德操守。他认为治理国家“所重:民,食,丧,祭。宽则得众,信则民任焉,敏有功,公则说。”孔子认为治理好国家,必须端正自己本身,严于要求自己。如果己正,管理国政就不会有什么困难。而一个优秀的君王,“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共之。”孔子在《论语》中多次提到为政要爱民护民。如子曰“道千乘之国,敬事而信,节用而爱人,使民以时。”等。孔子反对战争,更反对让没有训练的人上战场,他认为:“以不教民战,是谓弃之。”孔子也盛赞为民谋福的行为。他认为“如有博施于民而能济众”的人,“何事于仁,必也圣乎!尧舜其犹病诸。”

教育上,孔子被同志盛赞为“中国第一位教育家”,最著名的最受推崇的莫过于他“有教无类”的思想。也正是他的有教无类,在《论语》这部传世著作里,有很多他的教育思想,其中,我们耳熟能详的包括“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温故而知新,可以为师矣”、“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三人行必有我师焉”“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等等。更有“弟子,入则孝,出则悌,谨而信,泛爱众,而亲仁。行有余力,则以学文。”说明了教育侧重于德性的教育,品行的树立。

三、《论语》塑造了一个鲜活的道德楷模

《论语》通过小人和君子的比较,树立了君子的美好形象,《论语》妙就妙在它不止于此,还树立起了孔子的圣人形象、孔子的弟子们的贤能的形象。而这两个形象不是飘渺的,而是很鲜活的,让人忍不住循着他们的道路前进。

孔子在当时就具有很高的声望,据《论语》看来已经被称为“圣人”。叔孙武叔毁仲尼。子贡曰:“无以为也!仲尼不可毁也。他人之贤者,丘陵也,犹可逾也;仲尼,日月也,无得而逾焉。他人虽欲自绝,其何伤与日月呼?多见其不自量也。”孔子深信“后生可畏,焉知来者之不如今也。”这是对于后来人为仁向善的莫大的鼓舞。

七十二贤人的贤,并不是没有瑕疵,相反,《论语》中屡次见到孔子对他们的批评,甚至孔子直言“柴也愚,参也鲁,师也辟,由也”。可是,这些都不妨碍他们做出了伟大的成就,他们在历史上留下的盛名,让后人知道,毕竟人无完人,就算某些方面稍显不足,只要有突出的才能或者高尚的道德修养,也能够做出一番卓越的成绩。

《论语》在中国伦理思想史中的作用无法替代,它不仅是一部优秀的伦理学著作,还是一部鲜活的伦理教科书。通过对君子小人的辨析,通过对著名人物行为的褒贬,通过孔子对学生耐心的教导,我们都能够看到并了解孔子的善,并忍不住日三省吾身,忍不住将他的善融合为自己的善且去践行它。《论语》诞生之后,有兴有衰,而毫无疑问的,两千年来,尤其是汉代之后,几乎每一个中国人,不管是赞同孔子或者反对他的,都受到了《论语》的巨大影响。《论语》中的伦理思想,也随着时光,融合到中国人的血脉中去,体现在在中国人的实际生活中来。我们说起的中国伦理思想,很多时候,追根溯源,就是以《论语》为代表的儒家伦理思想。

虽然,在近代以来,《论语》及以其为代表的儒家文化受到了猛烈的抨击,但我们应该看到,《论语》中固然有些封建落后的思想,但这皆是因为它成书于两千多年前,当然会有历史局限性。而《论语》中的很多思想,现在依然能够很好的适用于我们的时代,它在中国伦理思想史上的地位,也依然是无法取代的,而且,它正对我们新时代的伦理建设继续发挥着重要作用。(作者单位:西南民族大学政治学院)

参考文献:

[1]《论语译注》杨伯峻译,2012年。中华书局

中国地理论文范文第4篇

论文摘要:中国传统文化精髓可谓是从现实生活立足的具有实用体征的内容与形式融和贯通的哲学思辨体系,更注重戏剧艺术理应遵循于特定的伦理学和美学的价值规范。可以说,“天人合一”的中华传统文化的精神“潜质”,也是华夏审美文化的“中坚思维”,它在人类文明历史长河中成为文化艺术精神流变的一种支配力量与文化底蕴,始终渗透于中国地方戏审美的诸多时空。因此,中国地方戏曲崇尚“天人同构”的自由、和谐、恒定、隽永的生命状态,并成为东方戏剧艺术苑囿中一朵靓丽的文化奇葩。

中国传统文化精髓可谓是从现实生活立足的具有实用体征的内容与形式融和贯通的哲学思辨体系,更注重艺术理应遵循于特定的伦理学和美学的价值规范。可以说,“天人合一”的中华传统文化的精神“潜质”,也是华夏审美文化的“中坚思维”,它在人类文明历史长河中成为文化艺术精神流变的一种支配力量与文化底蕴,始终渗透于中国地方戏审美的诸多时空。

    一、中国地方戏“天人同构”艺术精神的文化底蕴

    中国传统戏曲艺术精神秉承传统文化“大一统”思想的审美观照,蕴涵着独特自然生命的艺术范式。它反映在音乐艺术上则强调一个“和”字,即要综合“五声、六律、七音、八风”诸种因素以及,清浊、大小、短长、疾综、哀乐、刚柔等生命情慷。为此,“大音希声”、“至乐无乐”的形而上境界则随着音乐之和的世俗化,而采取了“以人合天”与“以天合人”的方式存活于戏剧王国。诸如:“大乐与天地同和”以及“天”、“地籁’.、“人籁”等艺术生命理念的诊释和体认,而其间最为典型化的审美表征就是“和”的文化折射。由此,从审美价值取向的角度观之,“和”可谓是华夏地方戏美学期待视野的终极目标,即“天人同构”是我国传统地方戏精神所追求的最佳境界。

    儒家文化强调音乐能反映世人的痛苦和欢乐,但在感情上却必须受到节制,不应该超越“中庸之道”的伦理准则。倡导形式与内容须统一,推崇“乐而不淫,衰而不伤”的稚乐,不喜热情奔放或具有反抗精神的“郑卫之声”等民间俗乐,故“恶郑声之乱雅也”。《乐记》云:“凡间之起,由人心也:人心之动,物之使用使然也,感于物而动,故形于声”。即言地方戏的根源是由于人的思想感悄受到外界事物的激荡,“物动心态”是原始唯物主义反映论的基本观点。《乐情篇》云:“是故德成而上,艺成而下,行成而先,事成而后”。盖言作品的思想内容是主要的而技艺是次要的,品德的修养是首要的而事情的完成是次要的。由此,儒家的地方戏理论体系:首先充分肯定了戏曲在社会生活中的作用,尤其在政治生活的价值。然在戏曲内容与艺术形式的标准上,内容的“善”、“和”应放在第一位,而戏曲艺术形式的“美”却放在次位。同时,审美主体视戏曲艺术为一种认识真理和穷极人生的最佳途径。子曰:“言而履之,礼也;行而乐之,乐也。君子力比二者以南面而立,夫是以天下太平也”。由此观之,天下太平则礼乐并行,礼乐乃王政之本。对地方戏而言,从形而上的哲学高度必然要跌入以政治伦理为主导的尘世之中。于是.天在此时,变成王的代表,王者,即天也;而人,亦王也。在“天人合一”的文化模式中,到孔子这里,通于“天、人”的“乐”,完成了与世俗的成功结合。

    道学文化却倡导“天人和合”乃是一种理想的超越的、超载客观世界的审美之境,形而上的追求是它的宗旨,其最典型表征就是“大音希声”、“至乐无乐”的生命境界。《老子》云:“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微。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所谓“玄之又玄”、“众妙之门”关涉到戏曲就是。

“大音希声”的美学哲理。老子主张“无为而无不为”,而“无为”即是“道”,然则“道”是先天地而生的成物之“母”。庄子则从崇尚自然的角度主张音乐美的本质表现为人的自然情性、抒发胸臆、娱乐人心。即戏曲美的最高准则是自然而不造作、朴素而不华饰,追求音乐能摆脱“礼”的束缚而合乎自然以及人的本性。由此,声音分为“人籁”、“地籁”、“天籁”,概指人为的乐音、风吹草动的声音、完全自然的音响,推崇音乐“听不闻其声,视之不风其形,充满天地,苞裹六极”。然老庄的戏曲美学只是在逻辑上摒弃世俗之“礼”的内容,而作为中国地方戏美学的历史演绎却无法回避“礼与乐”的现实关联,即表征为以儒家为代表的戏曲审美思想对戏剧之“和”的世俗化与现实化的生命擅变。庄子《缮性》阐释了道家最具特色的戏曲美学观:“古之治道者以恬养知,知生而无以知为也,谓之以知养恬。知一与恬交相养,而和,理出其性。夫德,和也;道,理也。德无不容,仁也;道无不理,义也;义明而物亲,忠也;中纯实而反乎情,乐也;信行容体而顺乎文,礼也。礼乐偏行则天下乱矣。即称“道”恬静而无为、自然适性而淡和,故学道者以此为要,即可得真智和真性情。而礼乐同样应以“道”的恬淡平和、自然无为作准则,“中纯实而反乎情”,惟此音乐才能保持人的“纯朴”之性或免遭异化,方能使世间无君子小人、等级上下之分,人人平等,社会“一而不党”,不谋私利,无尔虞我诈,使人保持“天放”的本真性灵,从而使生命个性获得充分自由的拓展。闻一多称庄子为“开辟以来最古怪最伟大的一个情种”。“他那婴儿要捉月亮似的天真,那神秘的惆怅,圣睿的憧憬,无边的企慕,无崖岸的艳美”又在后现代思想家“追逐那无家的潮水”的“流浪者的思维”中找到了知音。。可以说,庄子主张戏曲音乐源于大自然且是自然本身性情的自由抒发与生命体现,具有天然素朴的本真品格,如此的地方戏方是“道”的音乐,更是“天人合一”的大美至乐。可见,庄子以自然无为的审美人生方式,对束缚人性解放和钳制平等自由的等级社会、政治异化哲学给予了深刻的揭露与批判,所表现出的对理想社会追求的炽热之情,也是“思想与文学、哲学与诗的奇妙的化合二。

    佛教文化则为世人重新认识世界以及自身与社会的解放给以博大而深刻的启迪,使戏曲音乐、艺术和人性获得了真正的解放与自由超脱。为此,禅宗所崇尚的“悟”乃特指那种与众不同的、非逻辑的甚至非理性的直观思辨。禅学认为要认识自我的本性以及世界的本质就必须涤除支配世人日常生活的思维习惯,去寻找一种新的认知途径。禅者的“顿悟”正如白云禅师诗褐所体验:“为爱寻光纸上钻,不能透外几多难,忽然撞着来时路,始觉平生被眼瞒”。正像辛弃疾《青玉案·元夕》词所描摹:“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即坦言一种豁然开朗的欣慰愉悦。可以说,《坛经》吸纳了印度佛教的“中道”范式,察承了中国传统哲学中的“体用一如”的思维原则,拓展了“得意忘象”的直觉思维方式,它可谓是中国传统的直觉体悟思维模式的顶峰,也是中国传统心理文化的集中写照。它融汇印度佛教的“空、有二宗”及中国传统心理学思想中的“心性之学”,顺应着华夏政治、经济、思想、文化的需求,从而构筑了一种以心性理论为核心的崭新的心理生活样式。其特质是:在“终极解脱”的人格理想的认知上,以彻底的中道原则,超脱了人类心理生活的一系列对立的心理生活观念,提倡“即众生而成佛”、“即烦恼而成菩提”、“即无明而成智慧”、“不舍生死而人涅架”的“超越精神”,并在“终极解脱”的人格理想的实践上,采取“顿悟”的方法,达到“自在解脱”、“无用之用”的“自由境界”。为此,惑能认为“悟”就是一种自在解脱的心灵状态,即所谓:“见一切法,不著一切法,遍一切处,不著一切处。常净自性,使六识从六门走出,于六尘中不离不染,来去自由,即是般若三味自在解脱”。它阐明了悟后之人在心灵上任运自在,于万法不取不舍、不离不染,即人伦日用之中而超脱于世俗偏执之外。在行为上则表现为“来去自由”的了无滞碍,此悟后光景实是世人尊崇的一种不著意、不计度、任运自在、一切放下的开悟解脱的自由生命的心灵妙境。

    二、华夏地方戏“夭人合一”艺术理念的生命情韵

    中国传统戏曲张扬着中华民族的伟大精神,体认出炎黄子孙的情感、意志、力量、理想和追求。可以说,民族戏曲是中国传统文化的一道亮丽的景观,它折射出中华民族悠久的历史文化精神,透视了华夏民族独特的情感天地。因此,它所体现的人文精神更是中国当代先进文化的文明硕果。由此,华夏戏曲音乐艺术就本能地透射出中国哲学的精神理念。究其根源,概因国人的心灵秉性之中除了具有玄妙超越的潜能之外还具有一种务实平常的天生气质。中国古代哲学体认着玄远、幽渺、神思以及切近、平实、实践的生命情趣。

可以说,华夏民族儿千年的演绎历史创造了无比丰富的民族戏曲文化,并以其渊源流长、弘萃通远、博大精深、温稚畅融的历史传统和绚丽多姿的生命硕果屹立于世界戏剧文化艺术强林。诸如先秦气度恢弘的钟磐乐舞、隋唐华光璀璨的歌舞大曲、宋元清新淳朴的戏曲音乐等皆显示出中国民族音乐独具匠心的艺术魅力和丰厚旷达的文化底蕴。

   中国传统文化向来崇尚以“礼”、“乐”为治理世间的两大法宝。儒家思想认为戏曲音乐的形上根源是“道”与“天”,故圣人作乐乃是为了体现天意和顺应天道。即“圣人作乐以应天”,“乐者敦和,率神而从天”。“是故大人举礼乐则天地将为昭焉”。为此,儒家学说从社会教化的角度对“乐”有着严格的审美尺度,只有那种能够表现了“德”的戏曲音乐才是最适合用来教化世人。《乐记·乐象》曰:“德者,性之端也;乐者,德之华也;金石丝竹,乐之器也。诗,言其志也;歌,咏其声也;舞,动其容也。三者本于心,然后乐器从之。是故情深而文明,气盛而化神,和顺积中而英华发外,唯乐不可以为伪”。《乐记·乐施》云:“乐者,所以象德也,礼者,所以缀浮也。乐也者,圣人之所乐也,而可以善民心。其感人深,其移风易俗,故先王者著其教焉”。可以说,戏曲音乐在中国几千年的历史文化中一直是用来作为治理天下人心的调控法规。倡导文质彬彬的君子须接受的“礼、乐、射、御、书、数”或“琴、棋、书、画、驭、射”的“六艺”教育。《乐记·乐言》云:“夫民有血气心知之性,而无哀乐喜怒之常,应感起物而动,然后心术形焉。是故志微喉杀之音作,而民思优;口单谐慢易繁文简节之音作,而民康乐;粗厉猛起奋末广责之意作,而民刚毅;廉直劲正庄诚之音作,而民肃敬;宽裕肉好顺成和动之音作,而民慈爱;流辟邪散狄成涤滥之音作,而民淫乱。是先王本之情、稽之度数,制之礼义,合生气之和,道五常之行”。可见,华夏先祖既右到了戏曲音乐上接天道的形上根源,从而给予戏曲音乐至高无上的文化地位,同时又看到了形下的戏曲音乐,大化可以敦风易俗、调和人群,小化可以陶冶性情、提升气质。同时指出没有节度的戏曲音乐也可使人心散乱、行为失范。因此,中国传统文化带有价值倾向的规范儿千年来就深深地折射着中国传统戏曲音乐的演变。

中国地理论文范文第5篇

论文摘要:中国传统文化精髓可谓是从现实生活立足的具有实用体征的内容与形式融和贯通的哲学思辨体系,更注重戏剧艺术理应遵循于特定的伦理学和美学的价值规范。可以说,“天人合一”的中华传统文化的精神“潜质”,也是华夏审美文化的“中坚思维”,它在人类文明历史长河中成为文化艺术精神流变的一种支配力量与文化底蕴,始终渗透于中国地方戏审美的诸多时空。因此,中国地方戏曲崇尚“天人同构”的自由、和谐、恒定、隽永的生命状态,并成为东方戏剧艺术苑囿中一朵靓丽的文化奇葩。

中国传统文化精髓可谓是从现实生活立足的具有实用体征的内容与形式融和贯通的哲学思辨体系,更注重艺术理应遵循于特定的伦理学和美学的价值规范。可以说,“天人合一”的中华传统文化的精神“潜质”,也是华夏审美文化的“中坚思维”,它在人类文明历史长河中成为文化艺术精神流变的一种支配力量与文化底蕴,始终渗透于中国地方戏审美的诸多时空。

一、中国地方戏“天人同构”艺术精神的文化底蕴

中国传统戏曲艺术精神秉承传统文化“大一统”思想的审美观照,蕴涵着独特自然生命的艺术范式。它反映在音乐艺术上则强调一个“和”字,即要综合“五声、六律、七音、八风”诸种因素以及,清浊、大小、短长、疾综、哀乐、刚柔等生命情慷。为此,“大音希声”、“至乐无乐”的形而上境界则随着音乐之和的世俗化,而采取了“以人合天”与“以天合人”的方式存活于戏剧王国。诸如:“大乐与天地同和”以及“天”、“地籁’.、“人籁”等艺术生命理念的诊释和体认,而其间最为典型化的审美表征就是“和”的文化折射。由此,从审美价值取向的角度观之,“和”可谓是华夏地方戏美学期待视野的终极目标,即“天人同构”是我国传统地方戏精神所追求的最佳境界。

儒家文化强调音乐能反映世人的痛苦和欢乐,但在感情上却必须受到节制,不应该超越“中庸之道”的伦理准则。倡导形式与内容须统一,推崇“乐而不淫,衰而不伤”的稚乐,不喜热情奔放或具有反抗精神的“郑卫之声”等民间俗乐,故“恶郑声之乱雅也”。《乐记》云:“凡间之起,由人心也:人心之动,物之使用使然也,感于物而动,故形于声”。即言地方戏的根源是由于人的思想感悄受到外界事物的激荡,“物动心态”是原始唯物主义反映论的基本观点。《乐情篇》云:“是故德成而上,艺成而下,行成而先,事成而后”。盖言作品的思想内容是主要的而技艺是次要的,品德的修养是首要的而事情的完成是次要的。由此,儒家的地方戏理论体系:首先充分肯定了戏曲在社会生活中的作用,尤其在政治生活的价值。然在戏曲内容与艺术形式的标准上,内容的“善”、“和”应放在第一位,而戏曲艺术形式的“美”却放在次位。同时,审美主体视戏曲艺术为一种认识真理和穷极人生的最佳途径。子曰:“言而履之,礼也;行而乐之,乐也。君子力比二者以南面而立,夫是以天下太平也”。由此观之,天下太平则礼乐并行,礼乐乃王政之本。对地方戏而言,从形而上的哲学高度必然要跌入以政治伦理为主导的尘世之中。于是.天在此时,变成王的代表,王者,即天也;而人,亦王也。在“天人合一”的文化模式中,到孔子这里,通于“天、人”的“乐”,完成了与世俗的成功结合。

道学文化却倡导“天人和合”乃是一种理想的超越的、超载客观世界的审美之境,形而上的追求是它的宗旨,其最典型表征就是“大音希声”、“至乐无乐”的生命境界。《老子》云:“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微。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所谓“玄之又玄”、“众妙之门”关涉到戏曲就是。

“大音希声”的美学哲理。老子主张“无为而无不为”,而“无为”即是“道”,然则“道”是先天地而生的成物之“母”。庄子则从崇尚自然的角度主张音乐美的本质表现为人的自然情性、抒发胸臆、娱乐人心。即戏曲美的最高准则是自然而不造作、朴素而不华饰,追求音乐能摆脱“礼”的束缚而合乎自然以及人的本性。由此,声音分为“人籁”、“地籁”、“天籁”,概指人为的乐音、风吹草动的声音、完全自然的音响,推崇音乐“听不闻其声,视之不风其形,充满天地,苞裹六极”。然老庄的戏曲美学只是在逻辑上摒弃世俗之“礼”的内容,而作为中国地方戏美学的历史演绎却无法回避“礼与乐”的现实关联,即表征为以儒家为代表的戏曲审美思想对戏剧之“和”的世俗化与现实化的生命擅变。庄子《缮性》阐释了道家最具特色的戏曲美学观:“古之治道者以恬养知,知生而无以知为也,谓之以知养恬。知一与恬交相养,而和,理出其性。夫德,和也;道,理也。德无不容,仁也;道无不理,义也;义明而物亲,忠也;中纯实而反乎情,乐也;信行容体而顺乎文,礼也。礼乐偏行则天下乱矣。即称“道”恬静而无为、自然适性而淡和,故学道者以此为要,即可得真智和真性情。而礼乐同样应以“道”的恬淡平和、自然无为作准则,“中纯实而反乎情”,惟此音乐才能保持人的“纯朴”之性或免遭异化,方能使世间无君子小人、等级上下之分,人人平等,社会“一而不党”,不谋私利,无尔虞我诈,使人保持“天放”的本真性灵,从而使生命个性获得充分自由的拓展。闻一多称庄子为“开辟以来最古怪最伟大的一个情种”。“他那婴儿要捉月亮似的天真,那神秘的惆怅,圣睿的憧憬,无边的企慕,无崖岸的艳美”又在后现代思想家“追逐那无家的潮水”的“流浪者的思维”中找到了知音。。可以说,庄子主张戏曲音乐源于大自然且是自然本身性情的自由抒发与生命体现,具有天然素朴的本真品格,如此的地方戏方是“道”的音乐,更是“天人合一”的大美至乐。可见,庄子以自然无为的审美人生方式,对束缚人性解放和钳制平等自由的等级社会、政治异化哲学给予了深刻的揭露与批判,所表现出的对理想社会追求的炽热之情,也是“思想与文学、哲学与诗的奇妙的化合二。

佛教文化则为世人重新认识世界以及自身与社会的解放给以博大而深刻的启迪,使戏曲音乐、艺术和人性获得了真正的解放与自由超脱。为此,禅宗所崇尚的“悟”乃特指那种与众不同的、非逻辑的甚至非理性的直观思辨。禅学认为要认识自我的本性以及世界的本质就必须涤除支配世人日常生活的思维习惯,去寻找一种新的认知途径。禅者的“顿悟”正如白云禅师诗褐所体验:“为爱寻光纸上钻,不能透外几多难,忽然撞着来时路,始觉平生被眼瞒”。正像辛弃疾《青玉案·元夕》词所描摹:“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即坦言一种豁然开朗的欣慰愉悦。可以说,《坛经》吸纳了印度佛教的“中道”范式,察承了中国传统哲学中的“体用一如”的思维原则,拓展了“得意忘象”的直觉思维方式,它可谓是中国传统的直觉体悟思维模式的顶峰,也是中国传统心理文化的集中写照。它融汇印度佛教的“空、有二宗”及中国传统心理学思想中的“心性之学”,顺应着华夏政治、经济、思想、文化的需求,从而构筑了一种以心性理论为核心的崭新的心理生活样式。其特质是:在“终极解脱”的人格理想的认知上,以彻底的中道原则,超脱了人类心理生活的一系列对立的心理生活观念,提倡“即众生而成佛”、“即烦恼而成菩提”、“即无明而成智慧”、“不舍生死而人涅架”的“超越精神”,并在“终极解脱”的人格理想的实践上,采取“顿悟”的方法,达到“自在解脱”、“无用之用”的“自由境界”。为此,惑能认为“悟”就是一种自在解脱的心灵状态,即所谓:“见一切法,不著一切法,遍一切处,不著一切处。常净自性,使六识从六门走出,于六尘中不离不染,来去自由,即是般若三味自在解脱”。它阐明了悟后之人在心灵上任运自在,于万法不取不舍、不离不染,即人伦日用之中而超脱于世俗偏执之外。在行为上则表现为“来去自由”的了无滞碍,此悟后光景实是世人尊崇的一种不著意、不计度、任运自在、一切放下的开悟解脱的自由生命的心灵妙境。

二、华夏地方戏“夭人合一”艺术理念的生命情韵

中国传统戏曲张扬着中华民族的伟大精神,体认出炎黄子孙的情感、意志、力量、理想和追求。可以说,民族戏曲是中国传统文化的一道亮丽的景观,它折射出中华民族悠久的历史文化精神,透视了华夏民族独特的情感天地。因此,它所体现的人文精神更是中国当代先进文化的文明硕果。由此,华夏戏曲音乐艺术就本能地透射出中国哲学的精神理念。究其根源,概因国人的心灵秉性之中除了具有玄妙超越的潜能之外还具有一种务实平常的天生气质。中国古代哲学体认着玄远、幽渺、神思以及切近、平实、实践的生命情趣。

可以说,华夏民族儿千年的演绎历史创造了无比丰富的民族戏曲文化,并以其渊源流长、弘萃通远、博大精深、温稚畅融的历史传统和绚丽多姿的生命硕果屹立于世界戏剧文化艺术强林。诸如先秦气度恢弘的钟磐乐舞、隋唐华光璀璨的歌舞大曲、宋元清新淳朴的戏曲音乐等皆显示出中国民族音乐独具匠心的艺术魅力和丰厚旷达的文化底蕴。

中国传统文化向来崇尚以“礼”、“乐”为治理世间的两大法宝。儒家思想认为戏曲音乐的形上根源是“道”与“天”,故圣人作乐乃是为了体现天意和顺应天道。即“圣人作乐以应天”,“乐者敦和,率神而从天”。“是故大人举礼乐则天地将为昭焉”。为此,儒家学说从社会教化的角度对“乐”有着严格的审美尺度,只有那种能够表现了“德”的戏曲音乐才是最适合用来教化世人。《乐记·乐象》曰:“德者,性之端也;乐者,德之华也;金石丝竹,乐之器也。诗,言其志也;歌,咏其声也;舞,动其容也。三者本于心,然后乐器从之。是故情深而文明,气盛而化神,和顺积中而英华发外,唯乐不可以为伪”。《乐记·乐施》云:“乐者,所以象德也,礼者,所以缀浮也。乐也者,圣人之所乐也,而可以善民心。其感人深,其移风易俗,故先王者著其教焉”。可以说,戏曲音乐在中国几千年的历史文化中一直是用来作为治理天下人心的调控法规。倡导文质彬彬的君子须接受的“礼、乐、射、御、书、数”或“琴、棋、书、画、驭、射”的“六艺”教育。《乐记·乐言》云:“夫民有血气心知之性,而无哀乐喜怒之常,应感起物而动,然后心术形焉。是故志微喉杀之音作,而民思优;口单谐慢易繁文简节之音作,而民康乐;粗厉猛起奋末广责之意作,而民刚毅;廉直劲正庄诚之音作,而民肃敬;宽裕肉好顺成和动之音作,而民慈爱;流辟邪散狄成涤滥之音作,而民。是先王本之情、稽之度数,制之礼义,合生气之和,道五常之行”。可见,华夏先祖既右到了戏曲音乐上接天道的形上根源,从而给予戏曲音乐至高无上的文化地位,同时又看到了形下的戏曲音乐,大化可以敦风易俗、调和人群,小化可以陶冶性情、提升气质。同时指出没有节度的戏曲音乐也可使人心散乱、行为失范。因此,中国传统文化带有价值倾向的规范儿千年来就深深地折射着中国传统戏曲音乐的演变。

中国地理论文范文第6篇

论文摘要:中国传统文化精髓可谓是从现实生活立足的具有实用体征的内容与形式融和贯通的哲学思辨体系,更注重戏剧艺术理应遵循于特定的伦理学和美学的价值规范。可以说,“天人合一”的中华传统文化的精神“潜质”,也是华夏审美文化的“中坚思维”,它在人类文明历史长河中成为文化艺术精神流变的一种支配力量与文化底蕴,始终渗透于中国地方戏审美的诸多时空。因此,中国地方戏曲崇尚“天人同构”的自由、和谐、恒定、隽永的生命状态,并成为东方戏剧艺术苑囿中一朵靓丽的文化奇葩。

中国传统文化精髓可谓是从现实生活立足的具有实用体征的内容与形式融和贯通的哲学思辨体系,更注重艺术理应遵循于特定的伦理学和美学的价值规范。可以说,“天人合一”的中华传统文化的精神“潜质”,也是华夏审美文化的“中坚思维”,它在人类文明历史长河中成为文化艺术精神流变的一种支配力量与文化底蕴,始终渗透于中国地方戏审美的诸多时空。

一、中国地方戏“天人同构”艺术精神的文化底蕴

中国传统戏曲艺术精神秉承传统文化“大一统”思想的审美观照,蕴涵着独特自然生命的艺术范式。它反映在音乐艺术上则强调一个“和”字,即要综合“五声、六律、七音、八风”诸种因素以及,清浊、大小、短长、疾综、哀乐、刚柔等生命情慷。为此,“大音希声”、“至乐无乐”的形而上境界则随着音乐之和的世俗化,而采取了“以人合天”与“以天合人”的方式存活于戏剧王国。诸如:“大乐与天地同和”以及“天”、“地籁’.、“人籁”等艺术生命理念的诊释和体认,而其间最为典型化的审美表征就是“和”的文化折射。由此,从审美价值取向的角度观之,“和”可谓是华夏地方戏美学期待视野的终极目标,即“天人同构”是我国传统地方戏精神所追求的最佳境界。

儒家文化强调音乐能反映世人的痛苦和欢乐,但在感情上却必须受到节制,不应该超越“中庸之道”的伦理准则。倡导形式与内容须统一,推崇“乐而不淫,衰而不伤”的稚乐,不喜热情奔放或具有反抗精神的“郑卫之声”等民间俗乐,故“恶郑声之乱雅也”。《乐记》云:“凡间之起,由人心也:人心之动,物之使用使然也,感于物而动,故形于声”。即言地方戏的根源是由于人的思想感悄受到外界事物的激荡,“物动心态”是原始唯物主义反映论的基本观点。《乐情篇》云:“是故德成而上,艺成而下,行成而先,事成而后”。盖言作品的思想内容是主要的而技艺是次要的,品德的修养是首要的而事情的完成是次要的。由此,儒家的地方戏理论体系:首先充分肯定了戏曲在社会生活中的作用,尤其在政治生活的价值。然在戏曲内容与艺术形式的标准上,内容的“善”、“和”应放在第一位,而戏曲艺术形式的“美”却放在次位。同时,审美主体视戏曲艺术为一种认识真理和穷极人生的最佳途径。子曰:“言而履之,礼也;行而乐之,乐也。君子力比二者以南面而立,夫是以天下太平也”。由此观之,天下太平则礼乐并行,礼乐乃王政之本。对地方戏而言,从形而上的哲学高度必然要跌入以政治伦理为主导的尘世之中。于是.天在此时,变成王的代表,王者,即天也;而人,亦王也。在“天人合一”的文化模式中,到孔子这里,通于“天、人”的“乐”,完成了与世俗的成功结合。

道学文化却倡导“天人和合”乃是一种理想的超越的、超载客观世界的审美之境,形而上的追求是它的宗旨,其最典型表征就是“大音希声”、“至乐无乐”的生命境界。《老子》云:“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微。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所谓“玄之又玄”、“众妙之门”关涉到戏曲就是。

“大音希声”的美学哲理。老子主张“无为而无不为”,而“无为”即是“道”,然则“道”是先天地而生的成物之“母”。庄子则从崇尚自然的角度主张音乐美的本质表现为人的自然情性、抒发胸臆、娱乐人心。即戏曲美的最高准则是自然而不造作、朴素而不华饰,追求音乐能摆脱“礼”的束缚而合乎自然以及人的本性。由此,声音分为“人籁”、“地籁”、“天籁”,概指人为的乐音、风吹草动的声音、完全自然的音响,推崇音乐“听不闻其声,视之不风其形,充满天地,苞裹六极”。然老庄的戏曲美学只是在逻辑上摒弃世俗之“礼”的内容,而作为中国地方戏美学的历史演绎却无法回避“礼与乐”的现实关联,即表征为以儒家为代表的戏曲审美思想对戏剧之“和”的世俗化与现实化的生命擅变。庄子《缮性》阐释了道家最具特色的戏曲美学观:“古之治道者以恬养知,知生而无以知为也,谓之以知养恬。知一与恬交相养,而和,理出其性。夫德,和也;道,理也。德无不容,仁也;道无不理,义也;义明而物亲,忠也;中纯实而反乎情,乐也;信行容体而顺乎文,礼也。礼乐偏行则天下乱矣。即称“道”恬静而无为、自然适性而淡和,故学道者以此为要,即可得真智和真性情。而礼乐同样应以“道”的恬淡平和、自然无为作准则,“中纯实而反乎情”,惟此音乐才能保持人的“纯朴”之性或免遭异化,方能使世间无君子小人、等级上下之分,人人平等,社会“一而不党”,不谋私利,无尔虞我诈,使人保持“天放”的本真性灵,从而使生命个性获得充分自由的拓展。闻一多称庄子为“开辟以来最古怪最伟大的一个情种”。“他那婴儿要捉月亮似的天真,那神秘的惆怅,圣睿的憧憬,无边的企慕,无崖岸的艳美”又在后现代思想家“追逐那无家的潮水”的“流浪者的思维”中找到了知音。。可以说,庄子主张戏曲音乐源于大自然且是自然本身性情的自由抒发与生命体现,具有天然素朴的本真品格,如此的地方戏方是“道”的音乐,更是“天人合一”的大美至乐。可见,庄子以自然无为的审美人生方式,对束缚人性解放和钳制平等自由的等级社会、政治异化哲学给予了深刻的揭露与批判,所表现出的对理想社会追求的炽热之情,也是“思想与文学、哲学与诗的奇妙的化合二。

佛教文化则为世人重新认识世界以及自身与社会的解放给以博大而深刻的启迪,使戏曲音乐、艺术和人性获得了真正的解放与自由超脱。为此,禅宗所崇尚的“悟”乃特指那种与众不同的、非逻辑的甚至非理性的直观思辨。禅学认为要认识自我的本性以及世界的本质就必须涤除支配世人日常生活的思维习惯,去寻找一种新的认知途径。禅者的“顿悟”正如白云禅师诗褐所体验:“为爱寻光纸上钻,不能透外几多难,忽然撞着来时路,始觉平生被眼瞒”。正像辛弃疾《青玉案·元夕》词所描摹:“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即坦言一种豁然开朗的欣慰愉悦。可以说,《坛经》吸纳了印度佛教的“中道”范式,察承了中国传统哲学中的“体用一如”的思维原则,拓展了“得意忘象”的直觉思维方式,它可谓是中国传统的直觉体悟思维模式的顶峰,也是中国传统心理文化的集中写照。它融汇印度佛教的“空、有二宗”及中国传统心理学思想中的“心性之学”,顺应着华夏政治、经济、思想、文化的需求,从而构筑了一种以心性理论为核心的崭新的心理生活样式。其特质是:在“终极解脱”的人格理想的认知上,以彻底的中道原则,超脱了人类心理生活的一系列对立的心理生活观念,提倡“即众生而成佛”、“即烦恼而成菩提”、“即无明而成智慧”、“不舍生死而人涅架”的“超越精神”,并在“终极解脱”的人格理想的实践上,采取“顿悟”的方法,达到“自在解脱”、“无用之用”的“自由境界”。为此,惑能认为“悟”就是一种自在解脱的心灵状态,即所谓:“见一切法,不著一切法,遍一切处,不著一切处。常净自性,使六识从六门走出,于六尘中不离不染,来去自由,即是般若三味自在解脱”。它阐明了悟后之人在心灵上任运自在,于万法不取不舍、不离不染,即人伦日用之中而超脱于世俗偏执之外。在行为上则表现为“来去自由”的了无滞碍,此悟后光景实是世人尊崇的一种不著意、不计度、任运自在、一切放下的开悟解脱的自由生命的心灵妙境。

二、华夏地方戏“夭人合一”艺术理念的生命情韵

中国传统戏曲张扬着中华民族的伟大精神,体认出炎黄子孙的情感、意志、力量、理想和追求。可以说,民族戏曲是中国传统文化的一道亮丽的景观,它折射出中华民族悠久的历史文化精神,透视了华夏民族独特的情感天地。因此,它所体现的人文精神更是中国当代先进文化的文明硕果。由此,华夏戏曲音乐艺术就本能地透射出中国哲学的精神理念。究其根源,概因国人的心灵秉性之中除了具有玄妙超越的潜能之外还具有一种务实平常的天生气质。中国古代哲学体认着玄远、幽渺、神思以及切近、平实、实践的生命情趣。

可以说,华夏民族儿千年的演绎历史创造了无比丰富的民族戏曲文化,并以其渊源流长、弘萃通远、博大精深、温稚畅融的历史传统和绚丽多姿的生命硕果屹立于世界戏剧文化艺术强林。诸如先秦气度恢弘的钟磐乐舞、隋唐华光璀璨的歌舞大曲、宋元清新淳朴的戏曲音乐等皆显示出中国民族音乐独具匠心的艺术魅力和丰厚旷达的文化底蕴。 中国传统文化向来崇尚以“礼”、“乐”为治理世间的两大法宝。儒家思想认为戏曲音乐的形上根源是“道”与“天”,故圣人作乐乃是为了体现天意和顺应天道。即“圣人作乐以应天”,“乐者敦和,率神而从天”。“是故大人举礼乐则天地将为昭焉”。为此,儒家学说从社会教化的角度对“乐”有着严格的审美尺度,只有那种能够表现了“德”的戏曲音乐才是最适合用来教化世人。《乐记·乐象》曰:“德者,性之端也;乐者,德之华也;金石丝竹,乐之器也。诗,言其志也;歌,咏其声也;舞,动其容也。三者本于心,然后乐器从之。是故情深而文明,气盛而化神,和顺积中而英华发外,唯乐不可以为伪”。《乐记·乐施》云:“乐者,所以象德也,礼者,所以缀浮也。乐也者,圣人之所乐也,而可以善民心。其感人深,其移风易俗,故先王者著其教焉”。可以说,戏曲音乐在中国几千年的历史文化中一直是用来作为治理天下人心的调控法规。倡导文质彬彬的君子须接受的“礼、乐、射、御、书、数”或“琴、棋、书、画、驭、射”的“六艺”教育。《乐记·乐言》云:“夫民有血气心知之性,而无哀乐喜怒之常,应感起物而动,然后心术形焉。是故志微喉杀之音作,而民思优;口单谐慢易繁文简节之音作,而民康乐;粗厉猛起奋末广责之意作,而民刚毅;廉直劲正庄诚之音作,而民肃敬;宽裕肉好顺成和动之音作,而民慈爱;流辟邪散狄成涤滥之音作,而民淫乱。是先王本之情、稽之度数,制之礼义,合生气之和,道五常之行”。可见,华夏先祖既右到了戏曲音乐上接天道的形上根源,从而给予戏曲音乐至高无上的文化地位,同时又看到了形下的戏曲音乐,大化可以敦风易俗、调和人群,小化可以陶冶性情、提升气质。同时指出没有节度的戏曲音乐也可使人心散乱、行为失范。因此,中国传统文化带有价值倾向的规范儿千年来就深深地折射着中国传统戏曲音乐的演变。

中国地理论文范文第7篇

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中国化,是自从马克思主义文艺学说传播到中国以来就一直存在的一个大问题。怎样才叫做“中国化”,如何才能够“中国化”,一直存在着争论与分歧。“中国化”问题日益变成推进和发展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的一个前沿性课题。

这里想从问题的角度,谈一谈反思性的意见。

我认为,目前探讨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中国化的道路,依然要抛弃两种“僵化”:一种是对经典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理解的僵化;一种是对西方现代文论与马克思主义文论关系理解上的僵化。前一种是把马克思主义文艺学说解释成静止不变的东西,解释成编织所谓“中国化”知识体系的材料;后一种是把西方现有各种学说“嫁接”到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身上,当作所谓“中国化”最新最高水平的成果。这两种倾向,对文艺理论的健康发展都是不利的。

第一种“僵化”,虽说还有,但已不是主要矛盾,有些时候甚至到了矫枉过正的地步;对于第二种“僵化”,至今并没有多少清醒的认识,反而存在一种缺乏深入了解基础上的迷信。

比如,当人们强调中国化的文艺理论要有其价值倾向性和革命功利性的时候,信奉某些现代西方文论的人便会拿出所谓“审美非功利”来加以反驳;当有人强调文艺理论要有“求真”的科学性时,一些人又拿出西方所谓“生命本体论”或“后现代”理论加以阻挠。这说明,在西方现代文论面前,只要丧失自身的主体性,缺乏带现实感的“本土”意识,是很容易把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中国化弄成不伦不类或实用主义的东西的。

再以当下的“文化研究”为例。本来在西方,“文化研究”的思想轨迹基本上是社会性和政治性的,它与实际的文学理论研究关系不大。在“文化研究”的发源地,一些学者都指出,文化研究从整体上来讲是反诗意的。因此,“文化研究”就是“文化研究”,他们一般不把“文化研究”归人某一具体学科。而我们中国,有些学者则鼓吹文艺理论要向“文化研究”作“战略转移”,要进行“文化转向”,甚至吓唬人地说,谁不搞“文化研究”,谁就不是马克思主义。仿佛“文化研究”就是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中国化”的出路,大有用“文化研究”取代文艺理论研究之势。这种“僵化”,对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中国化构成的危害,恐怕不在其它教条主义之下。

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中国化,不能变成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的“时髦化”或“庸俗化”。对某些西方文艺理论的“新”时尚,若“当作供人信奉的神一样来崇拜”,“那是荒谬的,绝对是荒谬的”。外国理论是解决外国文艺问题的,中国的文艺理论要解决的是中国文艺问题。实现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中国化,本质上就是要把马克思主义关于文艺的一般原理同中国文艺的具体实际结合起来。结合的过程,就是“中国化”的过程;结合的好坏,就是“中国化”程度的高低。除此以外,走别的路子恐怕都是未必可行的。

不能不承认,在文艺理论领域,一种新的西化教条倾向是越演越烈、越来越严重了。而且,这种倾向已波及到高校的教学活动和教材建设。对此,尽管一些文艺理论工作者早已有所质疑,但至今还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如何借鉴西方现代文艺理论来实现自己的“中国化”,一直也缺乏认真的研究。此外,探索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中国化,本应成为中国文艺理论界的主导潮流,因为这同建设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的方向是一致的。可现实情况是,要真正坚持走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中国化的道路,往往需要有默认“非主流”定位的勇气,有同抢夺话语权、霸占媒体主体的“西化派”对垒的准备。这是很耐人寻味的。

我们不能忽视这种“西式”僵化的危害。如果任凭现代西方文艺理论替代科学唯物史观和唯物辩证法的指导,或者将中国化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彻底边缘化,那我们真的就会沦为只能在西方“后学”的“殖民地”里耕耘。不可否认,人们已经看到在思想界和学术界,宣传和推进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中国化的热情和能力,与传播和张扬现代、后现代西方文艺理论的热情和能力相比,是很不对称、很不均衡的,后者远远超过了前者。而实际上,前者的任务和创新的课题,却是更为根本更为重要也更有现实意义的。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分析起来,一则说明我们的文艺理论中国化进程有某种偏离主航道的倾向;一则说明我们有效整合西方现有文艺理论和学说系统的独创性工作还做得不够;再则说明我们在马克思主义文艺学内部还缺乏自觉的学派意识,因而缺少同国外学界交流、对话的独有的理论资本。这就不可避免地从一种僵化滑向另一种僵化,不可避免地总是跟在别人后面爬行。

那么,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中国化的主要途径是什么呢?

我理解,首要的就是要回答我们时代的文艺问题。搞清楚我们时代的主流文艺是什么和应该是什么,实质上也就解决了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中国化问题。所以说,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的中国化,就是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实现同我国文艺实践结合的具体化,就是解决中国文艺实际所面临问题的具体化。

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的中国化,同其他学科马克思主义理论的中国化以及整个马克思主义的中国化是紧密地联系在一起的。没有整个马克思主义的中国化,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中国化就没有可靠的根基。因此,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中国化,必须从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进程中获取支持和营养。

历史上首次用“马克思主义的中国化”这一概念,是毛泽东在中共六届六中全会的政治报告《论新阶段》(1938)中。该报告1944年收入晋察冀日报社编的《毛泽东选集》里时,这一概念没有变化。但在建国后,该报告的一部分以《中国共产党在民族战争中的地位》为题收入公开出版的《毛泽东选集》时,就将“马克思主义的中国化”改为了“马克思主义在中国具体化”。《选集》中凡是有“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提法的地方,都做了修改或删除。这个变动,固然有当时国际共产主义运动的背景,但也说明毛泽东认为“中国化”和“在中国具体化”,其意思大体上是一致的,只是可能认为后一个概念比前一个概念更为贴切、更为准确。

从毛泽东的论述中我们还可以发现,所谓“中国化”或“在中国具体化”,既包括观念方面的成分,又包括形式方面的成分。他这样指出:“马克思主义必须和我国的具体特点相结合并通过一定的民族形式才能实现”。这也就在说明,马克思主义在中国具体化,必须同革命的进步的具体实践结合起来,而不能同落后倒退的实践活动结合起来;它必须形成中华民族喜闻乐见的接受形式,而不能原封不动地加以实施和传播。这是两个不能忽视的方面。

如果这个解释大体上是可以成立的话,那么,我们今天努力使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中国化,就应当“在其每一表现中带着必须有的中国的特性,即是说,按照中国的特点去 应用它”。这一点,确乎已成为文艺学建设需要认真反思和解决的一个问题。

我们经常可以看到这样的情况:有些文艺理论学说,已经明确表明不再与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的中国化搭界。这在当前理论“多元”的时代,是可以理解的。有些文艺理论学说,声称自己是马克思主义文艺学中国化的成果,可细究起来,它们与真正马克思主义文艺学在中国的具体化还相差很远,甚至南辕北辙。这种情况在当前的形势下,还为数不少。 这个简单论文也接近于无。这和上海那家文艺理论研究刊物的状况比较相似,应该说不是偶然的。

上述现象的出现,无可辩驳地表明,在相当的范围内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研究正处在萧条、冷落、边缘化、被无视、被排斥的状态。这和我们建设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艺理论的发展目标,和实现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中国化的方针初衷,是很不协调,很不合拍的。

与这种被冷落的情况相呼应,还有另一种倾向,那就是不管什么样的文艺观点和理论,都喜欢称自己是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的中国化,或者说,都认为那是中国学者对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的开掘、拓展或超越。因而,出现明显的“泛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中国化”现象。这也很值得深思。

譬如,从哲学意义上讲,我们能不能说“后实践本体论”文艺学、美学或“存在实践本体论”文艺学、美学,是马克思主义文艺学、美学的“中国化”学说呢?换句话讲,把“存在主义”、“实践本体观”与“主体间性论”等理论融合起来,是否就能标明是马克思主义文艺学和美学在中国的新发展呢?是否这种观点就可以说成是“用发展的眼光看待马克思主义”呢?

又如,把西方的文艺学说、尤其是某些“西方马克思主义”文艺学说,直接添加到马克思主义文论中,放弃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的基本属性和特有原则,只是承认或强调所谓人类性、文化性或审美性,这样的文艺理论,尽管其中有相对合理的成分,但能说是牢牢地站在马克思主义的立场上吗?回归康德,回归尼采,回归“新感性”,回归“社会交往”或“文化诗学”,难道是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中国化的正途吗?

再如,把我国新时期文艺理论的进程主要描述成是从“形象思维”论到“人物性格多重组合”论、到“文学主体性”论、到“文学向内转”论、再到“文学‘审美 ’特征论”的过程,并把这样的过程解释成是中国学者对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的新贡献,这种学术史的梳理是不是视野狭窄、偏于一隅?是不是与中国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中国化的真实进程格格不入呢?这种梳理,打着改革开放和肯定成绩的旗号,其理论内涵恰恰带有“去政治化”、“去意识形态化”的色彩,实际丢失了马克思主义文艺学的本质和灵魂。

还有,就是认为我国“五四”以后的文艺理论走上了一条重功利、重政治、重道德、重反映论的歧途,主张新时期“建设具有我国自身特色的文学理论,必须要有坚实的现代性思想为指导”;主张新时期文学理论要“改弦更张”,要回到“王国维的文学思想或者说这条文学思想路线”上来。这种“改弦更张”论的药方,能形成有中国特色的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吗?

诸如此类的所谓“中国化”现象,还有许多。尽管从全局看,这些只是支流,不是主流,更不代表本质,但还是产生了相当的影响。

上述现象,的确给我们提出一个问题,即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的“中国化”或者说它“在中国具体化”的实践,其中有一个是“科学”还是“不科学”的问题。无疑,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中国化,既不能变成教条式地用马克思主义去“化”中国的文艺理论,也不能变成用所谓中国文艺理论去“化马克思主义”,更不能变成中国文艺理论“去马克思主义化”。

无论是强调“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与中国文艺实践相结合”,还是强调“综合创新”,强调建设文艺理论的“当代形态”,强调“用发展的马克思主义指导新的文艺实践”,强调文艺理论的“中国特色”,总之,都是为了把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在中国的具体化提高到新的境界。这些不尽相同的提法,不过是各自强调的侧重面 ——有的侧重于它的实践性,有的侧重于它的创新性,有的侧重于它的时代性,有的侧重于它的民族性等——有所不同罢了。

从这里我们似乎可以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中国化,或者说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在中国具体化,归根结底是与它的鲜明的时代特性、突出的实践特性、浓郁的民族特征和不竭的创新特征紧紧地联系在一起的。这可以说是“中国化”或“在中国具体化”内在的不可或缺的四个要素。中国当代文艺理论的主体部分,广大的文艺理论工作者,正是沿着这条道路,在多元共生的环境中,一刻也没有停止自己的前进步伐,一直在实践中铸就着有中国特点的文论品格。

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的中国化,或者说它在中国的具体化,既是一个实践诠释的过程,也是一个文化解读的过程。而且,这种实践诠释和文化解读之间,往往并不是同步的、一致的,有时实践诠释走在前面,有时文化解读走在前面,有时两者可能发生摩擦。上面谈到的一些情况,说明了这个过程的复杂性。

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与中国先进文艺的结合,已经有近一个世纪的历史了,中国形态的马克思主义文艺学也已经基本形成。那么,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中国化的任务是不是完成了呢?我认为是远远没有完成的。

胡锦涛同志在十七大报告中指出,我们要“把坚持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同推进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结合起来”。这个提法很有针对性,也很有新意,对文艺学的建设也很有指导意义。我理解这里的“推进”,就是创新;这里的“坚持”,就是继承;这里的“中国化”,就是具体化;这里的“结合”,就是在继承中发展、在发展中继承;而这里的“基本原理”,主要就是唯物史观和辩证唯物法。报告中还说,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是不断发展的开放的理论体系。这就进一步表明,包括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在内的马克思主义学说中国化的过程,是需要许多代人付出艰辛的努力的。

中国地理论文范文第8篇

[关键词]地缘理论 形成 发展

[中图分类号] K901.4 [文献码] B [文章编号] 1000-405X(2014)-1-291-2

地缘理论是伴随着人类文明而产生,随着科技发展而不断完善。在其形成之初,主要服务于战争。但随着全球一体化的进程的不断推进,地缘理论逐步应用于各领域,诸如经济、文化等领域。

1地缘理论的形成

“地缘”一词是最早出现在清末民初的政治地理文献中,当时处在内忧外患的中国正在积极向西方学习先进的治国理念,有些仁人志士把欧洲人创立的地缘理论翻译过来,因此形成了地缘的概念。但地缘理论绝非欧洲人的首创。中国古代早就有天时地利之说,这里面的地利指的就是地缘。

美国学者索尔・科恩提出,地缘理论是对以地理环境与视角为一端和以政治、经济、文化过程为另一端的,这两者之间的互动分析,地理环境由地理特征、模式以及这两者形成的多层次地区组成,政治、经济、文化过程包括国际层面活动的势力和国内那些影响着国际行为的势力。[1]

笔者认为,地缘理论是分析地理环境为基础,根据不同地理空间尺度里不同地理要素分布的不同,来为揭示地缘格局及其演变规律的一种理论。

2地缘理论的发展

2.1国外地缘理论的发展

地缘思想可以追溯到亚里士多德、斯特拉博、博丹、孟德斯鸠、康德和黑格尔。总体上国外地缘理论大致经历了五个阶段。

第一阶段:帝国殖民时代,争夺世界霸权

在这个阶段里,其代表人物有拉采尔、麦金德、马汉。

拉采尔(1844-1904),德国政治地理学之父、自然科学家,他在国家比较研究中首次论及空间与位置,他为地缘理论的发展提供了国家扩张主义学说的科学基础。

麦金德(1861-1947),他是陆权主义的代表,提出了“心脏地带”的表述,“谁统治了东欧就统治了心脏地带;谁统治了心脏地带就统治了世界岛;谁统治了世界岛就统治了世界”。

马汉(1849-1914),他是海权主义的代表,谁控制了海洋,谁就控制了世界。他的理论为各国海军的发展提供了理论支撑。

第二阶段:被纳粹利用的地缘理论

德国地缘理论是在德国第一次世界大战中毁灭性的失败而产生。这时期的代表人物就是豪斯浩弗(1869-1946),他赞同以资源和人力互补为基础的泛大陆主义。他的一些理论是用来满足国家的一些政治军事目的。这也给地缘理论发展带来很大的负面影响。

第三阶段:地缘理论的复兴――边缘地带论

二战过后,世界上的大多数地理学家都强烈排斥德国的地缘理论,这也导致了很多人不愿意从事地缘理论研究工作。但美国的国际关系学者斯皮克曼却想唤起美国对德国地缘理论的注意。斯皮克曼的理论可以称之为“边缘地带论”,即谁控制了边缘地带谁就统治欧亚大陆,谁统治欧亚大陆谁就控制了世界的命运。

第四阶段:冷战时期的地缘理论

冷战时期的地缘理论分为两种:一是以国家为中心的地缘理论;二是普遍主义的地缘理论。

以国家为中心的地缘理论:冷战开始后,美国的冷战专家把地缘理论作为对抗苏联与国际共产主义的决策基础。这些专家依据早期的地缘理论,凭对全球和地区空间模式的静态理解,将力量均势“大局观”、关键国家、多米诺理论等地缘理论概念引入冷战地缘理论的词汇中。

普遍主义地缘理论:在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地理学家重新开始研究地缘理论时,他们引入了以普遍主义或整体主义世界观以及地理空间的动态性质为基础的理论。有3种主要观点:(1)多中心的,国际权利体系;(2)单一的,以经济为基础的世界体系;(3)环境、社会决定的地缘理论[1]。

第五阶段:冷战结束后的地缘理论

冷战结束后,地理学家对世界地理格局的变化做了许多种猜想。但现实的世界与猜想总是有出入。多种因素的影响,地缘理论还将在国家竞争间发挥着重要作用。虽然各种矛盾都在调和之中,但这一过程必将是很漫长的。

2.2中国地缘理论的发展

中国的地缘理论起源很早,由于中国所处的特定的地缘环境,因此,中国的地缘理论的发展的轨迹与西方的截然不同,而且这些理论集中体现在纵横家以及兵家的战略理论和外交实践中。

2.2.1中国古代的地缘理论

地缘理论得到很大发展的时期是春秋战国时期。《孙子兵法》是一部伟大的军事著作,但其大部分体现的却是地缘理论的萌芽思想。在战国时期的战争中,“合纵连横”是主要的战略思想[2]。东汉末年,诸葛亮三分天下的地缘战略思想,以及汉唐时期战略家们运用的“北防西通南进”的地缘战略思想。

中国古代地缘理论偏重于实战和实践,这些古代传统地缘思想具有一定的历史进步性,这是一种“服事观”,这也确立了中国古代地缘理论层次的治理模式,其对维系中华民族数千年的“大一统”格局发挥了重大作用[3]。

中国所处的地缘环境在古代的生产力水平之下形成了具有中国古文化特点的地缘理论,其逐渐演变成一种狭隘的世界认知模式,重农轻商、重陆轻海的地缘观念导致了中国海权观念淡薄,以至于后来海洋权益的丧失。

2.2.2中国近现代地缘理论

随着中国封建王朝的没落,近代中国地缘政治危机发生于1840年。伴随着中国苦难史成长起来的是这一时期最杰出的政治家和战略家。的地缘战略思想很多,比如“农村包围城市”、“中间地带”、“一条线”、“一大片”、“三个世界”等等。这些具有中国特点的地缘理论成功地指导了中国革命战争,并使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后得中国在保卫国家安全和维护世界和平的事业中起到了十分显著的作用。

改革开放以后的中国地缘理论继承了古代传统思想的同时,又在不断吸收西方国家的地缘理论,对二者进行再造和升华。中国作为和平崛起的大国,其地缘战略必然受到当代地缘格局的制约,也推动全球地缘格局特别是亚洲地缘架构的转变[4]。

中国和平发展道路需要新的地缘战略及其理论支撑。新地缘理论的构建需要追溯传统地缘理论的形成发展过程,从中总结归纳出适合中国发展的地缘理论。

3小结

随着科技的进步和人类文明的发展,地缘理论还将不断更新。相信总有那么一天,科技高度发达,地球上各国的政治、经济、文化融为一体,没有了竞争和战争,那么我们就不用再研究地球上地缘理论了。但到那时,是否又会有外太空智慧生命来和地球来竞争呢?或许在不久的将来,我们就需要研究宇宙中的大“地缘”了。

参考文献

[1]索尔・科恩.地缘政治学-国际关系的地理学[M].上海:社会科学院出版社,2011.

[2]王飞.从地缘政治看中国古代的战略思想,《甘肃农业》[J].2006年第4期,总第237期.

中国地理论文范文第9篇

范式(paradigm)一词的英语词义是范例、模范、词形变化表、语法模式等等,托马斯•库恩的科学史研究对该词的创造性使用,赋予了该词崭新的内涵。库恩在《科学革命的结构》中说:“所谓的范式通常是指那些公认的科学成就,它们在一定时期内为实践共同体提供典型的问题和解答”。这里的范式意指一定时期内的科学共同体所共有的信念、世界观、形而上的思辨方式、认识和操作程序、技术、规则和标准、以及具体的实践范例等等。虽然《科学革命的结构》《再论范式》都试图准确地界定这个概念,但是库恩最终对这个概念的表述还是不够清晰,因为这一点库恩的范式概念招致了英美主流科学哲学家的诸多批评,甚至他本人也沮丧地承认“范式”一词造就了过分的可塑性,“几乎可以满足任何人的任何需要”。然而事情在相反层面也往往会具有意义,正是内涵的模糊和含义的暧昧为范式一词赋予了广泛的影响力,使它成为当代最热门的词汇之一,人们对它的使用也远远地超出了最初的科学史的范围,扩展到有关传统和创新的一切领域。

鉴于思想和理论在结构上的相似性,对其他领域的概念范畴的恰当借用往往能够为本领域的研究提供新的视野,这种借用在某种程度上也可以视为一种理论的创新,这一点正如库恩本人对“paradigm”一词的创造性使用一样。本文所提出的“中国文学理论批评的现代范式”也是在这个意义上理解的,这种提法的学理根据在于以下两点:首先,中国文学理论批评的历史形态在晚清发生了一次巨变,由此萌生了中国文学理论批评的现代形态,现代形态的文学理论批评与古代文论之间的某种程度的断裂,使得中国文论的现代转型呈现出“革命性”的特征,中国现代文论的这种历史和逻辑上的特征在结构上类似于库恩对科学史上的断裂性变革的理解,在库恩那里,“科学革命”是指“科学发展中的非累积性事件,其中旧范式全部或部分地为一个与其完全不能并立的崭新范式所取代”,因而,科学史与中国现代文论史在历史和逻辑两个层面的结构相似性,使得范式一词在二者之间具有一定程度的理论通约性;其次,按照库恩的理解,相对规则、标准来说,范式对于一定时期的科学共同体具有优先性的约束也就是说,对于一定时期的科学史层面的理论研究来说范式具有首要的导向意义,范式代表着一定时期的科学共同体共同拥有的对世界和研究对象的信念,它在本体论、认识论、方法论等层面规定了把握和研究对象的规则,并且提供了具体的、范例性的提出问题和解决问题的方法,因而可以说范式先验地规定着、并且现实地描述了某一时期科学史的“基本面貌”,对于中国现代文论的发生发展史来说,正是作为“文学研究共同体”的文学理论批评实践者所共有的文学观念、相关的批评方法、批评话语、以及作为典范的研究者及其理论和批评实践,构建了中国现代文论演进的内在逻辑机制,这一点上我们完全有根据提出中国文论的现代范式这一概念。

毋庸置疑,谈论中国文学理论批评的现代范式必定绕不开“现代”一词,中国文论的“现代形态”是以中国的近现代历史为背景的,中国的现代历史首先是政治和文化层面的现代转型。从政治层面讲,中国现代史是经历鸦片战争和甲午战争之后的以民族图强为首要任务的政治革新史;从文化层面看,中国现代史则是一部学习现代西方、批判中国封建传统的文化转型史。关于中国现代史开端的时间划分问题,不管是定在晚清、1912年、1919年、还是1949年,一个公认的事实是中国社会形态在19世纪末20世纪初的时候发生了一次巨变,这次巨变所产生的时代断裂标志着中国历史进入了现代史阶段,历史分期只是通过时间的划定来标示其逻辑阶段的,这一点同样也体现在西方思想界界定西方现代史的“现代性”问题所关涉的历史分期上。中国现代文论的时间分期既要参照中国现代史的时间划定,又要有自身的划分依据,在这个问题上库恩的范式理论提供了一个重要的指标。按照库恩的理解,科学史上的科学革命不是累积性的事件,与科学传统的突变式的断裂标志了新的科学革命的时间界限,其中起标志作用的就是新的科学范式的产生。同理,中国文学理论批评的现代形态相对中国传统文论也是一个革命性的转型,其转型的依据和时间界标正是新的文学理论批评范例的产生,按照库恩的范式理论,中国文论的现代分期就必须依据这种新的、文学理论批评实践现代范例的产生时间来划定。

二、王国维与中国文论的现代范式

按照库恩的说法,新范式的产生与新范式和已有范式的断裂是同步的,因而新范式产生的节点往往凸显于历史的断裂处,正如地标作为不同地域之间区分恰恰标志了这些区域的界限一样,中国现代文论的标志性范式应该在中国传统的文学理论批评和新的文论批评的“区域相接处”寻找。按照这种考量,中国现代文论的标志性范例毫无疑问地定位在王国维的文学理论和文学批评实践上。王国维是第一位引用西方哲学美学理论来研究和批评中国文学的学者,他善于运用西方的科学方法和社会科学理论来提出中国文学的新问题、发现和研究中国文学的新材料,其文学研究开创了近代以来中西文化交流的新境界。王国维是用现代西方观念和科学方法研究中国文学的现代文学理论批评史的奠基人,他的创造性的文学理论批评实践标志着与中国传统文论的断裂,开启了被称为现代文论的新的文论形态。王国维开创性的诗学实践体现了中国现代文学理论批评共同体的共同的信念、观念、价值和方法,其诗学实践无疑为中国现代的文学批评树立了一个典型的范例。在这个意义上,必须把中国现代文论的标志性范式选定在王国维的诗学实践上,凭借这个立足点,能够更清楚地管窥中国文论的现代范式的本质特征。上述的论断也是符合库恩的范式概念的内涵的,因为“库恩的其他的和潜在的更为重要的贡献,是他把范式构想为范例:即具体和共享的解决问题的方案,它们有助于引导科学家以可还原为遵循普遍法则的方式进行思维。”

库恩对“paradigm”的转借保留了其原初的内涵,即范式也意指范例、典范,被科学共同体共同承认和遵循的信念、价值、规范正是通过典型的研究和实践范例来体现和传授的,因而库恩十分重视科学和科学实践的具体性和可操作性,范式就是共同体共享的提出问题、解答问题的范例。对于中国现代文学理论批评实践来说,正是王国维的开创性的诗学实践为现代文论提供了一个范例,一个不能绕过的个案研究的典型,中国文论的现代性特征通过这个典型的案例而被本质性地例示出来。王国维的文学批评实践为中国文论的现代形态提供了一个典型的范例,借助这个范例我们获得了能够“一叶落而知秋”般地管窥中国文论的现代范式的立足点。参照库恩范式概念的内涵,本文把中国文论的现代范式界定为:为中国现代文学理论批评共同体(从事文学理论和批评的专业或非专业实践者、文学概论教学工作者、文学家、文学读者等等)共同遵守和信仰的(区别于中国传统文论的)一整套世界观和方法论,亦即从本体论和方法论层面对文学活动和文学作品的阐释和批评活动。中国文论的现代范式既包含对文学的形而上的、批评观念的、规范教条方面的“现代性”地把握,也包含体现着上述观念内涵的具体文学批评的现代式研究和批评的操作程序。借鉴库恩对“paradigm”的理解和定义,并结合中国现代文学理论批评实践的史实,体现于具体的文学理论批评活动中的中国现代文论的范式可以被表述为以下三个层面:第一,为中国现代文论共同体共同信守的文学观,这是从世界观、本体论的层面对研究对象的信念和观念上的把握;第二,中国现代文论共同体共同采用和遵守的文学批评方法,这是从方法论层面(理论的、规范的层面)对文学的把握;第三,为中国现代文论共同体共同约定和使用的语言表述和理论术语,这是从语言、符号的技术操作层面对文学的把握,这个层面可以视为对第二个层面的具体化。下面我们通过对王国维文学批评实践的考察,从上述三个层面来透视中国文学理论批评的现代范式,借此揭示中国文论的现代形态的某些本质特征。

三、现代的文学观

文学观是从文学本体层面对文学这种人类文化现象的把握,是以理论性的思考和话语表述对“文学是什么”“文学为何”之类的问题的回答,这种把握与回答也是一个世界观的问题。对“文学是什么”“文学为何”之类的问题回答,必然意味着在“世界”的背景之下为文学活动的存在做一个界定,“文学是什么”只有在世界的“是”(存在)中才是其所是。反过来看,“文学是什么”的另一面是“文学不是什么”,“文学不是什么”的区分以否定的方式定义了文学的本质,然而这种与文学自身所是的不断区分必然生成一个“世界”,即是说只有在世界的背景下才能进行文学和非文学的区分。正因为文学观是从本体论角度对文学的观念性把握,文学观在任何一种文学理论、文学批评或者文艺美学体系中都占据着首要的地位,从理论角度看,对“文学为何”的本体论解答奠基了文学活动的所有其他领域,文学价值论、文学作品、创作、接受等等层面都是对文学观的理论再现,这些层面的理论基础都在于对文学本质的理解。王国维的文学观典型地例示了中国文论的现代范式的第一个层面———现代的文学观念,这是从世界观层面对中国文论的现代范式的规定。王国维在《文学小言》中曾表述过一种截然区分于传统文论的文学观,这种观念反对文学的功利性,强调文学自身独立于载道、政治、名利等方面的自身价值,兹举《文学小言》第三则的内容为例:人亦有言,名者利之宾也。故文绣的文学之不足为真文学也,与餔錣的文学同。古代文学之所以有不朽之价值者,岂不以无名之见者存乎?至文学之名起,于是有因之以为名者,而真正文学乃复托放不重于世之文体以自见。逮此体流行之后,则又为虚玄矣。故模仿之文学,是文绣的文学与餔錣的文学之记号也。

对王国维的上述文学观,我们只聚焦他的文学观所体现出的“现代性”特征。虽然中国古典文学批评在形态上表现为印象式、直觉性、感兴型的特征,但这种形态上的特征并不能否认中国文论的逻辑体系。不同的中国文论形态必定拥有属于体系自身的文学观,文学观的更替是文论史的常态,言志、缘情、载道等等变迁都是中国古典文论内部的演化。因而这里的问题不是王国维与中国古典文论的文学观的表面区分,而是探讨究竟是何种本质性的断裂使得王国维的文学观典范地例示了现代的特征。事实上,中国古典文论也有自己的非功利性的文学观(如著名的“声无哀乐论”),因而倒不在于无功利性的因素,真正标示了《文学小言》中的这种文学观的现代性特征的是:这种文学观体现了西方哲学美学、文艺理论与中国文学、文论思想的交汇,其中的“游戏说”“平息欲望”等观念明显来自于康德和叔本华等人的哲学美学思想。然而,中西文化交流在中国历史上一直存在着,比如,对于刘勰的美学巨著《文心雕龙》来说,谁也不能忽视佛学在其中的重要影响,那么又是何种原因赋予了王国维的这种中西合璧式的文学观以现代性?这个问题的答案就在于西方历史乃至世界历史的“现代性”一词,要知道王国维所处的时代正是中国历史从晚清向现代过渡的阶段,思想、文化、学术、政治、经济、制度、器物等各种领域对西方现代性的接受,正是中国近代历史向现代变革的根本途径和表现特征。在美学和文论的领域,这种“现代性”就体现在王国维对西方现代哲学美学思想的接纳和改造上,康德、叔本华的哲学美学思想是西方现代思想的典型代表,不论启蒙还是主体性形而上学的思潮都是思想现代性的标志。与现代西方哲学、美学、文学、科学思想的交流,赋予了王国维的文学观念以现代性的特征,正是在这个意义上我们说王国维的文学观是属于现代的,这一点揭示了中国文论的现代范式在文学观上的本质特征。

王国维的这种在西方现代美学、文论的影响下所形成的中西合璧式的文学观不仅仅体现在《文学小言》里,也鲜明地体现在《人间词话》《红楼梦评论》中。对于中国近代文学观念的变革来说,王国维是从西方美学和文论角度实现观念变革的第一人,甚至是唯一的一个学者,而这种在接受与借鉴西方现代的美学和文论基础上完成的中国文学观念的变革,体现了中国文论的现代范式在世界观上的特征,新的世界观决定新的文学价值观,正如王国维在《人间词话》中对词的品评一样,“词有境界者为最上”所体现的正是一种现代式的文学观。这不仅仅是王国维个人的理论特征,其所折射的是整个中国文论的现代形态,中国文论的现代性特征也正奠基于此,在这个方面可以说王国维的文学观体现并引领了中国文论在文学观念上的现代形态。

四、现代的文学研究和批评方法

文学观是对文学这种研究对象的观念把握,这种把握决定着我们指向、对待文学的途径,对于文论实践来说,是文学观决定着文学的研究和批评方法。对于中国文论现代范式来说,文学观念的现代转型必定带来文学研究和批评方法上的现代转换,这种逻辑上的演进,正是中国文论现代范式的第二个层次的内容,其表现在王国维的文学批评方法上。王国维通过引进西方现代美学、文学观念来改造中国固有文学观念,由此在文学批评和文学理论层面完成了文学观念上的现代革新。在方法论层面,通过引进西方的自然科学方法和社会科学理论来研究中国文学上的新问题和新材料,王国维开创了中国文学研究的新境界,其在文学研究和批评方法层面上的创新,奠基了中国文学研究的方法论上的现代模式。中国古典文论和美学在理论形态上往往呈现出直觉、印象式的、非体系性等特点,虽然这并不否认中国古典文论和美学的系统性和逻辑性,但是一个不容忽视的问题是,中国古典文论、美学确实缺乏思辨、形式逻辑和科学上的自觉,诚如王国维在对中西学术特征的比较上所做的断语:抑我国人之特质,实际的也,通俗的也;西洋人之特质,思辨的也,科学的也,长于抽象而精于分类,对世界一切有形无形之事物,无往而不用综括(Generalization)及分析(Specification)之二法,故言语之多,自然之理也。吾国人之所长,宁在实践之方面,而于理论之方面,则以具体知识为满足,至分类之事,则除迫于实际之需要外,殆不欲穷究之也。……故我中国有辩论而无名学,有文学而无文法,足以见抽象与分类二者,皆我国人所不长,而我国学术尚未达自觉(self-conciousness)之地位也。

对于中国古典文论和美学来说,虽然也有刘勰《文心雕龙》这样的“体大虑周”之作,但是,即便是《文心雕龙》在概念使用和命题的表述上也缺乏应有的形式上的思辨和逻辑特征,按照王国维的理解,其根源就在于我们的传统文化缺乏思辨、科学上的理论自觉。出于这种认知,王国维主张通过引进西方的科学方法和思辨精神来补充和改造中国传统学术,王国维在其文学研究和批评活动中就成功地实践了这种学术主张上的革新。在《红楼梦评论》中,王国维一改传统研究的索引和考据之风,用西方现代的哲学美学思想来阐释红楼梦,渗透于其中的学术分科意识和用悲剧、人生来关照小说文本的方法,都典型地体现了王国维对其方法论层面的学术主张的实践。《文学小言》《人间词话》的体系和结构安排,围绕核心概念和命题,按照逻辑层次展开并表述其理解和评价文学的方式,关于文学类型的新的分类方式等等,都体现出了强烈的思辨精神和科学意识,这是王国维在研究方法上引进西学改造中国学术的比较成熟的例证。在后来的《宋元戏曲考》中,我们能够看到王国维的这种现代式的文学研究方法的更为成熟的实践形态,《宋元戏曲考》翔实的材料、精审的考证、严谨的校勘与辑轶,体现了王国维深厚的中国传统考据学的功底,但决不能忽视融合其间的西方逻辑学和新的历史学的观念和方法,事实上,正是中西方学术研究方法相互借鉴和改进奠定了王国维文学研究的成功。通过引进西方的现代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的观念和研究方法,进而在文学研究和批评方法上借助西学改造中学、借助中学改进西学,王国维实现了中国文学理论批评在方法论层面的现代转型。这使得王国维成为用西方现代科学方法来研究中国文学的学术潮流的奠基人,这种方法论上的革新开创了整个中国现代文学研究的新局面,正如陈寅恪先生所说,皆足以转移一时之风气,而示来者以轨则。王国维在文学批评和研究方法上的创新折射了中国文论和文学批评的现代特质,西方现代科学(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的渗透伴随着中国现代文论和文学批评的整个现代进程,塑造了中国文论方法论层面的现代品格。

五、现代的文学理论批评术语

对于中国现代文论来说,文学观念和文学研究与批评方法的现代转型构成了其范式现代性的主要方面,但无论是文学观念还是文学研究方法最终都要落实在新的批评术语及其表述上。只有通过新的批评术语及其表述这个语言符号的技术层面,中国现代文论才最终完成其现代转型,在这个意义上可以说,正是现代式的批评话语的生成标志了中国文论的现代范式的诞生。在对中国现代文论和中国古典文论的形态做比较研究的时候,一个重要的参考指标就是批评和文论话语的表述层面,之所以说中国古典文论重直觉、印象、感悟等等,中国现代文论批评重科学、逻辑、系统等等,主要的依据就在于二者在批评术语和文学理论概念与命题表述上的区分。虽然命题和理论语法才是文学思想和文学研究方法在话语表述层面的真正体现,但是批评话语所赖以存在的基础及其存在形态的标志则体现在一些基本的概念、术语上,无论是对于思想史还是对于思想家个体来说,其思想形态或者理论体系最终会在语言表述层面浓缩为一个或者几个基本概念、范畴。因此,王国维创造性地使用的批评术语为我们揭示出中国文论的现代范式的第三个层面———中国文论的现代范式的话语层面。

概念、术语对于思想及其所关联的把握世界和研究对象的方法的重要性,在王国维那里是有相当程度的理论自觉的,这种自觉见于《叔本华之哲学及其教育学说》一文,在此文中,王国维论述了概念对科学的重要性。王国维于1905年发表于《教育世界》96期上的《论新学语之输入》一文,更为明晰地表述自己对创造新的学术语言、新术语的态度和思考。在《论新学语之输入》一文中,王国维认为语言不仅是一种工具,而且代表了思想本身,因此新思想的输入就意味着新的学术语言的输入。中国传统思想在现代历史中所表现出的某些局限性就表现在学术语言的不足,正如当初佛学术语的输入对中国学术、思想的推进一样,通过引进西方的学术思想和学术语言改造中国的学术状况,进而创造出新的学术语言,必定会推进、光大中国的学术。王国维在其文学研究和批评实践中确实实践了自己的“新学语”主张,借助吸收现代西方社会科学和自然科学的新思想、新方法,结合中国文学研究的传统,取长补短,或者以西学之观念和方法改造中国文学的研究传统,或者以中国文学的材料参证西学之观念,或者以中国文学思想和研究方法来发展和补充西学,这些努力最终就凝结在一批新的文学批评和文论、美学术语上。兹举以下概念作为例证:“美学”“美术”“艺术”“优美”“古雅”“感情”“境界”“悲剧”“欲望”“形式”“消遣”“他律”“自律”“发泄”“解脱”“意志”“天才”“自然主义”“隔与不隔”“痛苦”“生活”“眩惑”“造境”“写境”“有我之境”“无我之境”。

中国地理论文范文第10篇

关键词:重要文献导读;《思想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概论》课程教学;运用

中图分类号:G642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2-2589(2014)02-0226-02

中国共产党作为马克思主义政党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的坚强领导核心,始终高度重视理论指导和勇于进行理论创新。在领导中国革命、建设和改革的九十多年实践中,中国共产党坚持把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同中国具体实际和时代特征相结合,在不断推进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历史进程中,先后实现了两次历史性飞跃,并形成了两大理论成果,即思想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在思想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的形成、发展、丰富和完善过程中,党的历代领导人坚持科学社会主义的基本原则,自觉运用马克思主义的立场、观点和方法去认识、分析和解决中国革命和建设实践中出现的新情况新问题,对中国革命和建设的伟大实践经验进行科学总结,形成了一系列重要的理论著作和决议。

一、重要文献导读在《思想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概论》课程教学中的重要意义

党的重要文献是中国化马克思主义的集中体现,对这些重要文献进行深入学习和研读对于青年学员准确把握中国化马克思主义的精神实质、推进《思想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概论》课的教学改革都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

1.有助于学员提高理论素养和运用科学理论认识、分析和解决实际问题的能力

当代青年学员作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事业的后备军,未来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事业的接班人,要肩负起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中国梦的历史重任,必须具备运用科学的理论去分析和解决实际问题的能力。这种能力的培养和提高,离不开厚实的理论功底。青年学员要成长成才,迫切需要加强理论学习,不断提高理论水平,为培养和提高运用科学的理论解决实际问题的能力奠定坚实的理论基础。思想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都是中国化的马克思主义,是对马克思主义的继承和发展,是全党、全国人民的指导思想,是中华民族振兴的强大精神支柱。特别是在当代中国,坚持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就是真正坚持马克思主义。《思想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概论》课作为高等院校政治理论必修课和公共基础必修课,全面阐述了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理论成果,深入探讨了中国化马克思主义的理论渊源、时代特征、现实基础和深刻内涵。本课程的教学对于帮助青年学员系统了解和全面掌握中国化马克思主义的历史地位和指导意义,培养学员运用当代马克思主义的立场、观点和方法分析问题和解决问题的能力,无疑具有十分重要的作用。其中,重要文献(包括历代党和国家领导人的著作、重要讲话和党的会议通过的重要决议等)是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理论成果的集中体现,在教学中引导学员原原本本地研读这些重要文献,有助于青年学员深刻理解和准确把握中国化马克思主义的精神实质,提高自身的理论水平,培养和提高运用马克思主义的立场、观点和方法认识、分析和解决实际问题的能力。

2.有助于深化政治理论课教学改革,增强《思想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概论》课教学的实效性

政治理论课教学是对青年学员进行思想政治教育的主阵地,《思想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概论》课教学更是用中国化马克思主义特别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武装青年学员的主渠道。而要增强政治理论课教学的吸引力和实效性,充分发挥政治理论课在用科学理论武装学员头脑中的主渠道作用,就必须以能力培养为导向,不断深化政治理论课的教学改革。近年来,按照国家、军队教育规划纲要、军队院校政治理论课教学规定以及大学教育转型的要求,我们不断推进政治理论课的教学改革,构建了基于课堂实践化的大专题教学新模式。在《思想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概论》课的教学中,我们根据相关大专题的教学内容安排和教学要求,增设了重要文献导读环节,要求学员读原著,原原本本地学习党的重要文献,一方面可以使青年学员通过自身的研读和教员的引导更好地把握中国化马克思主义的精神实质,帮助青年学员准确地掌握马克思主义的立场、观点和方法;另一方面,还可以在教学内容的设置、教学方法手段的运用方面推动政治理论课的教学改革。

二、重要文献导读在《思想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概论》课程教学中的具体运用

1.根据大专题教学内容设计重要文献导读环节

《思想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概论》课是一门系统性、理论性、实践性都比较强的政治理论课,在这门课程的教学中,对重要文献的学习虽然很重要,但因受课时的限制,不可能占用太多的课时来让学员集中研读这些文献,因此,在教学中,我们主要根据大专题教学内容和教学要求来设置重要文献导读环节,有针对性地选择一些文献导读篇目,通过重点研读的方式来帮助学员更深刻地理解中国化马克思主义的精神实质。比如,在第一大专题――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及其理论成果中,我们为了让学员更好地了解和把握党的思想路线,围绕“解放思想的宣言书”――党的思想路线发展脉络这一主题,开展了一次重要文献导读课,要求学员认真阅读邓小平同志的《解放思想,实事求是,团结一致向前看》、《在武昌、深圳、珠海、上海等地的谈话要点》、《光明日报》特约评论员文章――《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同志的《在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八十周年大会上的讲话》、《科学对待马克思主义》以及同志的《在全党大力弘扬求真务实精神,大兴求真务实之风》等六篇重要文献。通过文献的阅读,使学员更好地结合历史发展了解党的思想路线的发展脉络,深刻理解党的思想路线是中国化马克思主义的精髓,同时,通过学习这些重要文献,提高学员进行理论分析、归纳总结和自主学习的能力。

2.以培养学员能力为导向开展重要文献导读教学活动

对青年学员开展重要文献导读的教学,不仅是为了帮助青年学员更好地理解和把握中国化马克思主义的精神实质,提高其理论水平,为培养和提高其自觉运用马克思主义的立场、观点、方法去认识、分析和解决实际问题的能力奠定坚实的理论基础,而且要通过这种实践化教学环节的实施来培养青年学员的自我学习、写作、口头表达、现场反应等方面的能力以及团结协作精神。因此,在教学中,我们坚持以学员能力的培养为导向,充分运用现代化教学手段,采取丰富多彩的教学方式开展重要文献导读教学活动。首先,教员提前在课程网站上布置学员要阅读的重要文献,提出研读要求。学员以学习小组为单位,认真阅读原著,查找相关资料,在集体讨论的基础上撰写发言稿,制作课件。其次,在教学过程中,教员要先简单介绍重要文献的历史背景,然后由学员主讲,每个学习小组推荐1名学员进行主体发言,再由本组学员补充,同时接受其他学员的现场提问,开展课堂讨论。在这个过程中,教员还要充分发挥教学的主导作用,要对学员的发言、讨论进行引导和点评。可见,在重要文献导读的教学环节中,充分体现了学员的主体地位,体现了学员能力培养的教学导向,体现了素质教育、创新教育的先进教育理念,对于学员的搜集整理资料、归纳总结、写作、口头表达等方面能力的提高以及团结协作精神的培养都具有积极的促进作用。

三、关于《思想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概论》课程实施重要文献导读教学的建议和思考

重要文献的学习、研读在《思想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概论》课的教学中具有很重要的地位和作用,但由于文献多,课时有限,以往教学中往往都是由教员结合相关教学内容进行讲解,这种由学员主讲、教员引导的文献导读教学活动的开展是一个新的尝试,从教学效果看,不仅充分调动了学员研读原著的学习兴趣和积极性,而且有利于学员各种能力的培养和提高。总结重要文献导读教学实践经验,我们认为,要搞好这种教学活动,并实现教学目的,取得满意教学效果,应该重点注意做好以下两个方面的工作。

中国地理论文范文第11篇

    面对着现当代中国文学理论的研究和建设,应该做的工作首先是冷静地不卑不亢地审视、反思与追问,清醒理论意识,清理研究思路,明白问题与症结,寻求理论突破的切入点,然后展开具体的研究工作。

    一、现当代中国文艺学学科建设的困境

    现当代中国文艺学发展的现在状态是什么,业内人士也无从确认,何况其发展的方向与未来呢?现当代中国的文艺学正处于一种非常窘迫的状态。

    (一)从学科自身层面看:无确切的范畴

    现当代中国的文艺学自被引进来始,一直在西方文学理论的叙事语境里惶惑地成长,文学理论研究的思维模式几乎是西方文学理论的结构模式,讨论的问题也是在西方文学理论的语境里“改装”的,自然,在思维模式先在地规定的方向和范围里,囿于所讨论的具有西方理论语境预设的问题,文学理论研究的范畴也是来自西方的一系列主要的范畴,具体表现在一系列术语、概念、语词的搬弄上面,诸如:主观/客观,物质/意识,语言/言语,现代/后现代,日常生活审美化/审美日常生活化,……。本来,西方的理论、学说、思想被迻介进来,作为反思中国文化、思想的一个参照系统是一件能够起到让中国学术界开阔视野,拓展思维,吸收先进的优秀的东西建设中国的学术而“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的作用的好事情。然而,很多人总喜欢追新逐异,将西方的理论、学说、思想的术语、概念、范畴直接借用过来分析中国彼时彼刻的文化、思想现象而未加任何系统地学习、理解、反思、追问并冠以“我(们)以为”、“我(们)认为”的标识来显示着自己的学问的广度,学力的深度和创新的力度。毫无疑问,中国民族特有的生存体认,生命情怀在漫天飞舞的西方的术语、概念、范畴的遮蔽之下被深深地窒息了。我们看到的是一连串不明来历,缘由的术语、概念、范畴对中国民族特有的生存境遇和生命情怀的粗暴地扭曲。于是乎,现当代中国文学理论界则成了西方的理论、学说、思想的“跑马场”甚至“屠宰场”。对于现当代中国文学理论的研究和建设,之所以再也没有类似于王国维先辈的《人间词话》、《宋元戏曲考》这样高水准的文学理论著作面世,是因为现当代中国文学理论界没有在融贯中西文学精神的基础上创建出一系列属于现当代中国文学理论特有的术语、概念、范畴。至此,这正如建筑开工没有砖、瓦、灰、沙的基本原材料一样,不可能建成一个系统,更不要说优秀的象样的系统了。

    (二)从研究者层面看:无原则的自说自话

    现当代中国文学理论没有自己特有的术语、概念、范畴和理论语境,这些都是西方文学理论的。

    于是,现当代中国文学理论的研究者似乎有了一种自由的理论空间。需要说明的是,这里的“无原则”强调的是没有原则和无视原则两个层面。因为现当代中国文学理论没有建设可用的基本的“原材料”,所以研究者面对着现当代中国的文学现象,运用西方文学理论的“工具”,随着自己的喜好和意愿可以自由地发挥,“创新地”阐释,这里,作为后果来理解,原因在于无原则可依,而作为原因来看待,其后果则是无视原则,肆意妄为。这里的“自说自话”强调的是没有围绕着专门的系统的问题展开讨论和争鸣,而是随兴致或刻意为之的行为和做法。现当代中国文学理论的研究之所以“无原则”,是因为现当代中国文学理论没有自己特有的术语、概念、范畴。现当代中国文学理论的研究之所以“自说自话”,是因为现当代中国文学理论的研究无原则可依或无视原则。由此,现当代中国文学理论的研究的无原则的自说自话的根由在其没有自己独有的术语、概念、范畴及其展开的理论语境。其实,正因为是研究者企图在现有的术语、概念、范畴及其理论语境里进行省力的工作而失去理论创新的理性机能而必然无能力进行范畴的创建工作。这样一种恶性循环对于现当代中国文学理论的研究和建设是一种毁灭性的灾难。

    (三)从研究现状层面看:无系统的研究

    上文已经从现当代中国文艺学的学科自身及其研究者层面进行了严格的审查和认真地反思,由这样主观、客观两个维面来审视其研究现状将会获得什么样的结论呢?从学科自身层面看,现当代中国文艺学没有自己的确切的范畴,是在西方文学理论的范畴、体系及其理论语境里展开研究工作的。由此,应该说,没有自己的确切的范畴的学科是不能也不可能建构起真正属于自己的学术体系的,即使有西方的理论、学说、思想资源,由于西方的理论、思想、学说是在西方语言的系统构架内生成和展开的,显然,由不中不西的现代汉语去统摄西方的资源而力图建设一门学科,在一定的程度上看,这多少有些一厢情愿。也许有人会说,关于现当代中国文学理论的著述很多,也不乏体系性的成果,然而,持这种观点的那些人是否认真地反省过,一种脱离自己的特定历史时空的民族共同语的理论工作对于西方的理论、学说、思想,对于现代中国民族的生存体认和生命情怀是多么粗暴地歪曲,多么残忍地“肢解”!从研究者的层面看,现当代中国文艺学的工作者各自进行一种无原则的自说自话活动。这所导致的直接后果则是不会为他们确立一系列的共同的具有内在联系的问题。这种没有围绕共同的具有内在关联的问题展开的不具有系统性的理论工作对于一门学科的建设是没有任何助益的,反而,在一定的程度上会阻碍甚至破坏一门学科的建设,这是因为这些做法只会模糊理性意识,误导理性思维,耗损理性机能。因此,面对现当代中国文艺学学科的现状,应该坦然地承认,其理论工作的展开正处于一种不得要领且杂乱无章的无序状态。由此心态及其所获得的认识,现当代中国文艺学学科建设的理论探索和系统展开才有了理论上的先验的基础和原则。

    二、现当代中国文艺学学科建设的困境的原因

    接下来应该分析的是现当代中国文艺学学科建设之所以出现上文所描述的困境的原因,即为什么现当代中国文艺学学科建设会陷入如此的困境之中,这是为其摆脱困境,寻找方向而不得不做的一个基础的理论工作。

    (一)无主体意识

    在现当代中国文艺学学科建设方面,有这样两种情况,一是感到无所适从,面对着现当代中国文艺学学科的现状,这些人无法确定其现在走到了哪一步,无法把握将来会走向何方,该沿着怎样的方向走。在现当代中国文艺学学科建设的众声喧哗与骚动不已的现实里,这些人感觉到了潜在的危机和灾难,但失去了方向感,没有清醒的理性意识,于是乎,只感到阵阵眩晕和颤栗。二是盲目“跟风”,即只认定一种“风向”并盲目追随,以为以此能够有效地建设现当代中国文艺学学科,而忽视甚至否弃了现当代中国的现实境遇和理论基础。这里又有两种情况:一是跟随“古风”,即主张复古中国古代文学理论来建设现当代中国文艺学学科。在现当代中国文学理论界,1995年,发起了“中国古代文论的现代转换”的学术讨论,持续了三年多,具有实质性的理论创见几乎没有,也许只有从这次活动的发起者和参与者或许真正感觉到了现当代中国文艺学学科建设的困境而力图从中国传统文学理论的转换来实现理论突破和建树的维度才能看到这次学术论争的意义。中国古代文学理论是在古代汉语的系统里生成并建构而成的一种理论范型,而现当代中国文学理论所凭依的语言系统却只能是现代汉语,又由于现代汉语与古代汉语在实质上是两套纯然独立的语言系统,尽管使用的是同一文字系统,因此,忽视甚至无视作为载体和理论语境生成的语言体系的本质性差异引发的文化、思想的本质性差异而力图通过将一种文化(语言)系统里的某一理论形态转换到另一文化(语言)系统里而建成相应的理论形态的思维进路本身则不可能。因而,于此,“中国古代文论的现代转换”的学术活动仅三年多就草草收场的根本而深刻的缘由得以阐明。一是追跟“西风”,即要求将西方文学理论系统地引入现当代中国文学理论界。毫无疑问,西方文学理论有完整的体系,系统的范畴,共同的问题,但是,必须说明的是,西方文学理论是在西方的语言系统里生成并建构而成的一种理论范型,它渗透着西方人体认生存境遇、生命情怀的特有的精神、气质。这与现代汉语所载负的现代中国人所体认生存境遇、生命情怀的精神、气质是存有本质性差异的。这种将西方文学理论系统地搬入现当代中国文学理论界的理念和做法无疑是以现当代中国人的生存体认、生命情怀的完全被遮蔽甚至彻底被否弃为代价的。因而,这种纯粹“西化”的思想或许并不比“复古化”的思想高明多少甚至反而更为愚钝与拙劣,尽管从理论的体系维面上看更加系统。

    对于在现当代中国文艺学学科建设方面无所适从的现象,多少令人惋惜的话,而对于盲目“跟风”,无论是跟随“古风”还是追跟“西风”的现象,都是令人哀惜的。于此,应该明白的是,上述思想、行为的一个最根本的特征是没有在现当代中国文艺学学科建设的工作中确立起主体的地位,其根由在于从事现当代中国文艺学学科建设的研究者在展开理论探索之前、之中甚至之后都没有在理性意识里确立其研究对象的主体地位,即处于一种无主体意识的盲动状态。

    (二)理论意识的错位

    在对现当代中国文艺学学科建设的困境的原因的剖析的工作中,还有一个至为内在的原因,即其研究者的理论意识的错位。所谓理论意识的错位指的是某一理论意识的缺失或者由于另一理论意识而被替代,被倒置,被悬搁,被排挤,甚至被否弃的一种意识状态。具而言之,一是在理论分析之前缺乏先验批判意识;一是缺乏对文学经验的真切的体悟意识。

    1、在理论分析之前缺乏先验批判意识

    在展开一种理论分析之前是否有考虑到此次理论研究有没有坚实的理论“地基”,有没有经由还原而找到一个切实的理论生长的基点,有没有确立正确的理论价值取向,有没有确定有效的理论研究的原则,有没有划定理论研究展开的恰当的边界的理性意识直接决定着理论研究展开的必要性,有效性和意义。刘士林先生将此种理论行为称为“先验批判”,即“在具体的精神生产之前对主体内在生产观念是否具有合法性的一种审查与批判”。应该说,以“先验批判”为人文学术研究的方法论是一个根本性的问题。对于现当代中国文艺学学科的建设,先验批判的根本目的在于为建立中国话语的范畴系统确定一个可靠的方向;其基本途径则是对“西方文学理论叙事本身在中国是否具有合法性”这根本性的问题进行审查与批判,以解救且激活主体的理论理性机能;其理想效果是“既可以避免把西方理论方法不分青红皂白地‘一锅端’,也可以彻底改变那种‘先污染,后治理’(即先用一种方法解释,出了问题之后再批判)这种理性水准极端落后的学术生产方式”[1]p119而杜绝对精神生产的资源及环境的破坏和对主体的理性机能的恶性损耗[1]p120而实现理论研究的正常有效的“运转”的理想。

    诚然,先验批判的方法论意义固然重大。笔者以为,在展开先验批判的理论行为之前,还应该有一种先验批判意识,即在理论研究展开之前对其本身进行一种理性的审查和批判的意识状态。换言之,在理论研究展开之前就存有的一种对其本身进行理性的审查和批判的意识,或者说,在理论研究展开之前就已经理性地意识到对其本身进行理性的审查和批判的必要了。倘若对于研究者,在理论研究展开之前,之中甚至之后都没有觉得需要对自己的理论工作本身进行一种理性的审查和批判的意识,那么,强调先验批判的理论行为则令人感到十分地突兀。只有在研究者自己确实地意识到了对自己的理论工作本身展开一种理性的审查和批判的必要的时候,即研究者的先验批判意识在驱使研究者展开反省与追问的时候,先验批判的理论行为才有了展开的内在的力量、理论的意义和现实的可能。因此,对于现当代中国人文学术研究,先验批判的阙如,并非研究者无先验批判的理性能力或不愿意展开先验批判质问自己的理论工作的有效性,而是研究者的先验批判意识的阙如!试想,要是每一位中国学术人(如果有的话)都有这样一种先验批判意识,中国学术界,中国学术就不会如此这般了,而是“百花芬芳”,与西方比肩并能与之进行真正地对话与交流了。中国文学理论界亦是如此。

    先验批判意识是“纯粹理性机能”[1]p119的先验图式,是实现主体的先验理性机能与现实的经验域的“沟通”的中介。主体的纯粹理性机能是先天地规定的,其先验图式,先验批判意识,则先在地存有于主体的意识域内,在相应的实践活动中因为现实的事体的刺激而被激活,由此,纯粹理性机能的先验理性能力发挥效力,对每一项理论研究工作本身进行理性的审查和批判,以确定理论研究的有效性。对于现当代中国文艺学学科的建设应该谨记之。

    2、缺乏对文学经验的真切的体悟意识

    以文学为研究对象的文学理论关注的是文学作品、文学现象、文学运动所蕴含的文学感受、经验和理想。这是文学理论研究的基本要求。“一种令人信服的文学研究范式应该是建立在对研究对象的同情性的理解基础之上的创造性阐释。”[2]p123这即是说,真正的文学研究和批评是在对文学经验的真切的体悟的基础上展开的。这里强调的是:第一,“体悟”有两层涵义,一是体验、感受,一是省思、领悟。体验、感受是省思、领悟的基础性的准备过程;省思、领悟是体验、感受的实质性的提炼、升华。第二,无论体验、感受还是省思、领悟都要真切。不真切的虚浮的体验、感受不可能实现同情性的理解,由此,省思、领悟的基础就不牢靠,就不可能有质的转化;不真切的浮幻的省思、领悟就不可能实现创造性的阐释,尽管可能有真切的体验、感受,这也仅是知音而已。

    现当代中国文学研究和批评在对文学经验的真切的体悟方面做得是很不够的甚至几乎是没有做的。

    具而言之,一是对于现当代中国文学只有真切的体验、感受,能够写出好的鉴赏的篇章,成为现当代中国文学的知音,却并没有任何创见;一是对于现当代中国文学缺乏真切的体验、感受,而是套用西方文学理论来诠释现当代中国文学,“表面看来,它似乎是新的,但对西方文论来说,它并不能提供新的观点,而仅仅是为西方文论原有观点提供佐证而已”。[8]p123这样,现当代中国人在现当代中国关于生存的体认、生命的情怀则完全被遮蔽了。对于现当代中国文学研究和批评、现当代中国文艺学学科建设,这种只有对文学经验的体验、感受甚至连此都没有而只有照搬照套西方文学理论的理论研究是没有效用的,无所助益的。只有以现当代中国人的生存体认、生命情怀来真切地体悟现当代中国的文学经验,现当代中国文艺学学科的建设才有踏实的根基。

    现当代中国文艺学界的研究者不是没有真切地体悟的能力,或者说是不愿意花时间费功夫地真切体悟,而是压根儿就没有这样一种清醒的理性意识,只是随兴致所至拈其一点随意发挥之而已。

    (三)文学理论与文学实践(经验)的背离

    文学理论的研究同文学研究和批评一样,与文学实践有着绝对亲密的关系,具体表现在,一是文学理论作为一种理论形态对文学实践的影响甚至引发的关系;一是文学实践对文学理论的形成、发展的基础性的决定的关系。在通常情况下,以唯物主义哲学观导之,第二种情况是文学理论研究的重要模式,即从对文学实践的反思、抽象而渐次形成一种理论范式。一个作家创建一种文学创作的样式受到文学爱好者的认可、接受而继之以摹仿创作,由此,一种文学现象,文学运动则出现了。于此,文学研究和批评则以此为研究对象进行理论上的反思、总结和抽象,其结果则为一种文学理论范型。之所以这是一种通常的研究范型,是因为这样一种从具体归纳抽象理论的工作易于操作,具有现实的有效性。其极端典型的例子,则是中国古典文学理论里的诗话、词话的理论研究范型,即通过对古典诗、词的鉴赏品评而展开的理论总结工作。这是一种典型的地地道道的从文学实践到文学理论的范例。在理论层面上,对此进行系统的梳理和表述的是马克思(karl marx)。马克思在致拉萨尔的信中在自己的哲学的思想框架之内提出“莎士比亚化”的理论主张,而反对“席勒式”的创作样式,这是因为莎士比亚的作品很好地反映了历史的现实,而席勒的作品则因趋于哲理化没有像莎士比亚的作品那样描述现实而被马克思的思想系统所排斥甚至否定其意义。[3]p571-575然而,对于现当代中国文艺学学科的建设,以从文学实践到文学理论的视角观之,现当代中国的文学实践并不能为现当代中国文学理论的建设提供切实的理论研究的资源,因为现当代中国的文学实践并没有真切地体认现当代中国人的生存境遇和生命情怀,从文学实践本身看,现当代中国的文学实践自始则存有偏差而“失真”。

    第一情况,由文学理论引发文学实践,从理论上讲,是有实现的可能的,尽管几率甚低,但是,在现实里历史上的的确确存在过,即某一文学理论形态先于相应的文学实践而以纯粹理论的方式形成,尔后随之引发具体地实践这一文学理论(观念)的文学活动。基本上,这种情况是这样发生的,首先是某一种哲学思想滋养出一个美学理论体系,在这种哲学思想、美学理论所确定的范畴系统的基础上,文学(艺术)研究者由此引申发挥出一整套文学(艺术)理论,再是文学(艺术)研究者、创作者以此为创作的理旨展开文学(艺术)的创作活动。在西方文学理论史上,浪漫派及浪漫主义运动则是自康德(immanuel kant)哲学、美学理论(诸如“天才”,“审美的非功利性”等等思想[4])始,经席勒、费希特,至谢林、施莱尔马赫、辛克莱尔、诺尔格等浪漫派哲学家把自我、直觉、情感作为自己哲学的核心范畴,建构起的一整套理论体系[5]p8-9的基础上,成功地发展出一整套浪漫主义文学理论体系并以此为文学(艺术)实践的理论观念导引着具体的文学(艺术)的创作。对于现当代中国文艺学学科的建设,从由文学理论引发文学实践的维度看,中国文学理论没有像西方文学理论那样的理论资源、理论传统,现当代中国文学理论的建设无法也不可能覆中国古典文学理论之辙,同样也不会引发相应的文学实践。简言之,现当代中国文学理论的研究和建设同现当代中国文学的实践是不谐和的,背离的。

    三、现当代中国文艺学学科建设的路向:话语创建

    经过上文对现当代中国文学理论话语的状态的确认和对现当代中国文艺学学科建设的困境的描述及其内外缘由的深层剖析,现在理应尝试着为寻找现当代中国文艺学学科建设的路向提供一个理论的可能。

    现当代中国文艺学学科建设的路向理应是创建自己的话语体系。

    现当代中国的语言是现代汉语,一个独立且完整的语言系统,是现当代中国人文学术研究展开的语言根基。现当代中国人的生存体认、生命情怀只能且只应该由现当代中国文学真切地表述出来,从文学的层面看。现当代中国文学研究和批评的话语范式、范畴系统是现代汉语的。在现代汉语里展开的现当代中国文艺学学科的建设理应有自己的独立且完整的话语体系。现代汉语是一个新的语言系统,现当代中国人的生存境遇、生命情怀是独特的,因而,现当代中国文学理论的研究和建设的话语也只能是新的。质言之,现当代中国文学理论没有自己特有的术语、概念、范畴,即现当代中国文学理论正处于一种“无语”的状态。

    于此,走出现当代中国文学理论的研究和建设,即现当代中国文艺学学科的建设的困境的路向则是创建一套自己的独立且完整的话语体系,简言之,话语创建。

    “一个学术口号能否取得学术实绩,一方面在该口号所隐含的学理是否精深,另一方面则在于参与讨论的学者是否找到了进行学理探讨的理论平台。”[6]p124笔者以为,对于现当代中国文学理论的研究和建设,即现当代中国文艺学学科的建设,真诚地确认现当代中国文学理论的“无语”状态并由此展开话语创建的理论工作则是为进行学理探讨寻找到了具有奠基性质的理论平台。

    最后,需要补充说明的是:第一,本文力图从语言本体论的视阈确认现当代中国文学理论的“无语”状态,并以此标出现当代中国文学理论的研究和建设的最应该踏实地努力的最根本的方向;第二,对于现当代中国文艺学学科的建设,话语创建是思维展开的一个必然的方向,是一个严肃的理论话题,是一项复杂且庞大的理论工程,本文限于论题的边界,还有诸如话语创建的理论原则,模式建构,可资利用的理论资源,衡量标准等等系统的理论阐释没有展开。

  

参考文献:

[1]刘士林.文学研究与批评的中国话语[j].河北学刊,2005(1)

[2]赵志军. 语言本体论视野中的中国文学研究话语[j].河北学刊,2005(1)

[3]马克思致斐迪南·拉萨尔[a].马克思恩格斯全集[c].北京,人民出版社,1972

[4]kant,i.(1790).the critique of judgement,tans.meredith,j.c.(1952),oxford,the clarendon press

中国地理论文范文第12篇

面对着现当代中国文学理论的研究和建设,应该做的工作首先是冷静地不卑不亢地审视、反思与追问,清醒理论意识,清理研究思路,明白问题与症结,寻求理论突破的切入点,然后展开具体的研究工作。

一、现当代中国文艺学学科建设的困境

现当代中国文艺学发展的现在状态是什么,业内人士也无从确认,何况其发展的方向与未来呢?现当代中国的文艺学正处于一种非常窘迫的状态。

(一)从学科自身层面看:无确切的范畴

现当代中国的文艺学自被引进来始,一直在西方文学理论的叙事语境里惶惑地成长,文学理论研究的思维模式几乎是西方文学理论的结构模式,讨论的问题也是在西方文学理论的语境里“改装”的,自然,在思维模式先在地规定的方向和范围里,囿于所讨论的具有西方理论语境预设的问题,文学理论研究的范畴也是来自西方的一系列主要的范畴,具体表现在一系列术语、概念、语词的搬弄上面,诸如:主观/客观,物质/意识,语言/言语,现代/后现代,日常生活审美化/审美日常生活化,……。本来,西方的理论、学说、思想被迻介进来,作为反思中国文化、思想的一个参照系统是一件能够起到让中国学术界开阔视野,拓展思维,吸收先进的优秀的东西建设中国的学术而“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的作用的好事情。然而,很多人总喜欢追新逐异,将西方的理论、学说、思想的术语、概念、范畴直接借用过来分析中国彼时彼刻的文化、思想现象而未加任何系统地学习、理解、反思、追问并冠以“我(们)以为”、“我(们)认为”的标识来显示着自己的学问的广度,学力的深度和创新的力度。毫无疑问,中国民族特有的生存体认,生命情怀在漫天飞舞的西方的术语、概念、范畴的遮蔽之下被深深地窒息了。我们看到的是一连串不明来历,缘由的术语、概念、范畴对中国民族特有的生存境遇和生命情怀的粗暴地扭曲。于是乎,现当代中国文学理论界则成了西方的理论、学说、思想的“跑马场”甚至“屠宰场”。对于现当代中国文学理论的研究和建设,之所以再也没有类似于王国维先辈的《人间词话》、《宋元戏曲考》这样高水准的文学理论著作面世,是因为现当代中国文学理论界没有在融贯中西文学精神的基础上创建出一系列属于现当代中国文学理论特有的术语、概念、范畴。至此,这正如建筑开工没有砖、瓦、灰、沙的基本原材料一样,不可能建成一个系统,更不要说优秀的象样的系统了。

(二)从研究者层面看:无原则的自说自话

现当代中国文学理论没有自己特有的术语、概念、范畴和理论语境,这些都是西方文学理论的。

于是,现当代中国文学理论的研究者似乎有了一种自由的理论空间。需要说明的是,这里的“无原则”强调的是没有原则和无视原则两个层面。因为现当代中国文学理论没有建设可用的基本的“原材料”,所以研究者面对着现当代中国的文学现象,运用西方文学理论的“工具”,随着自己的喜好和意愿可以自由地发挥,“创新地”阐释,这里,作为后果来理解,原因在于无原则可依,而作为原因来看待,其后果则是无视原则,肆意妄为。这里的“自说自话”强调的是没有围绕着专门的系统的问题展开讨论和争鸣,而是随兴致或刻意为之的行为和做法。现当代中国文学理论的研究之所以“无原则”,是因为现当代中国文学理论没有自己特有的术语、概念、范畴。现当代中国文学理论的研究之所以“自说自话”,是因为现当代中国文学理论的研究无原则可依或无视原则。由此,现当代中国文学理论的研究的无原则的自说自话的根由在其没有自己独有的术语、概念、范畴及其展开的理论语境。其实,正因为是研究者企图在现有的术语、概念、范畴及其理论语境里进行省力的工作而失去理论创新的理性机能而必然无能力进行范畴的创建工作。这样一种恶性循环对于现当代中国文学理论的研究和建设是一种毁灭性的灾难。

(三)从研究现状层面看:无系统的研究

上文已经从现当代中国文艺学的学科自身及其研究者层面进行了严格的审查和认真地反思,由这样主观、客观两个维面来审视其研究现状将会获得什么样的结论呢?从学科自身层面看,现当代中国文艺学没有自己的确切的范畴,是在西方文学理论的范畴、体系及其理论语境里展开研究工作的。由此,应该说,没有自己的确切的范畴的学科是不能也不可能建构起真正属于自己的学术体系的,即使有西方的理论、学说、思想资源,由于西方的理论、思想、学说是在西方语言的系统构架内生成和展开的,显然,由不中不西的现代汉语去统摄西方的资源而力图建设一门学科,在一定的程度上看,这多少有些一厢情愿。也许有人会说,关于现当代中国文学理论的著述很多,也不乏体系性的成果,然而,持这种观点的那些人是否认真地反省过,一种脱离自己的特定历史时空的民族共同语的理论工作对于西方的理论、学说、思想,对于现代中国民族的生存体认和生命情怀是多么粗暴地歪曲,多么残忍地“肢解”!从研究者的层面看,现当代中国文艺学的工作者各自进行一种无原则的自说自话活动。这所导致的直接后果则是不会为他们确立一系列的共同的具有内在联系的问题。这种没有围绕共同的具有内在关联的问题展开的不具有系统性的理论工作对于一门学科的建设是没有任何助益的,反而,在一定的程度上会阻碍甚至破坏一门学科的建设,这是因为这些做法只会模糊理性意识,误导理性思维,耗损理性机能。因此,面对现当代中国文艺学学科的现状,应该坦然地承认,其理论工作的展开正处于一种不得要领且杂乱无章的无序状态。由此心态及其所获得的认识,现当代中国文艺学学科建设的理论探索和系统展开才有了理论上的先验的基础和原则。

二、现当代中国文艺学学科建设的困境的原因

接下来应该分析的是现当代中国文艺学学科建设之所以出现上文所描述的困境的原因,即为什么现当代中国文艺学学科建设会陷入如此的困境之中,这是为其摆脱困境,寻找方向而不得不做的一个基础的理论工作。

(一)无主体意识

在现当代中国文艺学学科建设方面,有这样两种情况,一是感到无所适从,面对着现当代中国文艺学学科的现状,这些人无法确定其现在走到了哪一步,无法把握将来会走向何方,该沿着怎样的方向走。在现当代中国文艺学学科建设的众声喧哗与骚动不已的现实里,这些人感觉到了潜在的危机和灾难,但失去了方向感,没有清醒的理性意识,于是乎,只感到阵阵眩晕和颤栗。二是盲目“跟风”,即只认定一种“风向”并盲目追随,以为以此能够有效地建设现当代中国文艺学学科,而忽视甚至否弃了现当代中国的现实境遇和理论基础。这里又有两种情况:一是跟随“古风”,即主张复古中国古代文学理论来建设现当代中国文艺学学科。在现当代中国文学理论界,1995年,发起了“中国古代文论的现代转换”的学术讨论,持续了三年多,具有实质性的理论创见几乎没有,也许只有从这次活动的发起者和参与者或许真正感觉到了现当代中国文艺学学科建设的困境而力图从中国传统文学理论的转换来实现理论突破和建树的维度才能看到这次学术论争的意义。中国古代文学理论是在古代汉语的系统里生成并建构而成的一种理论范型,而现当代中国文学理论所凭依的语言系统却只能是现代汉语,又由于现代汉语与古代汉语在实质上是两套纯然独立的语言系统,尽管使用的是同一文字系统,因此,忽视甚至无视作为载体和理论语境生成的语言体系的本质性差异引发的文化、思想的本质性差异而力图通过将一种文化(语言)系统里的某一理论形态转换到另一文化(语言)系统里而建成相应的理论形态的思维进路本身则不可能。因而,于此,“中国古代文论的现代转换”的学术活动仅三年多就草草收场的根本而深刻的缘由得以阐明。一是追跟“西风”,即要求将西方文学理论系统地引入现当代中国文学理论界。毫无疑问,西方文学理论有完整的体系,系统的范畴,共同的问题,但是,必须说明的是,西方文学理论是在西方的语言系统里生成并建构而成的一种理论范型,它渗透着西方人体认生存境遇、生命情怀的特有的精神、气质。这与现代汉语所载负的现代中国人所体认生存境遇、生命情怀的精神、气质是存有本质性差异的。这种将西方文学理论系统地搬入现当代中国文学理论界的理念和做法无疑是以现当代中国人的生存体认、生命情怀的完全被遮蔽甚至彻底被否弃为代价的。因而,这种纯粹“西化”的思想或许并不比“复古化”的思想高明多少甚至反而更为愚钝与拙劣,尽管从理论的体系维面上看更加系统。

对于在现当代中国文艺学学科建设方面无所适从的现象,多少令人惋惜的话,而对于盲目“跟风”,无论是跟随“古风”还是追跟“西风”的现象,都是令人哀惜的。于此,应该明白的是,上述思想、行为的一个最根本的特征是没有在现当代中国文艺学学科建设的工作中确立起主体的地位,其根由在于从事现当代中国文艺学学科建设的研究者在展开理论探索之前、之中甚至之后都没有在理性意识里确立其研究对象的主体地位,即处于一种无主体意识的盲动状态。

(二)理论意识的错位

在对现当代中国文艺学学科建设的困境的原因的剖析的工作中,还有一个至为内在的原因,即其研究者的理论意识的错位。所谓理论意识的错位指的是某一理论意识的缺失或者由于另一理论意识而被替代,被倒置,被悬搁,被排挤,甚至被否弃的一种意识状态。具而言之,一是在理论分析之前缺乏先验批判意识;一是缺乏对文学经验的真切的体悟意识。

1、在理论分析之前缺乏先验批判意识

在展开一种理论分析之前是否有考虑到此次理论研究有没有坚实的理论“地基”,有没有经由还原而找到一个切实的理论生长的基点,有没有确立正确的理论价值取向,有没有确定有效的理论研究的原则,有没有划定理论研究展开的恰当的边界的理性意识直接决定着理论研究展开的必要性,有效性和意义。刘士林先生将此种理论行为称为“先验批判”,即“在具体的精神生产之前对主体内在生产观念是否具有合法性的一种审查与批判”。应该说,以“先验批判”为人文学术研究的方法论是一个根本性的问题。对于现当代中国文艺学学科的建设,先验批判的根本目的在于为建立中国话语的范畴系统确定一个可靠的方向;其基本途径则是对“西方文学理论叙事本身在中国是否具有合法性”这根本性的问题进行审查与批判,以解救且激活主体的理论理性机能;其理想效果是“既可以避免把西方理论方法不分青红皂白地‘一锅端’,也可以彻底改变那种‘先污染,后治理’(即先用一种方法解释,出了问题之后再批判)这种理性水准极端落后的学术生产方式”[1]P119而杜绝对精神生产的资源及环境的破坏和对主体的理性机能的恶性损耗[1]P120而实现理论研究的正常有效的“运转”的理想。

诚然,先验批判的方法论意义固然重大。笔者以为,在展开先验批判的理论行为之前,还应该有一种先验批判意识,即在理论研究展开之前对其本身进行一种理性的审查和批判的意识状态。换言之,在理论研究展开之前就存有的一种对其本身进行理性的审查和批判的意识,或者说,在理论研究展开之前就已经理性地意识到对其本身进行理性的审查和批判的必要了。倘若对于研究者,在理论研究展开之前,之中甚至之后都没有觉得需要对自己的理论工作本身进行一种理性的审查和批判的意识,那么,强调先验批判的理论行为则令人感到十分地突兀。只有在研究者自己确实地意识到了对自己的理论工作本身展开一种理性的审查和批判的必要的时候,即研究者的先验批判意识在驱使研究者展开反省与追问的时候,先验批判的理论行为才有了展开的内在的力量、理论的意义和现实的可能。因此,对于现当代中国人文学术研究,先验批判的阙如,并非研究者无先验批判的理性能力或不愿意展开先验批判质问自己的理论工作的有效性,而是研究者的先验批判意识的阙如!试想,要是每一位中国学术人(如果有的话)都有这样一种先验批判意识,中国学术界,中国学术就不会如此这般了,而是“百花芬芳”,与西方比肩并能与之进行真正地对话与交流了。中国文学理论界亦是如此。

先验批判意识是“纯粹理性机能”[1]P119的先验图式,是实现主体的先验理性机能与现实的经验域的“沟通”的中介。主体的纯粹理性机能是先天地规定的,其先验图式,先验批判意识,则先在地存有于主体的意识域内,在相应的实践活动中因为现实的事体的刺激而被激活,由此,纯粹理性机能的先验理性能力发挥效力,对每一项理论研究工作本身进行理性的审查和批判,以确定理论研究的有效性。对于现当代中国文艺学学科的建设应该谨记之。

2、缺乏对文学经验的真切的体悟意识

以文学为研究对象的文学理论关注的是文学作品、文学现象、文学运动所蕴含的文学感受、经验和理想。这是文学理论研究的基本要求。“一种令人信服的文学研究范式应该是建立在对研究对象的同情性的理解基础之上的创造性阐释。”[2]P123这即是说,真正的文学研究和批评是在对文学经验的真切的体悟的基础上展开的。这里强调的是:第一,“体悟”有两层涵义,一是体验、感受,一是省思、领悟。体验、感受是省思、领悟的基础性的准备过程;省思、领悟是体验、感受的实质性的提炼、升华。第二,无论体验、感受还是省思、领悟都要真切。不真切的虚浮的体验、感受不可能实现同情性的理解,由此,省思、领悟的基础就不牢靠,就不可能有质的转化;不真切的浮幻的省思、领悟就不可能实现创造性的阐释,尽管可能有真切的体验、感受,这也仅是知音而已。

现当代中国文学研究和批评在对文学经验的真切的体悟方面做得是很不够的甚至几乎是没有做的。

具而言之,一是对于现当代中国文学只有真切的体验、感受,能够写出好的鉴赏的篇章,成为现当代中国文学的知音,却并没有任何创见;一是对于现当代中国文学缺乏真切的体验、感受,而是套用西方文学理论来诠释现当代中国文学,“表面看来,它似乎是新的,但对西方文论来说,它并不能提供新的观点,而仅仅是为西方文论原有观点提供佐证而已”。[8]P123这样,现当代中国人在现当代中国关于生存的体认、生命的情怀则完全被遮蔽了。对于现当代中国文学研究和批评、现当代中国文艺学学科建设,这种只有对文学经验的体验、感受甚至连此都没有而只有照搬照套西方文学理论的理论研究是没有效用的,无所助益的。只有以现当代中国人的生存体认、生命情怀来真切地体悟现当代中国的文学经验,现当代中国文艺学学科的建设才有踏实的根基。

现当代中国文艺学界的研究者不是没有真切地体悟的能力,或者说是不愿意花时间费功夫地真切体悟,而是压根儿就没有这样一种清醒的理性意识,只是随兴致所至拈其一点随意发挥之而已。

(三)文学理论与文学实践(经验)的背离

文学理论的研究同文学研究和批评一样,与文学实践有着绝对亲密的关系,具体表现在,一是文学理论作为一种理论形态对文学实践的影响甚至引发的关系;一是文学实践对文学理论的形成、发展的基础性的决定的关系。在通常情况下,以唯物主义哲学观导之,第二种情况是文学理论研究的重要模式,即从对文学实践的反思、抽象而渐次形成一种理论范式。一个作家创建一种文学创作的样式受到文学爱好者的认可、接受而继之以摹仿创作,由此,一种文学现象,文学运动则出现了。于此,文学研究和批评则以此为研究对象进行理论上的反思、总结和抽象,其结果则为一种文学理论范型。之所以这是一种通常的研究范型,是因为这样一种从具体归纳抽象理论的工作易于操作,具有现实的有效性。其极端典型的例子,则是中国古典文学理论里的诗话、词话的理论研究范型,即通过对古典诗、词的鉴赏品评而展开的理论总结工作。这是一种典型的地地道道的从文学实践到文学理论的范例。在理论层面上,对此进行系统的梳理和表述的是马克思(Karl Marx)。马克思在致拉萨尔的信中在自己的哲学的思想框架之内提出“莎士比亚化”的理论主张,而反对“席勒式”的创作样式,这是因为莎士比亚的作品很好地反映了历史的现实,而席勒的作品则因趋于哲理化没有像莎士比亚的作品那样描述现实而被马克思的思想系统所排斥甚至否定其意义。[3]P571-575然而,对于现当代中国文艺学学科的建设,以从文学实践到文学理论的视角观之,现当代中国的文学实践并不能为现当代中国文学理论的建设提供切实的理论研究的资源,因为现当代中国的文学实践并没有真切地体认现当代中国人的生存境遇和生命情怀,从文学实践本身看,现当代中国的文学实践自始则存有偏差而“失真”。

第一情况,由文学理论引发文学实践,从理论上讲,是有实现的可能的,尽管几率甚低,但是,在现实里历史上的的确确存在过,即某一文学理论形态先于相应的文学实践而以纯粹理论的方式形成,尔后随之引发具体地实践这一文学理论(观念)的文学活动。基本上,这种情况是这样发生的,首先是某一种哲学思想滋养出一个美学理论体系,在这种哲学思想、美学理论所确定的范畴系统的基础上,文学(艺术)研究者由此引申发挥出一整套文学(艺术)理论,再是文学(艺术)研究者、创作者以此为创作的理旨展开文学(艺术)的创作活动。在西方文学理论史上,浪漫派及浪漫主义运动则是自康德(Immanuel Kant)哲学、美学理论(诸如“天才”,“审美的非功利性”等等思想[4])始,经席勒、费希特,至谢林、施莱尔马赫、辛克莱尔、诺尔格等浪漫派哲学家把自我、直觉、情感作为自己哲学的核心范畴,建构起的一整套理论体系[5]P8-9的基础上,成功地发展出一整套浪漫主义文学理论体系并以此为文学(艺术)实践的理论观念导引着具体的文学(艺术)的创作。对于现当代中国文艺学学科的建设,从由文学理论引发文学实践的维度看,中国文学理论没有像西方文学理论那样的理论资源、理论传统,现当代中国文学理论的建设无法也不可能覆中国古典文学理论之辙,同样也不会引发相应的文学实践。简言之,现当代中国文学理论的研究和建设同现当代中国文学的实践是不谐和的,背离的。

三、现当代中国文艺学学科建设的路向:话语创建

经过上文对现当代中国文学理论话语的状态的确认和对现当代中国文艺学学科建设的困境的描述及其内外缘由的深层剖析,现在理应尝试着为寻找现当代中国文艺学学科建设的路向提供一个理论的可能。

现当代中国文艺学学科建设的路向理应是创建自己的话语体系。

现当代中国的语言是现代汉语,一个独立且完整的语言系统,是现当代中国人文学术研究展开的语言根基。现当代中国人的生存体认、生命情怀只能且只应该由现当代中国文学真切地表述出来,从文学的层面看。现当代中国文学研究和批评的话语范式、范畴系统是现代汉语的。在现代汉语里展开的现当代中国文艺学学科的建设理应有自己的独立且完整的话语体系。现代汉语是一个新的语言系统,现当代中国人的生存境遇、生命情怀是独特的,因而,现当代中国文学理论的研究和建设的话语也只能是新的。质言之,现当代中国文学理论没有自己特有的术语、概念、范畴,即现当代中国文学理论正处于一种“无语”的状态。

于此,走出现当代中国文学理论的研究和建设,即现当代中国文艺学学科的建设的困境的路向则是创建一套自己的独立且完整的话语体系,简言之,话语创建。

“一个学术口号能否取得学术实绩,一方面在该口号所隐含的学理是否精深,另一方面则在于参与讨论的学者是否找到了进行学理探讨的理论平台。”[6]P124笔者以为,对于现当代中国文学理论的研究和建设,即现当代中国文艺学学科的建设,真诚地确认现当代中国文学理论的“无语”状态并由此展开话语创建的理论工作则是为进行学理探讨寻找到了具有奠基性质的理论平台。

最后,需要补充说明的是:第一,本文力图从语言本体论的视阈确认现当代中国文学理论的“无语”状态,并以此标出现当代中国文学理论的研究和建设的最应该踏实地努力的最根本的方向;第二,对于现当代中国文艺学学科的建设,话语创建是思维展开的一个必然的方向,是一个严肃的理论话题,是一项复杂且庞大的理论工程,本文限于论题的边界,还有诸如话语创建的理论原则,模式建构,可资利用的理论资源,衡量标准等等系统的理论阐释没有展开。

参考文献:

[1]刘士林.文学研究与批评的中国话语[J].河北学刊,2005(1)

[2]赵志军. 语言本体论视野中的中国文学研究话语[J].河北学刊,2005(1)

[3]马克思致斐迪南·拉萨尔[A].马克思恩格斯全集[C].北京,人民出版社,1972

[4]Kant,I.(1790).The Critique of Judgement,tans.Meredith,J.C.(1952),Oxford,the Clarendon Press

中国地理论文范文第13篇

〔关键词〕 传播学中国化;传播理论;在地经验;全球化

〔中图分类号〕G2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0-4769(2015)05-0045-05

中国传播学的系统发展始于20世纪70年代末、80年代初,迄今已有30余年。在此期间,华人学者着眼于中国的传统历史文化与当代现实,发掘具有本土特色的传播现象与观念,意图建构中国特色的传播理论体系,这在中文新闻传播学界从一开始即是孜孜以求的学术目标,被称为“传播学中国化”“传播学本土化”或“传播研究本土化”等。另一方面,自其伊始,华人学者就围绕“传播学中国化”的合法性和可能性展开论争,赞成与反对对立,实践与反思并存,争鸣之声至今不绝,这使其成为中文传播研究中几乎最具影响力的议题,也是中国传播学30年来苦苦摸索以求发展突破的一个关键问题。

一、传播学的中国化

早在1977年,美国传播学者施拉姆(Wilbur Schramm)在访问香港中文大学时就已提倡发掘中国传统文化中的传播遗产。首次论及“传播学中国化”这一命题及其内涵的,是香港中文大学传播研究中心的创立者余也鲁。他在1978年香港中文大学主办的第一次“中国传学研讨会”上,作了题为《中国文化与传统中传的理论与实际的探索》的演讲。他认为,“文化与传统若不同,作为生活不可分割的一部分的传的观念、原则、型式也随之而异。因此,在中国的文化、传统与实际中应该可以找到中国的传播理论。”余氏不仅从议题设置上旗帜鲜明地倡导中国化的传播理论与范式,并且进一步探索它的取径与步骤,就如何在中国历史与传统中探寻传播理论提出了“十二个入口”。〔1〕余也鲁的呼吁成为“传播学中国化”的先导。在大陆,“传播学中国化”的思想源头可以追溯至1982年在北京举行的第一次西方传播学研究座谈会,会议形成了对待这一外来学科的十六字方针:“系统了解,分析研究,批判吸收,自主创造,……要结合中国实际,建立起符合中国国情的、有中国特点的新闻学或传播学”〔2〕,该会议为传播学中国化提供了思想理论上的依据。

1993年,在厦门大学召开“首届海峡两岸中国传统文化中传的探索座谈会”,论题涉及中国传统文学、哲学、历史、语言、民俗、人类学、经济等多个领域中的传播现象,会后出版了《从零开始:首届海峡两岸中国传统文化中传的探索座谈会论文集》(1994),这一标题意味着,中国学界开始正式有组织地展开中国传播学的本土研究。同一时间在厦门,还举办了第三次全国传播学研讨会,中心议题就是建设有中国特色的传播学理论体系,正式提出传播学“本土化”的问题。〔3〕这一系列传播学会议对“传播学中国化”议题的确立有倡导和推动之功。

此外,研究著述更是代表了这种学术努力的成果。吴予敏的《无形的网络:从传播学的角度看中国的传统文化》(1988)是国内第一本传播学中国化的专著。此后,中文传播学界陆续出版了一批中国特色的传播学著述,专著如尹韵公《中国明代新闻传播史》(1990)、关绍箕《中国传播理论》(1994)、孙旭培主编《华夏传播论》(1997)、张立伟《心有灵犀:儒学传播谋略与现代沟通》(1998)、李敬一《中国传播史论》(2003)及金冠军、戴元光主编《中国传播思想史》(2005)等;论文如陈力丹《论孔子的传播思想》、黄星民《礼乐传播初探》、邵培仁《论中国古代受众的信息接受特色》、何庆良《先秦诸子对传播功能的认识与应用》等。这些研究基本属于余也鲁提倡的研究路径: “回到过去”,在中国传统文化中寻求传播观念,从历史经验中总结传播特征,建立自己的理论框架,偏重于传播理论的中国化。此外,“传播学中国化”还有另一种路径:“着眼当下”,借鉴西方传播理论研究中国现实问题,针对当代社会改革发展中的传播问题提出新观点,这种研究更关注传播应用的中国化,其研究成果在中文传播学界更是不胜枚举。

简言之,“传播学中国化”是华人学者倡导的从传播视角研究中国传统与现代的社会历史及其思想观念,一方面“将中国历史和传统中所出现的传的现象、事件、思想进行分析,在共同性中寻求特殊性,并提炼出来,作成规律、原则,甚至理论”〔4〕,另一方面借鉴西方理论,对现当代中国社会的传播活动展开研究,提供传播策略,解决传播问题,并在此过程中探索新的传播理论。前者以古代中国为主,后者以现代中国为主,在两者基础上抽象概括出契合中国历史与现实的传播概念、模式乃至理论范式,彰显文化的特殊性,又兼顾理论的普遍性,以期建构中国特色的传播理论体系。

二、“中国化”:合法性与可能性之辩

“传播学中国化”在提出后,并未获得国内学界的一致认同,一些学者从不同角度对这一命题的合法性与可能性提出了质疑与反思。

20世纪90年代,徐耀魁撰文指出,这一提法的弊端在于过分强调其特殊性,把传播学仅仅视为一种方法,仅局限于一个民族、一个国家、一个地区,未免有些片面和狭隘〔5〕,持类似看法的还有陈力丹,他强调社会科学理论普遍性的一面,“某学就是某学,一定要某国的什么学,其实很难成学。……不宜简单地将研究中国历史与现实中的传播观点,视为是传播学的‘本土化’”〔6〕,这两位学者是对“传播学中国化”的合法性、特殊性提出了质疑。然而,传播学的研究对象是人而非客观规律,无论古代还是现代中国,传播语境、传播主体的思维与行为模式、传播载体等与西方均有所不同,不具有超越国界的普遍性,西方亦然,因此笔者更同意李金铨的观点:“西方传播学理论不能定于一尊,而且除非经过国际层面的考验,终究还是停留在‘西方’的理论层面。”〔7〕换言之,在传播学的西学东渐中,源自西方脉络的传播理论未必具有跨文化的普遍性,如“现代化理论”以及受其影响的国际传播学经典之作丹尼尔・勒纳(Daniel Lerner)的《传统社会的消逝》(1958),以西方现代化的历史模式强加于中东等第三世界国家之上,如今已受到诸多批判。祝建华也以自己的研究经验证明,西方传播研究中的受众和效果理论,对于个人主义至上、并已被充分研究的西方社会或许并不构成太大问题,但是对于研究中国的受众及效果却有“隔靴搔痒”之效〔8〕,原因即在于中国不同于西方的社会政经体制和媒介环境。因此,与西方传播理论一样,中国的传播经验及其模式观念无疑也具有其历史文化的特殊性,传播学的中国化有其存在的合法性和学术意义。

对社会科学理论持普遍性的观点,不仅容易忽视本土化研究的文化特殊性,另一方面,这一观念加之西方理论不可否认的强势地位,使一些学者对中国化的研究是否可能也产生疑虑。如李彬曾指出,传播学中国化面临着西方霸权的困境,当人们从传统文化中总结传播学的本土特色时,实际上早有一个“固定的范式与框架预先设置在思想之中”,“所使用的核心概念却无一例外地属于舶来品”,这时“以独立独行相标举的本土化,本质上也许恰恰显示出西方话语的支配性。”〔9〕确如李彬所言,传播学从概念术语到研究范式都以美国传播研究为宗,中国传播研究无论方法还是理论都随着美国式传播研究亦步亦趋,不乏以西方理论设定中国的传播议题,或以国内的传播现象附会西方的理论概念,实乃削中国实情之足以适西方理论之履。因此李彬的担心不无道理,但却不能因噎废食。真正的“中国化”,是从具体国情出发,将中国社会的传播经验摆在首位,直面当代中国社会变革与传媒变迁中的真问题,基于自身的文化传统思考它的认识论和方法论,探索契合传播实情的学术语言与研究典范。如上述《无形的网络》即从中国古代社会的实际情况出发,考察独特的语言文字与非语言传播媒介、家族、社团等社会组织及其传播方式、政治体系及其传播控制、儒道法墨等思想流派的传播观念,并从传播视角总结了三种社会化传播结构:“生命〔生活〕―传播结构”“社会―传播结构”“历史―传播结构”,勾勒出一幅较完整的中国古代社会传播的立体图式〔10〕,在西方传播经验之外展示了新的传播模式,而并无对西方传播概念与理论生搬硬套的痕迹,诸如此类的研究为传播学中国化提供了一些示范性的研究路径。

三、全球在地化:从在地经验到全球理论

在上文中,无论是传播学中国化产生的缘由背景,还是围绕该议题展开的讨论争议,实际上都指向全球化背景下知识生产的问题,或曰特殊性与普遍性、在地化与全球化的辩证关系。2000年在新加坡举行的国际大众传播研究学会的年会上,中文传播研究学会组织了一场“中文传播研究之批判性回顾”的专题讨论。会议组织者汪琪教授在其建议书中总结了中文传播研究的问题:“随着中文传播学术圈的扩展,人们对其在国际传播学界中的地位及贡献的不满也与日俱增。有学者在质问西方理论对中文传播研究是否有用,也有学者则批评中文传播研究缺乏理论性。问题是,我们还将偏安于国际学术界的边缘地带多久?”〔11〕边缘化是当代中文传播研究的学术境地,也是传播学中国化所面临的学术语境。因此引出的问题是,地处边缘的传播学中国化如何面对全球化的知识生产?两者的关系为何?

在本文中,全球化背景下的知识生产主要包含两层涵义:一是人文与社会科学的理论知识由各种基于在地经验的研究构成,并在全球背景下流通。就传播学而言,全球化在本质上仍是西方化甚至美国化,由于学术霸权而形成了以美国为中心的知识生产格局。然而以美国为主导的西方理论仍是一种地方性理论,其解释的有效性和适用性需要在理论旅行中接受其他文化经验的验证。二是具有更广涵盖力和解释力的全球性传播理论,这是传播研究中的高阶创新。它必须基于地方性理论之间的比较,在互动对话中抽象出更宏观的理论范畴及体系。对传播学中国化与全球化知识生产的关系探讨,主要在这两层涵义中展开。

首先,在全球化知识生产的趋势下,作为在地经验研究的中国传播学,不再可能如中国传统学术一般闭门造车、自说自话,它与西方传播理论不是两套互不相干的理论话语;相反,欧美传播研究作为当前该领域的主流,应作为传播学中国化的参考资源,后者要在充分吸收西方传播理论的基础上展开。这种吸收不是简单地以西方理论观照中国现实,或以西式研究方法解决中国传播问题,而是全面了解西方有关的社会与传播理论,学习其中具有普遍性的问题意识、思路和方法论意识,以之来活络眼光思想,勾勒在地的素材现象,遵循自下而上的研究路径,从具体传播经验而非西方理论预设出发直面中国的历史与现实,才能得出历史契合性的传播概念、思想乃至理论建构,从某个角度,它们又能与西方传播理论形成有效的比较,才有可能“最终创造出集东西方文化精华之大成的传播学”。〔12〕笔者以为,对西方理论的化用不着痕迹、润物无声,才是上之上者,而不像一些学者认为的,“由于传播学的中国化过于强调的是一个‘化’字,也就是化他为我,或者仅仅是把他人的东西改造成我们中国自己的东西,因此,这就很容易把思维的重点放在吸收和改造他人方面,而忽略完全基于我国文化土壤和现实基础的原创性追求。”〔13〕一方面,这是将理论手段当成了研究目的,另一方面,原创无疑是传播学中国化的终极目标,但在学术全球化的背景下,原创并不意味着由于“影响的焦虑”而排斥他者、自我独创,而是转益多师,入乎其内,出乎其外,正如李金铨所言,“先要钻进去学人家的东西,然后要能够跳出来,才能攀登另一个高度”〔14〕,否则“集东西方文化精华之大成”又如何可能?从现实的角度,中国传播学30多年的发展经历了译介、研究和自创的历程,原创本就是基于译介学习、研究应用之上和之后的。因此,传播研究的中国化虽然基于地方经验,但无法摆脱先在的西方传播理论的影响而单独发生,只有自觉置身于全球知识生产场域中,不断接受内外的激发和挑战,才能持续发展并具有跨文化对话的全球性意义。

其次更重要的是,传播学中国化与全球化知识生产的进一步关系,在于由特殊性、在地化上升至普遍性、全球化的理论升华。以往的学界讨论和实践主要注重内向的自我研究与理论建构,在方法论上缺乏与西方理论比较对话的全球视野。这首先取径于“文化间际的交互参引”〔15〕,基于第一层关系,中西方传播经验与理论构成不同文化间的交叉互映,由中国化而来的传播概念、方法与理论,一方面用来彰显民族特色,同时也用来“攻错”,即“两个文化之间在相关领域上有所对应,但是对应之间是不一致的,这种差异可以提供相互观看的斜角,也就是透过他者文化与母文化的不一致,产生母文化的问题意识,使得母文化的存在不再是理所当然,而是必须成为思考的对象,并藉着他文化的错位观点,对母文化的物象化过程进行剖析,即可深化母文化的生成机制”。〔16〕“攻错”是母文化与他者文化相互间的过程,一方面深化对自身的陌生化理解,另一方面双方在“错位观点”的烛照下进一步存异而求同。这在当前传播研究中由于中西方学术格局的不平衡而似乎触不可及,但像比较文学等其他比较研究一样,在中国化的传播研究中加入中西的对比攻错是可行的,正如钱钟书先生对中学的研究始终在与西学的比较与发明中,差异性和共同性并举。与之同理,提倡“传播学中国化”的意旨在于注重中文传播的独特现象与规律,但并不意味着强调特殊性而忽视进一步的普遍性探索,而是力图从特殊性上升至普遍性,从中文传播的现象出发,探究重大的传播问题及其内在理路,随着抽象思维拾级而上,自然到达理论的层面取精用宏,此时或者形成原创性的理论与西方平等对话,或者在与西方理论的互映中探求联系、互补融通,从在地化走向全球化。在这一意义上,“传播学中国化”只是中文传播研究的起点,方向是国际化;不是特殊性,而是以在地经验充实传播理论库的普遍性,与西方理论展开平等比较与对话。只不过这是在地化与全球化辩证关系的终极目标,在当代中国化的传播研究中,尚无研究真正达到这一层面。

四、结语

传播学的中国化,这一提法本身就暗示出知识传播自西向东、由中心向边缘的走向,加之其所产生的时代背景,它所折射出的民族主义和学术自主意识不言而喻,其中焦虑与自信并存;另一边,则是英国学者詹姆斯・科伦(James Curran)等呼吁的传播理论要“非西方化”。〔17〕在这种你情我愿中,传播学中国化成为中文传播研究从地方走向全球,从追随西方亦步亦趋到以我为基自主对话的重要路径,其中包含的是地方经验与全球理论的辩证意识。在当代中文传播学界,香港一些学者已经在上述第二层关系中展开耕耘和尝试突破;台湾和大陆的学者则倾向于向内看,主要致力于研究总结中国历史上的传播现象与理论,试图建构契合中国国情和文化传统的传播理论体系,而对当代中国传播的研究多为归纳与提出观点,尚未形成独特的研究范式和传播理论,整体上仍处于第一层关系中。因此,未来中国化的传播研究,一方面继续致力于对中国经验的研究,另一方面也需要具有全球的理论视野,将中国经验的特殊性上升至普遍性,从具体经验中抽象出理论概念,唯此才有可能实现在地经验与全球理论的辩证统一,实现知识生产的全球在地化,而“传播学中国化”这一命题才具有更深层的学术意义。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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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地理论文范文第14篇

摘要:在社会学中国化的漫漫长路中,有一个人似桥梁――坚定不移地架在西方理论方法与中国本土问题之间;有一个人似灯塔――指明了中国社会学前行的方向,同时也指导了一批杰出的后生。这个人是吴文藻,他打破了中国社会学界对西方理论架构的生搬硬套,他提出了“社区研究”的核心议题,他在社会学“中国学派”的形成过程中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他所率领的“中国学派”的精神可以给当今社会学界以极大的启示。

关键词:吴文藻;社区研究;“中国学派”精神;启示

吴文藻先生是中国近代社会学史上著名的社会学家、民族学家,同时也是社会学中国化之路上的关键性人物。吴文藻对于社会学中国化的热情不仅仅停留在理论层面之上,更表现于他毕生为此所做出的大量实践工作。为此,吴文藻被社会学界称为“社会学中国化的奠基人”,亦被李培林先生称为“社会学中国派的奠基人”(李培林,《20世纪上半叶社会学的“中国学派”》),这些都是当之无愧的。吴文藻1929年回国后任燕京大学社会学系教授,1933年开始任燕京大学社会学系主任,并在燕京大学社会学与社会工作系教书。

可以这样说:在中国人类学调查和社区研究方面,吴文藻是最重要的思想先驱之一。

一、对于西方社会学理论应用的误区

李培林先生在他的《20世纪上半叶社会学的“中国学派”》一文中提出:“20世纪初期的中国学界,社会学在教学和研究上有两种趋势:一是很多社会学家热衷用中国已有的书本资料,特别是历史资料填入西方社会和人文科学的理论,二是用当时英美社会学通行的社会调查方法来描述中国社会。”

李培林的意思十分明确,当时中国的社会学界已经陷入了对西方社会学理论盲目应用的一个误区。广大学者希望运用自己的“洋知识”来救国的心情是可以理解的,但抛开中国几千年的历史文化、抛开战时中国的复杂国情等等,而单纯试图将已有的事实与西方理论结合,这无疑是一个危险的误区。

对于这一点,吴文藻在当时是清醒的。他清晰地看到:中国学者若是想要实现社会学中国化,首先要寻找一种有效的适应中国国情的理论构架,才能用理论来指导对中国国情的研究。

那么,什么才是正确、科学的研究理论框架?怎样才能适合中国的国情?吴文藻十分迫切地希望找出这一条社会学中国化之路。

二、社区研究之路与“中国学派”的形成

在这样的背景之下,吴文藻于20世纪30年代左右开始了自己的探索之路。他带领着燕京大学社会学系的一批青年学者,在云南昆明建立了燕京-云南社会学工作站,并希望以此为基地贯彻中国社会学者建立比较社会学的设想。

经过对西方各派系社会学理论的苦苦思索,吴文藻提出了他的“路”――“应把社会学的理论和方法与文化人类学或社会人类学结合起来,对中国社区进行研究”。他认为这就是最适合中国国情的道路。吴文藻借鉴了以马林诺夫斯基和拉德克利夫-布朗为代表的英国功能主义学派的理论和方法,创立了中国社区研究的理论方法体系。

吴文藻对自己的“路”进行了解释,他认为:“社会学要中国化,最主要的是要研究中国国情,即通过调查中国各地区的村社和城市的状况,提出改进中国社会结构的参考意见。”而他眼中的社区研究,就是对中国的国情“大家用同一区位或文化的观点和方法,来分头进行各种地域不同的社区研究”,“民族学家考察边疆的部落或社区,或殖民社区;农村社会学家则考察内地的农村社区,或移民社区;都市社会学家则考察沿海或沿江的都市社区;或专作模型调查,即静态的社区研究,以了解社会结构;或专作变异调查,即动态的社区研究,以了解社会历程;甚或对于静态与动态两种状况,双方兼顾,同时并进,以了解社会组织与变迁的整体。”

除此之外,吴文藻还对“社会调查”与“社区研究”这两个概念做了严格的区分。在他看来:社区研究较之社会调查更进一步,它不但要叙述事实,记录事实,还要说明事实内涵的意义,解释事变发生的原因。换言之,社会调查侧重于事实的叙述,社会研究侧重于事实的解释。

吴文藻提出的这一条“路”归结起来说就是将“社区研究”作为核心议题,同时将人类学整合入社会学。李培林先生认为,吴文藻的这个社区研究理论框架奠立了中国早期社会学研究的基本格局,。

基于吴文藻在社会学中国化之路上做出的贡献,马林诺夫斯基等人类学家将他所领导的学术团队称为“社会学的中国学派”。

“中国学派”在吴文藻的领导下,形成了众多在当时具有广泛影响的研究成果,并在较长一段时间内成为中国社会学研究的主导方向。

值得一提的是,以吴文藻的学生费孝通为代表的社会人类学分支以及其学生林耀华为代表的文化人类学分支,在今后的发展历程中逐渐成为“中国学派”的两大分支,对“中国学派”的发展起做出了突出而有力的贡献。

三、“中国学派”精神及其启示

吴文藻这样阐述社区研究的意义:“以试用假设始,以实地验证终;理论符合事实,事实启发理论;必须理论和事实揉合在一起,获得一种新综合,而后现实的社会学才能植根于中国土壤之上”。

他本人在推行社区研究的过程中,除了亲自到蒙古等地进行实地调查研究,还另派研究生到一些乡村作实地考察,使理论与实践相结合。由此可见,吴文藻的社区研究理论和方法,是紧紧围绕中国问题的实际而构建的。

我将吴文藻及其“中国学派”在贯彻社区研究之路时所体现的精神称为“中国学派”精神,这种精神给了我极大的启示:

1.社会学理论与实践的结合

早在孔德之时,社会学的先哲们就已提出“实证”的思想,即认为社会学是一门以科学的方法来研究社会的实证科学。因此,无论当今的社会学理论如何发展,我认为实践或者实证都是应当被摆在十分重要的位置的。

在吴文藻创立社区研究方法之前,中国的社会学者事实上已经将西方的社会学理论与中国社会的实际相隔离了。在那样的情况下,是吴文藻带领的“中国学派”走出了这种误区,走向了研究实地。他们使学界的方向重回“社会学理论联系实际”的正确思维模式,同时也为当代中国社会学的理论方法奠定了较好的基础。

这种“方向上的回归”给当代研究社会学的我们一个十分重要的提醒:在任何时候,社会学理论的研究都不应该脱离社会学研究实践。

这个道理是显而易见的:首先,无论是何种社会学研究课题的提出都需以理论知识为依靠,缺乏相关的理论知识,便很难提出具有较高理论价值和实际价值的研究课题,也很难保证调查研究在一条科学、顺利的路途上进行。其次,光有理论也是不行的。缺乏数据支撑的理论是空洞而没有说服力的,一个再严谨的理论方案若是没有实践调查的检验,都是无法被认可证明的。同时,我们会在“实证”的过程中发现理论过程中被忽视的问题,从而对现有的理论做更好的修正,使之更加适应实际情况。

简而言之:社会学的理论与实践必须共同发展才可以取得真正的发展。

2.“活”的社会学理论

“中国学派”适时地借鉴西方社会学理论,从中提取中适合中国的部分,并进一步依据中国国情进行修改完善,从而提出一套对中国“对症下药”的社区研究方法。这样的做法给了我极大的启示:在这个过程中,社会学理论仿佛有了生命,“变装”来到另一个国家,然后新生。

这对当代学者也是一个很好的借鉴:社会学理论绝不是死水一潭,所有的理论模型框架都可以依据实际情况进行修改,变成适合特定情况的“新理论”。只有当我们将社会学理论这样用“活”了,它才可以发挥更好的功用。

这就给了当代学者一个非常广大的研究空间:将西方社会学理论“中国化”的相关研究。

这样说是有根据的,笔者在学习社会学相关理论的短短两年中,虽尚学浅,也知道我们更多地是在学习西方社会学大家的“原版理论”。确实,我们可以在这些理论中获得启发,但它们对中国社会问题的解决针对性却是较低的。我们更希望学习到将西方社会学理论“中国化”以后的研究成果。

我认为,学术研究的最终价值还是在于服务社会,具体到中国社会学者,就是运用相关社会学理论实践知识来解决当前中国社会转型期的各种问题。因此,我呼吁广大中国社会学者可以在研究世界社会学理论的同时,使之变“活”――结合中国国情,提出一些西方社会学理论中国化的、具有中国实际社会意义的理论。

3.对中国本土社会研究的自信

这最后一点是我所受的最大启发。

且看20世纪初期的社会学界,中国学者与西方学者的差距之大不言而喻,西方社会学的理论成果在我们看来已经到了一个“望尘莫及”的高度。在这种情况下,中国社会学者对西方理论的“盲从”实际上也反应了他们对中国本土社会学研究的不自信――他们在潜意识中认为中国的社会学还没有发达到足以进行独立的理论建构与实证研究,必须依靠西方的先进理论为支撑。

这时,吴文藻不动声色地行动打破了这种被动。

吴文藻率领他的学生开始建立社会学工作站,在物质条件极为恶劣的情况下展开社会学研究――他们的目的十分简单,就是寻找适合中国国情的社会学研究之路、从而为中国社会做出些贡献。

结果呢?结果是他们找到了作为今后中国社会学研究理论基础的“社区研究”之路,同时以其不俗的研究成果得到了西方学者的肯定,被誉为社会学的“中国学派”!其弟子费孝通、林耀华等人也取得了丰硕的研究成果!

我是这样理解这其中的道理的:作为学者,只要除去身上的浮躁之气,秉着一个简单的信念,克服困难,认认真真地做自己的研究,他都会有所成就的。这也就是说,即使中国在当时的理论研究水平落后于西方,但只要学者们真的希望为中国社会做出一些贡献,并且可以克服各种困难,他们都是可以做到所谓“成功”的。学术研究成果不是想来的,也不是等来的,而是实实在在做来的。

反观今天的社会学界,西方理论依然处于“帝国主义霸权”地位,但以史为鉴,中国学者还要被这种“霸权”吓住,畏缩不前吗?

因此,我想说的是:中国学者有理由对中国本土的社会研究保持自信!即使是在一个世纪之前,我们的前辈都可以凭借对祖国和学术研究的一腔热情取得耀人的成绩,那么在各方面条件都更加完备和成熟的今天,我们难道还不能在中国本土研究方面有所作为吗?

学习西方社会学理论是需要的,但更重要的是,保持中国本土社会学研究的自信,并且有所作为。笔者希望,在21世纪,会有新的“中国学派”诞生!

结语:读吴文藻先生在社会学中国化漫漫长路中的所思、所行,对当代社会学界的启示是极大的。本文仅为笔者一人所感,还望可以引起更多的思考。

(武汉大学社会学系;湖北;武汉;430000)

参考文献:

[1] 吴文藻.吴文藻自传[J].晋阳学刊,1982,(6).

[2] 吴文藻.吴文藻人类学社会学研究文集[C].北京:民族出版社,1990.

中国地理论文范文第15篇

论文摘要:马克思主义理论研究和建设工程重点教材《文学理论》准确凝练地概括了马克思主义文学理论及其在中国的发展,系统完整地构建了文学理论学科的知识体系,精当得体地编好了适用对路的大学《文学理论》教材,是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中国化的新成果。同时也提出了一些商榷意见和修改建议。

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是马克思主义理论的重要组成部分,《文学理论》是高等学校中文系的基础理论课程。以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为指导思想,编写好高校的《文学理论》教材,对提高高校文科的教学和科研水平,以至社会上文艺工作者和爱好者的文化素质,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和深远的历史意义。建国以后特别是新时期以来,我国编写和出版了许多《文学理论》教材,发挥了应有的作用,但从学术水平和社会需要来说,大都不尽完善,差强人意。最近由马克思主义理论研究和建设工程重点教材《文学理论》课题组编写、高等教育出版社和人民出版社联合出版的《文学理论》,以马克思主义及其中国化的成果为指导,紧密联系中国的文学活动实践,广泛借鉴古今中外一切文学理论资源,吸取以往文学理论研究和教材建设的经验和教训,总结当代中国文学活动的特点和规律,初步形成了具有中国特色、中国风格和中国气派的文学理论,是马克思主义文学理论中国化的新成果。

一、准确凝练地概括了马克思主义文学理论及其在中国的发展。该书首先精辟地论述了马克思主义文学理论与过去世界上一切文学理论的不同特点,揭示了马克思主义文学理论创立后文学理论出现的历史性变化。接着简要论述了马克思主义文学理论产生的历史条件和思想来源,分别论述了马克思恩格斯对创立马克思主义文学理论的划时代贡献,以及列宁对马克思主义文学理论的丰富和发展。其中关于文学艺术与社会心理的关系和文学艺术与人学理论的关系的论述,在以往的文学理论教材中是没有提到或很少提到过的。特别是对毛泽东文艺思想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中的文艺思想形成的历史背景和科学内涵,做了全面、正确而深刻的论述。比如对人们理解分歧的毛泽东文艺思想中关于文艺与政治关系问题,做了这样客观而公正的论断:“毛泽东认为:‘文艺是从属于政治的,但又反转来给予伟大的影响于政治。’他特别强调,我们这里所说的政治,是阶级的政治,群众的政治,不是所谓少数政治家的政治;不能把无产阶级的政治和政治家庸俗化。正因为这样,我们的文艺的政治性和真实性才能完全一致。由于人民大众的根本利益和意志愿望,是由阶级和群众的政治以及革命事业来集中体现的。因此,文艺为人民大众服务与文艺从属于政治,为革命事业服务是统一的。”这就扫清了罩在文艺与政治关系问题上的重重迷雾,把文艺与人民、文艺与政治、文艺与革命、文艺的政治性与真实性,完全有机地统一起来了,从而使“文艺从属于政治”这个理论命题,恢复了它的本来涵义。又如该书把新时期以来重要历史文献中有关文艺问题的论述和邓小平、江泽民、胡锦涛等在几次全国文代会上的讲话,首次综合统称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中的文艺思想”,并对它的基本内涵和重大意义做了权威性的解释。认为“它与毛泽东文艺思想既一脉相承,又与时俱进。”“这些思想总结了我国新时期文艺理论和文艺实践发展的经验,阐述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与文艺发展的关系。从理论与实践的结合上,回答了新时期以来不同发展阶段文艺理论与实践中一系列重大问题,从而形成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中的文艺思想,把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在中国的发展推进到一个新的阶段。”因此,它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艺事业繁荣和发展的理论纲领和实践指南。

二、系统完整地构建了文学理论学科的知识体系。该书用马克思主义的立场,观点和方法观察和分析文学现象,揭示文学活动的特征和规律。首先阐明文学理论的学科对象、性质和方法。指出文学理论的研究对象是文学和文学活动,是分析以文学作品为中心的各个要素、环节及其联系。文学理论具有实践性、人文性和科学性的特征。文学理论研究要坚持马克思主义的世界观和方法论,从整体上分析总结文学活动的基本性质和规律,并因研究的具体对象和内容不同,从而形成各种不同的研究方法和研究分支。接着分别阐述文学理论学科体系的基本构成部分,即文学性质论、文学价值论、文学创作论、文学作品论、文学接受论、文学批评论和文学发展论,这“七论”形成了一个环环紧扣、层层递进的“问题链”,即文学是什么、文学对人的意义和作用、文学的创作过程、文学作品的构成要素、读者对文学作品的接受、评论家对文学作品的评论以及文学的演变规律和在当代的发展变化等问题。通过对这些间题的回答,说明了文学活动诸要素、诸环节之间的逻辑联系,进而形成了系统完整的文学理论学科的知识体系。一与过去一般文学理论著作的“五论”体系比较起来,该书增添了文学价值论和文学接受论两论,对其他五论也做了更为新颖深刻的论述。在文学价值论中,除了从作家和读者两方面论述了文学价值的生成和实现,从真善美汽方面论述了文学价值的内涵和评定之外,还着重论述了文学价值的多样性和主导性,特别指出了在当代中国,文学的主导价值必须体现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并批评了把文学当作追逐利润的“摇钱树”、感官刺激的“摇头丸”,或泄私愤谋私利的工具和手段等不良倾向。强调文学艺术要坚持正确导向,弘扬社会正气,反映时代精神,引领历史进步。从而使文学价值理论既有时代使命感,又有现实针对性。在文学接受论中,对读者的地位和作用、文学接受与二度创造以及文学接受的差异性和共通性等问题的论述,都是富有创见和新意的。在文学发展论中,从当代的文学生产与消费、现代传媒与文学发展、全球化语境与文学发展等方面,对文学活动的当展问题,做了富有时代特征的论述,这也是过去的文学理沦著作所不曾论述过的。

三、精当得体地编好了适用对路的大学《文学理论》教材。该书坚持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世界观和方法论,吸纳和借鉴古今中外一切科学合理的观点和方法,全面地、辩证地、历史地、具体地分析文学现象,揭示文学创作、接受和批评等活动的性质、特点和规律。并继承和发扬马克思主义的学风和文风,理论紧密联系实际,革命性与科学性高度统一,内容精炼、体例得当,减少了生僻的中西文论术语,简化了理论问题的历史演进,非常适合高校师生教学使用。该书论述每一个文学理论问题,总是先阐明概念和范畴,再揭示特征和规律,并选择古今中外典型的作家、作品和文学活动、文学现象做例证,从理论和实践的结合上说明问题,纲举目张,条分缕析,简明扼要,深人浅出。不仅概念明晰、判断恰当、推理合乎逻辑,论点正确、论据充分、论证过程严密,而且讲究语法、修辞和表达方式,语言准确、鲜明、生动、优美。比如在论述文学作为语言艺术的精神性特征时,该书写了这样一段散文诗般的文字:“借助语言,文学可以将人们所能体会和认识到的各种心理活动描述出来。喜怒哀乐,爱恨情仇,深谋远虑,勾心斗角,心忧天下,宁静致远等各种心理状态,都可以在作家笔下纤毫毕现。借助语言,作家可以出人每一个人的内心,忠贞诗人去国离家时的悲哀,正直史臣遭腐下狱后的屈辱,慷慨富翁千金散尽,被人离弃时的愤怒,野心女子拭君后的疯狂,小公务员冒犯高官后的惊恐,辛苦的银行职员物化为甲虫后的凄凉……文学的语言能让读者深切地感受到人类灵魂的每一个存在状态。”逻辑概念与艺术形象的结合,对仗、排比等修辞手法的运用,把抽象深奥的理论问题论述得如此具体生动,并且这样富有激情和文采,一点也不呆板和枯燥。又如在论述文学发展与社会发展平衡与不平衡的问题时,用了“文学发展与社会发展之间在总体上具有平衡性”,“文学发展与社会发展之间在局部上又具有不平衡性”这样突出、醒目的小标题,这就清楚、明自地帮助人们全面、辩证地理解这个容易含混的问题,避免片而性和绝对化。作为多年从事文学理论教学的教师,我们深感这是迄今最好的一部教材。 为了把这部教材修改得更加完善和精美,我们不揣冒昧提出儿点商榷意见和修改建议,谨供参考:

一、该书在马克思主义文学理论的创立和发展部分,讲了马克思恩格斯对创立马克思主义文学理论的划时代贡献,讲了列宁对马克思主义文学理论的丰富与发展,似也应该论述斯大林的贡献。斯大林员然犯有错误,但他毕竟是伟大的马克思主义者。他对马克思主义文艺理沦的丰富和发展,也是功不可没的。比如他在《辩证唯物主义与历史唯物主义》等一系列著作中,运用唯物史观观察和分析文艺问题,精辟地论述了文艺与经济、文艺与政治的辩证关系;在《马克思主义与语言学问题》中,在指出语言不是上层建筑的同时,又对包括文学在内的上层建筑、意识形态的性质、特点及其与经济基础之间的关系做了深刻论述;在《论东方民族大学的政治任务》等演说和著作中,创造性地发展了列宁“两种民族文化”的学说,在对资产阶级统治时期和无产阶级专政条件下民族文化的不同性质进行严格区分的同时,明确提出了“内容是无产阶级的,形式是民族的”这一社会主义文化原则。在致高尔基等作家的书信和演说中,对正确地开展文艺领域的批评和自我批评提出了许多重要的意见和建议。特别是他关于作家是“人类灵魂的工程师”的论断,精辟地指出了文学对于塑造人的灵魂的巨大功能和作家对于改造人类社会的崇高使命。他还总结了高尔基等前苏联作家文艺创作的经验,制定了社会主义现实主义创作方法,促进了前苏联文艺的发展和繁荣,并对我国和世界各国的革命文艺产生过巨大影响。该书在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在中国的发展,即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中国化成果部分,论述毛泽东建国以后的文艺思想时,除了论述“百花齐放,百家争呜”、“推陈出新”的方针外,我们认为还应论述在《同音乐工作者的谈话》中提出的“艺术的基本原理有其共同性,但表现形式要多样化,要有民族形式和民族风格”的论断,以及“向古人学习是为了现在的活人,向外国人学习是为了今天的中国人”,即“古为今用,洋为中用”的方针,这些论断实际上是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的理论基础。特别是毛泽东在多次讲话中提出的“革命现实主义与革命浪漫主义相结合”的创作方法,更是对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的丰富与发展。“两结合”的创方法绝不如有的人所说,是“一九五八年提出的”,是“大跃进的产物”,“没有任何科学的根据”,“应当予以根本放弃”。而是毛泽东从1939年到1958年长期探索、精心研究、深思熟虑,并民集中了周恩来等领导同志和一些专家学者智慧的产物,它的提出有其深厚的现实基础、坚实的理论前提和充分的文艺依据,并已为我国一些文艺家正反两方面的创作实践经验教训所证实。我们绝不可以轻视或放弃这种创作方法。此外,该书把“毛泽东文艺思想”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中的文艺思想”区别开来,并把毛泽东建国后的文艺论述,不包括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中的文艺思想”之中,这似不合事实与逻辑,怎样确切表述还值得研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