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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媒文化论文

传媒文化论文范文第1篇

【关键词】传媒批评;文化研究;文化转向

[Abstract]Withtheboomingofculturalstudies,Chinesemassmediacriticismisfacingtheturnofculturalstudies.ItistheassignmentforculturalturninmassmediacriticismtoreconstructthediscourseofChinesemassmediacriticism.

[Keywords]massmediacriticism;culturalstudies;culturalturn

中国目前的传媒批评,基本上还处于传统的、以好/坏二元对立构成的、庸俗的话语系统,而并非现代意义的理论批评。虽然不少学者对传媒批评的现状深表不满,但学术产业化的巨大压力使传媒批评不断地反复套用赞扬(好)/批评(坏)的陈旧话语框架。这种好/坏评论式的“批评”,基本上是主观印象式的,即兴而随意,往往缺乏理论上的深度和学术上的严谨;批评者认为某一文本“好”、好在哪里,“坏”、又坏在哪里,仅仅只能表明批评者个人的倾向、偏好与态度,缺乏文本深层的细读,往往被文本的修辞表象所迷惑,在很多时候无意识中充当了某种意识形态的“同谋”。如今大众传媒成为当代大众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传媒批评面临着一个重大的转向——文化的转向(culturalturn)。文化研究式的传媒批评具有一种内在的批判性与政治性的维度,跟客观主义和非政治的学术方法拉开了距离,它使人们洞察镌刻在文化文本中的权力与统治关系,也详细说明了人们可以如何抵制占据主导地位的符码意义,而形成自身的批判性的、反抗的读解。

一般认为,文化研究于二十世纪五六十年代兴起,以伯明翰当代文化研究中心(CCCS)为主潮。但自从阿尔都塞与葛兰西以来,文化作为意识形态得到了更多的重视和研究,文化研究得到了长足的发展。阿尔都塞的意识形态理论过分夸大了意识形态结构对主体的施压,主体在这个“结构”面前毫无还手之力,这种理论的缺陷促成了文化研究中的所谓“葛兰西转向”。葛兰西认为,在西方资本主义社会,资产阶级的统治主要依靠的是意识形态霸权,这种文化霸权并不是一种简单的、裸的压迫和支配关系,霸权的形成需要依赖被统治者自愿的赞同,依赖某种一致的舆论和意见的形成,而这又总是一个斗争过程的结果。文化霸权理论又经历了文化多元主义(culturalpluralism)的发展。文化多元主义的认识方式肯定了他性(otherness)和差异,给予那些以前被排除在文化对话之外的边缘的、少数的和反抗的群体和声音以同样的关注,并试图揭示出各种各样的人的声音和经历是怎样被压得鸦雀无声并从主流文化中被一笔勾销了,并且进行斗争,以帮助那些被排除在主流以外的群体的种种观点、经历和文化的形式得以表达。[1][p6]

在西方学术界,罗蒂提出的“语言学转向”(linguisticturn,又称语言论转向)是一个伟大的口号。20世纪60年代盛极一时的结构主义和符号学,雅各布森的“诗学”、格雷玛斯的结构语义学、热奈特的叙事学和拉康的结构精神分析学,就是这种转向的结果。文本成为主要的研究对象,语言-符号学方法,成为“语言学转向”之后的现代结构主义批评的基本理论,甚至成为精神分析批评、社会学批评、新历史主义批评、女权主义批评及新马克思主义批评不可或缺的理论背景。

然而文本是不能与现实等同起来的,它是符号化的现实,而符号绝非纯净、透明的。因为媒介既不是被动地服务于霸权形态的利益,也不是在经济、政治和文化上是清白的。[2][p280-281]语言没有零度。甚至如新闻图片、电视新闻等皮尔士所谓与现实具有高度同一性的肖像类(iconic)符号——这种符号的能指与其所代表的事物之间存在一种明显的实体或知觉上的相似——也与现实不同。照片的能指是高度动机化(motivation)的,因为这里的符号(照片)之形式(景像)主要由其所指性质所决定。影片上的猫看上去不得不像猫。不过,这个能指并非完全由所指所决定,因为拍摄者能够选择拍摄的角度、距离、焦点等。所以一张照片是高度动机化的,但绝非完全动机化。[3][p173]电影电视的影像也是如此。视觉话语也是一种符码化的符号,它将现实世界的三维世界转译为二维的层次,它当然不能成为它所指称的对象或者概念。“明显的‘先天’视觉符码甚至都是文化-具象。然而,这并不意味着没有符码介入,而是意味着符码已经被深深地‘自然化’了。对被自然化(naturalized)的符码操作并未指证语言的透明性和‘自然性’(naturalness),而是揭示了使用中的符码的深度、习惯性及近似的普遍性(near-universality)。这些符码生产明显地‘自然的’认知。这就产生了隐藏在场的编码实践的(意识形态的)效果。但是,我们一定不要被种种表象所愚弄。”[4][p350]由此可见,在传媒领域,电视相对于报纸、广播而言,更加高度地“自然化”,因为这种符号比单纯的文字、声音更少任意性,意识形态被更加强有力地锚定了,电视批评也就担负了更多的“文化批评”的任务。

虽语言学的转向的确为文化研究提供过某种助益,但这种转向隐含着“语言中心论”的霸权。语言-符号学方法是一种非历史化的研究方法,它使批评在聚焦文本的同时忽视了文本的制作和政治经济学分析、文本的接受与运用等,而这正是文化批评所要关注的重点。“文化转向”即是由过去对语言-符号的关注转向对文化的关注,研究视野从以往的语言符号文本扩展到文本的制作和生产的政治经济领域,受众与社会对文本的接受与阐释等,它是一种彻底历史化的方法,使我们洞悉复杂传媒幻象背后的权力图景,考察在文本生产中,哪些意识形态以何种方式被“编码”进去,哪些意识形态被压制和控制;在文本阅读中,受众又可以通过哪些意识形态的“缝隙”进行抵抗和斗争。丹尼斯·K·戴维斯(DennisK.Davis)概括了传媒研究中文化转向所凸显的重点:

“有些微观的、阐释性的理论,其关注焦点是个体和社会组织如何使用媒介创造和形成结构日常生活的文化形式。这些理论被称之为文化研究理论。宏观的、结构性的理论的关注焦点则是社会精英如何运用他们的经济权力控制和利用媒介机构。这些理论认为,作为精英维持他们在社会秩序中的主导地位的一种手段,他们有效地运用媒介宣传霸权文化。它们被称之为政治经济理论,因为它们把理解经济权力是如何给意识形态和政治权力提供基础这一问题置于首要地位。一些研究者推测,另外一些文化形式和革新的媒介运用遭到了制度上的压制。这些理论通过暴露媒介的精英控制和批判霸权文化而向现状发出挑战。”[5][P223]

但这并不是说传统的语言-符号学方法就完全失去了价值,它可以被超越,但不可以抛弃。最好的办法就是将符号学和结构主义视为一种有效的训练,以确保我们在大胆尝试其他研究模式之前了解我们的研究对象。作为一种描述方法,符号学和结构主义也确实使得我们要在文本方面花了足够的时间之后才去进一步涉及与观众活动和作为话语播放的电视节目等有关的一系列问题。[6][P41]它虽从批评的前台隐退,但却并不会消失,而是成为了一种知识背景,被置放到了一个更为广阔的社会历史语境之中来加以应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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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媒批评的文化转向,意味着传媒文化既是支配的,又是对抗的,它是统治阶级获得霸权的努力和被统治阶级对各种霸权的抵抗协商、调停的结果,它是多种意识形态争夺意义和控制权的领域,我们既不能把它简单地看作主导意识形态的通俗宣传,也不能说它是一种自发的文化抵抗,而是一种谈判和斗争的过程。“与其说文本确定了它的意义,不如说它为这种意义的争夺划定了一个竞赛区域”[7][P307],传媒文化本身是一个充满征服与抵抗、压制与斗争、同化与异化的竞技场,从这个意义上说,文化研究通过对主流文化和意识形态霸权的批判,为大众对主流文化的抵抗和斗争埋下伏笔。在这种斗争中,斗争各方采用的是寻求意义的方式:主导意识形态试图使意义“自然化”,使它们变成全体社会“常识”,然而,对立的意识形态以不同方式,在不同程度上,拒绝了这一策略,并试着使意义服务于自己的利益。这不仅仅是有关一个词的意义的斗争,也是有关谁有权控制这些意义的斗争,这点非常重要,因为对社会经验的意义的控制权是控制包括在这种经验内的那些人的行为、身份和社会关系的至关重要部分。符号斗争并不反应社会斗争但是社会斗争的一部分。[8][P303]因此,文化必须置于其得以形成和消费的社会关系系统中加以研究,在其社会-历史语境中,文化文本可能同时促进了控制和抵制,这就需要追踪其中的各种咬合(ARTICULATION),批判那些培育顺从性的文化形式。这种文化研究的视点,既坚持了传媒文化的政治性和意识形态性,又避免了庸俗的经济决定论和阶级决定论。“它(文化研究)可以识别促进或阻碍社会进步的势力及其在文化上的具体体现,从而对各种主宰和征服性的文化霸权进行有效的批判,对一切有利于建设更加公正、民主和平等的全球新秩序的力量进行积极的评价。”[9][P38]

因此,文化研究式的传媒批评必须洞穿传媒文本的表象,直达文本的深层结构,了解和分析文本背后的权力关系图景,哪些东西被遮蔽了,哪些东西被“自然化”了,特别是那些意识形态高度闭合的文本。传媒文化的内容,以影视为例,除了公开的意识形态内容——传播大众或多或少愿意模仿的新型式样、价值、生活方式外,还有一系列隐藏于其中的控制性的信息,在无意识的层面上对受众产生影响……特别是,这些决定了观众们实践的经验,满足了他们无意识的愿望……新创一系列匿名的满足,大众文化充当了一种社会调节者的角色,试图吸收日常生活的压力并使那些可能构成反系统的事实的挫折与失败转入为系统服务的渠道。[10][P88-89]这就需要进行话语权力的分析和批判。按照福柯的话语理论,正是由于话语“采纳”了某些特定方式谈论一个话题,限定一种可接受的和可理解的方法来谈话、写作或为人。由于限定,话语同时也“排除”、限制和约束了其他的言谈方式、与该话题有关的为人方式或建构有关其知识的方式。[11][P45]“话语负载较强的言语暗示,这种言语暗示受社会的、物质的和历史的力量制约,这些力量不准人们说某些话,甚至连想都不准想;与之同时,又强迫人们只说别的某些话。”[12][P39-40]这就是文化研究中的表征的政治学(POLITIC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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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PRESENTATION),意义通过在场者和缺席者复杂的交互作用产生出来。表征既通过展现而运作,也通过未展现而运作。[13][P60]

由于传媒实践所裹携的意识形态,所以媒介被认为是一个巨大的隐喻,一种最重要的社会修辞方式,其意识形态高度闭合的潜意识运作方式,正是意识形态霸权的表现,所以不能仅仅将媒体文化视为主流意识形态中的一种平平常常的工具而将其摒弃,而必须把它放在各种你争我夺的社会话语和社会力量的源头里分别予以阐释。“每一个社会的具体斗争都在媒体文化(特别是在文化产业的商业性媒体)的文本中搬演出来;这些商业性媒体如果要变得受人欢迎和有利可图,就必须制作那种同人们的所思所想相共鸣的文本。”[14][P36]文化转向的传媒批评就承担着对这种霸权进行解构的任务,“从意识形态本质的对立方面来读解媒体文化,探询其批判性和颠覆性的契机,同时分析媒体文本的意识形态设计怎样时不时地失败。”[15][P17]

文化研究的传媒批评还可以改变传统批评的地位。传统评论式批评往往依附于创作而存在,总是针对具体作品谈感受或开药方,从而沦为创作的附属品。这样看似贴近文本,实则缩小了与文本“对话”的空间,从而限制了对文本潜在空间的深层拓展。传媒批评并非传媒实践的附庸,它与传媒实践之间,应该是一种“文本间性”(intertextual)的平等“对话”关系,而不是从属于传媒实践。因为传媒批评的任务决不是对具体作品作出好/坏这样简单、肤浅的评价,它也并不承担为创作提供评估服务的义务。它对传媒实践的影响应该是间接的、深刻的,而不是直接的。

传媒批评家应该成为“抵抗的知识分子”,知识分子不仅是文人,也不完全是思想的生产者与传输者,知识分子同时也是仲裁者、立法者、思想生产者和社会实践者,他们天生就起着非常重要的政治作用。[16][p85]学院派批评者更应该从事文化研究的传媒批评,成为在传媒文化建构中的能动者。如果我们把批评者的行为理解为社会活动的生产,而非对社会活动的描述,他们在教室的行为就可以非常容易地扩展到公众领域。[17][p88]真正的知识分子要积极进行避免和挑战霸权的反霸权实践,为建构一个公共传媒批评的话语空间而努力。

[参考文献]

[1][14][15]道格拉斯·凯尔纳.媒体文化——介于现代与后现代之间的文化研究、认同性与政治[M].北京:商务印书馆,2004.

[2]尼克·史蒂文森.认识媒介文化——社会理论与大众传播[M].北京:商务印书馆,2001.

[3]约翰·费斯克.关键概念[M].北京:新华出版社,2004.

[4]斯图亚特·霍尔.编码/解码[A].罗钢,刘象愚.文化研究读本[C].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0.

[5]DennisK.Davis.MassCommunicationTheory:Foundations,Ferment,andFuture(ThirdEdition)[M].California:Wadsworth,adivisionofThomsonLearning,2000.

[6][12]艾伦·塞特.符号学、结构主义与电视[A].罗伯特·C·艾伦.重组话语频道[C].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0.

[7][8]约翰·费斯克.英国文化研究与电视.[A].罗伯特·C·艾伦.重组话语频道[C].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0.

[9]道格拉斯·凯尔纳.媒体奇观[M].北京:清华大学出版社,2003.

[10]阿罗诺维兹.殖民化的消闲:琐碎的工作[A].罗钢,刘象愚.文化研究读本[C].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0.

传媒文化论文范文第2篇

本文拟对英国的传媒与文化研究进行简单的综合介绍,重点选择在传媒研究历史上有过重大突破和影响的研究机构及其研究成果,并希望借此能为国内该研究领域的发展提供一些有用的思路。

1.早期经验主义的传播研究西方社会科学对大众传媒的关注,起始于20世纪20年代后期的美国,也就是有声电影开始盛行之际。由于美国的社会科学具有根深蒂固的实用主义传统,其特征之一是方法的缜密与理论的贫乏成正比。社会科学的用途,不在于从根本上对社会进行批判和反思,而在于解决实际社会问题,最大程度地维护现有制度的稳定。至于制度本身是否公正则无关紧要。因此,美国社会科学的主流是御用研究而非批判研究,最初的对大众传播(masscommunication)的研究也不例外。

传媒研究史上第一个比较有影响的调查报告,就是针对美国公众对当时正在兴起的有声电影所抱的成见撰写而成的。有声电影在20世纪20年代中期一出现,就得到众多青少年观众的青睐。很多家长因此担心添加了声音的银幕更具吸引力,对青少年的道德行为会产生不良的影响。当时的社科学者们针对公众的这种顾虑,进行了一系列包括问卷调查在内的实际调查研究,结果便是后来传播研究史上常提到的“潘恩基金研究”(ThePayneFundStudies)②。此研究得出的结论,现在看来似乎多余而且肤浅,即电影的确对青少年能够产生正面或负面的影响。但是,由于套上了“科学”的光环,这一结论在当时公众中影响很大,对后来的传媒研究也起到了一定的规范作用。在此后的30多年里,西方尤其是美国的传播与媒体研究的主流,便停留在关注传媒对受众所施加的影响上,也就是所谓的媒体效果研究(mediaeffectstudies)。

从总体来看,媒体效果研究大都有意无意地落入了行为主义心理学的刺激-反应模式(stimulus-response)之中。该模式假定,传媒一旦发出刺激信号,受众(audience)必定会在态度或行为上有所反应,传播研究的任务在于发现并测量这种受众反应。这一模式在后来社会科学对不同媒体的研究中都得以体现,包括对广播、电视以及连环画册的研究。其中,最为突出的是60年代中后期对儿童与电视的研究。与“潘恩基金研究”背后的动机类似,儿童与电视的研究,也起因于公众对电视这一“更新的”媒体的顾虑,人们担心电视这一闯入家庭中的小屏幕比电影院更容易教会儿童一些不良的行为。50年代中后期,电视正在普遍进入西方家庭,当时的研究得以采用实地考察(fieldwork)的方式,把已经普及电视的社区与尚未普及电视的社区进行比较③。

到了60年代中期,随着电视的进一步普及,儿童及电视的研究便从社区转向心理学研究室(laboratoryexperiment),纯量化研究成为一种不得已的时尚。此时在美国,公众舆论的焦点越来越集中在反对电视中的暴力和性。面对这种舆论压力,由政府资助的研究人员便开始企图通过心理学实验来建立电视内容与儿童行为之间的直接因果关系。相当一批实验研究似乎证明了其中的因果关系,但是也有少数得出恰恰相反的结果,即电视中呈现的暴力可以减少实际的暴力行为,亦即所谓的宣泄理论。这种相互矛盾的结论并非偶然,而恰恰说明行为主义心理学研究本身的严重局限性。因为它将研究对象从活生生的实际生活中抽出来,放在人为的实验室里去观察,得出的结论也只能是虚拟的。

这种局限性也正是后来英国的传媒社会学批判和超越的对象。狭隘的经验主义对传播媒体研究的垄断,直到60年代后期才得以解体。它们常被后来的批评者戏称为“皮下注射模式”(thehypodermicmodel),或者“子弹理论”(bullettheory)。当然,这并不等于说,在此之前的几十年里就没有其他非主流的传媒研究存在,只是它们影响甚微。从60年代末70年代初开始,当时在西方世界方兴未艾的批判社会学(criticalsociology)将其矛头指向了大众传媒。批判社会学的兴起和发展与其历史背景和社会基础是分不开的,亦即战后资本主义“黄金时代”的结束。一系列社会动荡取代了平衡发展,包括人们熟知的西欧青年学生运动,美国黑人公民权利运动,以及反对越战示威游行。突如其来的社会动荡,进一步动摇了长期以来作为英美社会科学基础的实证主义哲学,从而也将社会学从安于现状的结构功能主义中解放出来,迫使其成为社会批判的工具。在西欧,马克思主义以及后来被统称为西方马克思主义的各种流派,为批判社会学的迅速发展提供了丰富的思想源泉;在美国,以威伯伦(ThorsteinVeblen)和米尔思(C.WrightMills)为代表的非马克思主义的本土批判传统也得以宏扬。当时正在蓬勃发展中的大众传播媒体自然也成了社会学批判分析的对象之一,批判传媒研究(criticalmediaresearch)从此得以在70年代迅速发展壮大起来④。[page_break]

2.英国的文化研究

英语世界的批判传媒研究,起于60年代后期,在80年代中期达到鼎盛。在其主要发源地英国,批判传媒研究从一开始就围绕两个大学的研究中心所采取的不同理论和学科立场而展开。成立于1964年的伯明翰大学(BirminghamUniversity)当代文化研究中心(CentreforContemporaryCulturalStudies),从一开始就强调文化与意识形态的相对独立性,提供汲取多方面的思想和理论资源,确立了所谓的英国文化研究(Britishculturalstudies)的传统,传播媒体则构成其研究领域的一个重要方面。晚两年成立的莱斯特大学(LeicesterUniversity)大众传播研究中心(CentreforMassCommunicationResearch),则以社会学为其学科基础,全力以赴地对传播媒体进行全面深入的批判研究。这两个中心先后在80年代中后期,随着其理论骨干的离任而逐步衰落。但是,它们早期和鼎盛时期的研究工作,在理论和方法论上为英国的批判传媒研究奠定了坚实基础。其开创性的学术价值和社会意义,对后来在高校中逐渐普及了的传媒与文化研究来说,是极为重要的也是难以超越的。

伯明翰大学当代文化研究中心的主要理论家霍尔(StuartHall),致力于重新发掘“意识形态”(ideology)这一关键词,并对其进行理论“整容”,使它成为文化研究和批判的有力工具⑤。马克思所说的意识形态,是建立在经济基础之上的上层建筑的一部分,是统治阶级的思想意识和价值观念。那么,在电子传媒时代,一个社会中统治阶层的意识形态,又怎样成了包括被统治阶层在内的全社会的意识形态?这实际上是一个争夺和取得文化领导权的问题,也就是霍尔所说的“语言阶级斗争”。在这样一个“和平”而非强制的过程中,传播媒体扮演极其重要的角色。文化研究的任务之一就是要解构这一过程,探讨媒体有意无意中采取的意识形态立场。

为了便于实际研究和分析,霍尔还详细探讨了意义创造过程中“编码”(encoding)和“解码”(decoding)这两个不同的阶段⑥,主流意识形态的传播正是通过这两个实际操作上极其复杂的阶段而实现的。在传媒研究领域,意识形态分析(ideologicalanalysis)代替了过去的效果研究,理论和研究实践长期分离的状态也得以改变。除了对文化研究领域进行理论探讨,更为重要的是,伯明翰大学当代文化研究中心还作了大量的文本分析和经验研究,对包括大众传媒在内的当代西方社会的文化现象进行多方位的描述、阐释和批判,内容涉及亚文化(subculture)、青年文化(youthculture)、女性研究(women’sstudies)等方面。在追述文化研究的理论和思想根源时,霍尔不但谈到英国本土“鼻祖”郝哥特(RichardHogard)、威廉斯(RaymondWilliams)和汤姆逊(E.P.Thompson),还谈到欧陆的阿尔杜塞(LouisAlthusser)、格拉姆西(AntonioGramsci)、列威-斯特劳斯(Levi-Strauss)、福科(Foucault)和拉康(Lacan),可见伯明翰文化研究从一开始就确立了其理论和方法资源上集大成的原则⑦。

被霍尔誉为英国文化研究开山鼻祖的威廉斯和郝哥特,都是工人阶级出身的人文知识分子。面对英国这样一个阶级划分极为鲜明并且相对稳定的社会,威廉斯形象地将自己这种特殊境遇称作一种“越界”(bordercrossing),即跨越社会阶层的界限。他们对工人阶级生存状况的同情和理解,决定了他们对大众传媒和流行文化采取的特定态度。作为人文知识分子,他们的批判立场是不容置疑的。但是,这种批判与传统精英文化倡导者所持的态度有着根本的区别,这亦即西方社会政治上左与右的区别。传统文化精英对大众流行文化采取的态度是无视和蔑视,手段则是隔离或消灭。威廉斯等则把大众传媒放在更为广阔的社会历史背景下,对其起源的发展进行认真的探讨。大众文化现象从此也登上了学术这一“大雅之堂”,成为原来只针对经典严肃文本的文艺批判的对象。这在当时英国的社会历史条件下是难能可贵的。也正是在这个意义上,威廉斯等才被后来者们推举为英国文化研究的开山鼻祖。[page_break]

威廉斯早在50年代就对开始对英语中的一些关键词进行词源学和社会学的双重探讨,从词义的变化中把握社会的变迁,反之亦然。英语中culture一词,从原来的拉丁词根发展而来,并延伸出种种不同的意思和用法,成为英语中最难界定的概念之一。只有当culture从狭窄的“高级精神产品”延伸为人类学意义上的“一种生活方式”,大众的生活方式才可能成为“文化”,也才有了大众文化(massculture)和流行文化(ppularculture)的说法。但是,对当代文化研究来说,以上culture的两个定义一个过于狭窄,一个过于宽泛。学者们因而试图在这一窄一宽之间找到更为确切的说法。目前比较为人接受的一种定义认为,文化是一切具有象征意义的东西,包括言说、物品、行动、事件等等。其实,这个定义本身也有过于宽泛和含糊其辞之嫌。文化这一概念本身的模糊不定也导致了后来的文化研究领域的无限扩展和杂乱无章,尤其在80年代末90年代初以后,起源于英国的文化研究在美国和澳大利亚等英语国家逐渐盛行并变异,使得企图对这一领域进行整体综述的努力变得越来越困难。70年代伯明翰大学的文化研究,在理论上认同文化和意识形态的相对独立性,有意识地反对一切经济决定论,与20世纪形形的西方马克思主义的基本立论不约而同。在研究实践中,则通过对文化现象的记录和阐释达到一种社会批判。譬如,对工人阶级青少年中产生的、的亚文化的关注,隐含了对英国社会阶级压迫的批判。更如,女性主义理论直接影响和指导了中心的具体研究问题,包括大众传媒对女性形象的塑造和歪曲,以此达到对男权社会里无所不在的性别歧视的批判。伯明翰大学当代文化研究中心在鼎盛过后,蜕变成伯明翰大学的文化研究系。文化研究也开始被成批生产和仿制,并逐渐成为英语世界高等学院中又一门专业“学科”,其实际社会批判功能也面临被消解的危险。

英国的文化研究从80年代中开始在英语世界里流行起来。在美国,素以实证经验主义为方法论依据的传播研究主流,受到了来自大西洋彼岸岛国的理论冲击,因而也呈现出前所未有的“理论繁荣”。澳大利亚由于引进英国的研究人员,也在不同程度上产生过文化研究热。近些年内,英语世界文化研究的重要论坛,除了原来在美国出版发行的《文化研究》(culturalStudies)外,又新增添了《欧洲文化研究》(EuropeanJournalofCulturalStudies)和《国际文化研究》(InternationalJournalofCulturalStudies),均在英国出版发行。这都说明文化研究领域正在试图超越英语世界,在欧洲乃至世界范围内展开。然而,英语世界中新近的一场文化研究热,在过多地关注当下流行文化现象的同时,忽略了伯明翰大学文化研究对各种压迫的直面批判精神。尤其是进入90年代以后,文化研究的繁荣景象,与其说是本领域研究的发展深化,不如说是学术市场对其需求的增加。文化研究的社会批判功能,经常被表面上的喧闹所淹没。其中一些较有影响的文化研究者,更是主动放弃了对深层社会批判的追求,反而对流行文化中包含的所谓反抗霸权和控制的因素沾沾自喜并随意夸大。这种形式上的文化激进,其实已经蜕变成实质上的政治保守了。(未完待续)

注释:

①目前国内较常见的经验研究是所谓的受众调查,但是这种调查经常由商业目的所驱动,并非社会学意义上的社会调查和批判。

②研究结果由H.J.Forman论编为OurMovieMadeChildren(NewYork:Macmillan1935)。

③在此两个有代表性的例子值得一提,一个是英国的TelevisionandtheChild:anEmpiricalStudyoftheEffectsofTelevisionontheYouth(London:theFalmerPress1958),由心理学家HildaT.Himmelweit等共同完成。此研究主要集中讨论电视的到来对儿童的日常生活以及价值观念产生的影响。另一例是美国传媒研究史上经常提到的TelevisionintheLivesofOurChildren(StandfordUniversityPress1961),由W.Schramme等共同完成。[page_break]

④80年代初期英语世界大众传媒与传播领域曾发生过一场关于批判研究(criticalresearch)与御用研究(administrativeresearch)讨论,讨论结果发表在JournalofCommunication专号“本研究领域中的争鸣”(FermentintheField)vol.33,No.3,1983。

⑤StuartHall‘TheRediscoveryof“Ideology”:returnoftherepressedinmediastudies’,收入M.Gurevitch等编辑的Cuture,Society,andtheMedia(London:Menthuen1982)。

传媒文化论文范文第3篇

本文拟对英国的传媒与文化研究进行简单的综合介绍,重点选择在传媒研究历史上有过重大突破和影响的研究机构及其研究成果,并希望借此能为国内该研究领域的发展提供一些有用的思路。

1.早期经验主义的传播研究西方社会科学对大众传媒的关注,起始于20世纪20年代后期的美国,也就是有声电影开始盛行之际。由于美国的社会科学具有根深蒂固的实用主义传统,其特征之一是方法的缜密与理论的贫乏成正比。社会科学的用途,不在于从根本上对社会进行批判和反思,而在于解决实际社会问题,最大程度地维护现有制度的稳定。至于制度本身是否公正则无关紧要。因此,美国社会科学的主流是御用研究而非批判研究,最初的对大众传播(masscommunication)的研究也不例外。

传媒研究史上第一个比较有影响的调查报告,就是针对美国公众对当时正在兴起的有声电影所抱的成见撰写而成的。有声电影在20世纪20年代中期一出现,就得到众多青少年观众的青睐。很多家长因此担心添加了声音的银幕更具吸引力,对青少年的道德行为会产生不良的影响。当时的社科学者们针对公众的这种顾虑,进行了一系列包括问卷调查在内的实际调查研究,结果便是后来传播研究史上常提到的“潘恩基金研究”(ThePayneFundStudies)②。此研究得出的结论,现在看来似乎多余而且肤浅,即电影的确对青少年能够产生正面或负面的影响。但是,由于套上了“科学”的光环,这一结论在当时公众中影响很大,对后来的传媒研究也起到了一定的规范作用。在此后的30多年里,西方尤其是美国的传播与媒体研究的主流,便停留在关注传媒对受众所施加的影响上,也就是所谓的媒体效果研究(mediaeffectstudies)。

从总体来看,媒体效果研究大都有意无意地落入了行为主义心理学的刺激-反应模式(stimulus-response)之中。该模式假定,传媒一旦发出刺激信号,受众(audience)必定会在态度或行为上有所反应,传播研究的任务在于发现并测量这种受众反应。这一模式在后来社会科学对不同媒体的研究中都得以体现,包括对广播、电视以及连环画册的研究。其中,最为突出的是60年代中后期对儿童与电视的研究。与“潘恩基金研究”背后的动机类似,儿童与电视的研究,也起因于公众对电视这一“更新的”媒体的顾虑,人们担心电视这一闯入家庭中的小屏幕比电影院更容易教会儿童一些不良的行为。50年代中后期,电视正在普遍进入西方家庭,当时的研究得以采用实地考察(fieldwork)的方式,把已经普及电视的社区与尚未普及电视的社区进行比较③。

到了60年代中期,随着电视的进一步普及,儿童及电视的研究便从社区转向心理学研究室(laboratoryexperiment),纯量化研究成为一种不得已的时尚。此时在美国,公众舆论的焦点越来越集中在反对电视中的暴力和性。面对这种舆论压力,由政府资助的研究人员便开始企图通过心理学实验来建立电视内容与儿童行为之间的直接因果关系。相当一批实验研究似乎证明了其中的因果关系,但是也有少数得出恰恰相反的结果,即电视中呈现的暴力可以减少实际的暴力行为,亦即所谓的宣泄理论。这种相互矛盾的结论并非偶然,而恰恰说明行为主义心理学研究本身的严重局限性。因为它将研究对象从活生生的实际生活中抽出来,放在人为的实验室里去观察,得出的结论也只能是虚拟的。

这种局限性也正是后来英国的传媒社会学批判和超越的对象。狭隘的经验主义对传播媒体研究的垄断,直到60年代后期才得以解体。它们常被后来的批评者戏称为“皮下注射模式”(thehypodermicmodel),或者“子弹理论”(bullettheory)。当然,这并不等于说,在此之前的几十年里就没有其他非主流的传媒研究存在,只是它们影响甚微。从60年代末70年代初开始,当时在西方世界方兴未艾的批判社会学(criticalsociology)将其矛头指向了大众传媒。批判社会学的兴起和发展与其历史背景和社会基础是分不开的,亦即战后资本主义“黄金时代”的结束。一系列社会动荡取代了平衡发展,包括人们熟知的西欧青年学生运动,美国黑人公民权利运动,以及反对越战示威游行。突如其来的社会动荡,进一步动摇了长期以来作为英美社会科学基础的实证主义哲学,从而也将社会学从安于现状的结构功能主义中解放出来,迫使其成为社会批判的工具。在西欧,马克思主义以及后来被统称为西方马克思主义的各种流派,为批判社会学的迅速发展提供了丰富的思想源泉;在美国,以威伯伦(ThorsteinVeblen)和米尔思(C.WrightMills)为代表的非马克思主义的本土批判传统也得以宏扬。当时正在蓬勃发展中的大众传播媒体自然也成了社会学批判分析的对象之一,批判传媒研究(criticalmediaresearch)从此得以在70年代迅速发展壮大起来④。

2.英国的文化研究

英语世界的批判传媒研究,起于60年代后期,在80年代中期达到鼎盛。在其主要发源地英国,批判传媒研究从一开始就围绕两个大学的研究中心所采取的不同理论和学科立场而展开。成立于1964年的伯明翰大学(BirminghamUniversity)当代文化研究中心(CentreforContemporaryCulturalStudies),从一开始就强调文化与意识形态的相对独立性,提供汲取多方面的思想和理论资源,确立了所谓的英国文化研究(Britishculturalstudies)的传统,传播媒体则构成其研究领域的一个重要方面。晚两年成立的莱斯特大学(LeicesterUniversity)大众传播研究中心(CentreforMassCommunicationResearch),则以社会学为其学科基础,全力以赴地对传播媒体进行全面深入的批判研究。这两个中心先后在80年代中后期,随着其理论骨干的离任而逐步衰落。但是,它们早期和鼎盛时期的研究工作,在理论和方法论上为英国的批判传媒研究奠定了坚实基础。其开创性的学术价值和社会意义,对后来在高校中逐渐普及了的传媒与文化研究来说,是极为重要的也是难以超越的。

伯明翰大学当代文化研究中心的主要理论家霍尔(StuartHall),致力于重新发掘“意识形态”(ideology)这一关键词,并对其进行理论“整容”,使它成为文化研究和批判的有力工具⑤。马克思所说的意识形态,是建立在经济基础之上的上层建筑的一部分,是统治阶级的思想意识和价值观念。那么,在电子传媒时代,一个社会中统治阶层的意识形态,又怎样成了包括被统治阶层在内的全社会的意识形态?这实际上是一个争夺和取得文化领导权的问题,也就是霍尔所说的“语言阶级斗争”。在这样一个“和平”而非强制的过程中,传播媒体扮演极其重要的角色。文化研究的任务之一就是要解构这一过程,探讨媒体有意无意中采取的意识形态立场。

为了便于实际研究和分析,霍尔还详细探讨了意义创造过程中“编码”(encoding)和“解码”(decoding)这两个不同的阶段⑥,主流意识形态的传播正是通过这两个实际操作上极其复杂的阶段而实现的。在传媒研究领域,意识形态分析(ideologicalanalysis)代替了过去的效果研究,理论和研究实践长期分离的状态也得以改变。除了对文化研究领域进行理论探讨,更为重要的是,伯明翰大学当代文化研究中心还作了大量的文本分析和经验研究,对包括大众传媒在内的当代西方社会的文化现象进行多方位的描述、阐释和批判,内容涉及亚文化(subculture)、青年文化(youthculture)、女性研究(women’sstudies)等方面。在追述文化研究的理论和思想根源时,霍尔不但谈到英国本土“鼻祖”郝哥特(RichardHogard)、威廉斯(RaymondWilliams)和汤姆逊(E.P.Thompson),还谈到欧陆的阿尔杜塞(LouisAlthusser)、格拉姆西(AntonioGramsci)、列威-斯特劳斯(Levi-Strauss)、福科(Foucault)和拉康(Lacan),可见伯明翰文化研究从一开始就确立了其理论和方法资源上集大成的原则⑦。

被霍尔誉为英国文化研究开山鼻祖的威廉斯和郝哥特,都是工人阶级出身的人文知识分子。面对英国这样一个阶级划分极为鲜明并且相对稳定的社会,威廉斯形象地将自己这种特殊境遇称作一种“越界”(bordercrossing),即跨越社会阶层的界限。他们对工人阶级生存状况的同情和理解,决定了他们对大众传媒和流行文化采取的特定态度。作为人文知识分子,他们的批判立场是不容置疑的。但是,这种批判与传统精英文化倡导者所持的态度有着根本的区别,这亦即西方社会政治上左与右的区别。传统文化精英对大众流行文化采取的态度是无视和蔑视,手段则是隔离或消灭。威廉斯等则把大众传媒放在更为广阔的社会历史背景下,对其起源的发展进行认真的探讨。大众文化现象从此也登上了学术这一“大雅之堂”,成为原来只针对经典严肃文本的文艺批判的对象。这在当时英国的社会历史条件下是难能可贵的。也正是在这个意义上,威廉斯等才被后来者们推举为英国文化研究的开山鼻祖。

威廉斯早在50年代就对开始对英语中的一些关键词进行词源学和社会学的双重探讨,从词义的变化中把握社会的变迁,反之亦然。英语中culture一词,从原来的拉丁词根发展而来,并延伸出种种不同的意思和用法,成为英语中最难界定的概念之一。只有当culture从狭窄的“高级精神产品”延伸为人类学意义上的“一种生活方式”,大众的生活方式才可能成为“文化”,也才有了大众文化(massculture)和流行文化(ppularculture)的说法。但是,对当代文化研究来说,以上culture的两个定义一个过于狭窄,一个过于宽泛。学者们因而试图在这一窄一宽之间找到更为确切的说法。目前比较为人接受的一种定义认为,文化是一切具有象征意义的东西,包括言说、物品、行动、事件等等。其实,这个定义本身也有过于宽泛和含糊其辞之嫌。文化这一概念本身的模糊不定也导致了后来的文化研究领域的无限扩展和杂乱无章,尤其在80年代末90年代初以后,起源于英国的文化研究在美国和澳大利亚等英语国家逐渐盛行并变异,使得企图对这一领域进行整体综述的努力变得越来越困难。70年代伯明翰大学的文化研究,在理论上认同文化和意识形态的相对独立性,有意识地反对一切经济决定论,与20世纪形形的西方马克思主义的基本立论不约而同。在研究实践中,则通过对文化现象的记录和阐释达到一种社会批判。譬如,对工人阶级青少年中产生的、的亚文化的关注,隐含了对英国社会阶级压迫的批判。更如,女性主义理论直接影响和指导了中心的具体研究问题,包括大众传媒对女性形象的塑造和歪曲,以此达到对男权社会里无所不在的性别歧视的批判。伯明翰大学当代文化研究中心在鼎盛过后,蜕变成伯明翰大学的文化研究系。文化研究也开始被成批生产和仿制,并逐渐成为英语世界高等学院中又一门专业“学科”,其实际社会批判功能也面临被消解的危险。

英国的文化研究从80年代中开始在英语世界里流行起来。在美国,素以实证经验主义为方法论依据的传播研究主流,受到了来自大西洋彼岸岛国的理论冲击,因而也呈现出前所未有的“理论繁荣”。澳大利亚由于引进英国的研究人员,也在不同程度上产生过文化研究热。近些年内,英语世界文化研究的重要论坛,除了原来在美国出版发行的《文化研究》(culturalStudies)外,又新增添了《欧洲文化研究》(EuropeanJournalofCulturalStudies)和《国际文化研究》(InternationalJournalofCulturalStudies),均在英国出版发行。这都说明文化研究领域正在试图超越英语世界,在欧洲乃至世界范围内展开。然而,英语世界中新近的一场文化研究热,在过多地关注当下流行文化现象的同时,忽略了伯明翰大学文化研究对各种压迫的直面批判精神。尤其是进入90年代以后,文化研究的繁荣景象,与其说是本领域研究的发展深化,不如说是学术市场对其需求的增加。文化研究的社会批判功能,经常被表面上的喧闹所淹没。其中一些较有影响的文化研究者,更是主动放弃了对深层社会批判的追求,反而对流行文化中包含的所谓反抗霸权和控制的因素沾沾自喜并随意夸大。这种形式上的文化激进,其实已经蜕变成实质上的政治保守了。

[page_break]注释:

①目前国内较常见的经验研究是所谓的受众调查,但是这种调查经常由商业目的所驱动,并非社会学意义上的社会调查和批判。

②研究结果由H.J.Forman论编为OurMovieMadeChildren(NewYork:Macmillan1935)。

③在此两个有代表性的例子值得一提,一个是英国的TelevisionandtheChild:anEmpiricalStudyoftheEffectsofTelevisionontheYouth(London:theFalmerPress1958),由心理学家HildaT.Himmelweit等共同完成。此研究主要集中讨论电视的到来对儿童的日常生活以及价值观念产生的影响。另一例是美国传媒研究史上经常提到的TelevisionintheLivesofOurChildren(StandfordUniversityPress1961),由W.Schramme等共同完成。

④80年代初期英语世界大众传媒与传播领域曾发生过一场关于批判研究(criticalresearch)与御用研究(administrativeresearch)讨论,讨论结果发表在JournalofCommunication专号“本研究领域中的争鸣”(FermentintheField)vol.33,No.3,1983。

⑤StuartHall‘TheRediscoveryof“Ideology”:returnoftherepressedinmediastudies’,收入M.Gurevitch等编辑的Cuture,Society,andtheMedia(London:Menthuen1982)。

传媒文化论文范文第4篇

【关键词】传媒批评;文化研究;文化转向

[Abstract] With the booming of cultural studies, Chinese mass media criticism is facing the turn of cultural studies. It is the assignment for cultural turn in mass media criticism to reconstruct the discourse of Chinese mass media criticism.

[Keywords] mass media criticism; cultural studies; cultural turn

中国目前的传媒批评,基本上还处于传统的、以好/坏二元对立构成的、庸俗的话语系统,而并非现代意义的理论批评。虽然不少学者对传媒批评的现状深表不满,但学术产业化的巨大压力使传媒批评不断地反复套用赞扬(好)/批评(坏)的陈旧话语框架。这种好/坏评论式的“批评”,基本上是主观印象式的,即兴而随意,往往缺乏理论上的深度和学术上的严谨;批评者认为某一文本“好”、好在哪里,“坏”、又坏在哪里,仅仅只能表明批评者个人的倾向、偏好与态度,缺乏文本深层的细读,往往被文本的修辞表象所迷惑,在很多时候无意识中充当了某种意识形态的“同谋”。如今大众传媒成为当代大众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传媒批评面临着一个重大的转向——文化的转向(cultural turn)。文化研究式的传媒批评具有一种内在的批判性与政治性的维度,跟客观主义和非政治的学术方法拉开了距离,它使人们洞察镌刻在文化文本中的权力与统治关系,也详细说明了人们可以如何抵制占据主导地位的符码意义,而形成自身的批判性的、反抗的读解。

一般认为,文化研究于二十世纪五六十年代兴起,以伯明翰当代文化研究中心(CCCS)为主潮。但自从阿尔都塞与葛兰西以来,文化作为意识形态得到了更多的重视和研究,文化研究得到了长足的发展。阿尔都塞的意识形态理论过分夸大了意识形态结构对主体的施压,主体在这个“结构”面前毫无还手之力,这种理论的缺陷促成了文化研究中的所谓“葛兰西转向”。葛兰西认为,在西方资本主义社会,资产阶级的统治主要依靠的是意识形态霸权,这种文化霸权并不是一种简单的、赤裸裸的压迫和支配关系,霸权的形成需要依赖被统治者自愿的赞同,依赖某种一致的舆论和意见的形成,而这又总是一个斗争过程的结果。文化霸权理论又经历了文化多元主义(cultural pluralism)的发展。文化多元主义的认识方式肯定了他性(otherness)和差异,给予那些以前被排除在文化对话之外的边缘的、少数的和反抗的群体和声音以同样的关注,并试图揭示出各种各样的人的声音和经历是怎样被压得鸦雀无声并从主流文化中被一笔勾销了,并且进行斗争,以帮助那些被排除在主流以外的群体的种种观点、经历和文化的形式得以表达。[1][p6]

在西方学术界,罗蒂提出的“语言学转向”(linguistic turn,又称语言论转向)是一个伟大的口号。20世纪60年代盛极一时的结构主义和符号学,雅各布森的“诗学”、格雷玛斯的结构语义学、热奈特的叙事学和拉康的结构精神分析学,就是这种转向的结果。文本成为主要的研究对象,语言-符号学方法,成为“语言学转向”之后的现代结构主义批评的基本理论,甚至成为精神分析批评、社会学批评、新历史主义批评、女权主义批评及新马克思主义批评不可或缺的理论背景。

然而文本是不能与现实等同起来的,它是符号化的现实,而符号绝非纯净、透明的。因为媒介既不是被动地服务于霸权形态的利益,也不是在经济、政治和文化上是清白的。[2][p280-281] 语言没有零度。甚至如新闻图片、电视新闻等皮尔士所谓与现实具有高度同一性的肖像类(iconic )符号——这种符号的能指与其所代表的事物之间存在一种明显的实体或知觉上的相似——也与现实不同。照片的能指是高度动机化(motivation)的,因为这里的符号(照片)之形式(景像)主要由其所指性质所决定。影片上的猫看上去不得不像猫。不过,这个能指并非完全由所指所决定,因为拍摄者能够选择拍摄的角度、距离、焦点等。所以一张照片是高度动机化的,但绝非完全动机化。[3][p173]电影电视的影像也是如此。视觉话语也是一种符码化的符号,它将现实世界的三维世界转译为二维的层次,它当然不能成为它所指称的对象或者概念。 “明显的‘先天’视觉符码甚至都是文化-具象。然而,这并不意味着没有符码介入,而是意味着符码已经被深深地‘自然化’了。对被自然化(naturalized)的符码操作并未指证语言的透明性和‘自然性’(naturalness),而是揭示了使用中的符码的深度、习惯性及近似的普遍性(near-universality)。这些符码生产明显地‘自然的’认知。这就产生了隐藏在场的编码实践的(意识形态的)效果。但是,我们一定不要被种种表象所愚弄。”[4][p350]由此可见,在传媒领域,电视相对于报纸、广播而言,更加高度地“自然化”,因为这种符号比单纯的文字、声音更少任意性,意识形态被更加强有力地锚定了,电视批评也就担负了更多的“文化批评”的任务。

虽语言学的转向的确为文化研究提供过某种助益,但这种转向隐含着“语言中心论”的霸权。语言-符号学方法是一种非历史化的研究方法,它使批评在聚焦文本的同时忽视了文本的制作和政治经济学分析、文本的接受与运用等,而这正是文化批评所要关注的重点。“文化转向”即是由过去对语言-符号的关注转向对文化的关注,研究视野从以往的语言符号文本扩展到文本的制作和生产的政治经济领域,受众与社会对文本的接受与阐释等,它是一种彻底历史化的方法,使我们洞悉复杂传媒幻象背后的权力图景,考察在文本生产中,哪些意识形态以何种方式被“编码”进去,哪些意识形态被压制和控制;在文本阅读中,受众又可以通过哪些意识形态的“缝隙”进行抵抗和斗争。丹尼斯·K·戴维斯(Dennis K. Davis)概括了传媒研究中文化转向所凸显的重点:

“有些微观的、阐释性的理论,其关注焦点是个体和社会组织如何使用媒介创造和形成结构日常生活的文化形式。这些理论被称之为文化研究理论。宏观的、结构性的理论的关注焦点则是社会精英如何运用他们的经济权力控制和利用媒介机构。这些理论认为,作为精英维持他们在社会秩序中的主导地位的一种手段,他们有效地运用媒介宣传霸权文化。它们被称之为政治经济理论,因为它们把理解经济权力是如何给意识形态和政治权力提供基础这一问题置于首要地位。一些研究者推测,另外一些文化形式和革新的媒介运用遭到了制度上的压制。这些理论通过暴露媒介的精英控制和批判霸权文化而向现状发出挑战。”[5][P223]

但这并不是说传统的语言-符号学方法就完全失去了价值,它可以被超越,但不可以抛弃。最好的办法就是将符号学和结构主义视为一种有效的训练,以确保我们在大胆尝试其他研究模式之前了解我们的研究对象。作为一种描述方法,符号学和结构主义也确实使得我们要在文本方面花了足够的时间之后才去进一步涉及与观众活动和作为话语播放的电视节目等有关的一系列问题。[6][P41]它虽从批评的前台隐退,但却并不会消失,而是成为了一种知识背景,被置放到了一个更为广阔的社会历史语境之中来加以应用。

转贴于 传媒批评的文化转向,意味着传媒文化既是支配的,又是对抗的,它是统治阶级获得霸权的努力和被统治阶级对各种霸权的抵抗协商、调停的结果,它是多种意识形态争夺意义和控制权的领域,我们既不能把它简单地看作主导意识形态的通俗宣传,也不能说它是一种自发的文化抵抗,而是一种谈判和斗争的过程。“与其说文本确定了它的意义,不如说它为这种意义的争夺划定了一个竞赛区域”[7][P307],传媒文化本身是一个充满征服与抵抗、压制与斗争、同化与异化的竞技场,从这个意义上说,文化研究通过对主流文化和意识形态霸权的批判,为大众对主流文化的抵抗和斗争埋下伏笔。在这种斗争中,斗争各方采用的是寻求意义的方式:主导意识形态试图使意义“自然化”,使它们变成全体社会“常识”,然而,对立的意识形态以不同方式,在不同程度上,拒绝了这一策略,并试着使意义服务于自己的利益。这不仅仅是有关一个词的意义的斗争,也是有关谁有权控制这些意义的斗争,这点非常重要,因为对社会经验的意义的控制权是控制包括在这种经验内的那些人的行为、身份和社会关系的至关重要部分。符号斗争并不反应社会斗争但是社会斗争的一部分。[8][P303] 因此,文化必须置于其得以形成和消费的社会关系系统中加以研究,在其社会-历史语境中,文化文本可能同时促进了控制和抵制,这就需要追踪其中的各种咬合(ARTICULATION),批判那些培育顺从性的文化形式。这种文化研究的视点,既坚持了传媒文化的政治性和意识形态性,又避免了庸俗的经济决定论和阶级决定论。“它(文化研究)可以识别促进或阻碍社会进步的势力及其在文化上的具体体现,从而对各种主宰和征服性的文化霸权进行有效的批判,对一切有利于建设更加公正、民主和平等的全球新秩序的力量进行积极的评价。”[9][P38]

因此,文化研究式的传媒批评必须洞穿传媒文本的表象,直达文本的深层结构,了解和分析文本背后的权力关系图景,哪些东西被遮蔽了,哪些东西被“自然化”了,特别是那些意识形态高度闭合的文本。传媒文化的内容,以影视为例,除了公开的意识形态内容——传播大众或多或少愿意模仿的新型式样、价值、生活方式外,还有一系列隐藏于其中的控制性的信息,在无意识的层面上对受众产生影响……特别是,这些决定了观众们实践的经验,满足了他们无意识的愿望……新创一系列匿名的满足,大众文化充当了一种社会调节者的角色,试图吸收日常生活的压力并使那些可能构成反系统的事实的挫折与失败转入为系统服务的渠道。[10][P88-89] 这就需要进行话语权力的分析和批判。按照福柯的话语理论,正是由于话语“采纳”了某些特定方式谈论一个话题,限定一种可接受的和可理解的方法来谈话、写作或为人。由于限定,话语同时也“排除”、限制和约束了其他的言谈方式、与该话题有关的为人方式或建构有关其知识的方式。[11][P45]“话语负载较强的言语暗示,这种言语暗示受社会的、物质的和历史的力量制约,这些力量不准人们说某些话,甚至连想都不准想;与之同时,又强迫人们只说别的某些话。”[12][P39-40]这就是文化研究中的表征的政治学(POLITICS

OF

REPRESENTATION),意义通过在场者和缺席者复杂的交互作用产生出来。表征既通过展现而运作,也通过未展现而运作。[13][P60]

由于传媒实践所裹携的意识形态,所以媒介被认为是一个巨大的隐喻,一种最重要的社会修辞方式,其意识形态高度闭合的潜意识运作方式,正是意识形态霸权的表现,所以不能仅仅将媒体文化视为主流意识形态中的一种平平常常的工具而将其摒弃,而必须把它放在各种你争我夺的社会话语和社会力量的源头里分别予以阐释。“每一个社会的具体斗争都在媒体文化(特别是在文化产业的商业性媒体)的文本中搬演出来;这些商业性媒体如果要变得受人欢迎和有利可图,就必须制作那种同人们的所思所想相共鸣的文本。” [14][P36]文化转向的传媒批评就承担着对这种霸权进行解构的任务,“从意识形态本质的对立方面来读解媒体文化,探询其批判性和颠覆性的契机,同时分析媒体文本的意识形态设计怎样时不时地失败。” [15][P17]

文化研究的传媒批评还可以改变传统批评的地位。传统评论式批评往往依附于创作而存在,总是针对具体作品谈感受或开药方,从而沦为创作的附属品。这样看似贴近文本,实则缩小了与文本“对话”的空间,从而限制了对文本潜在空间的深层拓展。传媒批评并非传媒实践的附庸,它与传媒实践之间,应该是一种“文本间性”(intertextual)的平等“对话”关系,而不是从属于传媒实践。因为传媒批评的任务决不是对具体作品作出好/坏这样简单、肤浅的评价,它也并不承担为创作提供评估服务的义务。它对传媒实践的影响应该是间接的、深刻的,而不是直接的。

传媒批评家应该成为“抵抗的知识分子”,知识分子不仅是文人,也不完全是思想的生产者与传输者,知识分子同时也是仲裁者、立法者、思想生产者和社会实践者,他们天生就起着非常重要的政治作用。[16][p85] 学院派批评者更应该从事文化研究的传媒批评,成为在传媒文化建构中的能动者。如果我们把批评者的行为理解为社会活动的生产,而非对社会活动的描述,他们在教室的行为就可以非常容易地扩展到公众领域。[17][p88]真正的知识分子要积极进行避免和挑战霸权的反霸权实践,为建构一个公共传媒批评的话语空间而努力。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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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Dennis K. Davis.Mass Communication Theory: Foundations, Ferment, and Future (Third Edition)[M].California:Wadsworth, a pision of Thomson Learning,2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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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 约翰·费斯克.英国文化研究与电视.[A].罗伯特·C·艾伦.重组话语频道[C].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0.

[9] 道格拉斯·凯尔纳.媒体奇观[M].北京:清华大学出版社,2003.

[10]阿罗诺维兹.殖民化的消闲:琐碎的工作[A].罗钢,刘象愚.文化研究读本[C].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0.

传媒文化论文范文第5篇

【关键词】《非诚勿扰》 传媒文化 媒介传播 影响

《非诚勿扰》的走红

电视相亲类节目是在媒介激烈竞争压力下的新型产物,虽然它并非由中国媒体原创,但是江苏卫视的《非诚勿扰》却让该类节目的原产地美国的媒体《今日美国报》等都大为惊叹。“根据索福瑞71城市收视率最新统计,包括所有频道在内的所有节目,《非诚勿扰》的收视率仅次于央视一套新闻联播,牢牢霸占着全国卫视所有上星节目每周收视第一的宝座,《非诚勿扰》的收视率领先当周收视第二名将近180%。”①

《非诚勿扰》节目符合当下社会关于“剩男”“剩女”的话题,适应现代生活的节奏,并且成功运用了“视觉传播”效果,无论是节目内容的包装还是女嘉宾的形象上,都容易引起受众的关注度。《非诚勿扰》的游戏规则使得全场节目充满变数、伏笔重重,更增加了其收视率。此外,精准的“时尚、婚恋的真人秀”节目定位也让《非诚勿扰》高居收视榜首。当然这里也不能不提到的“话题”因素的重要作用,实际上,电视台频频制造的各种噱头正是这类节目火爆的最大理由。“拜金女”“富二代”等互相攻击的出位语言,在《非诚勿扰》里不止一次出现,而且甚至保持着较高的频率,这使得“天涯论坛”、“百度贴吧”等大型网络讨论区内有大量针对该节目褒贬不一的发言,而且言辞同样犀利。即便如此,该节目依然能够“夺冠”,由此使得同行竞相羡慕、效仿。“从已播出的节目来看,一些处于弱势、低收入和长相一般的男嘉宾,其经济能力、容貌、职业和社会地位等无不成为女嘉宾的调侃对象。一些节目中明显表现出嫌贫爱富、轻视普通劳动阶层的不良现象。”很多话语“体现出了80后青年对感情处理的直接而粗暴,甚至是不负责任。”②

尼尔・波兹曼在《娱乐至死》中阐述了这样的两个观点:“后现代工业社会的出现会使一切文化变成附庸甚至消失,而这种消失的途径有两种,一种是让文化成为一个监狱,另一种就是把文化变成一场娱乐至死的舞台”;“电视无法延伸或扩展文字文化,相反,电视只能攻击文字文化” 。③如今,在由“看图时代”向“读图时代”演变的背景之下,“我们可以把这句话理解成是对电视可以将任何文化都具象、直观、浅显地呈现的一种肯定。”④当代电视传媒作为一种文化正在深刻影响我们的日常生活。视觉文化的转向使得传媒文化形成了视觉霸权,这也进一步证实了尼尔・波兹曼的理论。“尽管传媒文化方式多样,但从当展来看,有一个明显的‘视觉文化转向’―― 视觉性成为传媒最为有力的手段,以至于视觉性压倒了其他因素或形态成为当代中国传媒文化的‘主因’(dorninam)。”⑤

传媒文化(Media Culture)指因大众媒介的社会影响而产生的一种文化形态,是显现在大众传播活动中的社会文化现象。它的出现与大众传播的发展密切相关,一方面大众传播影响着传媒文化的发展,另一方面传媒文化也深刻地影响大众传播思想与传播方式等。尼克・斯蒂文森说,传播是文化的内在属性和基本特征,传播本身就属于文化范畴,媒介就是文化的产物。有了文化,就需要传播;文化越繁荣,传媒越发达,传媒文化越繁盛。传媒文化(Media Cultures)这个概念最能反映传媒与文化的关系,体现大众媒介对社会文化的产生和发展的巨大影响,同时表明传媒自身也构成一种文化系统。⑥

传媒文化对电视媒介的影响

传媒文化对电视媒介的传播形式及传播内容的都产生了极大的影响,这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第一、视觉文化突出,电视媒介注重“形象包装”。现在,无论是图书、杂志和报纸等传统的印刷传媒,还是电视传播媒介,甚至是新兴的网络媒体,都正在遭遇着“视觉的征服”。当“读图时代”到来的时候,越来越多的图像侵入了传统上以文字为主的印刷物世界,也正因为“视觉至上”原则,电视和网络等传播媒介以超凡的色彩和夸张的布局来争取更多的受众。《非诚勿扰》节目中的“形象包装”充分体现了视觉文化的转向对电视媒介的巨大影响。节目的包装非常精心细致,不论是现场整体的环境氛围、灯光服装、化妆以及道具,还是节目的背景音乐、节奏控制等等,都尽量与节目的目标受众“时尚的年轻群体”贴近。同时节目参与者的装束也十分靓丽养眼、打扮时髦前卫、表现大胆奔放,多位平面模特的加盟更在无形中为节目创造了较多的看点与卖点。

我们甚至可以亳不夸张地说,电视传媒如果缺少视觉冲击力,同时又面临互动式新兴网络媒体的竞争压力,将会立即失去对公众的吸引力。电视传媒越来越追求视觉奇观的效果。今日电视传媒的视觉性高低可以说是传媒影响力大小的一个重要尺度。当代传媒之间的竞争愈演愈烈,这种竞争在相当程度上就是视觉性或视觉资源的竞争。将当代中国传媒文化的核心竞争称之为“眼球经济”或“注意力经济”上的竞争,乃是一个非常形象的比喻。较之于其他媒体,当今的传媒奇观,一方面体现为视觉性压倒其他要素,视觉的诱惑和追求上升到首位,因而很容易压制受众自觉的理性批判和思考;另一方面,由于片面追求吸引眼球的视觉效果,因此传媒内容本身也日益碎片化和平面化,难免会挤压了传媒内容生产的文化意蕴和思想深度。⑦

第二,传媒文化促使电视媒介商业化与娱乐化。经济的发展水平决定着传媒文化的繁荣程度。与此同时,在市场经济体制下,传媒业出于自身经济利益的考虑,不得不把评判权完全交给了作为消费者的受众,至此,为了讨得广大消费者的欢心,传媒文化不得不将电视媒介推向商业化和娱乐化的道路。

《非诚勿扰》以夺得收视排名第一为目标,娱乐自己、娱乐大众为手段,全然不顾由节目内容而引发的各类争议。看过几期节目的观众都会发现,每一期节目几乎都会“精心”设计一个话题,或与金钱有关,或与道德有关。比如,宁愿坐在宝马里哭的“宝马女”,牵一下手要20万的“拜金女”,甚至是因出言不逊、不可一世,招致所有女嘉宾及现场调解员乐嘉“攻击”的“富二代”,明明条件很好,却迟迟不肯速配下台的女嘉宾,这些都会成为受众攻击的看点。诚然,为讨好消费者,在众多的竞争对手中脱颖而出是一个主要的目的。于是,受众想要什么,《非诚勿扰》就做出来什么,美女,金钱等社会上热议的话题毫不加回避直接讨论,虽然收视率提高了,但是对广大受众的误导与错误的价值观的宣传,也造成了极为恶劣的影响。这也是传媒文化娱乐化的巨大弊端,它削弱了传媒文化的深刻性,导致其日益趋向浅显低俗的娱乐化,并颠覆了现存的主流文化价值观。

第三,传媒文化激发了受众“偷窥欲”。《非诚勿扰》节目在激发受众“偷窥欲”上做了很好的处理,甚至可以说,该节目的火爆也归功于敢于暴露男女嘉宾的隐私。将功利主义裸地摆放在公众面前,对自己交过女友的数目坦然暴露给公众,得益于受众对隐私的好奇,由此《非诚勿扰》超越了多数电视传媒节目,获得较高的收视率。“南京师范大学新传院副教授于德山认为,真人秀改变了大众对隐私和自我表达的态度。事实上观众和真人秀节目的关系远比一般节目复杂,他们收看并不是因为某个角色是行为模范,而是因为彻头彻尾的娱乐性,这种娱乐性的深层含义是:真人秀节目迎合了人性中坏的成分,尖锐丑陋,喜欢看人出丑。”⑧《非诚勿扰》的制作人王刚也承认,其实只是借着婚恋交友的名义,节目的实质还是真人秀。

如今为了提高自身的商业价值,报纸和杂志等传统纸质媒介,将各种花边新闻和明星轶事作为“卖点”;在电视节目中,更是毫无限制地暴露被采访者的私生活,以吸引受众;在互联网中,个人日记更是被搬上博客以曝光个人隐私作为增加点击率的筹码,等等。当代传媒高度娱乐化,越是奇异、刺激和耸人听闻的私人素材,就越有传媒的商业价值。然而却因为中国的传媒立法尚不健全,以至于导致了传媒对私人生活的窥探,进而带来了一系列复杂的传媒伦理问题。

在这个“快餐化”与“物质化”高度盛行的时代,相亲类节目只是顺应浮躁的环境而滋生的产物。传媒文化对电视传播节目的影响也绝非仅限于以上三点,更多的影响还需要进一步研究与探讨。(作者单位分别为四川大学文学与新闻学院、经济学院)

注释

①《非诚勿扰》baike.省略/view/1664023.htm?fr=ala0_1。

②王彩平:“‘热相亲’的冷思考――兼论电视媒体的社会责任”,《新闻实践》,2010年第6期。

③[美]尼尔・波兹曼:《娱乐至死》,桂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4年,第114、110页。

④江月英,贺莉娅:“真人秀节目的‘怪胎’:电视相亲类节目――以《非诚勿扰》《我们约会吧》为例”,《青年作家(中外文艺版)》,2010年第4期。

⑤⑦周宪:“传媒文化:做什么与怎么做”,《学术月刊》,2010年第3期。

传媒文化论文范文第6篇

解读大众文化与大众传媒

解读大众传媒与大众文化的关系,首先要理解大众文化及大众文化在构造人类大众精神物质生活水平和生活方式方面的重要影响力。大众文化是一种都市工业社会或大众消费社会的特殊产物,是大众消费社会中通过大众传媒所承载、传递的文化产品,这是一种合成的加工的文化产品,其明显特征是主要为大众消费而制造出来的,有标准化和模拟个性的特色。大众文化是包含在主流文化之内,它是一个社会内与公众舆论、价值观念、社会时尚和生活方式大致趋同、基本适应的、又是与传统文化核心内容有直接传承关系的文化形态。大众文化有地域性、通俗性、消费性、娱乐性、商业性、产业性等种种特征。

大众文化在我国新时期的崛起始于改革开放时期,在改革开放时期逐渐获得了主体意识的民众,不仅需要新的娱乐形式,而且也需要表达这一阶层的意识形态。大众文化的迅速崛起有一系列发行量巨大的通俗杂志和报纸作证,有一系列原来属于高级文化阵列的严肃文学纷纷改弦易帜为通俗文学作证。大众文化的通行无阻表明的是大众对它的支持与认同。关于大众文化与大众传媒的关系,大众传媒是大众文化的重要载体,大众文化大众传媒传播的重要内容,大众传媒塑造大众文化,大众文化对大众传媒有重要影响。文化影响传媒,有什么样的大众文化就有什么样的大众传媒。传媒受文化的浸润影响,反映文化,代表文化,成为一定文化的喉舌。大众传媒的重要功能是传播文化的功能。有人说一张报纸就是一个国家文化的一部日记,它默记民族的文化演化与变革的轨迹,预示文化进化和传播的基本趋势。

大众传媒对通俗性、娱乐性、流行性、时尚性、商业性的大众文化的传播大大满足了主体意识越来越强烈的现代人,使他们在一天的忙碌之后,能够在这些轻松的节目和娱乐中得到松弛和满足。这种满足的结果使传播大众文化的大众通俗刊物发行量得到迅速飙升。有统计资料显示,上海的《故事会》发行量达650万份,湖北的《今古传奇》发行量达200万份,北京的《啄木鸟》达175万份,山西的《民间文学》达100万份。这些巨大的发行量标志着这些通俗文学有庞大的支持群体,它是对大众文化合理性与合法性的礼赞,标志着大众文化节日的到来,也是对适应市场经济者昌逆市场经济者亡的市场经济规律的无言求证。在大众文化强烈的通俗性和商业性的引导之下,许多报刊在发生着前所未有的质与量的变化。许多报刊由过去的4版增加到8个版面甚至数十版、100版或更多。这增加的版面多是增加了表现大众文化的娱乐版和生活时尚版。与此现象共生的是周末版和星期日刊的兴旺发达及最体现大众文化特征的晚报和都市报的异军突起,成为报业发展的生力军。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一个有趣或是讽刺现象是严肃文学的节节败退和向通俗文学的靠拢。有资料显示,安徽的《江淮文艺》改名为《通俗文学》、天津的《新港》改名为《文娱世界》、北京的《评论选刊》改名为《热点文学》。报刊结构、内容数量的变化演绎在说明,大众文化的巨大解构力、浸染力和吞噬力,它无所不有,无处不在。它不仅无形中解构了过去一体化的文化专制,而且它的浸染力通过大众传播得到充分发挥,即演绎世俗生活并把它演绎得无可抗拒。

文化对大众传媒的引导和影响作用在地域文化差异和地域传媒差异上也得到了充分凸显。我们可以说,一个最突出的例证是东西方传媒存在很大差异,而这差异本身是东西方文化差异的代表,在此我们不作论证。以中国传媒为例,南北大众传媒有很大不同。北派传媒(以北京为代表)政治性、思想性、指导性强,有较高的文化品位、当然也不乏前卫。因为北京是首都,是先进文化最先引荐和争鸣的地方。北京文化的豪爽大气、天子脚下的豪迈与责任感也使其排版大方质朴洗练富有冲击力。语言简练准确沉稳。而南方的报纸则信息性、商业性很强,注重舆论监督,娱乐版追逐时

尚、流行和明星,重视商业经济。在编排上花哨生动抢眼,更前卫,是一种快餐文化。南北传媒风格的不同首先根基于文化的不同,即不同的大众文化氛围和土壤滋生出不同的传媒。因为传媒是思想意识的喉舌,文化引导、影响了传媒的特色风格与品位。

大众传媒是大众文化的塑造者、引导者。大众传媒是形成大众文化的重要手段和使者。如通过大众传媒建构了电视文化、流行文化、音像文化、摇滚文化等。作为人类精神文明和物质文明的大众文化,不经过大众传播,就得不到继承和发展。而实际上,大众传媒在传播一定文化的同时,也在建构一定的价值意识形态。因为大众传媒通过传播的议题设置功能,能让人们感觉到那些被大众传媒所关注的传播内容便是主流的或是值得肯定和仿效的。

大众文化在现今时代被大大渲染了其娱乐功能和消遣功能,加上人们欲望的膨胀和它无处不在的商业性,使得所有的文化资源都有可能被大众文化形态纳入市场,在新的包装挖掘之后变为文化消费品。这一巨大解构力和浸染力使得严肃文化和经典作品也被演绎为大众文化,并成为畅销和流行之作。

批判与解构

大众文化与大众传媒相互间的巨大作用与影响相互碰撞的直接结果是造成对它服务的对象———人的伤害。特别是当媒介在文化领域已取得决定作用和关键性地位时,现代媒介传播文化的功能主宰了人们认知的世界,即提供并选择性的建构了社会知识的社会影像。我们透过这些知识和影像才能建构我们的生活,即传播学中的人们所处的第二世界和虚幻世界。这是个不真实的世界,但人类只有通过这个不真实的世界去认识世界,因为媒体对于我们来说是如此重要,离开它,我们的世界是如此狭隘并且不现实。媒介是我们认识世界的眼睛,媒介是人体的延伸,媒介即讯息。

大众传播对大众文化淋漓尽致的渲染和大众文化最重要的娱乐功能的发挥使得两者产生了不可忽视的负面效应。大众文化的商业性使得大众传媒和大众逐渐变得物化。在利润最大化原则驱动之下,大众传媒的内容变得肤浅,显示出享乐倾向和游戏特征。这些欲望刺激产生的文化垃圾无助于人类精神境界的提高和心灵世界的升华,造成文化消费的媚俗低级倾向,严重地败坏了大众的品位和文化修养水平,而且使人们更多地依赖电视等媒介,成为畸形的电视人或单面人。

现代传媒造成了人的异化。大众文化具有肤浅性、无根性、商业性的特征。马尔库塞指出,如果面对大众的信息传播是完全和谐而且不断经常不留痕迹地把艺术、政治、宗教、广告节目融合在一起,他们使文化领域恢复了对他们自己的共同特征———商品形式的知觉,灵魂的音乐也是售货术的音乐,人们考虑的不是真正的价值而是交换价值。大众文化的商品性把人类异化为商品的人、物化的人。使人在商品的海洋中迷失自我。

以消费为特征的大众文化所启动的大众文化市场构成了对精英文化和严肃文化的巨大冲击,使其在文化重构中以妥协退让为代价以适应市场,适应这个一统天下的大众文化时代。大众文化设限了人的文化享受,使人类在大众文化消费中耗尽了空闲时间,失去了接触高级文化的机会。媒介在给予人们充分选择自由的幌子下,制约了人们接触其他文化媒介的可能性。使我们的文化环境逐渐失去自主和多样性,这类似于自然环境中失去自主和多样性。这是十分可怕的。

大众传媒与大众文化的互动削弱了文化的社会功能。高级文化的一个重要特征是超越现实,给人们提供一个理想目标,即包含有否定现实的异端因素。文化的这种否定功能随着大众文化的产生而逐渐削弱甚至消失。这是因为将大众文化的传播方式用于高级文化,从而将其中的异端观点现实化,将理想物质化。由于大众文化取消对现实的怀疑、排斥、超越,人便变成为生意的、现实的、物质的、思想平庸的人。

整合与重构

从以上大众文化与大众传媒的互动关系我们可以看出,大众文化无时无刻不在影响着人们的思想和行为方式,其中通过大众传媒对人们的影响更为深刻。大众文化与大众传媒在商业性上的一拍即合造成大众传媒这个以传播精神思想文化内容为主的文化产业在市场经济的汪洋大海中迷失了方向。对大众文化的过多关注和商业性追逐使其逐渐失去了其本应具有的思想行为指路明灯的作用。

西方马克思主义的代表人物霍克海默指出,哲学真正的社会功能在于对流行的东西进行批判……批判的目的在于防止人类在现存社会组织慢慢灌输给他的成员的观点和行为中迷失方向。而现今,在向现代化迈进的过程中,提防出现西方与高度物质文明相伴随出现的整个社会精神颓废、萎糜,培养具有高水平的、与高度发达的物质生产相一致的社会主义精神文明的大众对坚持社会主义的方向、对沿着与历史发展的轨迹相一致的方向前进具有重要的作用,基于此,我们要以理性批判的态度解读大众文化与大众传媒间的矛盾。要整合大众文化与大众传媒。要看到大众传播工具是人类创造的,不管其价值和功能存在怎样的矛盾和混沌,最终都要服从人的目的和需要。人类一旦发现它有悖于创造者的初衷时,发现它存在与人的价值和需要的矛盾时,就应改进它的价值和功能的悖谬,使它成为更有利于人类的价值和需要的东西。

传媒文化论文范文第7篇

论文摘要;一部人类丈明史就是一部文化传播史,一部媒介发展史和变迁史。文化传播渗透于人类社会的一切活动之中。文化传播经历了语言传播—文字传播—印刷传播—电子传播—网络传播依次递进和全加的过程。文化传播的发展离不开嫌介文化的发展。本文从当代文化传播与媒介的关系、当代文化的嫌介化及嫌介文化化等三方面入手。弄清当代丈化传播与媒介丈化的关系,以便更好地徒进当今煤介文化产业化的发展。

    我们所处的时代是一个文化传播的时代,文化传播作为人类存在和发展的表征和特权,是人类认识世界和改造世界的武器和工具。文化传播既改变了人类也改变了世界,人类的生存和发展一刻也离不开文化传播。文化传播的关键是媒介文化,它决定着文化传播的速度、内容和范围。所谓煤介文化是指传播者借用传播媒介在实施传播过程中所形成的文化总和。它包括“具有多重功能的整个体系、媒介运作方式及其中的符号、意义和价值观,还包括媒介生存于其中的政治、经济、社会结构等多种变数”。它是一种全新的文化,它构成了人们的日常生活和意识形态,塑造了人们关于自己和他者的观念;它制约着人们的价值观、情感和对世界的理解;它不断地利用高新技术,诉求于市场原则和普遍的非个人化的受众……总而言之,媒介文化把传播和文化凝聚成一个动力学过程,将每一个人裹挟其中。于是,媒介文化变成当代日常生活的仪式和景观。长期以来,由于体制和观念上的原因,人们淡薄了文化传播,更没有媒介文化意识。2003年党的十六大提出了发展文化产业以后,人们的文化传播、媒介文化意识不断加强,不仅重视了文化传播的研究,而且也有一些学者对媒介文化的功能、作用、特性进行探讨。但研究文化传播与媒介文化之间的关系这个问题几乎是空白,本文就此进行探讨,旨在更好地促进当今媒介文化产业化的发展。

要弄清当代文化传播与媒介文化的关系,可从当代文化传播与媒介的关系、当代文化的媒介化及媒介文化化等三方面人手。

    一、当代文化传播与媒介

    文化传播是指“人类特有的各种文化要素的传递扩散和迁移继传现象,是各种文化资源和文化信息在时间和空间中的流变、共享、互动和重组,是人类生存符号化和社会化的过程,是传播者的编码和读者的解码互动阐释的过程,是主体间进行文化交往的创造性的精神活动’。一个时代的文化传播的性质和水平,不在乎传播什么,而在于怎样传播,用什么媒介手段进行传播。文化发展的每一个阶段都受到特定媒介的支配,每一种新的传播方式和技术的兴起都会引起文化的变革。

    每一种媒介的出现都会给社会和文化造成很大冲击,终于延续成为文化的一种积累。媒介经历了各种形式的变化、演进与共存,在传播文化方面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文化传播因媒介的发展而得到同步的发展。媒介经历了从单一到综合,从简单到复杂的发展过程。文化传播也就经历了语言传播—文字传播—印刷传播—电子传播—网络传播依次递进和叠加的过程。例如人是文化传播最基本、最原始的媒介,语言传播成为文化传播最初的形态,人的流动则成为文化传播重要媒介。后来人类的祖先开始用图画来表达思想;公元前4000年,古埃及人创造了雕刻文字,公元前3000年,西亚两河流域的苏美尔人创造了楔形文字,文字传播开始成为文化传播的形态。人类造纸技术和印刷技术的普及,使文字媒介得以大量印刷并大量传播,其社会影响更为深广。它使文化、科学、哲学、宗教思想得以广泛传播,从而大大地推动了人类文明的进程。印刷机的发明的确是一次划时代的科技革命,今天的报刊、杂志、书籍无一能离开印刷术,它们在传递、交流着各种不同的文化。接踵而来的是影视形象传播的诞生与通讯技术的巨大突破:从无声电影到有声电影,从黑白到彩色、宽银幕到立体声电影;从电报到有线电话、无线电话、再到太空传播的卫星通信,这些成就造成了电子传播时代的到来。电子媒介的出现,是人类文化传播历史上的一次空前的革命,它极大地改变了文化传播的方式,改变了文化自身的形态,甚至改变了生存于其中的人类生活。

    媒介在促进传统社会向现代社会的转型中发挥着越来越重要的作用。1世纪计算机网络技术的产生和运用使人类文化传播呈现网络传播的态势:“上网”和“在线”使人类真正感受到了信息化和全球化带来的新景观、新档次以及势不可挡的新趋势,网络媒介的虚拟化使当代文化传播形式发生了质的变化。文化传播形式经网络传遍,其性质由点对面的传播变成了点对点的传播。网络媒介加速了全球化和本土化的进程。通过时空分离或时空凝缩,“地球村”应运而生。一方面是本地生活越来越受到远处事件的“远距作用’;另一方面本土化和民族化的意识异常凸显。我们—他者、本土—异邦、民族性—世界性等范畴,不再是抽象的范畴,而是渗透在我们的日常工作中。当代文化传播媒介的出现和发展正在改变着人类生存的社会文化环境及其整个生活世界。深刻地影响着人们的价值心理和价值观念。

    二、当代文化的媒介化

    在现代社会,媒介文化最重要的表现形态是文化的媒介化。媒介的渗透是当代社会文化生活中极为重要的现象,技术不断优化、现代化的大众传播媒介负载着各种各样的文化信息,为当代人们构建了媒介信息世界。各种各样的文化样式,无不纷纷利用大众传播文化作为传播的渠道。

    事实表明,技术对文化起着双刃剑的作用。一方面,文化工业中的技术因素极大地改变了文化的传播形态和传播效果,媒介化的文化可以打破时空的限制而得到更迅速、更广泛的传播,使远距离的文化传播成为可能。另一方面,文化工业中的复制技术实现了对文化产品的规模化生产,推动了文化的民主化进程。此外,文化工业也带来了需要引起人们关注的事项:一是技术选择的内容由于远离了其原初形态而使文化信息未经解释的本原性丧失。生产技术越是完整的重负、负经验对象,人们就越容易产生错觉,必然构成强制性的意识形态功能。二是文化的媒介化使传播的互动模式变成了线性单向的过程,这在电子媒介中显得尤为突出。有千百万人参与的文化工业再生产过程,总是在无数的地方为满足相同的需要提供标准化的产品。这不仅是文化生产越来越垄断化,而且在技术的支配下,每一个自发的收听收看广播电视节目的公众,都会收到来自机器设备的控制,工具理性又一次战胜了价值理性。三是大众传媒推动了大众文化的迅猛发展,它不但在规模上超过了其他文化形态,而且还以各种“文化暴力”的方式掠夺着其他文化资源。这就造成大众文化对精英文化甚至主导文化的“殖民化”。

    技术化生存着的人类在功能上越来越趋于平均化,这种平均化由于削弱了人与人之间的差距而使其个性变的荡然无存。现代技术对文化主体的侵人,已使文化消费者的想像力渐趋萎缩。文化产品本身,臂如较有代表性的电影、电视,就抑制了观众的主观创造力。当代电影、电视越来越片面强调技术的万能作用,为技术而技术,留给观众的除了视觉的冲击外,脑子里一片空白;影视本身缺乏人文内涵,故事情节苍白,情感空洞,把观众带人了技术主义的泥淖。媒介完全控制了人们的想像力,以至人们不再借助图像进行创造活动。另外,随着技术化在文化工业中的蔓延,各种新的娱乐方式,如歌舞厅、电子游戏厅随处可见。表面上看,似乎是市民大众在塑造大众文化,而实际上是大众文化在不断地生产着市民大众,而人们只能努力使自己适应这些新的消费方式和娱乐方式。于是,文化工业不仅决定着文化商品的生产,而且控制和规范着文化消费者的需求。

    然而,技术对文化的渗透越是隐蔽,它的作用反而会越强烈。这在文化观念上表现得最为明显。由于科技的发展.知识与产品迅速更新,这就要求人们的思维及观念必须发生相应的变化,同时也要求人们对世界的基本规定性,对人生的态度及自我认知的方式进行重构。技术对文化的影响和渗透,使价值理性的主体和对象成为虚元。鲍德里亚把当代通过媒介使社会事件无限接近地呈现在人们面前的这种呈现方式,看作是作为人性表现的身体的丧失。由于媒介对每个事件和政治活动的无限接近,政治和权力的秘密性和神秘性完全暴露在大庭广众下,杜会人物不再神秘和深不可测。在他看来,如果身体失去了表现力,失去了空间性力量,也就失去了它与其他身体相区别的东西,那么这个身体就是多余的,最终成为信息传播的障碍。技术对文化与社会生活的渗透,特别是计算机电子技术的发明与使用,使技术概念侵人人的意识和感觉中,造成了工具理性对主体的价值理性的挑战。

网络化的思想及信息操作的清晰度会对社会干扰产生令人忧虑的负面作用,这种对主体价值理性的削弱甚至抛弃所造成的文化生活对网络的服从,势必演绎成一种文化的病态。总之,现代技术对文化的渗透作用不仅不·会停止,反而会愈演愈烈。对此采取视而不见或坚决抵制的做法,对文化的生产、消费和传播均有害。人们当然应该头脑清醒,趋利避害,在文化传播活动中保持二者必要的张力和动态平衡。

    文化传播的前期大多是群体对群体的传播,因为个人对个人的文化传播处于较低层面,缺少现代的信息工具和传播方式,而网络传播作为信息高速公路正好填补了人类的这个空缺。从整个社会角度看,网络传播就如同社会运行的神经一样,对人类的交流、交往和社会的发展起到了极其重要的作用。网络在技术上给人们提供了一个十分理想的文化交往和沟通的平台,它像一个巨大的信息超市,成为人类大众聚会的广场,使人类的精神家园有了一个新的栖息之地。但与此同时,网络也使人们对传播的内容失去了必要的控制。网络是工具理性的胜利,是技术的胜利。它强调的是形式,忽略的是内容,它用形式颠覆了内容。对此,人们必须引起高度瞥惕。

    总之.当代传播媒介是一种社会辐射力很强的文化装置,不仅影响到文化传播的范围、内容及速度,成为文化传播的强大动力,而且当代传播媒介的诸多特点已进入当代文化的深层结构,使当代文化呈现出媒介化的特征。文化的媒介化是“文化与传播同质同构”在当代的突出表现。

    三、媒介文化化

    传播媒介文化就其实质而言,是媒介的文化价值。媒介本身就是文化的产物,它在文化社会系统中形成了一个亚文化系统,即媒介文化。研究媒介文化,实际上就是研究传播媒介与文化及其变迁之间的关系。媒介文化离不开媒介的存在与发展。威尔泊。施拉姆认为:“媒介就是插入传播过程中,用以扩大并延伸信息传递的工具。”从历史的发展来看,传播媒介文化经历了口语文化、书面文化和印刷文化及电子媒介文化几个阶段。

口语文化是一种民主性的文化,这种文化的传播基于人先天具备的能力,从而使每个人都可享用信息传播所带来的利益。但口语文化在传播过程中易受时间的侵蚀而湮灭,而且它的影响往往局限于某一地域。书面文化使传播成为一种破解和使用符号的技术,这种变化的意义是深远的。“书面语出现是语言脱离了口语传统向世俗权利转变,结果对空间关系的强调超过了时间关系”。书面文化摆脱了方言所造成的文化隔离,扩大了文化交往的范围。电子媒介是书面文化发展的高峰,也是口语文化与书面文化在电子传播方式中的融合。电子媒介使文化重新通过声音和图像的形式得以传播,从而清除了书面文化的文字符号对大众的限制。不论教育程度的高低,任何人都可以通过电子媒介的声音与图像和文化接触。如同口语文化一样,电子媒介从传播方式来看,对使用者没有任何非自然的要求,因而具有真正的平等性和民主性。

    传播媒介文化的发展固然与某种特殊的传播技术有关,但归根结底是由社会文化的发展所推动的。文化与媒介文化的关系表现为

    1.人类创造了文化,同时也就学会了进行丈化传播

    烽火、击鼓是文化传播;驻寄梅花、鱼传尺素,也是文化传播。人类文化并非得自遗传,而是后天学习所得。人类文化的这种后天获得性,乃是文化变迁与发展的基础。文化变迁与发展受到传播的巨大影响。而传播本身是一种文化现象。在世界范围内,变迁是文化的纵向发展,传播是文化的横向发展,两者相结合则是世界传播文化的进步。

    2.文化较多依技于传播,没有传播,它将随文化持有者的死亡而消失

    没有传播,便没有文化的增值、同化和重构。美国文化人类学家戈登限泽认为,在每一个民族的文化中,都有很大的成份是由传播而来的,而这一比例可高达90%。这就是说,对于大多数民族或国家的文化而言,独立创造的文化只有10%。人类正是通过使用、控制传播媒介,才使得文化得以传承、共享、发展、延续下去,从而极大地促进了文化的变迁和发展。

    3.传播嫌介在文化传播的过程中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

    传播是文化跨时空,冲垮各式各样的社会篱笆,不仅影响着文化的形成,而且影响着文化的变化和发展,从而形成了文化的融合、增值和变迁。

    文化融合指两种或两种以上不同的文化经过接触交往后,彼此借鉴、吸收、交融而形成一种新文化的过程。文化融合是传播的结果。这种结果可能是各种文化体系中原有文化要素有的被保存下来,有的被抛弃,有的发生变化,从而形成一种不同于原有文化体系的新文化体系。传播不但是文化融合的前提,也是促进文化融合的重要机制。文化同化是文化融合的主要表现。文化的融合于同化为原有的文化圈补充了新鲜的养分,形成了文化的更新,使得新文化的适应、整合功能进一步增强。

    文化增值是文化的放大现象。当一种文化原有的价值或意义在传播过程中产生出价值或意义,或者一种文化的传播面增加从而使受传体文化相对于传体文化有了某种增值放大,这就是文化的增值现象。

传媒文化论文范文第8篇

论文摘要;一部人类丈明史就是一部文化传播史,一部媒介发展史和变迁史。文化传播渗透于人类社会的一切活动之中。文化传播经历了语言传播—文字传播—印刷传播—电子传播—网络传播依次递进和全加的过程。文化传播的发展离不开嫌介文化的发展。本文从当代文化传播与媒介的关系、当代文化的嫌介化及嫌介文化化等三方面入手。弄清当代丈化传播与媒介丈化的关系,以便更好地徒进当今煤介文化产业化的发展。

我们所处的时代是一个文化传播的时代,文化传播作为人类存在和发展的表征和特权,是人类认识世界和改造世界的武器和工具。文化传播既改变了人类也改变了世界,人类的生存和发展一刻也离不开文化传播。文化传播的关键是媒介文化,它决定着文化传播的速度、内容和范围。所谓煤介文化是指传播者借用传播媒介在实施传播过程中所形成的文化总和。它包括“具有多重功能的整个体系、媒介运作方式及其中的符号、意义和价值观,还包括媒介生存于其中的政治、经济、社会结构等多种变数”。它是一种全新的文化,它构成了人们的日常生活和意识形态,塑造了人们关于自己和他者的观念;它制约着人们的价值观、情感和对世界的理解;它不断地利用高新技术,诉求于市场原则和普遍的非个人化的受众……总而言之,媒介文化把传播和文化凝聚成一个动力学过程,将每一个人裹挟其中。于是,媒介文化变成当代日常生活的仪式和景观。长期以来,由于体制和观念上的原因,人们淡薄了文化传播,更没有媒介文化意识。2003年党的十六大提出了发展文化产业以后,人们的文化传播、媒介文化意识不断加强,不仅重视了文化传播的研究,而且也有一些学者对媒介文化的功能、作用、特性进行探讨。但研究文化传播与媒介文化之间的关系这个问题几乎是空白,本文就此进行探讨,旨在更好地促进当今媒介文化产业化的发展。

要弄清当代文化传播与媒介文化的关系,可从当代文化传播与媒介的关系、当代文化的媒介化及媒介文化化等三方面人手。

一、当代文化传播与媒介

文化传播是指“人类特有的各种文化要素的传递扩散和迁移继传现象,是各种文化资源和文化信息在时间和空间中的流变、共享、互动和重组,是人类生存符号化和社会化的过程,是传播者的编码和读者的解码互动阐释的过程,是主体间进行文化交往的创造性的精神活动’。一个时代的文化传播的性质和水平,不在乎传播什么,而在于怎样传播,用什么媒介手段进行传播。文化发展的每一个阶段都受到特定媒介的支配,每一种新的传播方式和技术的兴起都会引起文化的变革。

每一种媒介的出现都会给社会和文化造成很大冲击,终于延续成为文化的一种积累。媒介经历了各种形式的变化、演进与共存,在传播文化方面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文化传播因媒介的发展而得到同步的发展。媒介经历了从单一到综合,从简单到复杂的发展过程。文化传播也就经历了语言传播—文字传播—印刷传播—电子传播—网络传播依次递进和叠加的过程。例如人是文化传播最基本、最原始的媒介,语言传播成为文化传播最初的形态,人的流动则成为文化传播重要媒介。后来人类的祖先开始用图画来表达思想;公元前4000年,古埃及人创造了雕刻文字,公元前3000年,西亚两河流域的苏美尔人创造了楔形文字,文字传播开始成为文化传播的形态。人类造纸技术和印刷技术的普及,使文字媒介得以大量印刷并大量传播,其社会影响更为深广。它使文化、科学、哲学、宗教思想得以广泛传播,从而大大地推动了人类文明的进程。印刷机的发明的确是一次划时代的科技革命,今天的报刊、杂志、书籍无一能离开印刷术,它们在传递、交流着各种不同的文化。接踵而来的是影视形象传播的诞生与通讯技术的巨大突破:从无声电影到有声电影,从黑白到彩色、宽银幕到立体声电影;从电报到有线电话、无线电话、再到太空传播的卫星通信,这些成就造成了电子传播时代的到来。电子媒介的出现,是人类文化传播历史上的一次空前的革命,它极大地改变了文化传播的方式,改变了文化自身的形态,甚至改变了生存于其中的人类生活。

媒介在促进传统社会向现代社会的转型中发挥着越来越重要的作用。1世纪计算机网络技术的产生和运用使人类文化传播呈现网络传播的态势:“上网”和“在线”使人类真正感受到了信息化和全球化带来的新景观、新档次以及势不可挡的新趋势,网络媒介的虚拟化使当代文化传播形式发生了质的变化。文化传播形式经网络传遍,其性质由点对面的传播变成了点对点的传播。网络媒介加速了全球化和本土化的进程。通过时空分离或时空凝缩,“地球村”应运而生。一方面是本地生活越来越受到远处事件的“远距作用’;另一方面本土化和民族化的意识异常凸显。我们—他者、本土—异邦、民族性—世界性等范畴,不再是抽象的范畴,而是渗透在我们的日常工作中。当代文化传播媒介的出现和发展正在改变着人类生存的社会文化环境及其整个生活世界。深刻地影响着人们的价值心理和价值观念。

二、当代文化的媒介化

在现代社会,媒介文化最重要的表现形态是文化的媒介化。媒介的渗透是当代社会文化生活中极为重要的现象,技术不断优化、现代化的大众传播媒介负载着各种各样的文化信息,为当代人们构建了媒介信息世界。各种各样的文化样式,无不纷纷利用大众传播文化作为传播的渠道。

事实表明,技术对文化起着双刃剑的作用。一方面,文化工业中的技术因素极大地改变了文化的传播形态和传播效果,媒介化的文化可以打破时空的限制而得到更迅速、更广泛的传播,使远距离的文化传播成为可能。另一方面,文化工业中的复制技术实现了对文化产品的规模化生产,推动了文化的民主化进程。此外,文化工业也带来了需要引起人们关注的事项:一是技术选择的内容由于远离了其原初形态而使文化信息未经解释的本原性丧失。生产技术越是完整的重负、负经验对象,人们就越容易产生错觉,必然构成强制性的意识形态功能。二是文化的媒介化使传播的互动模式变成了线性单向的过程,这在电子媒介中显得尤为突出。有千百万人参与的文化工业再生产过程,总是在无数的地方为满足相同的需要提供标准化的产品。这不仅是文化生产越来越垄断化,而且在技术的支配下,每一个自发的收听收看广播电视节目的公众,都会收到来自机器设备的控制,工具理性又一次战胜了价值理性。三是大众传媒推动了大众文化的迅猛发展,它不但在规模上超过了其他文化形态,而且还以各种“文化暴力”的方式掠夺着其他文化资源。这就造成大众文化对精英文化甚至主导文化的“殖民化”。

技术化生存着的人类在功能上越来越趋于平均化,这种平均化由于削弱了人与人之间的差距而使其个性变的荡然无存。现代技术对文化主体的侵人,已使文化消费者的想像力渐趋萎缩。文化产品本身,臂如较有代表性的电影、电视,就抑制了观众的主观创造力。当代电影、电视越来越片面强调技术的万能作用,为技术而技术,留给观众的除了视觉的冲击外,脑子里一片空白;影视本身缺乏人文内涵,故事情节苍白,情感空洞,把观众带人了技术主义的泥淖。媒介完全控制了人们的想像力,以至人们不再借助图像进行创造活动。另外,随着技术化在文化工业中的蔓延,各种新的娱乐方式,如歌舞厅、电子游戏厅随处可见。表面上看,似乎是市民大众在塑造大众文化,而实际上是大众文化在不断地生产着市民大众,而人们只能努力使自己适应这些新的消费方式和娱乐方式。于是,文化工业不仅决定着文化商品的生产,而且控制和规范着文化消费者的需求。

然而,技术对文化的渗透越是隐蔽,它的作用反而会越强烈。这在文化观念上表现得最为明显。由于科技的发展.知识与产品迅速更新,这就要求人们的思维及观念必须发生相应的变化,同时也要求人们对世界的基本规定性,对人生的态度及自我认知的方式进行重构。技术对文化的影响和渗透,使价值理性的主体和对象成为虚元。鲍德里亚把当代通过媒介使社会事件无限接近地呈现在人们面前的这种呈现方式,看作是作为人性表现的身体的丧失。由于媒介对每个事件和政治活动的无限接近,政治和权力的秘密性和神秘性完全暴露在大庭广众下,杜会人物不再神秘和深不可测。在他看来,如果身体失去了表现力,失去了空间性力量,也就失去了它与其他身体相区别的东西,那么这个身体就是多余的,最终成为信息传播的障碍。技术对文化与社会生活的渗透,特别是计算机电子技术的发明与使用,使技术概念侵人人的意识和感觉中,造成了工具理性对主体的价值理性的挑战。

网络化的思想及信息操作的清晰度会对社会干扰产生令人忧虑的负面作用,这种对主体价值理性的削弱甚至抛弃所造成的文化生活对网络的服从,势必演绎成一种文化的病态。总之,现代技术对文化的渗透作用不仅不·会停止,反而会愈演愈烈。对此采取视而不见或坚决抵制的做法,对文化的生产、消费和传播均有害。人们当然应该头脑清醒,趋利避害,在文化传播活动中保持二者必要的张力和动态平衡。

文化传播的前期大多是群体对群体的传播,因为个人对个人的文化传播处于较低层面,缺少现代的信息工具和传播方式,而网络传播作为信息高速公路正好填补了人类的这个空缺。从整个社会角度看,网络传播就如同社会运行的神经一样,对人类的交流、交往和社会的发展起到了极其重要的作用。网络在技术上给人们提供了一个十分理想的文化交往和沟通的平台,它像一个巨大的信息超市,成为人类大众聚会的广场,使人类的精神家园有了一个新的栖息之地。但与此同时,网络也使人们对传播的内容失去了必要的控制。网络是工具理性的胜利,是技术的胜利。它强调的是形式,忽略的是内容,它用形式颠覆了内容。对此,人们必须引起高度瞥惕。

总之.当代传播媒介是一种社会辐射力很强的文化装置,不仅影响到文化传播的范围、内容及速度,成为文化传播的强大动力,而且当代传播媒介的诸多特点已进入当代文化的深层结构,使当代文化呈现出媒介化的特征。文化的媒介化是“文化与传播同质同构”在当代的突出表现。

三、媒介文化化

传播媒介文化就其实质而言,是媒介的文化价值。媒介本身就是文化的产物,它在文化社会系统中形成了一个亚文化系统,即媒介文化。研究媒介文化,实际上就是研究传播媒介与文化及其变迁之间的关系。媒介文化离不开媒介的存在与发展。威尔泊。施拉姆认为:“媒介就是插入传播过程中,用以扩大并延伸信息传递的工具。”从历史的发展来看,传播媒介文化经历了口语文化、书面文化和印刷文化及电子媒介文化几个阶段。

口语文化是一种民主性的文化,这种文化的传播基于人先天具备的能力,从而使每个人都可享用信息传播所带来的利益。但口语文化在传播过程中易受时间的侵蚀而湮灭,而且它的影响往往局限于某一地域。书面文化使传播成为一种破解和使用符号的技术,这种变化的意义是深远的。“书面语出现是语言脱离了口语传统向世俗权利转变,结果对空间关系的强调超过了时间关系”。书面文化摆脱了方言所造成的文化隔离,扩大了文化交往的范围。电子媒介是书面文化发展的高峰,也是口语文化与书面文化在电子传播方式中的融合。电子媒介使文化重新通过声音和图像的形式得以传播,从而清除了书面文化的文字符号对大众的限制。不论教育程度的高低,任何人都可以通过电子媒介的声音与图像和文化接触。如同口语文化一样,电子媒介从传播方式来看,对使用者没有任何非自然的要求,因而具有真正的平等性和民主性。

传播媒介文化的发展固然与某种特殊的传播技术有关,但归根结底是由社会文化的发展所推动的。文化与媒介文化的关系表现为

1.人类创造了文化,同时也就学会了进行丈化传播

烽火、击鼓是文化传播;驻寄梅花、鱼传尺素,也是文化传播。人类文化并非得自遗传,而是后天学习所得。人类文化的这种后天获得性,乃是文化变迁与发展的基础。文化变迁与发展受到传播的巨大影响。而传播本身是一种文化现象。在世界范围内,变迁是文化的纵向发展,传播是文化的横向发展,两者相结合则是世界传播文化的进步。

2.文化较多依技于传播,没有传播,它将随文化持有者的死亡而消失

没有传播,便没有文化的增值、同化和重构。美国文化人类学家戈登限泽认为,在每一个民族的文化中,都有很大的成份是由传播而来的,而这一比例可高达90%。这就是说,对于大多数民族或国家的文化而言,独立创造的文化只有10%。人类正是通过使用、控制传播媒介,才使得文化得以传承、共享、发展、延续下去,从而极大地促进了文化的变迁和发展。

3.传播嫌介在文化传播的过程中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

传播是文化跨时空,冲垮各式各样的社会篱笆,不仅影响着文化的形成,而且影响着文化的变化和发展,从而形成了文化的融合、增值和变迁。

文化融合指两种或两种以上不同的文化经过接触交往后,彼此借鉴、吸收、交融而形成一种新文化的过程。文化融合是传播的结果。这种结果可能是各种文化体系中原有文化要素有的被保存下来,有的被抛弃,有的发生变化,从而形成一种不同于原有文化体系的新文化体系。传播不但是文化融合的前提,也是促进文化融合的重要机制。文化同化是文化融合的主要表现。文化的融合于同化为原有的文化圈补充了新鲜的养分,形成了文化的更新,使得新文化的适应、整合功能进一步增强。

文化增值是文化的放大现象。当一种文化原有的价值或意义在传播过程中产生出价值或意义,或者一种文化的传播面增加从而使受传体文化相对于传体文化有了某种增值放大,这就是文化的增值现象。

传媒文化论文范文第9篇

在全球范围内的资源整合和劳动分工的时代背景下,人际交往的方式逐渐虚拟化,面对面的亲密交往行为被社会化媒体中的即时互动取代,人们对社会化媒体的依赖程度越来越高。在传统媒体时代,广播、电视和报纸作为受众了解风险信息的主要媒介,具有“喉舌”和“过滤”功能,它们通过过滤风险信息的方式来维持社会秩序的稳定。而在社会化媒体时代,媒体的把关功能逐渐弱化,社会化媒体相对于传统媒体释放了更多的话语空间,受众开始成为自己的信息把关人。Lindsay认为,各类风险事件验证了社会化媒体在风险传播中的作用,如发出预警、接收与求助救援、恢复工作以及监测事态发展和实时信息。社会化媒体为人们提供便利的同时也蕴含着各种信息风险,笔者认为“信息风险”是指在信息流动过程中,由于信息内容的失真、损耗或迟滞等原因从而导致谣言的生成和扩散,最终影响受众的信息决策,引起社会恐慌情绪的蔓延。社会化媒体中的信息风险大体可分为三个类别。第一类是西方媒体传播的信息风险。德国社会学家乌尔里希•贝克在《世界风险社会》中曾指出:风险社会制度是一种新秩序的功能,它不是一国的,而是全球性的。社会化媒体信息流动的特点模糊了国际风险和国内风险之间的界限。

一些国际风险信息在社会化媒体的助力下得以在中国境内传播,如“美国校园枪击案”“波士顿爆炸事件”“马航MH370失联”等都曾在我国的社会化媒体中引起热议。此外,信息传播空间的改变使信息传播的过程和结果更难控制。西方媒体能跨过政府的信息宏观调控,通过社会化媒体平台直接向中国受众传播信息,既可以传播西方社会的思想文化又可以表达其对中国社会的态度和看法。我国传统媒体的“喉舌”功能使受众对境外媒体的报道更加好奇,因此受众并不排斥外媒的社会化媒体信息。如新浪微博中的“@美联社”有13万粉丝,尽管粉丝数量远远低于我国传统媒体的社会化媒体平台,但从评论和分享的情况来看,其信息具有广泛市场。基于西方国家和我国在社会体制和价值观上的固有差异,外媒的社会化媒体信息中不可避免地夹杂着西方意识形态,在长期的传播过程中可能会削弱我国受众对自己国家和民族的文化认同,进而危害国家安全。第二类是盲目相信社会化媒体中的熟人信息所带来的信息风险。社会化媒体使朋友之间的现实人际关系开始向网络空间转移,通过微信、微博、人人网和QQ空间的高互动性不断加强虚拟和真实空间中的社会联系。信源的确定性使受众盲目地相信信息内容,在不确定信息真假的情况下将信息传播至下一个圈层,不确定性消息在熟人社会的快速传播容易演变成谣言且不容易被控制。谣言的传播容易引起社会的恐慌情绪,不利于社会的稳定发展。第三类是社会化媒体新闻客户端报道议程设置中的信息风险。目前,我国的社会化媒体新闻客户端多以新闻整合的姿态出现,信息更新速度虽然远远高于传统媒体,但准确度不高。在传播社会风险事件的过程中常因追求速度使失真信息广泛传播。如在“MH370失联事件”中,腾讯新闻客户端通过整合各种来源的新闻信息直播事件的最新进展。未经证实的信息导致了网络谣言的发酵,之后腾讯新闻客户端开设“辟谣专版”专门为已的消息纠错。同时,社会化媒体新闻客户端的议程设置方式中也隐藏着信息风险。议题的设置与组合安排方式建构了社会风险,社会化媒体的议程、政府议程、传统媒体议程与受众议程之间相互影响,新闻客户端在整合新闻资源时建构了信息风险,影响了受众对生活事件的态度和行为。如近来腾讯新闻客户端连续报道的“女生返校途中失联”引发了社会对女性安全的讨论。在社会化媒体场域内,与受众日常生活密切相关的风险信息更容易被受众关注和感知,也更易引发社会风险和道德讨论。当下社会化媒体成为建构风险信息的平台,其信息流动的特点和多元化的传播功能既能够传播积极信息,也能使风险信息更具传播力。社会化媒体受众以草根阶层为主,其媒介素养能力的提升有助于营造良好的网络舆论环境,也有助于我国社会的和谐发展。因此,研究社会化媒体语境下的受众媒介素养的教育方式和方法具有理论和现实意义。

二、应对社会化媒体的受众媒介素养教育新路径

(一)传统媒体语境中的受众媒介素养教育

1992年美国媒介素养研究中心提出“媒介素养是指人们面对媒介各种信息时的选择能力、理解能力、质疑能力、评估能力、创造和生产能力以及思辨的反应能力。”英国学者凯丽•巴查尔格特(GaryBazalgette)认为,获得进入多种媒介和接触各种媒介传播内容的路径,并能对此作出明智的选择;了解各媒介使用的独特传播技术和传播手段;懂得媒介的产品制作过程、制作目的,以及媒介如何应对其受众的反应;利用媒介表达思想和传播信息。我国的媒介素养教育研究发端于上世纪90年代末,中国传媒大学的张开教授在《媒体素养教育在信息时代》中将媒体素养定义为:媒体素养是传统素养(听、说、读、写)能力的延伸,它包括人们对各种形式的媒介信息的解读能力,除了现在的听、说、读、写能力外,还有批判性地观看、收听,并解读影视、广播、网络、报纸、杂志、广告等媒介所传输的各种信息的能力,当然还包括使用宽泛的信息技术来制作各种媒体信息的能力。笔者认为,媒介素养教育注重受众使用媒体和解读信息的能力,侧重于培养受众面对信息时的批判性思维,并掌握甄别信息真假的能力,使其适应不断变化的媒体传播环境。

(二)社会化媒体语境中受众媒介素养的延伸

1.受众进入社会化媒体信息场域的技术素养

随着移动互联网、社交软件以及各类智能终端的开发利用,使用新媒体的能力已成为现代人的必备素质之一。基于web2.0技术之上的社会化媒体现已成为人们日常生活中加强社会联系、文化娱乐、了解信息和学习技能的主要途径之一。技术素养是受众在学习科学技术知识的过程中形成的认知体系,应包括两个方面,一方面是对科学技术及其产品的认知和理解能力,另一方面是具有运用科学技术和使用信息产品的能力。移动互联网技术、智能终端和各类APP构成了受众进入社会化信息场域的物质基础,了解社会化媒体是有效利用社会化媒体的前提条件。首先,受众应获得硬件设备、掌握接入互联网的资源并对各类智能设备有一定的认知,在日常生活中除了使用现有的各类设备之外,也应关注科技变革背景下所产生的各类新产品的技术特点。其次,应掌握下载和安装各类社会化媒体软件,包括微信、微博、新闻客户端和其他社交软件。受众对社会化媒体的消费诉求不同,在了解各类App的布局特点和使用方式之后,大多数受众会在众多App中选择适合自己使用习惯的产品,如今各类App纷纷推出个性化服务,明确的消费目的有利于更加有效地使用信息。再次,受众应掌握社会化媒体应用的各种基本功能,培养自身独立获取信息、生产信息、传播信息和表达自我的能力,即发送信息、接收推送信息、分享已接收到的信息、向他人转发信息和通过评论表达自我。社会化媒体中用户会收到自己所关注的其他账户的推送信息,推送服务节省了用户搜索新闻信息的时间,各类公共服务号、新闻客户端以及关注的人所生产的信息随时会被推送到每个节点,收到信息的个人通过分析解构信息之后可以自行决定是否将信息分享到自己的社交圈或是将信息转发给其他目标对象。社会化媒体的评论则是表达自我和参与舆论建构的重要功能,评论功能的有效使用可以使受众与他人沟通思想,行使自己的公民权。现如今,各类第三方应用之间的连接极大地丰富了受众体验,拓宽了信息传播渠道,技术素养已成为社会化媒体媒介素养的一个重要向度。

2.受众批判性思考社会化媒体信源的能力

受众在信息消费过程中的满意度取决于其获取信息的难易程度,即选择或然率越高的信息越能吸引受众,因此,社会化媒体的技术特点使其成为人们生产和接收信息的主要渠道。社会化媒体的信息生产者以普通人为主,信息通常在经权威部门验证前就已被广泛传播,一些失真的原始信息在传播过程中极具社会风险。由于社会化媒体信息把关的缺位、信息生产者身份的匿名性、受众信息消费高度自由以及平台的开放性等多种原因,信息常处于先被传播后被验证的尴尬状态。在2013年3月发生的“马航MH370失联”事件中,各类伪造国际级权威媒体信源的信息在各大社会化媒体中大肆传播,真假难辨。国内外各大社交媒体中涌现了标示为“马来西亚官方”“美联社最新消息”或“CIA调查结论”的信源不时地披露客机行踪。例如,《羊城晚报》等多家媒体的微博了内容为“据CNN报道,马航MH370航班已确定在越南胡志明市以北100公里境内坠落”的微博,而事实上CNN的官方网站从未出现过相同或相类似的报道。社会化媒体的技术特点使信源真假更难辨识,媒体和受众都存在信错信源的风险,盲目地成为风险信息传播中的节点。信源的可信度、时效性、接近性、轰动性、娱乐性和公信力等均是影响受众信息判断的有力因素。受众在感知风险时的第一反应是向自己的熟人社会传播风险信息,以维护其群体利益。盲目传播的行为导致失真信息的多次传播,易引发社会的不安情绪。甄别信源真假的能力有利于遏制谣言的传播。笔者认为,受众可分别从信源的独立性、信源的多样性和信源的社会公信力这三个维度出发去辨识信源。受众作为其自身的信息把关人,应明晰自己的信息消费诉求,即哪些信息是其作为社会公民有权力且必须知晓的。首先,受众应思考接触到的信息是否为独立信源。信源在信息生产过程中可能会受到来自经济、情感、政治以及宗教等方面的影响,从而影响信源的独立性。信源与受众之间的相似性会引起二者之间的情感共鸣,易于影响信息传播的效果。其次,受众不应满足单一信源的信息供给,应比较不同信源以获得准确而全面的信息。国内更大媒体、政府和社会权威的微博实名账户或微信公共服务号相对于个人信源更具公信力,在风险事件发生时,受众可考虑从权威信源获取信息。再次,应批判性地思考熟人信源的可信度。以微信为例,朋友圈中的成员多为亲密的群体成员,彼此信任度高,加之微信私密的传播情境极易成为谣言传播的利器。受众可以在众多信源中尽量选择公信力高的权威信源来接受信息以减轻假消息的侵害。

3.受众阅读社会化媒体信息文本的能力

网络中的信息鱼目混珠,现代生活的快节奏导致人们的信息消费时间十分有限,而社会化媒体中的碎片化信息与事实真相往往相去甚远。网络热门话题在提高受众参与度的同时也加速了各种不确定性的传播。此外,新信息不断覆盖未经证实的旧信息,受众在新旧更替的信息之间更加难以辨别孰真孰假,错误信息或谣言容易转移受众对真相的关注和探索,而受众的记忆也被不断碎片化。虚假或错误的信息在社会化媒体中的发酵、传播都是诱发社会风险的不安因素。传统媒体“把关人”的角色在社会化媒体语境下日趋多元化,政府部门、利益集团、民间组织、权威媒体和社会个人都可以成为信息传播过程中的把关人。面对海量信息,我们该选择什么信息并且相信它成为考量受众媒介素养能力的标准之一?比尔•科瓦奇和汤姆•罗森斯蒂尔在《真相:信息超载时代如何知道该相信什么》一书中认为,在新证据面前,真相会逐步发展,公共生活领域的真相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愈发清晰。并提出了“怀疑性认知方法”,即

(1)我碰到的是什么内容?

(2)信息完整吗?

(3)信源是谁/什么?

(4)提供了什么证据?

(5)其他可能性解释或理解是什么?

(6)我有必要知道这些信息吗?这六个步骤从媒体内容出发,清晰地阐释了受众在信息认知过程中甄别信息的可行性方式。社会化媒体中的信息种类繁多,其中既包括来自事件当事人的原始信息,也包括官方和媒体对事件最新进展的权威,还可以是来自社会组织和利益体团体的广告宣传。信息的类别和形式影响着受众对信息的判断,不同的信息表达方式中隐藏着不同媒介或个人的价值观。社会化媒体受众首先应辨别接触信息的种类,探究信息编码的目的,而不应在未辨别信息种类的前提下盲目地解构文本。其次,受众应观察信息已有或缺失的内容。社会化媒体中一类信息会直接陈述事实,常见于各门户网站所提供的滚动消息或通讯社的通稿;另一类信息是将经过选择的不同事例整合为同一个事件,通过议程设置的方式引导受众的思考。真实是信息可信性的首要条件,受众在阅读信息文本的过程中,应综合考虑信息在叙述过程中是否再现了事件发生时的语境,涉事人物的言论是否客观公正,其对事件细节的描述是否出现前后矛盾,事件发生的时间是否有明显的错误。同时,受众可比较来自其他信源的消息与已阅读过的信息之间是否有较多出入,最终对涉事的信息的准确性和社会价值作出综合的评判。再次,信息内容的叙述过程中是否提供了足够的证据来证明信息是真的且值得相信。各类信息陈述的事实可以让我们明确一部分已经发生的事,但仍有部分事实是未知的。在信息接触与阅读行为发生之后,我们应该思考信息在叙述过程中是如何整合不同视角的证据,以此来完成中心议题的阐释工作。本着批判性思考的原则,树立不偏听偏信的信息观念,克服先入为主的自然心理,根据个人已形成的知识体系思考信息内容,还可以通过搜索关键词的方式去检索同一议题的历史背景和其他报道,尽可能多地了解确切的信息,随时关注事态的后续报道以获得更加完整的信息图景。最后,受众可以从语言的微观层面来解读信息,剔除附加在各类细节性描写之上的修饰语。文字是社会化媒体信息的呈现方式,在信息传播的过程中不可避免地会出现信息损耗。尽管真实的信息要求信息生产者对事件应持有客观公正的态度,但个人社会背景的差异性导致信息生产者在编码过程中不可避免地通过修辞、隐喻、片段化和模糊信息源等方式融入自己的倾向性和意识形态,建构文本框架。

4.受众读图和观看视频的视觉素养

传媒文化论文范文第10篇

[论文摘要]手机作为当代人们的主要通讯工具,其传播学价值越来越受到人们的关注。本文从传播学角度分析手机媒体,并将其与传统媒介进行比较研究。本文重点研究麦克卢汉的媒介决定论,通过对手机媒体的研究进一步提出手机作为大众媒体体现“媒介补偿理论”本质,并探讨手机发展的趋势。

原始社会时期,人们已经会自觉利用结绳等活动来传递、交流信息,到了纸质媒介传播时代,信息交流已经突破了疆域的限制。电子时代的到来,无疑更加迅速地推动着传播业的发展,广播、电视、电影等电子媒介的运用和普及,使人们可以跨地域、跨国度乃至跨洲际地进行信息的传递和接受。电子媒介,尤其是电视的普及,以接近于实时的传播速度和强烈的现场目击感把遥远的世界拉得更近,人类在更大的范围内重新部落化,整个世界变成了一个新的“地球村”。尽管电子媒介的发展已经取得了很大的成功,然而新媒介的出现似乎大有取代传统电子媒介地位的架势。新媒介是计算机技术、卫星技术运用于传播事业的结果,在互联网时代,电脑已经被公认为“第四媒体”,“第四媒体”几乎把人类之前一切媒介于一身,开创了一个与物质世界迥然不同的虚拟世界,人们成为受传于一体的主动的行为体。人类传播媒介的发展到此似乎已经完备了,这种理想的传播媒介是否已经停止了人类对更新更好的传播媒介的期待呢?事业并非如此,正在人们对互联网的讨论方兴未艾之时,手机这一新型的通讯工具横空出世。

手机(mobilephone,cellphone)是蜂窝电话的另一个俗称,手机从1980年代初推出,十年后迅速扩散到一般用户市场。蜂窝通讯是通讯与电脑结合之后能提供的多种服务之一。无绳蜂窝电话相对于现存有绳电话和无线电话的明显优势就是移动性增加和功效增大。美国着名媒介理论媒介家保罗·莱文森把人的功能分为说话和走路,之前的媒介,即便是强大如电脑这样的传播媒介,几乎把之前人类一切媒介的优势集于一身,但它也没能彻底地解决人类随时随地接收、传达信息的困难。直到手机的出现才从根本意义上把人从机器跟前和禁闭的室内解放出来,过去的电子媒介绝大多数时候是在单向地发送或接收信息,从来没有一种媒介将人的“说话”和“移动”功能整和起来,直到手机的出现才完美的做到了这一点。有了手机之后,我们就可以在说话和书写、虚拟世界和物质世界任意选择其一,可谓鱼和熊掌都可兼得。

手机在很好地弥补了电脑不足的同时,自身也在不断完善,在和互联网结合后,手机更是体现出它胜过电脑的优势,和旋铃声更加人性化、个性化,既悦耳动听,又避免在公共场合竞相查看是否是自己手机响的尴尬;发短信使人们在接收处理信息过程中不必“说话”,即保护了隐私,又节省了话费;收发电子邮件的功能使人们摆脱个人电脑的束缚;摄像功能使人们能够抓拍并即时把瞬间形象发送给他人;而新型手机甚至可以下载和播放歌曲及电影,几乎囊括了MP3和电影的功能。由此可见,手机几乎把先前一切媒介的功能集于一身,手机更是把电脑的优势自然的承接过来,并更好的弥补了电脑的不足。难怪有人说如今的手机早已超越了作为通讯工具的功能,它还担当起了“第五媒体”的重任。尽管曾经有人质疑过“第五媒体”的说法,但技术的进步和社会的发展使手机的媒体功能越来越凸现出来,随着3G时代的到来,手机的这些功能将得到更加完美的演绎。仅就中国而言,伴随着全国第一家手机报的推出,打开了手机进入媒体行列的大门,之后的手机小说、手机电视、手机电影、手机动漫、手机广播等接连不断地出现,手机在不断地寻求和他媒介的结合。它就像一个包罗万象的大口袋,吸纳了传统媒介的众多精华,并正在凭借自身的先进技术优势整合出一个全新的媒介。

保罗·莱文森是美国着名媒介理论家,他在《数字麦克卢汉》一书中提出了“补偿性媒介”(remedialmedium)这一理论:任何一种后继的媒介,都是一种补救措施,都是对过去的某一种媒介或某一种先天不足的功能的补救和补偿。“媒介补偿理论”为我们研究媒介历史以及媒介理论提供了一种崭新的视角。媒介的发展对人类历史进程产生了重要的作用,麦克卢汉认为,媒介对信息、知识、内容有强烈的反作用,它决定着信息的清晰度和结构方式,媒介形式本身就已经改变了人类历史,媒介塑造和控制人类交往和行动的规模与形式。这就是着名的“媒介决定论”,其本质是“传播的主导性媒介影响历史性社会的发展”。

1979年,莱文森提出了不同于麦克卢汉的“媒介决定论”的“人性化趋势论”。莱文森认为,人可以对技术进行理性选择,能够主动去选择和改进媒介。而“人性化趋势论”的提出正是建立在“补偿性媒介”理论的基础之上。他在《数字麦克卢汉》里面说:“人是积极驾御媒介的主人。不是在媒介中被发送出去,而是在发号施令,创造媒介的内容。对别人已经创造出的内容,人们拥有空前的自主选择能力。“这种媒介演化理论可以叫做一种‘人性化趋势’的理论”。“人性化趋势”理论突出了人的主观能动性,同时认为,人类技术开发的历史说明,技术发展的趋势是越来越人性化,技术在模仿甚至是复制人体的某些功能。不难看出,“人性化趋势”理论在于说明人们可以选择和发展媒介和技术,用以维持生发展自我、认识世界、改造世界。

媒介发展到今天,“第四媒体”互联网方兴未艾,手机,被很多人认为的“第五媒体”正粉墨登场。手机对于互联网的优势不言而喻,以往依赖电脑接收、传送的新闻、图象等信息,现在可以用手机来完成。麦克卢汉把电子媒介影响作用下的人类社会称作“地球村”,而真正把村民们从座位上解放出来的是手机,手机在握,“地球村”村民们就可以信步环游全球了。从互联网到手机,可以清楚地看到手机对于它先前媒介电脑功能上不足的弥补,再反观媒介发展的整个历史,任何一种后继的媒介正是对先前媒介的补救和补偿。

麦克卢汉的“媒介决定论”或多或少代表了技术悲观主义,而莱文森的“人性化趋势”理论则代表了技术乐观主义,它强调人可以对技术进行理性选择,能够主动去选择和改进媒介。手机的运用和普及的确越来越人性化、智能化。然而,科学技术能不能始终在人的理性范围内发展,我们还得以手机为例,手机方便了人与人之间的交往,同时产生了一系列的问题,骚扰短信,摄像头偷拍别人的隐私等等。风靡2004年的国产电影《手机》的导演冯小刚就说过:“朋友和陌生人的手机声常常骚扰人,影响人与人的关系,产生疯狂的话语泡沫。”这部电影的原着小说作者刘震云也谈到:“手机像手雷,承载着太多的谎言,有可能爆炸,产生强烈的冲击波。”任何科学技术都是双刃剑,都有其为人服务,促进人发展的一面,但其潜在的危机也不容忽视。技术乐观主义是否正确,说到底可以用一个简单的试金石来检验:任何新媒介、任何技术的发展是不是利大于弊。

注释

[1][美]保罗·莱文森:《手机:挡不住的呼唤》[M],何道宽译,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4。

[美]保罗莱文森:《数字麦克卢汉》,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1年

陈龙:《现代大众传播学》,苏州大学出版社,2002年修订版

郭庆光:《传播学教程》,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1999年11月

参考文献

传媒文化论文范文第11篇

自改革开放以来,我国民族音乐的对外传播成为我国与世界交流的一项重要举措。过去,民族音乐主要通过国家间的文化活动、国际音乐节、大型音乐会等形式与世界音乐文化进行交流和沟通,但是,这些传统的文化输出方式在信息技术迅猛发展的今天,已经不能完全满足世界各国对中国民族音乐进行更加深入的了解与认识的需求,有时还会对民族音乐丰富的文化内涵的准确传递造成一些阻碍。与西方音乐强劲的对外传播态势相比,中国民族音乐在海外出版物、音像制品、广播电视栏目的覆盖、大型文化演出和国际音乐比赛的参与度上,所占比例依然较小。传统的传播途径在信息化时代不再占据优势地位,使得对外传播渠道相对于内涵丰富的民族音乐而言相对狭窄,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我国民族音乐丰富内容的广泛传播。现在我国民族音乐传播的滞后性主要缘于以下几方面情况。首先,是文化自觉的缺失。目前我国音乐文化主流市场大多被流行音乐和西方音乐占据,民族音乐在传播内容、传播方式和受众选择方面都居于相对弱势的地位,只占市场份额的较小部分。很多丰富多彩、富有鲜明民族个性特点的民族音乐正因为时代赋予的所谓流行元素而失去了其本真的风韵。其次,在东西方文化交融的时代大背景下,民族音乐很容易在外来文化的冲击下失去其保持自身个性魅力持续生存的沃土。其具体表现包括民族音乐原创人才较为匮乏,创作内容趋向泛化、表面化,对民族音乐的深刻内涵缺乏进一步的体悟和感知,缺少既符合时展特色,又具有撼动人心能力的优秀民族音乐作品等。另外,民族音乐跨文化传播的自身创新机制还不够完善,没有充分利用传播媒介,行业推动力不足,某些领域还存在无序化状态。民族音乐市场运行机制的不健全,以及强有力的法律秩序约束的缺乏,使得盗版现象时有发生,成为民族音乐对外传播的又一个不利因素。

二、新媒介语境下民族音乐的传播方式

结合上文指出的情况,我们认为,新媒介语境下的民族音乐传播至少可以从以下几个方面寻求优化和提升。传播形式融合线上与线下在民族音乐的跨文化传播过程中,新兴媒体如互联网、手机等发挥了重要作用。通过线上、线下的配合,民族音乐不仅增加了传播渠道,扩大了媒体覆盖面,还在短期内扩大了受众接触面。在新兴媒体不断涌现的当下,很多音乐作品都是通过互联网线上与线下的紧密配合而广泛传播的。龚琳娜凭借融合中西方乐器和多种演唱方法演绎的歌曲《忐忑》先不论在艺术上该如何评价,单说其“火”遍大江南北,就是与其歌曲视频经过互联网各大门户网站的传播分不开的。另外,各网上意见领袖在各大社交网站的推波助澜,以及与之相关的热门话题的迅速发酵,也大大提高了《忐忑》的知名度。民族音乐的传播者可以通过社交媒体平台如微博、微信和门户网站的音乐平台,最新的专辑主打歌曲,并附上视频和音频链接,通过转发和评论,在短期内扩大传播内容的覆盖范围;另外还可以与全媒体艺术平台合作,通过制作新闻专题和能在微信上传播的预告片、邀请函等,扩大媒体宣传力度,覆盖更广大的用户群体,让线上与线下紧密结合,营造更具影响力的传播效果。传播内容结合传统与现代新媒介语境下,在传统的民族音乐元素中融入现当代的音乐元素,既能保持传统音乐文化的自身魅力与特点,也能帮助民族音乐被更大范围地接受与传播。现在民族音乐的跨文化传播表现出从内容上进行不断创新的倾向,例如把民族音乐与西方音乐元素相结合,并在作曲技法等方面进行创新,在争取保留传统民族音乐的精华的同时,使其内容更加丰富。比如朱哲琴演唱的歌曲《山顶》,既保留了藏族人民传统的洛谐弹唱和鹰笛的跃动旋律,也融入了法器、人声和现代打击乐等音乐元素,兼顾了传承与创新,有利于作品的多维度传播。

这种融合了传统与现代的音乐,更容易被群众广泛接受,而且还能保存住不少传统民族音乐的精髓。另一个著名的例子大概就是“女子十二乐坊”了,其在演奏形式等方面的相关创新,在一定程度上适应了全球化的音乐潮流,也在提升乐团知名度的同时拓展了独具个性的民族音乐传播空间。注重并加强品牌传播如何在跨文化传播中扩大我国民族音乐的影响力,更好地展现民族音乐的魅力与内涵,是音乐传播者应该思考的重要问题。如能注重并加强品牌传播,打造一系列的民族音乐品牌,并培养受众群体的品牌意识,应有助于在跨文化传播中更好地凸显民族音乐的个性,传达民族音乐的精髓。在信息高速发展的新媒体时代,互联网高效快捷的传播功能,能帮助民族音乐完成品牌塑造,扩大传播范围,提高民族音乐在世界文化舞台上的影响力。因此,要充分利用和加强品牌传播,发挥品牌传播的效力。应当说明的是,民族音乐的品牌传播不仅是指利用明星、名人推动民族音乐的广泛传播,还可以打造一些品牌唱片公司、品牌音乐制作及传播公司,形成全方位多维度传播。充分利用媒介融合立体传播在媒介融合的当下,要充分利用媒介融合进行快速传播,追求民族音乐传播的全方位、立体化。充当电影配乐是传播民族音乐最有效的途径之一:在全球电影业发展日趋成熟的今天,大批产自不同文化背景的电影作品培养着大批忠实的受众,而在固定的传播对象群体中通过电影配乐来传播民族音乐,无疑是很具针对性的。作为民族音乐的传播方式之一,电影配乐通过音乐与电影画面的结合,不但能对观影者的思想、情绪产生推动和催化作用,表现电影的感情和内容,还可以利用中西音乐的交互融合,拓展民族音乐的表现空间,更好地表现民族音乐所要传递的民族化的意蕴。例如谭盾在创作电影《卧虎藏龙》的音乐时,就将中西方音乐做了一定的融合、创新,使作品既有西方音乐的浪漫与恢宏,又有我国民族音乐的特点。音乐与电影的武侠及爱情主题紧密契合,在带给人们视听享受的同时,也荣获了奥斯卡奖的最佳原创配乐奖。这是我国民族音乐借助电影传播的一个成功案例。当然,为了适应不同语境下的观影群体,不同音乐文化的融合是这类电影音乐不可回避的一个发展趋势,而民族音乐在这样的全球化语境下,如何在融合中保有自身的核心特色和精神内涵,如何利用与电影相关的新兴媒介传播方式来扩大传播的覆盖面,仍是值得继续反思和探索的。

三、新兴媒体对民族音乐跨文化传播的促进作用

为了将民族音乐文化精髓在新兴媒体的传播世界中保存和发扬下去,我们必须更深地考虑和认识新兴媒体对民族音乐跨文化传播的作用的两面性,辩证地看待其功能,以便制定出扬长避短的传播思维与策略。我们先来分析一下新兴媒体在这个领域中的正面作用。交互性和无界性加强音乐文化认同新兴媒体的交互性和无界性为消除音乐文化差异提供了便利,世界各地不同文化背景的人们可以通过新媒体平台搜集信息、共享经验、沟通感情,进而减轻乃至消除彼此对不同音乐文化的认知差异,以及因为文化差异而造成的误解。歌手萨顶顶用其独特的表现方式——自语式的吟唱梵文和藏文来进行歌曲的随性演绎,可以作为这方面的一个例子。这种民族气息浓郁的音乐风格也许很难让拥有不同文化背景的听众迅速理解和认可,但通过新媒体平台,听众可以利用搜索和与他人的交流,以及传受双方的互动反馈,来了解歌曲的创作背景、创作内容及其要表达的音乐情感。可以说,新兴媒体提供了一个以弱化不同音乐文化间的差异为功能之一的多元化音乐交流平台。改变传统模式提供多平台传播渠道民族音乐可以利用新媒体平台进行双向互动传播,从而改变了传统的一对多的传播渠道与方式。其传播渠道通过线上与线下的互动传播,以及线上的网络互动与传统的音乐演出形式的结合,被极大地拓宽了。此外,借助新媒体的市场化需求,可以有更多的机会树立民族音乐的品牌效应,培养受众对于民族音乐的收听习惯和文化认同感,并利用意见领袖的舆论号召力打造民族音乐品牌。民族音乐与电影的紧密结合给了我们一个音乐文化交融和创新的典型案例,这种思路可以扩展到更多的新媒体视听内容的生产上,在让观众得到情感共鸣和升华的同时,提高中华民族音乐的接受度,扩大其传播范围,巩固其在世界音乐文化之林中的地位。全媒体营销扩大民族音乐影响力新兴媒体很可能是未来传播事业的主力军,它有实力实现民族音乐在跨文化传播中的全媒体营销覆盖。所谓民族音乐的全媒体营销,是指在传播中把网络媒体、手机媒体、移动客户端等新兴媒体与传统的报纸、广播、电视等媒体相结合,对民族音乐进行多角度的报道和推广。全媒体覆盖提供了全新的媒体报道方式,也为民族音乐的发展提供了最有效、最具影响力的传播渠道。如朱哲琴推出专辑《月出》时,就借助了新媒体的传播方式,利用媒体融合进行了全媒体营销:不仅包括通过前期的世界巡演造势,还包括主办相应的主题展览、音乐文化论坛等,另外还在门户网站上制作了新闻专题,接受了各大媒体的采访报道。此外,通过举办与主题相应的跨界展览,借用微博、微信等新媒体平台志愿者电子邀请函和全媒体视频,进行网络新闻直播,都可以增强宣传力度,并且有针对性地覆盖更广阔的人群。

互动式传播有助于中西音乐相互借鉴在新媒体平台上,各种意见的汇集和交锋已然改变了传统的媒体传播机制,几乎让一对多的子弹式传播成了历史。新媒体更注重受众的互动和反馈,这就使得受众开始摆脱强势媒体的言论捆绑和填鸭式的信息灌输。自媒体的推广,让受众体验到了信息传播和接收的便利,受众可以在社交媒体上自己信息、分享信息、沟通交流,自然而然地完成信息的跨文化传播。这样的互动式传播有利于民族音乐在发展过程中吸收外来文化的精华,不断汲取养分,借鉴到适合自身运用和发展的因素,从而以新的面貌,生动地发扬光大。外来音乐文化与我国民族音乐的紧密结合,虽然不见得全都成功,但也有望在不同中成就和谐。针对目标受众进行更有效的传播大数据时代的到来,不仅改变了媒介的传播形态,也改变了人们的生活方式和思维方式。不同于传统媒体的单方面传播,新媒体更注重双方的互动和传播的反馈,人与人之间的距离逐渐缩小甚至趋于消失,①传受双方的互动更为频繁,受者对于信息内容与信息渠道的选择更为便捷和自由。某种程度上来说,媒介已经不再是单纯的传播工具,而是社会生活的桥梁和纽带。新兴媒体的蓬勃发展,为社会注入了新的生机与活力,也为民族音乐的传播带来了契机。在新媒介语境下,信息的碎片化、海量性和快捷性,让受众热衷于通过不断涌现的新兴媒体进行信息的获取和交换。民族音乐文化的传播,借助新媒体覆盖面广、传播速度快等特点,能更广、更深入地达成多国家(地区)的跨文化交流和理解。新媒体应该是民族音乐在传播、渗透和推广方面的强势力量,民族音乐利用新兴媒体可以进行更及时的信息反馈和回收,并通过迅速了解受众的需求而获得更强的创新针对性,进而更多地满足目标受众并对其进行文化引领,提升其欣赏水平。

四、新兴媒体对民族音乐跨文化传播的不利影响

我们认为,在积极拥抱新兴媒体的同时,未来的民族音乐跨文化传播至少必须注意以下三个方面的问题。媒体运营商业化导致音乐文化趋同新媒体的运作机制趋向商业化、市场化,对于信息的整合和传播多强调碎片化、海量性和及时性,信息生产呈现流行化、时尚化的特点。①这会在某种程度上将文化差异过度混淆起来,给受众造成趋同式认同,这对民族音乐保有其自身的原本特性会造成不利影响。在民族音乐为生存与发展不断创新的同时,商业化的运营环境也必然要求民族音乐的发展迎合大众流行。另外,受商业利润的支配,很多民族音乐创作者和表演者也容易在对民族音乐精髓的认定上发生迷失。他们为了迎合市场,可能过于随意地改写民族音乐的传统和内涵,所写所演的民族音乐风格作品不仅在配器上相似,在题材模式上也可能会同质化。这样只能导致在肤浅地铺陈大量所谓民族音乐元素的同时,放任真正的传统民族音乐资源逐渐衰落和消散。媒体舆论导向造成盲目音乐文化崇拜新兴媒体营造了更广阔的社交范围,但也把控着社会舆论的走向。在这种情况下,对大众文化的解读往往借助了媒体批量生产的文化趣味和偏好,而这也会阻碍人们对音乐文化的全面的认识。对于不同文化背景下的受众,新媒体作为文化传递的主要方式之一拥有着强烈的传播效果,但跨文化传播的过程中也或多或少会产生负面影响,其中便包括由于舆论风暴而形成的盲目文化崇拜。在新媒体时代信息共享的情况下,民族音乐有了更多的发展空间和更宽阔的舞台,在充分利用新媒体的优势进行民族音乐的跨文化传播时,应注意全面地展现民族音乐的个性,警惕在盲从过程中听任片面宣扬其某些特点的做法成风。传播的便捷性和易得性带来音乐版权问题新媒体的发展让世界成为“地球村”,人与人之间的信息距离进一步缩短,互动也更为频繁、直接。而这也非常容易带来版权的纠纷问题,音乐则是其重灾区之一。很多没有版权的音乐网站提供音乐的免费试听和下载,不仅让拥有合法版权的个人或法人在经济上受到损失,也降低了用户的信誉度。另外,有的普通网民利用自媒体平台,自行演唱与上传自己不具有表演权的作品,虽然大部分情况下这种做法并无恶意而且有助于作品的传播,但在某些特殊或偶然的情况下也会喧宾夺主,客观上构成对文化市场的扰乱。对于其精神面貌本就需要保护的民族音乐来说,这种扰乱的结果还有可能更为严重。这就需要我国针对民族音乐的版权保护问题出台更加细致的相应法规条款,并严格执行音乐著作权等方面的相关管理规定,并对改编与抄袭的技术界线、音乐的合理使用范围的边界等问题给出更为严谨和具体的说明。简言之,音乐版权问题是民族音乐发展和传播的阻碍之一。加强音乐版权的规范建设和司法实践,对民族音乐的繁荣和发展而言是重要和迫切的。

五、结语

传媒文化论文范文第12篇

传播学者拉斯韦尔将大众传播的社会功能概括为三个方面:守望环境、协调社会各部分以回望环境和使社会遗产代代相传。大众传媒在传播满族文化的过程中,有利有弊。缺陷在于,报道或播出频率不高、新闻时效性较弱、新闻题材单一陈旧、报道的深度和广度不够等。同时,大众传媒在传播满族文化时,萨满教等满族文化常常沦为被消解和被想象的异质文化,逐渐失真并开始远离其融入在少数民族生活中真正的文化内核。以网络为代表的新型媒介集所有传媒特点于一身,特别是在社会遗产、民族文化的传播功能发挥方面具有独特的价值。社会遗产的传播功能对于民族文化的传播起着非常重要的作用,它能够促进民族文化体系的形成,使民族文化的传播和发展得以顺利进行。新媒体语境对于满族文化的传播来说也是一把双刃剑,它一方面给满族文化的传播创造了历史性机遇,同时它又给满族文化的健康发展提出了挑战。就机遇而言,新媒体语境更容易促进民族团结、凝聚民族精神,有利于保存满族文化,推动满族历史文化的研究。满族网站设立专门板块来介绍萨满文化、满族风俗等,有利于满族文化的传播,加深人们对满族文化的了解。满族文化相关的微博微信平台对满族知识的普及,必然能够有效地提高满族大众对民族文化、历史的认知程度,达到促进民族团结、凝聚民族精神的作用。由于满族网站、论坛、微博、微信等新媒体平台可以实现不同地域间满族同胞的直接对话和交流,因此这对于各地满族同胞之间相互了解、情感沟通都十分有好处。一个民族要实现繁荣和发展,民族文化是基础,民族意识是灵魂,民族团结是根本保障。满族文化的新媒体语境平台是满族人民的精神家园,有利于鼓舞满族同胞不断向前、锐意进取,更加自觉地融入现代社会。就挑战而言,网络等新兴媒介的缺少约束、言论的随意性以及话语权的高度社会化,使依托网络媒介传播的内容与主题遭遇误读、污染、失真等方面的尴尬。

首先满族文化遗产在数字化过程中容易被误读。文化遗产的数字化是文化产业的技术基础,但这一过程技术要求高、投资需求大。在满族文化数字化过程中缺少专门的技术和专业的人才,盲目地依靠网站去实现和管理满族文化遗产的数字化,会慢慢地失去对满族文化的解释权,使遗产的基本含义发生变异。如此下去,满族文化遗产就会被重新解读,慢慢失去自己的民族性。其次,网上的信息污染使满族文化的健康受到侵蚀。在互联网上,信息铺天盖地,但这些信息却是良莠不齐、真假难辨。对满族文化冲击最大的是网站上的信息污染所形成的不良文化。网络文化纷繁复杂,色情、暴力、反动内容以及狭隘的民族主义内容和倾向等,都是与和谐社会建设的主流声音完全不相融合的传播现象,成为满族文化健康发展的阻力。再次,新媒体运营缺乏足够的财力和智力支撑。部分满族文化新媒体平全由个人经营,没有政府和强大的社会团体做依托、做后盾。同时缺乏既懂得满语又善于新媒体运营的专业人才。一些栏目设置不够专业、原创力度小。一些板块设计大同小异,没有体现出各自的特色。在互联网世界,一旦失去创新,就会成为文化的复制器,对文化是一种灾难。此外还存在着宣传手段不当,资源运用不合理,甚至出现错误观点和论断,以讹传讹误导读者的现象。

二、利用新兴媒体构建满族文化新媒体语境平台

建立相关的民族文化网站,使大量民族信息资源进入网络,并使得网络信息资源得到充分利用与开发。利用政府及有关部门的统筹协调建立有价值、有规模的民族文化数据库,用来增强网络上民族文化信息的软实力。还可以建立电子图书馆及民族文化类网站,大力提倡出版网络民族文化的出版物,从不同层面宣传满族文化。因此满文网站的开发与建设十分重要,它不仅能传播包括萨满在内的满族独特文化,而且对挽救濒危灭绝的满族语言也能起到一定的推动作用。目前较为成功的满文教学网站有“满洲的天空”。此网站通过网络平台已经培养出了多名优秀的满族文化人才。此外,有能力的网站还应该开通双语平台,将英语、汉语与满语相结合,实现语言的多种转换,使网站能够对更多浏览者开放,将满族文化及语言推向世界。虽然中国满族人口已经超过千万人,但是会说满语的人只占其中很小一部分,可以说满语已经到了濒临灭绝的地步。可见,通过网络传播为满族文化的传播和发展提供了极为有利的平台,满族网站的健康和繁荣必将中华各民族文化的发展起到应有的推动作用。发挥网络媒体视觉传达的优势,开发满族文化资源。网络有的视觉元素可以成为宣传满族文化、民俗风情、环境人文的最直接而有感召力的传播方式,多种要素的综合运用,可以充分展示满族文化的丰富性。

这不仅能够激发人们的兴趣,并且使人们产生强烈的文化认同感。利用网络传媒建立满族文化视觉资源库,是传播满族文化的重要途径之一。第一,可以建立网络视觉资源博物馆,其中包含历史文化遗产,旅游文化景点,满族风俗等影像资料库,集收集、整理、存档、开放与研究等多种功能于一身。第二,要结合网络技术和满族文化的精粹,全面发展、传播丰富多彩的满族民间艺术和文化精髓,并借助网络途径进入国际市场,让世界了解满族文化,让满族文化走向世界舞台。第三,把落脚点放在视觉思维上,创造出适合在新媒体语境平台上发展的视觉形象,以此来满足网民的视觉心理。而且要善于运用图像文件传达,努力做到通过图文更生动形象地表现满族文化。第四,充分利用信息技术资源,将满族文化的形象描述通过图文和符号巧妙地表现出来,使满族文化内涵更具深度表达。也就是通过丰富多样的视觉符号和多彩的艺术手法赋予要表达的对象以明确的含义。设计网络中的视觉思维形象,应该考虑到视觉思维所具有的价值和功能,运用视觉思维在信息中的感知,将满族文化与视觉思维的功能相结合,呈现出满足网络上浏览者需求的视觉形象。第五,开拓创新思维,将满族文化与新媒体语境中的“先进”文化相结合,发挥平台的先进技术,将满族文化通过动漫及其附属产业展现出来,运用不同的方式诠释满族文化的内质。对于青少年受众,可以创作符合青少年审美观的动漫、漫画等产品,并贯穿着满族文化的蕴含。

传媒文化论文范文第13篇

1.特殊管理股的内涵

股份制的初衷是以入股的方式把分散的生产要素集中起来使用从而提高管理和生产效率。股份制企业最为显著的特征是依据股东入股凭证来发行股票,一般而言,股票的投票权原则是“一股一票”。所谓特殊管理股是指每股具有较多投票权的股票,或通过企业特别规定,使特殊管理股具有对重大经营决策的一票否决权。特殊管理股本质上是一种类别股,是每股具有更高投票权的“特殊治理权力”的股权制度。撒切尔夫人在推动放松管制、私有化国有资产时施行了“黄金股”,在国有企业私有化之后,国有资产的管理者———政府,作为黄金股持有人通常只占1%的股份,这1%的股份不参与分红,却掌握公司重大决策的一票否决权。在美国、加拿大、德国、丹麦、瑞士、挪威、芬兰、瑞典等国家,上市公司采取A、B股的双重股权结构(DualClassEquity),也即是说上市公司向外部投资人公开发行“一股一票”原则的A类股,同时公司初创者(或高管层)持有“一股多票”的B类股。对于双重股权结构的上市公司来说,如果公司被出售,这A、B两类股票将享有同等的派息和出售所得分配权。

2.特殊管理股的实施目的

从中外股份制的发展来看,上市公司发行具有不同权利的“类别股”,推出具有“特殊治理权力”股票的目的主要包括两个方面:(1)国家在推动国有企业改革过程中,出于维护公共利益(包括国家安全、环保、就业及投资保障)、防止公司治理失败(防止垄断、保护中小投资者权益)等考虑,保留政府在改革后的混合所有制结构中享有对公司重大经营决策的“一票否决权”。其实,这一目的关乎国有企业改革过程中混合所有制建立后的“后控制”问题。(2)公司初创者通过分离现金流和控制权,从而实现对自己所创建公司的有效控制,保留特殊管理股。这样的“特殊治理权力”股份通常被称为“双重股权结构”。对于上市公司创始人来说,保有控制权和获得资本市场的融资经常是矛盾的,因为每一次股权融资都意味着创始人的股权被稀释,意味着创始股东的控制权被减弱。显然,双重股权结构是为了保障企业初创者的利益和企业的可持续发展,公司的初创者在公司经过资本市场融资扩张后依然通过持有高投票权的股票对公司重大战略拥有决定权;与此同时,双重股权结构的存在也可防止企业的经营行为被股票市场的短期价值取向所左右或企业被恶意收购。如谷歌的投票权与现金流控制权分别为58.3%和18.3%,前者是后者的3.19倍。英国《每日邮报》、《每日电讯》也采取A、B股的双重股权结构,《每日邮报》投票股和非投票股构成为5%:95%,罗斯米尔家族继承人和信托基金持有绝大多数的投票股,对经营管理决策拥有绝对控制权。美英两国除了高科技公司的创始股东青睐双重股权结构之外,传统的报业公司为了保证办报立场和报纸可持续经营,往往也采取双重股权结构。

二、特殊管理股制度在我国文化传媒业适用的重点领域

2012年4月16日,国务院《关于分类推进事业单位改革的指导意见》,指出我国计划在5年内完成事业单位分类改革,并按照社会功能将现有事业单位划分为承担行政职能、从事生产经营活动和从事公益服务三个类别。对承担行政职能的,逐步将其行政职能划归行政机构或转为行政机构;对从事生产经营活动的,逐步将其转为企业;对从事公益服务的,继续将其保留在事业单位序列、强化其公益属性。《关于分类推进事业单位改革的指导意见》为文化传媒业的事转企、以及转企后的运营提供了方向性指导。探索实行特殊管理股制度,是整合各种资源,做大做强我国文化传媒业的重要途径。一方面,由于传统体制的影响,国有传媒企业普遍具有自有资金少的特点,仅凭自身积累很难迅速扩大规模、增强实力,无法满足发展新兴文化、传媒业态对资金和技术的需求,更难与境外跨国传媒集团相抗衡。另一方面,由于文化传媒业有大量的产品和服务属于纯粹公共物品或准公共物品,体现着价值观、民族认同感和归属感,所以出于国家安全与社会公共利益的考虑,政府又必须在一定程度上保有对特殊文化传媒领域的控制权。显而易见,特殊管理股制度,既能真正推动重要国有文化传媒企业在市场竞争中做大做强,也能使政府在企业公共服务上保留一定的影响力。当然,并不是所有文化传媒领域都需要推行特殊管理股制度,我国采取分类改革的方法推动时政类传媒单位转变为公益类机构(保留事业单位性质),推动非时政类传媒单位进行转企改制,特殊管理股实施的范围就是那些转制后的国有传媒企业。因此,本文将特殊管理股制度在我国文化传媒业的适用重点领域划分为两类:(1)战略性领域。文化传媒领域内战略性领域是以技术与知识为核心,对经济社会全局和长远发展具有重大引领带动作用的企业,具体包括重点数字出版、重点新闻网站、广电传输网络等企业。由于这些领域的发展,涉及到大量先进信息技术和专业人才,无论是舆论影响还是经济效益都是文化传媒产业发展的重要领域,同时也是未来国际竞争的重点。实施特殊管理股制度可以避免在完全开放状态下本土核心技术与人才的流失,同时也可避免这些企业在多元化股权过程中被海外投资者控制的情况发生。(2)政治导向性领域。文化传媒产业内有很多承担重要舆论引导职责,以文化传播为发展目标的企业。这类企业多集中于新闻出版领域,比如中央各部门、省级、副省级和省会城市党委机关所属的文化艺术、生活科普、财经等非时政类报刊社,以及都市报等。特殊管理股制度可以保证国有股东依法掌握和行使对这类企业重大事项决策权、宣传业务终审权和主要人事权,对这类企业坚持正确经营方向具有重要的社会意义。同时特殊管理股制度也能激励企业高管进一步增强政治意识和责任意识,促进企业走上合理合规的健康发展道路。

三、保证特殊管理股有效实施的举措

其实,特殊管理股的制度设计在我国国有企业的改革中早有先例。2003年,广东增城市政府为吸纳资金,加快口岸和码头的规划建设,在国有产权转让过程中实施了“黄金股”方案———即由出让方(增城市国有资产经营有限公司)象征性地保留1%的股权,政府拥有的这部分股权不参与分红,但保留对港口规划、发展以及其他重要事项的指导权,同时也在政策等方面协助企业度过难关。已有改革中出现的“黄金股”与现在要实行的特殊管理股制度的出发点不同。“黄金股”是国有企业演进成混合所有制时,想进入的民营资本希望政府保有重要投票权以降低项目规划的风险,并享有政府的倾斜政策,这是一种自下而上的推动,所以黄金股的实行带动了民营资本的投资;而现在实行的特殊管理股制度是国有文化传媒企业的创始股东要在混合所有制的进程中保有控制权,这是一种自上而下的推动,所以特殊管理股有可能会导致文化传媒企业未来上市时股票的发行价格低于预期。要保证特殊管理股的有效实施,首先,需要在法律法规上有所调整,为制度的实施构建基础环境;其次,要把国有文化传媒企业培育成具有竞争力的市场主体,完成对自身可持续发展的驾驭;最后,作为即将实施特殊管理股的文化传媒企业要根据自身的定位和发展规划选准实施方法。

1.进一步调整和完善相关的法律法规,推进文化传媒业特殊管理股制度建设

早期的美国资本市场不允许发行无投票权的股票,1898年,InternationalSilver公司首先打破了这一规则,被允许发行无投票权股票,双重股权结构初现。尽管不同证券交易所出台过禁止公司发行不同投票权股票的规定,但是,到了20世纪后期,美国三大证券交易所都接受了双重股权结构。2002年修订的《美国标准公司法》第6章“股份及发行”第A分章“股票”部分对类别股份进行了明确规定,第6.01节规定公司除法定必须设置的普通股外,可发行其它种类的股票。在英国《2006年公司法》第9章“股份种类和类别权”中规定,公司可以赋予不同种类的股票不同的权利,而种类股所表现出的“类别权”,就是指特定种类的股东在诸如股息和表决权以及清算时的权利等方面所享有的特别权利。此外,德国、法国、日本等国家在其《公司法》或《股份法》等相关法律中都规定了股票可以赋予持有人以不同的权利。可见,在发达国家,法律已经为类别股(双重股权甚至多重股权)的设置打下了基础。1992年,我国经济体制改革委员会制定的《股份有限公司规范意见》中可以找到类别股的身影,这个意见的第23条规定:“公司设置普通股,并可设置优先股。普通股股利在支付优先股股利之后分配。”1994年国务院证券委与体改委联合的《到境外上市公司章程必备条款》第11条规定:“公司在任何时候均设置普通股;公司根据需要,经国务院授权的公司经审批部门批准,可以设置其他种类的股份。”从我国现行的《公司法》条文来看,对实施类别股份和特殊管理股制度是留有政策空间的。对于有限责任公司,我国《公司法》第42条规定:“股东会会议由股东按照出资比例行使表决权;但是,公司章程另有规定的除外。”而对于股份有限公司能否发行除普通股之外的其他股份种类,《公司法》未做出具体明确的设计,只是在第131条规定:“国务院可以对公司发行本法规定以外的其他种类的股份,另行做出规定。”在主要发达国家的商事领域的立法中,双重股权(或类别股)制度的相关立法比较完备。与此相比,我国已有的法律规定中除了普通股,对于类别股的涉及仅是“优先于普通股股东以固定的股息分取公司收益”的优先股,现阶段我国上市公司的股权类型和资本结构还比较简单。从实践操作来看,对于不上市的国有文化传媒企业(有限责任公司),实行特殊管理股制度在法律上是行得通的。对于上市公司推行特殊管理股制度,还需要国务院另行规定。因此,完善相关立法和法规,将有利于我国在国有企业的改革中推进特殊管理股制度。

2.着力培育市场主体,进一步提高我国文化传媒企业的竞争力

在推进经营性文化传媒单位转企改制过程中,要拓展现有的改革成果,加快“两制”(公司制、股份制)改造,完善改制后企业的法人治理结构,促进文化传媒企业建立符合现代企业制度要求的资本结构和经营管理模式。我们曾对上市表现较好的16家广播影视业公司规模经济情况进行过研究,选择企业主营业务收入作为因变量,以总资产和主营业务成本作为自变量,构建超越对数生产函数模型,选取2005~2012年上市公司的相关财务数据来计算收益规模弹性系数,发现这些公司的收益规模弹性系数均小于1,说明现阶段我国广播影视业上市公司都不具有规模经济效应。这在一定程度上印证了我国文化传媒企业发展不够成熟,规模化程度低的现实状态,同时说明我国文化传媒企业盈利能力和竞争能力不强。《中共中央关于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指出,处理好政府与市场的关系是经济体制改革中的核心。处理好政府与市场的关系,最重要的是厘清政府与企业的关系———政府要为企业创造出公平、有序的发展环境,企业要成为市场经济的主体。在公平、开放、透明的市场规则下,无论是国有、民营、还是混合所有制,只有文化传媒企业成为真正的市场主体,才能实现资源配置、资本筹集、产品开发和市场拓展等方面的自我驾驭和竞争实力;只有文化传媒企业成为真正的市场主体,文化传媒业才能真正把转企改制与资源整合、结构调整、做大做强结合起来,从整体上提高我国文化传媒业的规模化和专业化。

3.实施特殊管理股,要正确处理好市场与政府的关系

传媒文化论文范文第14篇

从广义上角度而言,传媒行业可以分为移动媒体、传媒媒体以及网络媒体。如果将其进行细分传统媒体还可分成电影、书籍、报纸、电视、广播等;而网络媒体以电子商务、社交媒体、搜索引擎等为主;移动媒体则以微博、手机终端、PAD终端等多元化的形式划分。

二、数字技术视域下传媒文化产业的发展困境

(一)数字产品较少

在英国、美国、新加坡等经济比较发达的国家在文化产业方面早已有了深刻的认识,这些国家在发展国家经济时都将“文化创意立国”作为基础。如果将我国文化产业的发展现状与这些发达国家进行比较还存在一定的差距,大多数传媒业都还延续着传统而单一的媒体形态,数字媒体技术、信息媒体时代还未真正的到来。例如我国电视、广播、网络、卫星等数字媒体技术并未实现全面的融合,虽然目前已经逐步实现了报网融合,但是其形式也是“新瓶装旧酒”经常出现传播信息重复,未实现全媒体传播的情况。

(二)市场相对不成熟

由于我国国民思想长期受到传统观念的影响,人们在看待文化传媒产业时经常有偏见,加之我国传媒文化消费并未成为居民的自觉消费项目,这些情况都造成传媒文化市场不成熟。目前我国居民的主要消费还是以吃、穿、用为主,对传媒文化产品的消费热情低,这就对传媒文化产业结构造成了巨大的影响。

(三)缺乏原创,数字资源不足

每个国家对文化产业的理解都有所不同,创新对于一个国家的文化产业有着重要的影响,但是就我国目前的形式看,许多在国内大受欢迎的传媒文化产品都是模仿、引进或者抄袭国外的结果,例如电视栏目《中国达人秀》,网络游戏《魔兽世界》等。这使我国传媒产业出现缺乏创意的问题,并已经成为我国文化产品的一大缺陷。

(四)缺乏品牌效应

品牌对于传媒产业文化来说是品质和实力的象征,随着传媒产业突飞猛进的发展我国传媒产业定位不明确、品牌塑造能力差,这不仅影响了我国传媒产业的发展进程,而且使我国传媒产业失去了市场的保障。

(五)科技含量低下

传媒产业的发展与科学技术发展是相辅相成的,不论是移动传媒、传统传媒或者网络传媒都需要在科学技术水平发展的基础上受到推动,而就我国目前传媒产业现状来看,传媒产业的基础设施不够齐全,在信息、网络、传播手段以及技术升级方面由于科技含量较低受到了限制,提高我国传媒产业的技术含量迫在眉睫。

三、数字技术视阈下传媒文化产业的发展困境之突破

(一)加强数字产品开发

要想使我国传媒产业中数字产品得到开发,首先应当改善传统单一的媒体形式,将电影、卫星、广播、报纸、电视、网络等多媒体形式进行深度的结合,从而搭建出信息之间的相互交流、相互共享以及资源的相互配置;其次,我国传媒文化产业领域应当认识到数字技术是推动传媒文化产业的根本,所以,在发展过程中必须丰富传媒产业中的数字技术形态,并且拓宽数字技术的使用渠道,从而在总体规模上扩大数字技术的使用力度。

(二)积极进行变革

为了更好地解决我国传媒产业市场消费不成熟的情况,需要将旧的传媒产业体制进行改革,提倡并发展全新的传媒产业发展体制非常关键。例如传媒产业下报纸一般有时政类和非时政类构成,我国非时政类报纸经常由于未触及时政而得不到宣传和推广。面对这种情况就应当转变其管理体制,加大非时政类报纸的宣传和推广力度,从而改变传统的市场格局,使市场消费的整体理念得到转变,最终达到由“生存型、温饱型”市场向着“精神型、文化型”市场前进。

(三)加强创新

传媒产业走向世界的目的就是为了向世界传播国家的传统文化,我国作为拥有深厚传统文化根基的国家,在进行传媒产业创新时,可以将我国优秀的传统元素以及深厚的文化资源融入到传媒创作之中。例如将美国传媒产业作为借鉴,美国在制作电影《功夫熊猫》、《花木兰》时就将我国的民间故事以及国宝充分利用在其中,我国在开发新的传媒产品时也可以大量的发掘我国这些传统的文化,使传媒产业作品得到充实,也使我国文化得到传播和发扬。

(四)构建品牌效应

随着传媒产品不断丰富,首先应当重视传媒产品的品牌效应,明确开发出的传媒品牌在整个市场中的定位;其次,应当在数字技术的引领下不断提高传媒产品的技术水平,打造出品质一流、技术一流、形象一流的传媒产业产品;最后,以一流的产品作为基础在市场范围内为品牌塑造并且开拓出全新的市场,使我国的传媒产业品牌在世界范围内具有一席之地。

(五)强化网络生产,提升科技含量

随着科技水平的提高,提升传媒产业的技术含量迫在眉睫,要想突破其科技含量低的困境,首先应当在网络媒体以及移动平台方面进行技术的研发和推广,为传媒产业提供一个坚实的科技发展平台,使传媒产业也能走向科技产业化之路。

四、结束语

传媒文化论文范文第15篇

1、现代传媒冲击、消解了传统民族文化原有的传播逻辑

(1)现代传播方式对传统信息传播方式的冲击。现代传媒以其跨时空、信息高度密集、传播面广、辐射力强、社会功能显著等优势逐渐得到广大少数民族的接受和认可,成为民族地区少数民族信息沟通的主要方式,已有千百年历史的口耳相传的人际传播或群体传播等方式已降至次要地位。②以喜花鼓《黄四姐》为例,在传统的传播方式中,只能通过现场演唱这种一次性的文化消费,影响范围相当有限。而如今,电视现场直播、微博微信的现场分享、网络视频分享及链接,可以让不同地方的不同爱好者随时欣赏到这一特色文化,并把这种民族文化传播出去。

(2)外来文化与传统文化的碰撞。文化传播具有优势扩散的特点,因此,优势文化具有较强的传播力。现代传媒传播的是大众文化,这种优势、主流文化对于少数民族地区完全是单向的信息传输和文化植入。当现代传媒所传播的文化并非当地的本民族文化时,也就在悄然解构着该民族的传统文化。如今,对于现代传媒的接受和习惯慢慢改变了当地人们对本民族文化的坚守,越来越多的人对本民族的传统已经麻木甚至丢弃遗忘,传统民居、服饰和节庆等文化就在这看似喧嚣的现代浪潮冲击下逐步瓦解,甚至消失。

(3)现代传媒可以将民间记忆转化为媒体记忆,完成“文化修补”。民间记忆与媒体记忆,是指两种不同的文化传播方式。相对于前者,媒体记忆可以利用媒体挖掘并完整的将某地区的民族文化保留下来,从而实现更大范围的传播,增强传播效果。在这个过程中,媒体也并不是把所有的文化活动都记录下来,而是会经过文化筛选,逐步修补甚至还原民族文化。以建始县的丝弦锣鼓为例,当地分为南乡、北乡丝弦锣鼓,由于地域保守思想,他们在传承上具有不完整性。而媒体记忆就很好的弥补了这一点,通过对南乡和北乡两种不同的表演方式进行分别深入挖掘,并通过媒体展现在世人面前,这就间接弥补了民间传统传承方式的保守性的弊端。

2、现代传媒在民族文化生态嬗变中的角色——现代化的推动器与加速器

现代传媒正在以一种非强制性的方式改变着湖北武陵山区少数民族的价值观、生活和娱乐方式,不知不觉中为少数民族地区文化的嬗变构建着话语优势。在这种情况下,武陵山少数民族地区原有的文化形态、生活方式、价值认同等在一定程度上摆脱了地方性,变得更加开放,并慢慢与整个社会文化的动向达成一致和协调。对于这种文化转换,日本学者主内郁郎把它称为“原有文化的消逝”③。所以,湖北武陵山片区的少数民族传统文化正在受到以电视和网络为首的现代传媒的解构,其民族文化正经历着一个嬗变的过程。

(1)部分特有的民风民俗逐渐消失,现代传媒推进了民族文化的商业化。据我们了解,在武陵山少数民族地区,民俗文化活动和节日众多。例如每年农历七月七号举行的女儿会等等。然而随着现代传媒的兴起和渗入,《非诚勿扰》、《百里挑一》等相亲类节目大火,深受广大年轻人的喜爱与推崇,与此同时带来的却是土家族传统女儿节的“变味”。换句话说,随着现代传媒的渗透,湖北武陵山片区少数民族所特有的民族文化正加速着商业化的发展道路。

(2)网购兴起,少数民族服饰已非主流服饰,现代传媒推进了民族文化的社会化。这点在购物习惯和服饰上尤为明显。武陵山少数民族地区的居民们最早都是通过自给自足来满足生活需要的,后来逐渐通过市场购买。而最近几年,越来越多的年轻人开始网购,并逐渐成为一种普遍的社会现象,甚至很多中老年人也都学会网购了;在服饰方面,几乎全面汉化,少数民族服装已非主流服饰。美丽的婚纱、帅气的西装、舒适的休闲服等等,每时每刻都充斥在各种荧屏上,电视和网络无时无刻不在宣扬着现代服饰的时尚和方便。相反,辗转各个街区,专门卖民族服饰的店铺几乎没有。

(3)传统吊脚楼消失,代之以整齐的楼房,现代传媒加速了民族地区的城市化。在武陵山少数民族地区,土家吊脚楼一直以来以清爽、简洁和不惧山区地形的优点为我们所知。如今,随着现代媒体传递并勾勒着一幅幅现代都市化的生活画面,人们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希望过上这种城市化的生活了。所以现在我们所看到的武陵山区,保留完整的土家吊脚楼已经很难见到,即使有也是非残即破。现如今的湖北武陵山少数民族地区,无论是市镇还是乡村,已然是在朝着现代化的道路前进,民族文化的现代化步伐已不可阻挡,而现代传媒正是这次现代化建构的推动者。

3、结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