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章网 精品范文 史论论文范文

史论论文范文

史论论文

史论论文范文第1篇

关键词:马克思必然诺思选择一致

一、问题的提出

马克思创立的唯物史观认为,生产力发展导致生产关系的变更,生产关系的总和构成社会的经济基础,它决定了政治上层建筑和社会意识形态。社会将经过一系列必然阶段走向共产主义。马克思的历史观是一种“历史必然论”。远在马克思之前,世界历史上就出现过不少有名的“必然论者”,伊斯兰教的创始人就是这样的人物,他的信徒在很短时期就占领了从印度起到西班牙止的广大地带。十九世纪以来,由于“唯物史观”的广泛传播,马克思也成为历史上影响最大的“必然论”者。有人认为,历史由人的活动所创造,社会活动的参加者都是有血有肉有思想并能按自己的意愿进行“选择”的活生生的人,所以历史归根到底由人“选择”所决定。美国经济学家诺思发现了马克思理论的一些缺陷,他在1973年出版的《西方世界的兴起》一书中阐明,社会结构和经济、政治制度,都是经济人在特定资源环境下“合理选择”的结果。不同的“选择”形成了不同的制度结构。“历史必然论”没有为人的“选择”留下余地,所以不能合理解释纷纭复杂的社会历史。

在《西方世界的兴起》一书后记中,诺思批评马克思说:马克思是一个理想主义者,他没有认识到(西欧)“经济增长并不是必然的”。我们把诺思的历史观称为“历史选择论”。历史具有“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必然性,还是取决于人的“选择”?容易看到,象近代西欧的稳步崛起和几千年来中国长期维持小农社会状态等宏观历史现象,很难说是由某些偶然因素造成的,应当认为具有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必然性。但是另一方面,人们也明明认识到,一些具体事件,包括十分重大的历史事件(例如中国的“”),它们并不完全根源于一般社会生活条件,可以说主要是政治领袖“个人选择”的结果。在当时的环境下,政治领袖完全可以作出不同的选择,结果历史就会与实际过程大不相同。从这一观点看,历史就取决于人的“选择”。可见,历史现象中既有完全必然性的事物,也有取决于人的选择的事物,所以“历史必然论”和“历史选择论”都包含有部分真理。也许我们可以借用黑格尔的思想,把“正题”和“反题”中正确的成分统一成为“合题”,从而得到全部真理。

二、历史并不完全是必然的

我们知道,人们在行为(活动)前大都有一个思考和选择的过程,不同的“选择”或决策,行为结果大不相同。人们活动影响的范围,主要取决于活动者在社会等级结构中所处的地位。古代一个农民的活动范围往往不超过其出生地周围10公里,所以其决策和活动的影响十分有限;现代人联系和交往的范围虽然已经大大扩展,但普通百姓的决策和活动至多也只能影响他的家庭、亲朋和与其交往的少数人,很难对社会或“历史”有什么影响。地位显赫的政治人物(历史人物)就大不相同了,他们的活动大都对历史产生了重大影响。例如决策和发动“”,就影响了几代中国人的生活,可以说大大“改变”了历史的进程;美国总统克林顿曾经否决已被国会两院表决通过的不再给中国“最惠国待遇”的法案,这一决策也影响到千千万万(中美两国)普通百姓的生活,因而也影响了历史的进程。

科学的历史理论,应当对“个人选择”的作用和影响予以说明。借用“机会成本”的概念,也许有助于说明人们如何作出选择。人们在决策时都要进行成本收益的比较,经济学把这一比较和决策的过程称为“权衡取舍”。在“权衡取舍”时,人们往往不仅要对某一选择的直接成本和直接收益进行比较,而且还要在不同选择之间(不同选择的代价之间,不同选择可能的收益之间)进行比较。显得经济学把作出一种决策时被迫放弃的那些选择中那个最好的选择(所能得到的收益)称为“机会成本”。简单地说就是“成本就是为了得到而必须放弃的东西”。机会成本并不是实行某种决策所实际付出的成本,而只是一种放弃了的可能性。社会运行中都有许多难以确定的变量,实际情况很象多人对弈或打牌(博弈论),最后结果不仅仅将取决“行为人”单方的愿望,还却决于“相关人”的反应,所以人们在作出决策时就需要对情况发展的可能性作出估计;另外,即使已经发生的情况,人们收集的信息也往往是不完整、不确切的,所以在作出“选择”时就不可避免地带有主观性、片面性,事后看来人们并没有作出最好的“选择”。

总之,“选择”本身具有一定程度的不确定性,当几种决策的“机会成本”差不多相等时,决策就会发生困难,这时微小的信息差别就会导致决策改变,以决策为基础的行为也就相应发生改变,这样,作为行为结果社会历史,也就不完全是“必然的”、“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三、常规事件和历史事件

记得一位学者在说明经济学在分析社会历史事件中的作用时,把有研究价值的事件分为“常规事件”和“历史事件”(意即“非常规事件”)两类,他认为,在常规事件中,人们的行为大都表现出理性,所以具有较高的可预见性,在解释这些事件上,经济学显得得心应手;但是历史学家注意的大都是非常规的“历史事件”,在这样的事件中,人们的行为大都表现出很强的“非理性”,以“理性选择”为基础的经济学在解释这些事件上往往就显得无能为力。

这位学者对“常规事件”和“历史事件”的划分是有价值的。但是在“历史事件”中,“非理性”因素也许并不象这位学者设想的那样普遍,经济学看来,在分析人的行为时借助于“非理性”,往往是研究者无能的表现。严格说来,历史事件的真正特殊性不在于人们的行为由“理性”转变为“非理性”,而在于影响人们决策的外部环境变化太快,间隔一小段时间甚至只有几个小时,人们能够收集到的信息就会发生很大变化,结果有人很快得到了新信息,决策的“约束条件”增加,他们就根据新“约束条件”作出决策并采取行动;而另一些人却没有获得新信息,仍然根据原来的约束条件决策并采取行动,于是二者就会出现反差很大的举动(行为)。

快速变化的信息在时间维度上流动的速度不同,使历史转折关头表现出许多偶然性。在“历史事件”的研究中,人们很难把握信息传播的时间维度,因而无法用约束条件的变化解释历史过程参加者的行为,于是就把一些不易解释的行为归咎于“非理性”。当然,在历史急剧转折关头,某些人或者某一“社会群体”短时期内作出“非理性”选择也是可能的,因为突发事件往往直接影响人的情绪,而情绪就具有非理性的特点,并且还具有很强的感染性,当许多人被某种共同的情绪所感染时,群体行为就会大大偏离于“理性选择”。“破四旧运动”中“红卫兵”的许多狂热举动,就与当时特定的情绪感染有关。但是这种情况在历史上毕竟很少。阐明历史的因果关系,我们不能过多地求助于“非理性”。

四、“历史合力论”和政治决策的影响

晚年的恩格斯认识到过去对历史过程的表述(历史必然论)过于绝对化,于是提出了一种“历史合力论”。这一理论认为,社会人都参加了历史的创造,历史是所有人共同作用的过程,是许多作用力合成的结果。现在看来,这一观点是颇具说服力的。它不仅能够解释普通百姓的决策何以很难影响历史,而且还可以解释政治人物的决策何以都对历史产生了巨大影响。社会人的利益往往是相互冲突的,所以其决策也相互冲突,于是一部分人的活动往往被另一部分人的活动所抵消(相互抵消)。

普通百姓的决策之所以很难对历史产生什么影响,正是由于他的活动被相反的活动所抵消。当方向相反的力量相差很大,因而不能相互抵消时,未被抵消的力量就会持久地推动社会向着合力的方向或快或慢运行。由于历史运行的总的方向和动力是无数力量相互拖拉决定的,单个力量对其产生的作用就往往微不足道,于是在历史哲学家看来,它就具有完全的必然性。政治人物的决策和活动却有很大不同,往往并没有一个“相反”的决策和活动能够将其抵消,例如关于“”的决策就不能被任何相反的决策所抵消,于是这些决策和活动在历史上的作用就表现得非常突出。当然,政治人物的决策并不是没有原因的。仔细分析这些决策,可以发现它们也都是政治人物在特定约束条件下“理性选择”的结果。探明特定的约束条件,是阐明历史人物和事件的关键。不过,个人的约束条件往往与许多偶然情况有关,史实撰写者历来十分重视偶然性因素对政治人物决策的影响,在其著述中给予十分突出的位置;但是理论工作者(历史哲学家)对偶然性因素至今还缺乏系统研究(甚至还未受到重视),在探讨重大历史事件的原因时总愿意用历史必然论予以解释,结果往往出现教条化、公式化倾向。例如,许多人在论述“”发生的原因时,没有看到个人思想的一贯脉络这一历史的“偶然因素”,只从历史宏观环境说明发生的必然性,似乎没有,中国也会发生这一运动一样。这一结论当然是难以令人信服的。

五、“历史决定论”和“历史选择论”的一致性

史论论文范文第2篇

在中国历史上,秦始皇“焚书坑儒”是关乎政治、文化、学术的公案由汉至今两千余年,对此评说不绝于史,众说纷纭有秉承儒学传统口诛笔伐者,认为这是秦始皇个人暴政的体现,是秦始皇个人的偶然冲动行为,几乎也是教科书的一贯定论也有对此存疑认为是夸大其事者为此笔者查阅大量资料及许多学者的有关评论,整理出浅要观点。

一、史学界对“焚书坑儒”的评价。

自秦末汉初,约两千年来,“焚书坑儒”成为学术界和民间广泛用词:汉语大词典》对其解释为秦始皇焚烧典籍、坑杀儒生之事,亦作“蟠书坑儒”史学大家剪伯赞先生的:秦汉史》专着作这样的评论:“焚书坑儒,在客观上是对文化之一般的毁灭”,把之史记》所记载对四百六十余“诸生”的残暴坑杀,称之为“坑儒之惨剧”郭沫若先生在:十批判书》里曾说过:“近人有替始皇辩护的,谓被坑者不是儒生而是方士,我自己在前也曾这样说过,但这是不正确的,没有把本纪的原文细读清楚”当今学者郭志坤在引用郭先生这句话时明确表态:“秦始皇坑杀的儒生就是不折不扣的孔子之徒”一直到最近张岂之先生主编的:中国历史·秦汉魏晋南北朝卷》,其作为“面向21世纪”高校课程教材读本也依然鲜明的写着:“秦始皇焚书坑儒等极端的措施是对文化的摧残,同时也激起士大夫们对秦政普遍的抵触和反抗”。

以上引自各家说法,说明“焚书坑儒”一直为史学界所沿用,大家一致评判这是秦始皇的一大暴政,严重摧残了中国传统经典文化,是对儒家文化的一大迫害,引起当时士人的反抗。

二、秦始皇统一之初的文化政策。

秦始皇在他统一之后并没有立即采取焚书坑儒的办法来处理思想文化领域的问题的,而是奉行兼纳各家思想相对宽松的文化政策对待儒生也是予以重任其表现如下:

第一,在中央设置博士一职。

博士是中国古代官职的名称,起源于战国:史记·循吏列传》:“公仪休,鲁博士也,以高第为鲁相”说明当时,鲁国已有博士一职,由于当时秦国实行“置主法之吏,以为天下师”的制度,所以一直没有设置博士秦始皇统一全国以后,情况有所改变据史籍记载,“始皇即帝位三年,东巡郡县,……于是征从齐、鲁之儒生博士七十人,至乎泰山下”根据:史记·秦始皇本纪》三十四公元前213洋“始皇置酒咸阳宫,博士七十人前为寿”和三十五公元前212)年侯生、卢生相与谋曰“博士七十人,特备员弗用”等记载看来,秦博士的员额为70人“征从齐鲁之儒生博士七十人”,就是征召从齐鲁延揽的儒生博士70人可见,秦的博士皆由齐鲁的儒生担任。

第二,博士对于加强文化教育有很大益处。

为了巩固国家的统一,秦始皇(三十五用曾谈到:“吾前收天下书不中用者尽去之,悉召文学方术士甚众,欲以兴太平”可见,当是秦始皇招揽大批儒生,欲以“兴太平”,巩固全国的统治从中央官吏职能看,博士是文化与礼仪之官:汉书·百官公卿表》:“博士,秦官,掌通古今秩六百石,员多至数十人”且各书大多数称秦置博士七十人,在秦开国时,中央官吏还不多的情况看来,这应该是一支服务于秦宫廷的强大的文化势力,也是一股不容小觑的言论力量。

第三,吸收博士儒生参与政事。

在秦始皇统一之前,就存在着议政事制度参与议政事的主要是宗族、大臣和客卿秦统一六国以后,则立即效法六国吸收儒生及博士参加议政事据:史记·秦始皇本纪》记载,秦始皇初并天下,博士曾参与议帝号“始皇即帝位三年,东巡郡县,征从齐鲁儒生博士70人,至泰山下议封禅之礼”另据西汉刘向之说《苑·至公》记载,秦始皇统一天下后,曾召群臣“议禅继”、“博士七十人未对”可见,秦一代博士已经参与政事的讨论,提高了儒学在国家政治生活中的地位。

第四、推崇礼仪。

礼仪,是西周维护统治秩序所制定的礼乐制度之一,礼制对于维护统治秩序有很大作用秦统一之初,为了减少关中与关东六国的文化差异,有意识的兴儒学,制礼仪秦始皇东游,至名山,都曾与鲁诸生商议刻石、封禅、祭山川之事,《史记·封禅书》记载,秦始皇二十八年封泰山时,曾召鲁诸儒生议封禅之礼虽然在这次议礼时,“始皇闻此议各乖异,难施用,由此默儒生”,但是通过这次议礼,还是可以看出,秦始皇希望通过定礼仪来兴太平。

由上可知,秦始皇在统一全国之初,在全国范围内对诸家文化,特别是儒家文化采取比较宽松的文化政策,并试图以儒学安定和统一人们的思想。

秦统一六国,在政治、经济、军事领域采取的是一贯以巩固大一统中央集权的法家思想为主,但是在文化统一政策上却有着细密的思考秦国地处关中,长久以来与戎、狄打交道,文化内涵及文化心理与有“礼义之乡”、全国重要的文化与学术中心的齐鲁之地相比,是不可同日而语的秦以“虎狼之师”,横扫六国,但是文化传承及法家文化取向,被六国比于戎狄野蛮之国,为诸夏文化所不齿,这不利于对全国的政治文化征服因此,从秦统一之初的文化政策来看,秦始皇有意吸收六国故地诸子思想为巩固统治所用,所以制博士,秦初的文化政策对诸子思想是一种默许的态度,并不排斥不仅如此,秦始皇有意识的对诸家文化加以吸收引导,使其为自己的统治所服务,并不是一开始就对儒生加以打击报复,之后出现的“焚书坑儒”事件,也是由多种因素造成的,并不是秦始皇个人意志的体现。

三、“焚书坑儒”原由探究。

所谓“焚书”,发生在秦始皇三十四年,是由于郡县制和分封制的斗争所引起的秦始皇二十六公元前221)年,巫相王缩等认为J“诸侯初破,燕、齐、荆地远,不为置王,无以填之”,建议秦始皇“立诸子”,遭到李斯反对秦始皇也认为,“天下共苦战斗不休,以有侯王赖宗庙,天下初定,又复立国,是树兵”,因而支持李斯的意见,废分封,置天下为三十六郡至秦始皇三十四年,“始皇置酒咸阳宫,博士七十人前为寿仆射周青臣进颂,……始皇悦”博士淳于越当即斥责周青臣称颂秦始皇的行为淳于越认为,“事不师古而能长久者,非所闻也”,也建议“封子弟功臣”,恢复分封制李斯否定了淳于越的意见,并认为淳于越是“学古非当世,惑乱黔首”,从而提出了“焚书”的建议,秦始皇予以批准于是就发生了焚书事件至于坑儒,发生在秦始皇三十五年坑儒的导火线是侯生、卢生的外逃与对秦始皇的“诽谤”侯生、卢生是为秦始皇求仙问药的方术之士,秦始皇统一全国之后,对于寻求长生不老之术甚为热衷,他令徐市求药“费以万计”,曾令他带数千童男童女海外寻药,“卢生等吾尊赐之甚厚”,从中可见一斑然而他们屡次蒙骗秦始皇,认为秦始皇“刚。}n自用”、“乐以刑杀为威”,从而逃跑,始皇闻之大怒于是“使御史悉案问诸生,诸生传相告引,乃自除犯禁者四百六十余人,皆坑之咸阳,使天下知之,以惩后”三十四年焚书,三十五年坑孺,总谓之曰“焚书坑孺”。

由此可以看出,以淳于越为代表的一大批儒生,他们保留着先秦“耿直”、“无我”的品质,追求天下为公的大同社会,利用古典文献,引经据典,运用所学去评判当今政治得失,公然反对封建专制主义制度,主张恢复封建领主制,这与秦始皇政治统治政策相悖,故为其所不容至于“坑儒”,其理由是儒生以古讽今,诽谤朝廷,惑乱黔首。

从焚书坑儒整个事件发生的过程来看,焚书坑儒是在秦始皇采取一系列有利于儒学发展的措施之后,由于部分儒生与秦始皇的政治矛盾所引发的恶性事件并不是一开始就反对诸家文化而实行文化专制政策,而且焚书是焚不利于封建专制主义统治之书,而不是所有书籍,目的是为了防止民间借古否今,“以愚黔首”,从而巩固专制主义封建政权所谓“坑儒”,也只是坑“诽谤”秦始皇的不法儒生,虽然手段过于极端残忍,但是只是针对那些非法儒生,并没有指向全部儒者,这是很清楚的。

四、结语。

秦始皇用焚书坑儒的粗暴方式对待文化思想问题,这是应该受到严重谴责的,然而这并不是秦始皇个人的冲动行为,他结束了春秋战国以来几百年的封建贵族割据的局面,意欲建立一个专制主义封建王朝,最初实行文化怀柔和文化融合的政策,想以此弥补东西文化差异,巩固统治,然而旧封建贵族意识形态的文化思想,没有随着旧贵族的灭亡而消失,因此在意识形态领域内的一场阶级斗争不可避免焚书坑儒是这场斗争最激烈的表现这场斗争使我国古文献受到极大损失,这是值得惋惜的。

史论论文范文第3篇

尽管在古代,没有历史唯物主义的思想体系来指导史学问题的研究,尽管研究的方法与现代的马克思主义的认识事物的方法论相差甚远,乃至有些理论和认识具有很大的缺陷,但这些相关的方法和观点,对具体的历史问题、历史事件、历史人物的分析,对我们现代对古代历史的认知有着十分积极的参考意义。对于这些前人的成果,我们应该持有正确的态度,不能一味否定,而应该批判的汲取过来,作为我们的营养。研究中国古代历史理论的时代特点和史学价值,把握历史理论发展的脉络,推演历史前进的动力和发展规律,是我们史学工作的重要任务。深入探讨古代历史理论,有助于解析古代哲学、史学思想体系与现代历史史观的异同,求同存异,科学客观的认识古代历史。

二、中国古代历史理论的发展阶段

任何理论和意识形态的形成都会经历起萌、发展、繁荣、延伸(或消亡)的不同层次的演进过程。中国古代历史理论同样经历这样的发展历程。目前我国史学界较为权威的划分标准是:先秦时期起源,汉朝时期逐渐形成理论雏形;三国、两晋、南北朝、隋唐时期的发展;五代时期至鸦片战争时期为繁荣阶段。下面进行分别探讨。

1、秦汉时期形成中国古代历史理论的基本雏形

历史时代的意识和认知水平决定于当时社会人们的思想。先秦、秦汉时期,是我国历史封建社会的开端。经历了漫长的原始社会、奴隶社会的变迁,人类的认识水平在这一阶段慢慢得到提升。先秦、秦汉历史时代,经历的时间非常久远,因为生产力在很长的一段历史时间内基本没有什么大的进步,所以那时的人们对历史理论的认识发展最为缓慢。经历了夏、商、周等朝代的剧烈征伐和相互吞并,在社会动荡、斗争、经济政治变革、文化往来的动荡时代之后,涌现出了很多的大思想家和意识流派。“百家争鸣”是当时意识领域中的重大历史事件,对古代历史理论的起源有非常重要的史学意义。秦始皇统一中国,至汉朝时代,奠定了多民族在同一国家共存的基础。“秦皇汉武”在中国历史上有着非常重要的历史地位。这一时期文字的出现,促成了史学发展的源头和根基。其表现就是史官、宫廷颂诗等,各国也出现了国史研究机构。汉朝时期,私人著史现象频频出现。后来为中国史学奠定基础的宏大史书《史记》、《汉书》先后问世。

2、中国古代历史理论的发展时期

三国两晋南北朝至隋唐时间是中国古代历史理论的发展时期。这一时期的封建社会的相关制度和生产力水平都得到了大幅的提升和发展。随着社会的发展,各种生产关系和思想领域的变化也开始出现。这一时间出现很多的重要历史思想和历史理论问题,其中最重要的恐怕要数“天下一统”的思想了,古代人们的“忠君爱国”的思想造就了天下一统理念的形成。“唯我华夷”的论点成为那时的海内一统的历史观念的基础,对于国家概念来龙去脉问题的争论和探讨也比先秦和汉朝激烈很多、先进很多。在这个时期涌现出的史学大家,如柳宗元等的史学观点,对天命和人力的关系、对国家与下属行政之间的关系等,都达到了空前的认识水平,这就意味着中国古代历史理论的发展达到一个新得高度。

3、中国古代历史理论的鼎盛时期

五代时期开始直至1840年的鸦片战争时期,是中国古代历史理论的繁荣时期。在这段时期内,不管是国与国之间的相互征讨杀伐,还是经济、生产力的突飞猛进,还是对外关系的微妙变化,都对中国古代历史理论的发展有着直接或者间接的影响。在这一时代有史学的意识形态有一些鲜明的特点,首先是忧国忧民的思想掺杂进史学观点里面,这是由于当时的社会现状带来的,从另外一个角度反映了自史及人急切希望变革的原文。其次,多种史学流派纷至沓来,出现了多民族史学的并立局面。再次,这一时期史学观点更加贴近于人与自然关系的论述,在此期间出现了大量的历史性笔记和地方史志。第四,这一时期的史学观点普遍带有一定的批判意识,表达了人类认识论有向客观和唯物发展的需求。这一时期的著名史学大家如顾炎武等对中国古代历史的理论的繁荣都做出了重大的贡献。

三、中国古代历史理论的特点

过去人们对历史理论的认识是很片面的,一般认为中国古代史,就是记录中国古代历史变迁和历史变迁的流水账,中国古代历史偏重于记述性的文字,而缺少真正的历史理论体系作为其核心思想。这种观点的存在很长一段时期内影响着史学工作者对中国古代历史理论的研究热情和看法。改变这种观点必须从中国古代历史理论的特点去深入的剖析,必须从史学的观点来进行研究和看待。

1、古代历史以多种形式给我们留下历史理论财富

首先在古代史书对历史的讲述中,史学者除了客观的将一些历史事件记述下来,还从史学角度阐述了自己的历史见解,并且很多史者在理论上有一定的高度。其次,随着古代历史的延伸,许多史学观点的雏形和著作渐渐被积累起来,除了集中一些专门的历史评述中之外,在各种史书的字里行间也间或看到。再次很多的古代历史著作,以往统统被定义为历史大事笔记,而很少有人从历史理论的角度去深研之。举个简单的例子,古代老子《道德经》《易经》等比较主流的划分标准是以往都在哲学领域内去研究,但观其内容,又何尝不是在历史理论的范畴内阐述人与自然的关系呢?

2、对历史问题的延续性探索

这一特点相对来说较好理解,同一个历史事件,历史问题,对于不同历史时代的史学者来说所意味的历史理论也不相同。历史理论和史学观点的成型和成熟,就是在这种连续性的争论和探索中逐渐形成的。

3、历史理论不独立于历史事件和历史史实之外

中国古代历史充满了变革与斗争,这也决定了史学者在建立和论述历史理论的同时必须依托于相关的历史问题和历史事件,所以中国古代历史理论没有独立于客观事件纯理论性的东西存在,绝大部分是以事论理,以理解事。所以往往并不是所有的历史典籍都具有历史理论的高度,但是具有价值历史理论则肯定包含于历史典籍之中。

四、结束语

史论论文范文第4篇

中国传统学术史肇始于战国后期,最早可以追溯到先秦时期的子学研究。其中,尤其以《庄子·天下篇》、《韩非子·显学篇》、《荀子·非十二子篇》为代表作。它们对先秦学术的总结具有以下特点:一是,以历史发展的观点总结前人的思想;二是,注重辨章学术,考证学术流派的传承关系;三是,采用概论体来总结前人的思想,重视对前人思想是非得失的评估。这种评估是从战国时期诸子百家争鸣的现实出发,具有鲜明的经世性。但这些篇章记载都很简略,且议论多,分析少,缺乏系统记载一代学术的变迁轨迹,学术内部的构成及其传承情况,且无固定的体例,因此只能算是学术史的发轫期。

西汉中期至隋唐的学术史研究,以总结儒学和释老之学为主要内容,以传记体、书志体、类传体为主要形式。司马迁的《史记》首开正史为“儒林”立传的先例,班固的《汉书》首开正史为“六艺”立志的先声,它们的设立,旨在记儒家之流派,述经学之源流。从历史编撰学的角度看,都具有独创性。

北宋至明的学术史以总结理学为主要内容,以学案体为主要形式。朱熹的《伊洛渊源录》是学案体的开山之作,全书以二程为纲,按道统传承的历史线索编修而成,通过辑录二程及二宋间与程氏学术有师友渊源的诸多学者的传记资料,注重理学源流的辨析以揭示道统传承的关系,同时注重学术内部师承关系的考证。它所开创的学案体,以理学家“闻道早晚”为序,先记传主行状,次记传主言论和著述,末附学者对传主的评论,兼有传记体和灯录体二种体例的特点,使记言和记行浑然一体。

黄宗羲的《明儒学案》和由它发凡其例草创的《宋元学案》,是清初总结性学术史的集大成之作,代表了中国传统学术史的最高成就。《明儒学案》凡62卷,17个学案,记载了明代202名学者的生平、学行和思想,实为一部明学史。该书以明学的发展和演变为线索,记述了明初朱学的统治地位,及其明中后期王学的崛起和内部的分合。黄宗羲著述此书兼容并包,不以王学定取舍,力求反映明代学术思想史的全貌。《宋元学案》由黄宗羲发凡其例,其子黄伯家续纂,至乾隆初全祖望重加编订,厘为百卷。这部书对宋元理学史上有过重大影响的理学家和学术流派,都有论析。

从内容上来看,这二部《学案》系统地论述了宋明理学的全过程,系统清理了宋明理学家的思想脉络,综述了宋明理学史上的重大论争,不愧为总结性学术史著作。就体例而言,《明儒学案》确立了总论、传略、学术资料选编三段式的编纂结构,后经全祖望续修《宋元学案》加以发展,增加《附录》一目,又于其后以学侣、同调、门人、私淑、续传、别传等目为类,用以表明附目中人与案主的学统师承关系,并以“序录”说明学术传授关系,起到全书总纲的作用。这样,以理学家的传、著述选辑为主体,又有附录、序录等相配合,构成一个整体,能够更好地揭示每一案卷中各家各派的师承关系以及它们各自所处的地位,从而使学案体学术史臻于完善。

中国传统学术史经过近二千年的演变、发展,到本世纪初出现了转型。转型的原因在于传统学术史历史观的落后以及编撰上的局限。中国传统学术史的历史观是一种以“道”为体,以“史”为用的道统历史观。根据道统历史观,历史是“圣道”的体现,是“圣道”传承的统绪。在道统论看来,“圣道”是中国文化的血脉所系,它超越时空,贯穿古今,完全不受社会历史条件的制约。用这种道统历史观来研究中国学术史,学术史势必变成“圣道”传承的历史,学术史的任务必然局限于为历代学术思想及其流派明统定位,确立“圣道”传承的历史统绪。[i]这种陈旧的历史观同进化论传播带来的进化史观发生尖锐的冲突,它必然让位于先进的历史观。

二、近代学术史体系的建立

作为传统学术史编撰集大成的学案体“或人自为案,或诸家共编,某一学者或学术流派自身的传承,抑或可以大致反映。然而,对于诸如这一学者或流派出现的背景,其学术的历史地位,不同时期学术发展的基本特征及趋势,众多学术门类的消长及交互影响,一代学术的横向、纵向联系,尤其是蕴含于期间的规律如何把握”[ii],则是传统学案体史籍无法解决的。这足以表明学案体史书无法全面反映历史发展的真实面貌。进入二十世纪后,随着西方史学方法论的传入,摆脱由纪传体史书演化而来的学案束缚,编撰崭新的章节体学术史,成为历史编撰学的重要课题。

学术史研究能否开新,取决于社会条件的变化和学术大师思想观念的变革。二十世纪初年,资产阶级民主思想,强烈的爱国主义和民族意识,构成进步知识分子研究传统学术的指导思想。他们在严重的民族危机压迫下,重新估价学术的重要作用,强调“天地间独一无二之大势力……曰智慧而已矣,学术而已矣。”[iii]热切希望振兴中国学术,并运用西方资产阶级学术观点对封建文化遏制下的“奴隶之学”进行批判。1902年,梁启超在给康有为的信中说:“弟子以为救今日之中国,莫急于以新学术变其思想(欧洲之兴全在此)。然初时不可不有所破坏。孔学之学不适于新世界者多矣。而更提倡保之,是北行南辕也。”[iv]梁启超对儒学的正统地位进行了猛烈的冲击。刘师培在对儒学和西方学术比较之后,批判儒学存在四点缺陷:“一曰信人事而不信天事也;……一曰重文科而不重实科也;……三曰有持论而无驳诘也;……四曰执己见而排异说也。”揭露了孔学的弊端。在这样的思想观念的支配下,学术史研究进入了新的阶段。

本世纪初,梁启超突破传统学术史的模式,于1902年发表了《论中国学术思想变迁之大势》的长篇学术论文,它是中国史学界运用进化论哲学观点指导研究思想史第一次结出的硕果。

同传统学术史相比,这篇文章的创新之处表现在:其一,它提出了新的学术史分期法。以往的学术史分期,基本上是按朝代的先后为序,宋明以后则以理学家“闻道早晚”为序。梁启超打破常规,提出以学术思想的内涵、性质及其发展变化作为学术史分期的标准,将中国学术史划分为七个时期:一,春秋以前为“胚胎时代”;二,春秋末至战国为“全盛时代”;三,二汉为“儒学一统时代”;四,魏晋为“老学时代”;五,南北朝迄隋唐为“佛学时代”;六,宋元明为“儒佛混合时代”;七,清代为“衰落时代”。梁氏之所以清晰地划分出学术演变、发展的阶段,同它运用西方进化史观的指导密切相关。梁氏对达尔文进化论学术在思想领域和社会生活中的作用十分重视,预言进化论学术“将磅礴充塞本世纪而未犹已也。”他希望借进化论学术激发国民发愤图强,争取民族光明的未来,为此他提出以进化论引起人类思想的一切革命:“是故凡人类智识所能见之现象,无一不可以进化之大理贯通之:政治、法制之变迁,进化也;宗教、道德之发达,进化也;风俗、习惯之移易,进化也。数千年之历史,进化之历史;数万里之世界,进化之世界也。”[v]梁启超对进化史观的接受,为梁氏以新的标准划分学术史奠定了基础。

其二,梁氏对学术思想发展的公理公例十分重视,力求对学术思想的发展作出新的解释。梁启超在《新史学》一文中指出:“历史者,叙述人群进化之现象,而求得其公理公例者也”,认为历史家应从人类活动总背景中求得人群进化的真相,总结出历史进化的公理公例,使后人循历史进化的公理公例,“以增幸福于无疆”。在《中国史叙论》一文中,梁氏强调近世史家的任务在于“必说明其事实之关系,与其原因结果”,“必探察人间全体之运动进步,及国民全部之经历,及其相互关系”。梁氏将新史学的理论主张贯彻到学术史的研究中,《论大势》开宗明义即对“公理公例”表示了明确的认识:“生理学之公例,凡二异性相结合,其所得结果必加良……我中华当战国之时,南北两文明初相接触,而古代学术思想达于全盛,及隋唐间与印度文明相接触,而中世纪学术思想放大光明。”[vi]并将“公理公例”作为分析学术思想变迁的理论依据。

梁启超论述“胚胎时代”学术思想的变迁的原因时,指出:“综观此时代之学术思想,实为我民族一切道德、法律、制度、学艺之源泉。约而论之,约有三端:一曰天道;二曰人伦;三曰天人相与之际是也。而其所以能构成此思想者,亦有二因:一曰由于天然者,盖其地理之现象,空界之状态,能使初民对于上天而生出种种之观念也;二曰由于人为者,盖哲王先觉利导民族之特性,因而以天事比附民事,以为群利也。”[vii]

在论述战国时代学术思想时,他首先高度评价了这一时期的学术思想在中国和世界历史上的伟大意义,然后专门探讨了“学术思想勃兴之原因”,归纳为七项:一,由于前此学术思想蕴蓄之丰富;二,由于社会急剧变动的刺激;三,由于思想学术之自由;四,由于交通之频繁;五,由于人材之见重;六,由于文字之趋简;七,由于讲学之风盛,学术思想得到有效的传播。

在论述“儒学统一”时代儒学之独尊时,他不仅考察其历史,而且分析其原因和结果。梁氏在分析儒学统一的原因时,首先肯定了竞争的作用,他说:“夫进化之与竞争相缘者也。竞争绝则进化亦将与之俱绝,中国政治之所以不进化,惟共主一统故;中国学术所以不进化,曰惟宗师一统故。而其运旨起于秦汉之交,秦汉之交,实中国数千年一大关键也。”[viii]然后将儒学统一时代的学术与泰西学术相对比,指出泰西学术的进步源于“自力”,儒学一统时代的退步由于“它力”,此实学术发展的“公理公例”。梁氏以此“公例”分析了儒学统一形成的原因:一是,专制君主之提倡,学术建设的主动力,“非由学者,而由帝王也”,“故凡专制之世,必禁言论思想之自由”;二是,儒学较之其它诸子学术更能适应专制政治之需要,“其道可久,其法易行”,“教竞君择,适者生存”,符合“天演学公例”;其三,儒学在“自动力”上,以“用世为目的,以革君为手段”,“实与帝王相依附而不可离者”,其思想体系具有包容性,故“诸道中绝,而惟此为倡也。”对于儒学统一的结果,梁启超列举了“四端”:“一曰名节盛而风俗美”,“二曰民志定而国小康”,“三曰民权狭而政本不立”,“四曰一尊定而进化停滞”。梁氏以学术发展的内因(主动力)、外因(它动力),来分析儒学统一的历史背景,这是“采西学新说”——因果论以“综论中国古今学术思想变迁之迹”的最初尝试,在学术方法上具有近代文化的特色。他对儒学统一后果的分析,富有唯物倾向和辨正因素,既对“其结果之良者”加以论述,对其不良者亦条分缕析,力图全面展示其对古代社会的影响。

其三,深入地论述了学术思想和社会条件的关系,论述不同学派和学者间的互相影响和推动,第一次生动地呈现出学术变迁动态的格局。[ix]关于战国时代学术勃兴的社会条件,梁氏从由于社会急剧变动,思想学术出现自由局面等项进行分析。他指出:“获麟之后,迄于秦始,实为中国社会变动最剧之时代,上自国土政治,下及人心风俗,皆与前此截然划一鸿沟。而其变动之影响,一一皆波及于学术思想界。盖阀阅之阶级一破,前此由贵族世家所垄断之学问,一举而散诸民间,遂有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观。周室之势既微,其所余之虚文仪式之陈言,不足以范围一世之人心,遂有河出伏流一泻千里之概。”[x]从中可看出时代的急剧变动,造成了学术思想由“学在官府”到出现“百家争鸣”的巨大变化,其论深入中肯,极具见识。再如对明末清初学术风气演变的论述,也紧紧抓住时代条件的影响,梁启超曰:“呜呼!吾论次中国学术史,见夫明末可以变为清初,清初可以变为乾嘉,乾嘉可以变为今日,而叹时势之影响于人心者正锯且创也,而又信乎人事与时势迭相左右也。自明中叶,姚江学派,披靡而下,一代气节,蔚为史光,理想缤纷,度越千古。顾其敝也,摭拾口头禅,转相奖借,谈恭说有,与实际运用益相远,横流恣肆,非直无益于国,而且无以自淑。逮晚明刘蕺山等人一派,已几于王学革命矣,及明之既亡,而学风亦因以一变。”[xi]这里,明确指出了学术变迁的格局同社会变动之间的关系。

其四,叙某家学术,须将其特点提挈出来,令读者有很明晰的观念。如他对佛学特色的叙述就很精采:“美哉!我中国不受外学则已,苟受矣,则必能发挥光大,而自现一种特色……中国之佛学,乃中国之佛学,非纯然印度之佛学也。不观日本乎?日本受佛学于我,而其学至今无一毫能出我范围者。……中国之佛学,其特色有四:第一,自唐以后,印度无佛学,其传皆在中国;第二,诸国所传佛学皆小乘,惟中国独传大乘;第三,中国之诸宗派,多由中国自创,非袭印度之吐馀者。第四,中国之佛学,以宗教而兼有哲学之长。”[xii]

其五,梁启超对学术史的考察,并未局限在传统学案体的旧框架内,而是依据学术发展本身的特点,在材料组织上对旧体学术史著作进行了改造和发展。旧体学术史叙事全按学派立案,虽便于对各家学派作细微考察,但也易于使各学派之间相互孤立,难以看清其间的前后演变和相互影响。梁启超此书,首创章节体的学术史新体裁,其主要特点是:以章节为纲,按所要论述的问题性质分章立节,以“论”说“史”,以“史”证“论”,史论结合。例如,他将中国学术思想的历史进程分为七个时期,按时期分章,每章又根据内容不同立如干节,如原因、派别、历史、结果等等,章与节之间联系紧密,脉络分明。再如,他对史论十分重视。全文之首冠以“总论”,表达梁氏对学术思想在世界史和中国史上重要性的认识,表明梁氏撰述学术史意在激励国民的爱国热情,论述了对于传统学术思想的态度。每一章之前,梁氏简要地论述这一时期学术思想变迁的大势,以及这一时代思想的主要特点、成就和不足,并简要地分析产生这些特点的远因和近因。在每一节中,在“述”的基础上,进一步阐发作者的观点。因此,读者于其史论中可以明晰梁氏对于学术思想发展的基本框架和思路。梁氏在编撰上的创新,更能展示学术史新体系的思想特色。同时,梁启超还突破旧史学术史著的狭隘格局,扩大了学术的考察面。传统的学术史对儒学以外的学派论述较少。梁启超认为:“叙一个时代的学术,须把那时代重要各学派全数网罗,不可以爱憎为去取。”学术史的任务应是反映各时代有代表性的各种学术发展情况。在《论大势》一文中,梁启超力戒门户之见,试图把各家学术展现给读者。在《全盛时代》中,特立《论诸家之派别》,作者说:“先秦之学,既称极盛,则其派别自千条万绪,非易论定,今请先述古籍分类异同之说,而别以鄙见损益之。”[xiii]把先秦时期重要的派别都罗列出来,然后加以分析、评述。

梁启超的这篇文章系统地提出了对中国学术思想发展历程的看法,对当时的学术界产生了很大的影响,胡适在《四十自述》里评价到:“《中国学术思想变迁之大势》也给我开辟了一个新世界,使我知道四书五经以外还有中国学术思想。梁先生分中国学术思想史为七个时代,现在看这个阶段,也许不能满意。……但在二十五年前,这是第一次用历史眼光来整理中国旧学术思想,第一次给我们一个‘学术史’的见解。”[xiv]它为梁启超以后撰写《清代学术概论》和《中国近三百年学术史》奠定了坚实的基础,为中国史学的发展确立了新的路标,对于史学近代化具有理论和实践的奠基意义。

较之梁启超的《论中国学术思想变迁之大势》,同时代的章太炎、刘师培、邓实等人也写出了有关学术史的论著。如刘师培的《周末学术史》也是一部比较有代表性的学术史论著。在著述体例上,他打破了以人物学派为中心的旧体例,提出“以学为主”的新的分类方法,将先秦诸子百家纳入近代学科分类框架中。他开列的学科有心理学、伦理学、论理学、社会学、宗教学、政法学、哲理学、文字学、文章学、计学等十六科。在著述体例上,将传统的学术史向前推进了一步。

再如章太炎的《訄书》(重订本)对中国学术史的清理,虽然篇幅不多,但内涵丰富。从现代学术史的意义说,《清儒》是《訄书》中最有分量的文章。章太炎对清儒在训诂考证方面的成绩评价很高。他认为清代小学、经学繁荣的原因主要由于统治者对思想的禁锢,他说:“清世理学之言,竭而无余毕;多忌,故歌诗文史枯;愚民,故经世先王之志衰。家有智慧,大凑于说经,亦以纾死,而其术近工眇踔善矣”[xv]。章太炎承继乾嘉遗风,猛烈批判宋明理学。章太炎还注意到地理民风对学术风气产生的不同影响。清代今古文的分野,与学者所处的地理位置有密切关系。清代学术的主流是古文学派,对于其特色,章太炎概括为:“不以经术明治乱,故短于风议;不以阴阳断人事,故长于求是。”[xvi]《学变》,具体分析了西汉以后五百年的学术演变过程,说明了各种学术、思潮的五变“各从其世”,即取决于当时政治斗争的形势。他首先提出“汉晋间,学术则五变”。章太炎总结思想领域的斗争根源,认为“凡此五变,各从其世”[xvii]。他深刻地揭示了学术思想的重大变化与时代变化之间的密切关系。但相比之下,这些著作往往仅详一代,没有对整个学术做通贯的分析,或者虽有分析,但却太简略;著述体例上,有的还是按照传统的学案体来写,有的虽然在体例上有所改进,但是在内容上和结构上存在问题。故本文主要以梁启超的《论中国学术思想变迁之大势》作为重点考察学术发展的情况。

参考文献:

[i]卢钟锋:《中国传统学术史》,河南人民出版社1998年版,第463页。

[ii]陈祖武:《关于中国学案史研究》,《传统文化与现代化》1996年第1期,第51页。

[iii]梁启超:《论学术之势力左右世界》,《饮冰室合集·文集》之6,第110页。

[iv]梁启超:《与夫子大人书》,《梁启超年谱长编》,第279页。

[v]梁启超:《论学术之势力左右世界》,《饮冰室合集·文集之六》。

[vi]梁启超:《论中国学术思想变迁之大势》,《饮冰室合集·文集之七》,第3页。

[vii]梁启超:《论中国学术思想变迁之大势》,《饮冰室合集·文集之七》,第6页。

[viii]梁启超:《论中国学术思想变迁之大势》,《饮冰室合集·文集之七》,第39页。

[ix]陈其泰:《梁启超与中国史学近代化》,引自《史学与民族精神》,学苑出版社1999年版,第492页。

[x]梁启超:《论中国学术思想变迁之大势》,《饮冰室合集·文集之七》,第12页。

[xi]梁启超:《论中国学术思想变迁之大势》,《饮冰室合集·文集之七》,第77页。

[xii]梁启超:《论中国学术思想变迁之大势》,《饮冰室合集·文集之七》,第73-76页。

[xiii]梁启超:《论中国学术思想变迁之大势》,《饮冰室合集·文集之七》,第15页。

史论论文范文第5篇

关键词:历史人类学 后现代主义 文化 福柯

历史是什么?20世纪,为数众多的历史学家对此做出了不同的解答。从狄尔泰的“历史即体验与理解”,到克罗齐的“一切真正的历史都是当代史”,再到科林伍德的“一切历史都是思想史”……堪称流派纷呈,各具长短。在20世纪下半叶,法国年鉴学派、欧美的社会人类学和文化人类学、德国的民俗学、意大利的微观历史学等相继兴起,几乎每一种观念与理论都引起了巨大的反响与变更。创新始于边缘,在上述多个学科的相激相荡中,历史人类学的名称于20世纪70年代正式出现①。但年鉴学派早于50年代就朝着历史人类学的方向开始扩充结构史学。②经过数十年的发展,历史人类学于20世纪90年代勃兴。对此,彼得·伯克在92年版的《历史学与社会理论》中指出:“过去几年中在社会学家和历史学家中间都存在着一个普遍的反应,这就是反对与功能分析、马克思主义、计量方法相联系的,总之是与某种社会‘科学’的观念相联系的决定论。这种反应,或者说反叛,是在‘文化’的旗帜下发生的,而‘文化’这个术语像‘功能’这个术语一样,是与一种特殊的解释方式相联系的。”③进入21世纪,历史人类学已然成为西方乃至全世界范围内的历史研究重镇,学术机构与学术团队日益增多,其学术影响日益扩大,许多成果的影响均超出历史学的边界。大陆亦已形成了以中山大学历史人类学研究中心为代表的历史人类学学术研究机构与学术群体。已有学者对“历史研究的人类学转向”这一重要的历史学理论变迁进行了研究。④笔者认为,“历史是文化”这一命题的提出是历史人类学兴盛的题中之义,拟就这一命题展开探讨。由于理论基础薄弱,本文更多是读书笔记及笔者个人的粗浅感悟。

一、历史人类学与后现代主义

“历史人类学”是一个内涵丰富而颇难界定的概念,与其说它所象征的是一个特定的新兴历史学分支学科,不如说它是一个复杂的棱镜——不时发现新的研究领域,也是一个巨大的酵母——不时催发出新问题与新方法。而后现代主义就是这一棱镜得以延展视野与角度的光线,也是这一酵母得以顺利并持续催发各种新范式与新方法的环境。在论述历史人类学与后现代主义的关系之前,先简单介绍下历史研究的人类学转向。

根据徐浩教授的界说,历史研究的人类学转向是西方后现代主义历史编纂学的重要理论来源之一。历史研究的人类学转向的前提,是历史研究的人类学化。历史研究的人类学转向的本质在于20世纪六七十年生的人类学的文化转向,它引起象征和符号人类学的文化取向代替结构—功能主义人类学的社会取向,从而导致历史学在理论、方法与写作实践等方面的一系列深刻变革。⑤对此,徐浩教授以“历史是文化”来精辟概括这一变化。

对于历史学与人类学特别是文化人类学的接近与趋同,E.E.埃文斯—普里查德这般表述:“梅特兰说过,人类学必须选择,要么是史学,要么什么也不是[……]。我接受这一断言,但是我想,是否可以做这样的改动——史学必须选择:要么是人类学,要么什么也不是。”⑥那么,后现代主义对于历史学与人类学的结合发挥了什么样的作用?

后现代主义于20世纪末在西方兴起,是一种至今具有重大影响的社会文化现象。对于什么是后现代主义,言者纷纷,尚未形成公认的定义。根据高宣扬先生的界说,后现代主义是一种历史和文化范畴,是一种心态、思维模式和文化范畴,是一种生活方式和人类活动的新模式,是一种表达方式和论述策略,更是一种实践,是对西方文化所经历的路程的彻底反思。其根本述求,在于最大限度的追寻自由,而这一追寻与对西方传统文化的全盘反思、深刻拷问与精彩解构密不可分。⑦而后现代主义对西方传统的批评,简而言之,似可这样概括:西方哲学观解构逻各斯中心主义,历史观突破欧洲中心主义,种族观解构白人中心主义,反思批评男性中心主义,女性主义兴起,自然观、生态观清算西方式人类中心主义,……后现代主义在与现代主义及传统文化的对立与论争中,不断地超越自身目标,也在超越中不断变更。诚然,作为一种多流派的、跨学科的、内容驳杂的社会思潮,后现代主义也有其缺陷,有着将一切东西带向碎片化、解体和丧失中心的危险。后现代主义的理论在许多方面并没有真正完成,有些学说过于偏激。但总而言之,后现代主义是一场创造批判性兼具的充满生机的运动。作为现代思维重要部分的历史学与人类学,自然而然的成为了后现代主义着重反思批评的对象。

关于历史学与后现代主义的关系,马歇尔有着精彩论述,后现代主义不是“让我们认为我们能够知道过去的那种历史学。在后现代的端点,历史已变成诸种历史和各类问题。它问道:吾人述说的是谁的历史?以谁的名义?基于什么目的?后现代主义是关于未被述说、重新述说、不可述说的诸种历史。历史学也不像往昔一般,相反,它是各种被遗忘的、被隐藏的、无形的、被认为不重要的、变迁的、被根绝的历史学。它拒绝把历史视为直线的、且可用某种可认知的模式直接带向今日——这一切对我们来说,才得以理解。它是关于机会。它是关于权利。它也是关于资讯,……而那才是有点是后现代主义。”⑧后现代主义让历史学家在后现代情境中突破了传统史学的窠臼,重新书写历史,乃至思考历史本身。作为对后现代语境下“历史学”何去何从的思考,罗伯特·F·伯克霍恩教授在《超越伟大故事:作为文本和话语的历史》一书中,对后现代主义的挑战做出了颇具创见的回应。在伯克霍恩教授看来,后现代主义的“去自然化”、“去神秘化”、“去等级化”、“去指涉主义”以及“解构”,⑨已经在相当大的程度上改变了历史研究的条件和基础,传统的历史研究路数已经不再可能。在他看来,历史研究应当遵循一条“自反性”的思路,“超越文本主义和语境主义、诗学和政治学问题式,而进入自反性历史化合后现代文本化,超越这些基本问题式的局限而保留它们的合理意见。”⑩

后现代主义的旗手福柯则对人类学进行了考察。在他看来,人类学与西方现代性思维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人类学“在现代思维中肯定起了根本的建设性作用”,实现了现代化的西方在很大程度上依然受限于这种现代性思维。福柯在《词与物:人类科学的考古学》这本历史学与哲学巨著中将这种状况命名为“人类学睡眠”。“这种人类学睡眠是如此深沉,乃至思维竟然莫名其妙地将它感知为清醒状态了”,要想将人类思维从沉睡中唤醒,还人以本真面目,其途径只有一条,那就是“彻底摧毁现代思维”。福柯为此进行了独辟蹊径的考察,他在其成名作《古典时代疯狂史》中对近代资本主义社会对“疯癫之人”的禁锢与压制进行了考察,所使用的史料是有关“疯癫之人”的细小行动的档案。在该书的“人类学圈环”这一章中,福柯写道,“疯狂之所以可能,只有由一个从非常遥远、但又非常必要的片刻出发,这是,疯狂是在其作为非真相的自由空间中,摆脱了它自己,但是这么一来,它又把自己建构为真相。”疯狂与人类学关联极大,因为“疯狂现在说着一种人类学语言。它以模棱不可的基本态度,同时为现代世界瞄准数个目标:疯狂令人不安的力量、人的真相和这个真相的丧失,并且,它的目标也因此包含了这个真相的真相。”“人类学的圈环”之诡吊,就在于“人之真相只有在消失的时刻中,才能被说出来;它只有在已经变成他者之后,才会显现出来。”那么,什么是人之真相?人之本质?福柯运用其知识考古学方法,对“人”进行了考察,最终认定“人只是一个最近的发明”。人之本质,不是肉体,尽管历史学家将肉体视作需求和欲望之源,但福柯认为肉体是一个历史概念,,它被卷入政治领域,“权利关系直接控制它,干预它,给它打上标记,训练它,折磨它,强迫它完成某些任务,表现某些仪式和发出某些信号。……肉体基本上是作为一种生产力而受到权利和支配关系的干预。”人之本质,也不是灵魂。福柯以忏悔为例,极具说服力的论证了灵魂被社会化建构的历史。人之本质,也不是性。弗洛伊德宣称力比多是人的驱动力,性从来只是被压抑和被否定的,但在福柯看来,性自十六世纪以来没有被压抑而是一再被激发出来。性史昭示,性不是人的本质,“在‘身体’和‘人口’的连接点上,性变成了以管理生命为中心(而不是以死亡威胁为中心)的权力的中心目标”权力始终掌控着性,一方面压抑性,一方面制造着有关性的话语禁制。“性是在权力为了控制身体及其质料、力量、能量、感觉和而组织的性经验的机制中最思辨的、最理想的和最内在的要素。”无疑,福柯对人的存在的普遍必然性的批判与瓦解、对“人类学圈环”的解读是成功,但他并没有对“人究竟是什么”这一问题给出明确的答复。破而后立,正是以福柯为代表的后现代思想家对作为现代思维根基的传统人类学的解构,才使得后现代意义上的人类学得以出现。

通过上文分析可知,后现代主义是历史人类学得以形成的催化剂与粘合剂。那么,被后现代主义深刻影响的历史人类学所研究的基本问题是什么?其意义何在?

二、历史是文化:历史人类学的基本问题及意义

根据雅各布·坦纳的界说,历史人类学的基本问题被归纳为三类。第一,涉及人类图像的演变,涉及以人为中心的自我描述的讨论和传媒条件的演变;第二,有关人们用以组织和调节自己社会共生的社会实践和符号形式;第三,涉及人类本性的历史性。其中,第二个问题所涉及的领域主要有四:一、与“身体”有关的人类社会行为,譬如生死问题、营养、衣着等等;二、被持现代化理论史观(传统史观)的学者所不屑一顾而甚少进行历史考察的社会存在,如民间宗教、民间信仰等;三、边缘性的社会文化现象,如失败者、越轨行为等等;四、跨文化的对话与交流等。笔者对第二类问题的前三个领域颇感兴趣,因为它们的关注与研究或从下层着眼、或从边缘入手,对于丰富人类的认识有着巨大的意义。而该问题的第四个领域,则对于异文明之间的相遇与对话,对“他者”的尊重有着莫大的作用!

无疑,历史人类学具有重大的意义。根据雅各布·坦纳的分析,历史人类学从兴起直至今日,已经引起了巨大的变革并将继续引领变革。历史人类学的代表人物,将日常生活史、习惯史、微观史、新文化史、非欧历史以及人类生活方式再生史和变化史当成了历史研究的对象。历史人类学家针对不同社会背景中的社会逻辑、文化技术和符号互动形式展开了深入分析。通过跨学科的知识整合与实践,他们开辟了为数众多的全新的认识途径,“可以对身体图像和社会观念以及同这些图像和观念有关的纯洁和伤害幻象进行考察”。他们也努力尝试从“边缘地带”提出解释视角,所以历史人类学“成功地揭示了公开羞辱、革出社会、歧视、诱使犯罪和压迫的种种细致的和粗犷的形式,并且分析了推动这些融合和排除过程的那些社会现象的兴趣”,这大大扩展了对社会史的研究。历史人类学家们不遗余力的对文化多样性进行了解读与阐释,其研究成果均指明了一点:“不仅是人们对自我的感知,就连人们对外来的东西的解释,过去一直都是非常各不相同的,而至今也依然如此。”历史人类学以不同的方式一次次将“人类怎样才能超越文化相对主义和人类普遍主义,开展各种文化之间的相互理解。”这个关乎全人类的重大问题展现在世人面前。历史人类学还未曾给出这个问题的答案,或许,它给不出答案。但不论历史人类学从何种角度对此问题进行阐释与回答,笔者认为,历史人类学最大的意义,就在于发掘或擦亮历史与当下的不同文化镜像来让人类更为清醒的认识自己与尊重他人!这也就是“历史是文化”这一命题的核心要义所在。(作者单位:南昌大学人文学院)

注解:

① 徐浩、侯建新:《当代西方史学流派》,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1996年第1版,第160页。

② [瑞士]雅各布·坦纳:《历史人类学导论》,白锡堃 译,北京大学出版社,2008年10月第1版,第53页。

③ [英]彼得·伯克:《历史学与社会理论》,姚朋等译,上海人民出版社,2001年第1版,第149页。在该书的“第二版”中,伯克已经删去了这段话。(见该书“第二版”,上海人民出版社2010年1月第1版)

④ 大陆学者对这一进程的说明当的以徐浩教授的《历史是文化——历史研究的人类学转向》(载《史学理论研究》2008年第2期)为代表,作者受惠于此文颇多。

⑤ 参见 徐浩:《历史是文化——历史研究的人类学转向》,《史学理论研究》,2008年第2期。

⑥ [瑞士]雅各布·坦纳:《历史人类学导论》,白锡堃 译,北京大学出版社,2008年10月第1版,第53页。

⑦ 关于后现代主义的论述 参见 高宣扬:《后现代论》,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10年2月,“前言”,第3页。

⑧ [英]基思·詹金斯:《论“历史是什么”——从卡尔和艾尔顿到罗蒂和怀特》,江正宽 译,商务印书馆,2007年12月第一版,第31页。

⑨ [美]罗伯特·F·伯克霍恩教授:《超越伟大故事:作为文本和话语的历史》,邢立军 译,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2008年1月第1版,第10页。

⑩ 同上,第413页。

[法]米歇尔·福柯:《古典时代疯狂史》,林志明 译,北京三联书店,2005年6月第1版。

同上,第714页。

同上,第716页。

同上,第730页。

王治河:《后现代哲学思潮研究》(增补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6年1月第1版,第125页。

[法] 米歇尔·福柯:《规训与惩罚》,刘北成、杨远婴译,北京三联书店,1999年5月第1版,第27页。

[法] 米歇尔·福柯:《性经验史》(增订版),佘碧平译,上海人民出版社,2005年9月第1版,“第三章 性科学”。

[法] 米歇尔·福柯:《性经验史》(增订版),佘碧平译,上海人民出版社,2005年9月第1版,第95页。

同上,第104页。

[瑞士]雅各布·坦纳:《历史人类学导论》,白锡堃 译,北京大学出版社,2008年10月第1版,第11页。

参见 [瑞士]雅各布·坦纳:《历史人类学导论》,白锡堃 译,北京大学出版社,2008年10月第1版,第171页到第172页。

参考文献:

[1] 徐浩、侯建新:《当代西方史学流派》,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1996年第1版。

[2] [瑞士]雅各布·坦纳:《历史人类学导论》,白锡堃 译,北京大学出版社,2008年10月第1版。

[3] [英]彼得·伯克:《历史学与社会理论》,姚朋等译,上海人民出版社,2001年第1版。

[4] 徐浩:《历史是文化——历史研究的人类学转向》,《史学理论研究》,2008年第2期。

[5] 高宣扬:《后现代论》,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10年2月。

[6] [英]基思·詹金斯:《论“历史是什么”——从卡尔和艾尔顿到罗蒂和怀特》,江正宽 译,商务印书馆,2007年12月第一版。

[7] [法]米歇尔·福柯:《古典时代疯狂史》,林志明 译,北京三联书店,2005年6月第1版。

[8] 王治河:《后现代哲学思潮研究》(增补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6年1月第1版。

史论论文范文第6篇

的怀中抱子扇。民间工艺。继承与发展。1915年,古邳街李凤祥的妻子董氏用一把大扇子和一把小扇子仔细地编撰了怀中抱子扇,并在扇柄上编撰了马尾毛清风徐来。作为江苏文化和中国文化的代表之一,这把扇子被派往美国、旧金山和巴拿马太平洋国际博览奖。20世纪三四十年代,怀中抱子扇成为上海影星的最爱,产品远销日本、韩国、新加坡、英国等国。随着时代的发展,90年代,Pu风扇逐渐被电风扇和空调所取代。只有80多岁和70多岁的老人才会编写这部扇子。野生优质的蒲草散布在河边沟各地。如今,政府加强了对民间手工艺文化的保护,推陈出新,民间手工艺进入当地学校,成为地方特色课程,在很大程度上挽救和发展了怀中抱子扇,使其历史价值和艺术价值得以延续。

怀中抱子扇的艺术价值在于实用价值和技术价值的结合。要把子扇抱在怀里,你需要选择最好的、芳香的蒲公英,它是通过许多环节制成的如收割、分拣、烘干、薰蒸、编织、烙花、刺绣等。整个生产过程分为三个步骤。前两步体现实用价值,第三步体现艺术价值。第一步,“编织”:怀中抱子扇遵循手工艺品的编织方法,即经纬线清晰。第二步,“编织”:由于香蒲比较柔软,适合点缀在扇子之间,形成不同的艺术图案。第三步,“纹样”:采用平纹、斜纹、花纹、宽窄绫编等风格。图案样式包括各种传统的花、鸟、鱼和昆虫图案。同时,口袋抱子扇图案风格更加生动,深受年轻朋友的喜爱。

。为了响应非遗文化的保护号召,古邳镇政府成立了以郑芝贤为代表的怀中抱子扇培训基地,以寻找一种新的方式来继承这一传统技能,推动村民致富,创建“怀中抱子扇”特色产业,并推动当地留守老人和妇女找到工作和创业。在种植基地,村民可以免费学习,也可以免费参加基地举办的各种活动。所有合格的风扇都由下邳农业公司大学购买。村民们不必担心销售问题。他们坐着做粉丝,等着赚钱。传承非物质文化遗产,发展壮大文化产业,古皮人可以在国内找到工作、创业,增加收入。集体经济的发展为古π旅游的发展提供了具有古π文化特色的旅游产品。在政府的大力支持下,怀中抱子扇的销售量逐步增加,人民生活水平逐步提高。与此同时,夏洛克·郑芝贤还培养了几名优秀的女弟子继续传承这一技艺。此外,古邳镇小学还将怀中抱子扇作为必修课加入课堂,让孩子们更深入地了解当地的传统文化遗产,让孩子们了解传统工艺的技术,为我们的传统民族自豪从内到外的文化。上述措施有效地保证了怀中抱子扇的继承和发展。

。它们是智慧的结晶。在继承和发展传统工艺的过程中,要注意保护传统工艺的工匠,开展教育培训、进驻校园等一系列活动,使传统工艺真正成为当地的文化内涵,传统技术也应与市场相结合,才能长期有效地发展。我们需要做到以下几点:第一,提高产品的审美价值。拥抱子扇的灵感大多来自传统图案。在未来的发展中,要挖掘地方特色,提升历史文化遗产。2、 加强市场宣传。政府通过展览、广告、讲座和其他形式进行宣传。同时,应灵活运用网络技术,通过网络直播更有效地拓展市场。3、 关注当地学校的教育功能。将传统手工艺融入当地学校的教材,提高学生学习祖国传统工艺文化的兴趣和热爱,提高学生保护传统民间手工艺的意识。

。然而,目前我国对怀中抱子扇的研究还没有形成一个系统,相关方面的学者和专家也缺乏。因此,为了更深入地了解怀中抱子扇,我将继续收集当地名人日志或历史经典等重要资料,以便更全面地了解怀中抱子扇,促进子扇在我怀里的保护和传承,让更多的人了解我们当地的文化内涵,大力推动相关文化创新,让我们的文化遗产走向世界!

引用

[1]杨祥民“扇”与《扇中有文》——论中国扇与文学的关系及其文化艺术品格[J]。南京邮电大学传媒与艺术学院,2019年。

[2]黄惇。范的发展历史与创作形式[J]。书法和绘画艺术,2018。

佩里安德森,作为第二代新左派领袖,在英国马克思主义史扮演着重要角色。在与第一代新左派的辩论中,它强调了结构主义在英国马克思主义发展中的重要作用。安德森指出了第一代新左派在审视历史时使用的历史主义方法的片面性。他主张引进西方马克思主义人的新思想,吸收结构主义的研究方法,从总体的角度将历史置于一个系统的结构框架中,寻找历史的本质规律,以便从更全面、更客观的角度审视历史。尽管结构主义有片面性和局限性等缺陷,但安德森通过对结构主义马克思主义思想的进一步分析,为更全面、更科学地理解社会历史提供了新的思路,丰富和发展了马克思主义理论。

结构主义。马克思主义唯物史观。历史主义。

佩里-安德森(Perry,Anderson)是马克思主义史学家和和政著名的当代思想家。作为新左派的理论家,他经常被归类为“卡勒比海盗”。作为第二代新左翼的领袖,他于1962年接管了《新左派评论》杂志,并成为第二任主编。安德森担任《新左派评论》总编辑后,为了挽救该杂志免于破产,他对该杂志的内容和方向进行了重大调整。根据安德森的说法,

在英国没有杰出的马克思主义者。他想找到一条适合英国革命的道路,这也是他深入研究马克思主义史和历史的原因之一。他认为英国有两个传统,即历史传统以汤普森为代表的经验主义马克思主义和以雷蒙德·威廉斯为代表的文化唯物主义传统。安德森认为,这两个传统过于保守,不利于英国马克思主义的发展。他在评价汤普森等第一代新左派思想家时说,他们坚持用经验主义方法分析英国社会,重视经验在研究社会历史过程中的作用,轻视理论的作用,不赞成引进外国理论。为了改善英国学术界的孤立,安德森坚持引进欧陆传统,即西方马克思主义。担任主编后,安德森翻译介绍了大量《欧陆马克思主义理论》,希望打破当时英国学术界的僵化局面。20世纪60年代以来,由于两代新左派代表的教育背景和学术目标不同,他们一直在想,英国的马克思主义是否应该坚持本土化,还是应该引进外国的思想和理论,或者结构主义和其他已经争论了20多年的问题。

·阿尔都塞被称为“结构主义马克思主义”的创始人。阿尔都塞在哲学思想史上的重要地位,正是由于其理论研究的深刻性。然而,阿尔都塞并不是第一个合并结构主义与马克思主义的人。第一个将两者结合起来的人是年轻的人类学家吕西安·塞巴格。他曾经参加过法国共产党,但他不同意法国共产党的意识形态路线。在研究了《资本论》之后,赛巴格首先尝试将马克思主义与结构主义融为一体。在1963年出版的《马克思主义与结构主义》中,他说结构主义是一种科学方法,在马克思主义中发挥着重要作用。塞巴格认为意识形态是不科学的,马克思主义是社会现象的整体理论和“意识形态”。相反,结构主义这是一种科学的方法,所以我们应该把两者结合起来,用结构主义的方法分析人类的历史现实。只有这样,人们才能对现实的社会历史和马克思、主义有更深的了解。虽然塞巴格首先提出了结构主义与马克思主义的结合,但由于早逝,没有引起学术界的关注,也没有留下相关作品。除了塞巴格之外,

在他的著作中也多次谈到拉康、列维-斯特劳斯和皮亚杰关于结构主义与马克思主义的关系,他们说马克思的著作中有一种结构主义方法,他们的结构主义方法本身就来自马克思主义。因此,用结构主义方法研究马克思主义是合理的。他们同意“结构主义马克思主义”的说法。上述理论对安德森的结构主义马克思主义理论产生了重大影响。勃安德森倡导结构主义的研究方法,其直接理论来源是阿尔都塞的极端结构主义理论。关于结构主义,阿尔都塞认为社会结构是一个整体,包括政治、经济、意识形态等。在研究和分析历史规律时,应该把它放在这个整体中。这一整体的每一部分都具有相对独立性,并在各自的领域发挥着各自的作用。在研究和分析它的任何部分时,应该将它放在整个系统中进行分析,而不是单独的一部分。

·安德森认为,英国本土文化从未形成过总体性理论。作为一种总体理论,马克思主义在后期被引入英国。他认为,作为《历史的科学》的马克思主义,从整体上看是理论与历史的结合。其中,如何对待历史,如何还原历史,发现历史发展中的问题和规律是非常重要的。《西方马克思主义者》经常将理论与实践分开,不把问题作为一个整体来看待,将历史视为一个系统,并将其置于一个系统的框架中在架子上。过去、现在和未来都是历史,过去的历史无法改变。我们所能做的就是找到它们,整理它们,恢复它们,并以严肃的态度解释它们。其中,研究者对如何处理历史与理论的关系有不同的看法。安德森继承和发展了阿尔都塞的社会总体论,认为在人类发展史的研究中,我们应该从总体的角度去寻找和比较具体的历史,把它放在社会结构的整体结构中,找到内在的联系和规律,在充分认识历史的同时,更好地指导实践活动。

是英国第一代新左派,主张用历史主义的方法来审视历史。他们通常使用归纳和实证的方法来谈论历史事实。他们认为,不同时期的历史不能混淆,因为背景环境有其自身的特点。不同时期的历史没有可比性和可比性。过去的历史对现在没有意义。他们研究历史只是为了还原当时的历史,从中获得的经验只是针对当时的历史。他们认为历史调查研究的目的是再现和理解过去,这是毫无意义的。其代表汤普森曾说:“历史学家中没有理论,马克思主义上也没有历史学家的理论”[1]。在所有汤普森的历史著作中,他刻意回避理论,很少发现理论的痕迹。他们注重对具体历史事件的考察,强调历史的流动性,注重历时性研究,强调历史的连贯性,突出不同时期事件和人物关系的差异性,即特殊性和偶然性,强调自身的独特价值。因此,它忽视了从总体的高度对历史进行普遍性和结构性的深入分析。

和安德森认为,人类社会历史研究可以建立一个完整的理论体系。安德森在英国内部辩论中的地位在马克思主义,他生动地比较了历史和自然学科气象学。他认为,与历史相比,天气是不可预测和不规则的,但气象学家仍然收集了大量的气象资料,试图通过对比分析找到它们的内在规律,用概念语言符号表达出来,然后通过这些被证明有效的概念预测未来的天气。由此可见,安德森非常重视抽象理论。他认为,历史学家和气象学家一样,不仅要挖掘和整理史实,而且要用理论抽象,在复杂多样的历史事件中寻找隐藏的普遍规律,探索其深层次的层次结构,形成坚实的理论体系,用这些科学理论认识历史,,指导实践,预测未来。然而,安德森并没有完全否定第一代新左派思想家对历史主义的看法。在他看来,挖掘和整理历史资料也是必不可少的。布瑞斯托尔认为,简单地挖掘、积累和整理史料,对人类历史和社会没有研究意义。历史的流动和变化不会影响对其结构的分析和相关理论的建立。正如恩格斯所说,“没有理论思考,确实不可能将自然的两个事实联系起来,也不可能洞察两者之间存在的关系。”[2]在研究历史时,从总体的角度分析历史的结构并抽象出理论是非常重要的。把错综复杂的史料放在一个整体的框架中,找出它们的内在规律,以便更好地理解历史,指导实践,预测未来。在严格分析大量史实的同时,运用结构主义的方法,可以发现和把握历史变迁的规律,掌握其社会结构关系,在纷乱的史料和具体事实中寻找规律,化繁为简,形成相对可靠的理论体系,,以便更好地了解社会历史。而且,该理论本身来源于特定的历史背景事实本身,因此该理论也是真实可靠的。因此安德森说:“现在,理论就是历史,它具有过去从未有过的严格性。历史也是一种理论。在描述所有历史事件时,它采用了过去试图避免的理论方法。”[3]28

同时,尽管安德森强调理论体系的重要性,但它并不完全同意结构主义极端蔑视、漠视甚至敌视历史的态度。极端结构主义认为,结构在其对待历史的态度中是最重要的,挖掘历史材料以恢复历史的过程并不重要。它强调历史的共时性而非历时性,将具体的历史填充在结构分析的框架中,认为社会历史本身是一个整体,具有复杂的多层次客观结构,其中各种要素是必不可少的,不仅相互影响,但也有相对的独立性。收集和分析社会和历史事实的最终目的是找到这一总体的永恒结构,以便对历史有更深入、更全面的了解,并对未来作出科学的预测。显然,尽管极端结构主义对社会结构的整体性和复杂历史关系各部分之间的辩证关系给予了一定的关注,但它过分强调了社会历史的结构,忽视了社会主体的重要作用,忽视了历史的连续性和继承性。因此,有一个本质主义人在结构主义这个极端,很容易最终变成宿命论者。安德森认为,社会变革的根本原因无法通过纯粹的结构分析得到有效解释。理解和分析历史,既要看历史的结果,也要看历史的过程。理论的产生必须离不开这个过程。如果理论离开了具体的历史,理论就会变成一个空洞的、没有意义的东西。从过程所那里获得的没有具体历史的抽象理论是不科学和未经证实的。如果是特定的历史事件、材料和如果把理论结构紧密结合起来,就不可能真正了解社会历史的变化,也不可能从中汲取正确的经验来指导实践。安德森认为,西方马克思主义与经典马克思主义分离的原因完全相同,即理论与实践的分离[4]。因此,在安德森看来,要以批判的学习态度对待欧洲大陆上的结构主义理论,

不仅要讲理论,还要严格从历史实践中汲取理论,还要理论联系实际,用理论指导实践。安德森充分肯定了汤普森等新左派在挖掘和整理历史事件、恢复历史、祛邪求真方面的工作,因为这是获得科学理论的第一步。只有在真实可靠的历史数据基础上,我们才能获得科学的理论。他曾指出:“如果结构在一个超越所有主体的世界中被单独承认,那么有什么能确保其客观性?极端结构主义将永远不会比宣布的人类毁灭更残酷。”[3]

·安德森总结了传统文化主义和极端结构主义的片面性,本文指出,一方面,有影响力的马克思主义史学家不重视总体理论的构建,另一方面,马克思主义哲学家忽视了历史学家提到的经验问题。安德森在批判继承极端结构主义和历史主义的基础上,建设性地提出了温和的结构主义。一方面,他主张用结构主义的方法调查史料,寻找史料背后的规律,更好地了解历史,把握现在,探索未来;另一方面,他认为,寻求完整性的结构框架是以历史事物为基础的。以严谨的态度挖掘和整理历史,是建构理论、发现规律的第一步。在此基础上,安德森反对以霍布斯、鲍姆和汤普森为代表的第一代英国新左派“自下而上”的历史观。“自下而上”的历史观构成了底层民众最普遍的历史。他们反对把重点放在领导上国家宏观层面。他们认为,由此构建的历史可能是统治者为了自身利益或目的而创造的虚假历史。相反,他们认为应该全面了解底层的普通人,因为他们认为这是促进社会发展和进步的最根本的力量。只有从最底层的人的角度理解社会历史,分析复杂的社会现象,才能还原历史的本来面目,深刻理解和把握历史。他们坚信,最普通、人数最多的底层人群是马克思主义历史观最基本的主要内容。“自下而上”的历史观是当时英国的主流,并占有重要地位。他们认为,历史上重大事件发生的原因是底层人民在不同领域遭受压迫后自觉或无意识斗争的实现。他们强调“自下而上”的历史,因为他们相信,通过人民群众的不断斗争,他们反过来会进一步影响上层建筑。学者们对此有不同的看法。一些学者认为,他们坚信底层民众对历史发展的贡献,底层阶级对于推动整个历史的发展极为重要,这是值得借鉴的。一些学者认为,这部“自下而上”的历史过分强调底层人群,关注他们的生活方式。因此,他们过于忽视统治阶级和精英,历史是片面的、不完整的。

和安德森批评了这种“自下而上”的历史观。他认为这种历史观并不全面。在认识历史的过程中,我们不能只依靠某一个阶级或一群人,不能忽视一个而失去另一个。因此,他强调“自上而下”历史观的重要性。他认为,阶级斗争的最终解决必须通过政治层面,而不是其他层面。虽然统治阶级在整个发展过程中比较复杂,也比较难研究社会历史,与“自下而上”的历史观相比,也是非常重要的。安德森强调,如果忽视“自上而下”的历史观,“自下而上”的历史观是不完整和不完整的。

·安德森认为社会结构是由各个部分组成的整体存在。虽然每一部分都有其相对独立性,但他强调各部分之间的密切关系不容忽视,它们之间的相互作用应该在整体的框架下进行分析。在研究历史上各种形态的发展过程中,他一方面不同意各国家或地区按照同一种模式依次发展各种社会形态,。他强调,要从全局上看问题,既要注意物质生产和经济条件,也要注意国家政治水平,注意上层建筑在社会发展和改革中的重要作用,他不同意每个国家和地区都有自己特殊的社会发展规律。他认为,马克思揭示的人类社会发展的客观规律在整个历史上是正确的,但我们不能对其加以修正和简化。法律不是一成不变的。要在整体的基础上积极分析和把握其结构和功能。

批判地继承了阿尔都塞的结构主义理论。他中和了阿尔都塞较为极端的部分,形成了较为温和的结构主义马克思主义理论。他介绍结构主义,试图打破英国传统文化主义的僵局,进一步整合历史主义,形成了他独特的温和的结构主义理论,在整体框架下思考历史与现实、理论与实践。尽管他围绕结构进行了很多讨论,但他并不完全同意阿尔都塞的极端观点。他认为阿尔都塞过于重视结构的作用,忽视了历史的主体性和主观能动性。安德森对第一代新左派历史主义的态度是积极的,也是消极的,他承认历史主义在理解历史方面的重要作用。安德森我们总是在两者之间找到平衡,吸收两者的精华,以便更系统、更全面地理解历史。然而,

由于结构主义本身的极端和狭隘性质,安德森历史理论的结构主义痕迹也非常明显。虽然安德森认为社会结构是一个整体存在,但整个社会是由相对独立和相互关联的部分组成的。然而,他低估了国家制度、法律、意识形态等因素的相对独立性对社会历史发展的影响。因此,安德森的历史理论似乎非常完整,但他过分强调与历史事件相关的结构。我们对历史上一些动态的重大事件和变数关注不够。一方面,他认为建构历史、发现规律的过程离不开丰富准确的史料,历史的建构离不开特定的历史基础。我们应该通过对史料的详细调查和理性分析,还原历史的本来面目。但同时,他也认为,人们不可能认识原始历史。我们所知道的历史是由我们的祖先世代相传的。在理解历史的过程中,每一代人都不可避免地带来一些先入之见。为了证明他们的想法,他们不断查阅资料进行考证。这样,被证明的历史很可能是历史学家的历史思想,这是不可避免的偏见。代代相传的所谓历史规律不能说是正确的客观的在这里,安德森陷入了自相矛盾。

和马克思曾经说过,结构的方法与历史主义的不同只是在相对意义上。它们是独立和相互依存的。历史与思想同时出现,理论是思想进一步发展的结果。这是对具体历史进行抽象后得出的结论。思想摆脱了历史中的偶然因素,才是最能反映历史本质和规律的结论,因此,理论来源于历史,是历史的反映。在此基础上,总结过去的历史规律,找出规律,可以更好地指导现实生活,甚至预测未来。马克思认为,只有从实践出发,才能实现结构主义与历史主义的真正融合,克服各自的片面性,真正理解社会历史和社会发展的本质与规律。

·安德森也在后期反思了他之前的结构主义。他没有像以前那样激进,而是以相对温和的方式解释结构主义。他认为,如果只强调结构,所有的历史都会固定在这个框架中,其客观属性也无法得到任何保证。安德森想了想。他试图在结构和历史主题之间找到平衡。他认为,无论只强调哪一个,都没有办法真正解决历史唯物主义存在的问题。

·安德森倡导的结构主义马克思主义挑战了当时英国的传统模式,并与第一代新左派进行了激烈的辩论。他尊重第一代新左派的学术研究,但不同意这一观点第一代历史研究方法并认为它们不适用于今天的历史形式,并没有真正推动英国的社会主义运动。在此基础上,安德森与第一代新左派进行了20多年的辩论,提出了一系列新思想、新思想。这场辩论引发了学者们对马克思主义哲学的深入思考,增进了他们对马克思主义的了解,提高了人们的理论兴趣,促进了马克思主义在英国的发展。简而言之,安德森作为研究西方马克思主义的思想家,以批判的发展态度继承经典,马克思主义和西方马克思主义的理论创造性地提出了自己的观点,试图将结构主义方法与经验主义方法相结合,理论与实践相结合。不是经验主义和传统主义一味坚持英国和马克思主义,也不是轻易放弃马克思主义,而是在坚持经典马克思主义的同时,根据英国当时的具体情况,坚定地探索马克思主义。虽然他对理论和实践的探索不可避免地会以某种方式导致矛盾的问题,但总的来说,他用结构主义来解释唯物史观的创新是值得我们学习和研究的。

引用

[1]e.p.汤普森。理论与文学散文的流行[M]。月评出版社,1978:12。

·

[2]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3卷[M]。人民出版社,1995:300.

史论论文范文第7篇

因此史论结合是历史学的基本特点,它决定了历史教师在教学中必须坚持史与论的结合,重视理论教学,从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的理论高度分析具体历史现象,揭示其本质和规律,而不能满足于表面,满足于就事论事,首先,要深刻认识史与论的关系。历史理论是历史现象中抽象出来的,是历史现象本质的、规律性的东西。只有全面系统地了解掌握历史现象,才能得出正确的理论结论,故称“论从史出”,只有在充分占有史实的前提下观察历史现象,才能揭示历史现象的本质,体现史论结合。就当前中学历史教学而言,史论结合的关键是强化理论教学,具体操作,本人有下面几点粗浅的体会:

一、加强历史概念教学正确理解历史概念内涵,是理解和掌握史实,阅读历史教材的前提条件,教学中对教材尚无明显注释的概念要先作一般性解释。

大部分历史概念是可以随课堂教学凭借历史教材理解的。如“势力范围”是19世纪末帝国主义国家在中国强行划定直接进行殖民统治的地区。课文中虽然无这样完整概括,但有帝国主义“直接进行殖民统治”一句,已经画龙点睛了。当然,有些历史概念不是一、二句活可以说清,如“门户开放”政策,要知道这一政策的目的是美国要分享侵略权益,美国向六国提出照会的内容是“机会均等”、“利益均沾”,其影响是美国侵华政策新阶段的标志,使帝国主义宰割中国的同盟在一定程度上形成。把目的、内容、结果、影响完整地结合起来,形成正确概念。

有些概念忌表面解释。如“1991年是辛亥年,这一年的革命是辛亥革命”。

这样解释缺乏概念内涵,无法形成真实意义的历史概念,必须在《辛亥革命》一章教学完成后,进行归纳概括,形成完整正确概念。

二、重视历史的因果分析

历史发展的困果性是历史规律的一个重要方面,因为历史条件是相互联系的。

波兰史学家托波尔斯基指出“社会中每一种变化都是特定原因作用的结果……因果论原理因而也成立了论述世界规律性的基幢。故任何历史事件的发生都不会是偶然的,一定受当时当地的政治、经济、思想、文化诸因素的影响,“诸因素”是历史事件发生的原因,历史事件就是“诸因素”的结果。18世纪法国资本主义经济发展,资产阶级启蒙思想传播,波旁王朝的专制统治,路易十六的挥霍无度,第三等级人们处境艰难等等使法国资产阶级革命在1789年爆发了。历史的因果关系是复杂的,一因多果,多因一果,多因多果,互为因果,这是历史的多样性、复杂性决定的,具体问题要具体分析,但许多历史现象或历史事件是有规律可循的,一切社会革命,无不是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矛盾发展的结果,英国和法国资产阶级革命有共同的根本原因,即王朝的专制统治(生产关系)与资本主义发展(生产力)之间矛盾激化的结果。美国的资产阶级革命,虽然主要表现为美利坚民族与英国的民族矛盾,但同时存在英国殖民压迫掠夺(生产关系)与北美资本主义发展(生产力)之间的矛盾,因此美国独立战争也是资产阶级革命。中学教科书中,原因常常不是开宗明义提出的,其代名同很多,“历史背景”、“目的”、“条件”、“前提条件”、“形势”等,但准确地说也是有区别的。“历史背景”应包含所有方面的原因,“形势”则侧重具体原因,客观原因,“目的”是主观原因,“条件”是客观原因,“前提条件”是主要原因。也有把“导火线”、“借口”认作原因的,但借口与历史事件的发生在理论上不一定有因果关系。”中山舰事件”是打击、排斥共产党,篡夺革命领导权的借口,它不是进行反革命的原因。

历史教学中重视因果分析,揭示历史现象、本质、规律,有利于学生充分理解、吃透教材内容,有利于培养学生历史思维能力,有利于历史知识的系统化,也有利于提高学生的解题应试能力。

三、重视对历史事件发生后有关问题的分析

每一历史事件都会对历史发展产生深刻影响,有积极的,也有消极的。对重大历史事件后有关问题的判断和评价,主要包括性质、胜败原因、经验教训、历史意义、局限性、危害等。性质是某一历史事件区别于其它历史事件的根本属性,对历史事件作出定性分析,是揭示事件本质。辛亥革命是资产阶级民主革命,是从辛亥革命发生的时代、革命任务、领导阶段、历史功绩、结果等方面的具体史实归纳揭示出来的。

“经验教训”是对事件发生过程中或胜或败作客观分析,总结发现的。胜利了的有胜利原因,总结出经验;失败了的有失败原因,总结出教训。有的事件既有成功也有失败,就要实事求是。“以史为鉴”就是要我们吸取历史的经验和教训。

“历史意义”是对历史事件的正面评价,主要包括历史地位、作用、影响、功绩等。有的历史事件同时具有国内意义和国际意义,要结合中外历史来理解。

中国人民的抗日战争不仅是中国的民族解放战争,而且是世界人民的反法西斯战争重要组成部分,所以它的胜利具有国内和国际的历史意义。

“局限性”是历史事件表现的不足之处,往往是由时代、社会、环境等方面制约事件的结果。局限性是潜伏着的,很难被人为排除。在半殖民地半封建的中国,民族资产阶级天生地具有两重性,在革命的危机时刻,它的软弱妥协性就表现出来,导致革命失败,就是民族资产阶级的阶级局限性。

“危害”是历史事件本身产生的副效应,即消极影响,它削弱历史事件在历史上的地位。近代史上与列强签订的不平等条约,无不是丧权辱国,加重中国社会的半殖民地化,给我们国家和民族造成危急。

历史事件发生后的一系列问题,是用马克思主义历史观对历史事件进行由表及里、由浅入深的分析,经过正确的评估、总结,多角度全方位的理解历史。

四、分析课文前言、引语、思考题和习题

新编的高中历史教材增加了前言、引语和思考题。前言在每章开始部分,对本章内容作提示,分析背景,阐释难点,揭示重点,引导深层次的思维,是导读文章,可以指导教学,《资本主义国家侵略中国的加剧和中国资本主义的产生》一章前言里有“清朝统治者认识到同外国侵略者保持‘和好’才能维持统治;而西方列强也在侵略中国的过程中,认识到中国人民富有反抗精神,只有通过清政府,他们才能获得更多的侵略权益。”这段话深刻阐明了1861年清政府建立总理衙门,1862年中外反动派勾结共同镇压太平天国,60年代起中国的海关被英国人控制达半个世纪等现象的基本原因。

引文或引语,是原始史料,增加教材信息量,有利思维扩展和散发,史料与思考题结合妙趣横生,史与论有机结合。如《戊戍变法》一节中引梁启超《戊戌记》一段:“人人封章,得直达于上。举国鼓舞欢蹈,争求上书,民间疾苦,悉达天听。每日每署,封章皆数十,上鸡呜而起,日哺乃罢,阅览奏章,犹不能荆”引文旁边的思考题称:梁启超这段话说的是哪一项变法内容?对“举国欢蹈”你是怎样理解的?思考含有深度和广度,要有较强的思维能力才能回答。

“人人封章,直达于上”可以判断是“提倡官民上书言事”才有的现象。已是在当时参与上书的只能是具有维新思想的资产阶级知识分子,“举国欢蹈”也只能是资产阶级知识分子庆幸自己参政,对旧制度进行改革。“举国欢蹈”不可以从字面上理解具有全民性。恰恰相反,维新运动由于脱离人民群众而告失败。

史论论文范文第8篇

《EconomyandSociety》,由其遗孀根据他1919—1920年在慕尼黑大学讲授“普通社会经济史概论”的讲稿整理汇编而成,这说明韦伯在1920年之前已经产生了社会经济史的理念。该书于1936年由郑太朴译成中文由商务印书馆出版,2011年由中国法制出版社重版。全书分为四章:第一章为“家计、氏族、村落、及庄园制度———农业状态”;第二章为“资本主义发展开始以前之工业及矿业”;第三章为“前资本主义时代的财货及货币之流通”;第四章为“近代资本主义之起源”。书中重点考察了欧洲资本主义经济诞生的历史,及其产生的独特社会条件。另一位在这一学科领域具有开创作用的学者是俄籍美国学者罗斯托夫采夫(1870—1952)。他于1926年出版了英文本《罗马帝国社会经济史》一书,1930年出版德文本,1932年出版意大利文本,1957年出版英文本第二版,影响广泛。他采用历史学、经济学和社会学相结合的研究方法,以碑铭、钱币、建筑遗址、器皿、苇纸卷等文物为依据,并利用古代罗马作家著述中的相关内容,阐述了罗马帝国时期意大利及外省的社会经济状况,对罗马帝国兴衰的原因提出了独到的看法。该书由马雍、厉以宁译成中文于1985年由商务印书馆出版。罗斯托夫采夫还著有《希腊化世界的社会经济史》、《民族国家与经济政策》等社会经济史的著作。第三位对社会经济史学科领域有重大影响的学者是美国的汤普逊(1869—1942)。他在1929年和1931年接连出版《中世纪经济社会史》、《中世纪晚期欧洲经济社会史》,此二书的主要内容为欧洲中世纪的政治制度与经济发展,特别是后者较多着力于政治与经济的互动关系,重点记述了在欧洲历史有重大影响的事件,如英法百年战争,德国城市同盟,意大利羊毛工业和教廷及其君主国的财经政策,行会、银行、商业、外贸,以及无产阶级的早期斗争。该二书的中译本由商务印书馆于1961年和1992年出版。1929年,法国著名历史学家吕西安·费佛尔和马克·布洛哈合作创办了《经济·社会史年鉴》,这意味着他们开始提倡经济和社会历史的研究。他们的这一提法是针对以往历史研究限于少数帝王将相的历史,只是研究政治、军事、外交的历史,其用意在于扩大历史研究的范围,要把经济史和社会史特别是经济史作为历史研究的主体。法国年鉴学派的这一倡议,日益引起欧洲和日本历史学家的重视,到1930年代出现了一批以社会经济史命名的著作,由此社会经济史学科及其研究开始在欧洲和日本兴起。由中国学者翻译成中文出版的外国学者的相关著作主要有:英国学者亨利·皮朗(1862—1935)的《中世纪欧洲经济社会史———封建社会中的资本主义》(原版1935年,中译本1964年由上海人民出版社出版),该书贯串着商业发展农业和农村阶级变化城市和市民阶级变化发展工业产生和发展国家新经济政策的研究路径。同时,又有日本学者的一些相关著作传入中国。如森谷克乇《中国社会经济史》、猪谷善《美国社会经济史》、崛经夫《英国社会经济史》、加田哲二《德国社会经济史》、伍纯武《法国社会经济史》、山口正太郎《意大利社会经济史》、内田繁隆《日本社会经济史》、小林良正《俄国社会经济史》以及佛尼威尔《缅甸社会经济史》等。统观这一阶段欧日学者这些著作的内容结构,从中可以看出两个特点:一是大多属于经济和社会,或经济+社会的历史,即韦伯所谓的“EconomyandSocie-ty”,其他西方学者所谓的“EconomicandSocialHisto-ry”,是经济史和社会史的机械相加,且大多内容结构不太完善;尤其是日本学者的著作内容更显单薄,大多只有100页左右。二是在称谓上有所不同,或称社会经济史,或称经济社会史。欧洲学者对这两种称谓都有采用,早期的主要称社会经济史,法国年鉴学派之后主要称经济社会史;日本学者则几乎都称为社会经济史。这可能与翻译上的不同习惯有关,或将经济放在前面,或将社会放在前面。这两种称谓虽名称各异,但内涵类同,即均是经济+社会的历史。至今,国外学者的社会经济史研究一直在延续和深入之中,但大多仍属于专题性的研究,通史性和整体性的研究尚属少见,而在研究方法的运用上则显得更为广泛而多样。就他们对中国近代社会经济史的研究而言,其广泛性和多样性显而可见。如美国学者施坚雅《中国农村的市场和社会结构》一书,重点论述了20世纪前60年代中国农村集市、乡镇和中心城市三级市场的发展、变迁和现代化的过程;分析了市场与社会结构、市场与社会习俗、市场与交通、市场与地理状况的内在关系。美国学者黄宗智《华北的小农经济与社会变迁》和《长江三角洲小农家庭与农村发展》二书,在论述小农经济效益低下的原因中,既涉及了生产技术和规模的问题,也涉及了社会因素的问题;美国学者高家龙《中国的大企业》,在分析南洋兄弟烟草公司与英、美烟公司在中国的发展和竞争时,涉及了企业家精神、组织技巧、国际环境等问题;美国学者彭慕兰《大分流:欧洲、中国及现代世界经济的发展》,在对比英国产业革命时期与同期中国江南经济发展的差距及原因时,着重论述了技术因素和资源因素;日本学者滨下武志的《近代中国国际契机:朝贡贸易体系与近代亚洲经济圈》,涉及了中国经济发展的周边环境、商业网络、传统社会因素等问题。由上可见,社会经济史这一学科在西方国家已经产生、流行一百多年,并取得了许多力作,其中所包含的思维逻辑、内容结构、研究方法无疑是社会经济史学科内涵的重要元素,有待我们去提炼、总结和整合。

二、中国学者的社会经济史研究状况

在中国,就笔者所见,社会经济史这一名称的最早采用是在1936年,比韦伯《社会经济史》采用这一名称晚十四年。是年,王亚南署名王渔邨的《中国社会经济史纲》一书由生活书店出版。王亚南于1928年赴日本留学,阅读了大量马克思著作及欧洲古典经济学,该书以马克思的经济学理论讨论了亚细亚生产方式问题。据作者自述,自第二编以下大体根据日本学者森谷克乇所著《中国社会经济史》编译而成。继王亚南之后,汪洪法著《中国经济社会概论》一书于1940年由四川曲江新建设出版社出版。该书的主要内容包括国势概说、国人的观念与习性、国人的生活动态与劳动效率、历代货币、交通问题、商业组织、商业清算与度量衡等。汪洪法系民国晚期较为著名的经济学家,1930年前后留学日本,1937年曾出版《国民经济建设概要》一书。傅衣凌是新中国成立前后国内公认的社会经济史专家。他从1940年代开始从事社会经济史研究,1942年出版《福建省农村社会经济参考资料》,此后又相继出版《福建佃农经济史丛考》(1944年)、《明清时代商人及商业资本》(1956年)、《明代江南市民经济初探》(1957年)、《明清农村社会经济》(1961年)、《明清社会经济变迁论》(1989年)。他主要从经济结构、社会组织、经济变动等方面来研究明清社会经济,以经济结构阶级结构阶级斗争为研究路径。他还于1960年在厦门大学建立了中国首个“中国社会经济史研究室”。社会经济史研究虽在新中国成立前后即已出现,也取得了一定成就,但对其学科概念的认识并不清楚,研究所涉内容也主要限于生产关系、商帮、行会、阶级之类。汪洪法著作虽涉及面稍宽一点,但仍显单薄。1980年代以来,社会经济史开始受到重视,认同面逐渐扩大,有日益增多的学者开始从事这一学科的研究。自1990年以来,以社会经济史命名的著作陆续增加。除了傅衣凌这样承前启后的专家继续出版著作之外,一些新学者的著作相继出版。如陆仰渊、方庆秋《民国社会经济史》(1991年),显恩编《清代区域社会经济研究》(1992年),范金民等编《苏州地区社会经济史(明清卷)》(1993年),陈桦《清代区域社会经济研究》(1996年),段本洛主编《苏南近代社会经济史》(1997年),田培栋《明清时代陕西社会经济史》(2000年),张晓辉《民国时期广东社会经济史》(2005年),以及黄正林《陕甘宁边区社会经济史(1937—1945)》(2006年)等。这些著作显示了两个研究状态:一是以区域的明清时期的研究为多。即所涉及的空间范围大多是区域性的,涉及全国性范围的唯有《民国社会经济史》一种;所涉及的时间范围大多是明清时期,明确以近代为界的只有三种。二是在研究内容上,虽然仍以经济状况、生产力、生产关系、国家的经济制度和政策为主体,但有的亦兼及商帮、行会,还有涉及其他方面者,如人口、土地因素,这与此前的国内外已有研究成果相比,显然拥有较大的完整性。在普通经济史研究中,也有不少学者朝着社会经济史的方向迈进。如汪敬虞主编、由人民出版社于2000年出版的《中国近代经济史(1895—1927)》(三册),与以前严中平、吴承明主编的中国近代经济史著作相比,社会经济史的内容已有明显的增加和加强,其中能够体现这一特色的内容主要有:农业经济中租佃关系、雇佣状况、生产力及其改革,政府政策中的税收、财政、公债、工商政策和法规等,这反映了普通经济史学科内容体系向社会经济史扩展的新动向。此外,在专题研究中,具有社会经济史特色的内容和领域已有众多成果,主要集中在经济体制、经济政策和法规;企业制度、企业文化、生产技术;商会、农会、经济协会、同业公会等经济团体;农业、农村、农民的状况及其现代化改造等方面;还有一些论著着力于经济史与社会史的融合,或从经济史的角度考察社会,或从社会史的角度考察经济,等等。

三、国内外学者关于社会

经济史概念和研究体系的讨论迄今为止,国内外社会经济史研究虽然取得了很大成就,但对于社会经济史的学术范畴尚未形成明确的概念,尚处于混沌状态,有关的研究者只是界定了自己的研究内容,或因自己的研究内容超出纯经济的范围,故而称之为社会经济史,因此社会经济史的学科概念和研究方法尚待作进一步深入探讨。随着国内外社会经济史研究的进展,有的学者亦在探讨这一学科的概念含义和研究体系等问题。对此较早进行探讨的是西方学者,如成立于1956年的英国格拉斯哥大学经济社会史系于2001年提出了“什么是经济社会史”的命题,并认为经济社会史有三大特点:一是经济与社会互动的历史,即通过经济活动和社会关系的相互作用来理解历史过程在长时段如何发生变化;二是整体的历史,即经济史与社会史的结合;三是普通人生活的历史,即人民日常生活史,也可以说是由下至上的历史。在中国,有原本从事普通经济史研究和社会史研究的学者,对此提出了个人见解。最早对社会经济史学科含义和研究体系进行设计的是陆仰渊,他在《民国社会经济史·绪论》(中国经济出版社1991年版)中提出:“既要研究生产关系,又要研究生产力,生产关系一定要适合生产力的发展,反映两者之间适合或不适合,以及两者之间关系,就是社会经济史的全部内容。”所研究的内容,则“必须兼顾重视”影响经济变化的“各种政治的、军事的、文化的因素”以及政府的决策、政策,民族资本与官僚、商人和买办的关系。2001年,著名经济史研究学者吴承明在谈论经济史研究方法时也涉及了社会经济史的学科含义和研究体系问题。他在《经济史:历史观与方法论》(《中国经济史研究》2001年第3期)一文中指出:“目前中国的经济史研究可以说有三大学派,一派偏重从历史本身探讨经济的发展,并重视典章制度的演变。一派重视从经济理论上阐释经济发展过程,乃至计量分析。一派重视社会和文化思想变迁,自成体系。”并明确表示“赞成社会经济史的提法”。吴承明所说的第一学派也可以与第三学派归纳在一起,统称为社会经济史。关于研究方法,他提出,“经济史研究要注意非经济因素”,“经济发展和制度革新必然引起社会结构、社会群体组织和行为的变迁。社会结构的变化也会影响经济发展”。言下之意,经济史研究不仅要考察经济发展的现象,更要考察现象背后的社会制约因素,以及考察经济与政治、文化、社会的互动关系。这一研究方法已不同于普通经济史的研究方法,而应该说是社会经济史的研究方法。除了经济史学家之外,社会史学家也注意到了这个问题。如行龙《经济史与社会史》(《山西大学学报》2003年第4期)一文即专门探讨了经济史与社会史的关系问题。他指出,经济史与社会史的结合是20世纪以来西方经济史研究的大趋势。经济与社会本不可分离,只有将经济因素置放于社会整体历史的变迁中进行考察,才能使经济史的研究走向全面深入。时隔四年,行龙又在其著作《走向田野与社会》(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7年版)中谈及这个问题,提出了一个更为全面的研究体系。他指出,各行各业的经济活动“与地理、环境、生态等因素本身就是难舍难分的统一体”;并强调“首先从区域史的角度开展社会经济史研究”,要采用田野调查的方法。此外,中国台湾地区的学者也对社会经济史学科有所采用。例如,刘翠溶《明清时期家族人口与社会经济变迁》(1992年)一书,虽为专题性研究,但视角颇为新颖。徐泓和邱澎生1998年编制的“明清社会经济史专题”课程,虽未成著作,但亦体现了他们对社会经济史构成体系的一种理解,不乏值得借鉴之处。其课程的内容构成包括:人口与耕地、田赋与徭役、政府的经济管制、农业生产力与土地经营制度、资本主义萌芽与传统工商业、市场扩展与商业制度、都市化的发展、人群的分野、家族制度与乡绅社会、民间社会的发展、政府政策与民间社会的互动等。体会和总结上述相关学者对社会经济史研究范畴的阐释,以及众多学者的各种专题研究,笔者觉得社会经济史的研究体系包含六个层面:一是思想观念层面,以能够影响国家经济决策的思想观念为主体,包括经济方针决策者的思想观念、资产阶级等社会群体的集体性经济主张;二是经济决策层面,以政府为主体,包括决策者的经济诉求、经济政策和经济法规制定;三是环境层面,以国外和国内的政治及经济影响为主体,包括国际关系与经济、外贸和投资状况,国内的制度变革和时局状况;四是经济活动承载层面,以资产阶级为主体,包括他们的参与国家商政活动、组织状况、经济外交活动以及与政府的互动渠道;五是技术层面,以生产技术和经营管理为主体,包括先进设备和技术的引进及创造、新产品的发明、科技人才的培养和使用;六是经济运行层面,即各部门经济的发展和变迁状态。

四、中国近代社会经济史研究的未来之路

史论论文范文第9篇

梁启超认为历史要使读者“以国民一分子资格立于国中”“以人类一分子立于世界”,即历史教育的目的在于培养个性发展,立足于世界的公民。然而在现在的历史教学中,应试教育依然盛行,究其内在原因,是缺乏对历史教学目的更深层的认识。对于历史教学而言,正确把握历史教学目的本质,对历史教学的顺利进行具有重要意义。

(一)客观性是历史教学目的的基础梁启超认为:“史迹是人类自由意志的反映,而各人自由意志之内容,绝对不会从同。所以史家的工作,和自然科学家正相反,专务求‘不共相’。倘若把许多史迹相异的属性剔去,专抽出那相同的属性,结果便将史的精魂剥夺净尽了。”找出历史的共性是历史教学过程中必探讨的问题,人为的“共相性加工”导致真实历史的简化,原本丰富多彩的历史变成了一个框架里的政治史、经济史和文化史,历史教科书成为公式化的历史教材。梁启超认为历史不能像自然科学那样找出必然的因果关系,历史不受必然的因果法则支配。我们姑且不论此结论对错,就历史教学而言,教师所做的最多的便是对历史事件背景、过程、影响或意义的分析,似乎历史局限在原因、结果、影响的枷锁里。而所造成的结果正如赵亚夫所说:“社会背景中的人也自然各有各的位置,他们之间的关系是早已固定的。人的活动是人的历史正剧,极有身份地告诉你,何谓善,何谓恶,谁是美,谁是丑。在这种情况下,历史教科书也代替学生的自我思考,无须再有问题提出或质疑。”坚持历史的客观性就是要认清历史不是简单的单线的历史事件,也不是相互割裂的政治、经济、文化活动,而是一个复杂的过程。历史教学的目的也不是简单的原因、结果的讲授,而是从充斥着不同民族、阶层、偶然与必然的历史活动中认识历史的发展规律,体验人的精神。

(二)人文性是历史教学目的的内在要求“以古鉴今”是大多数历史教师对历史教育目的的普遍共识,而学生也主要关注历史教育的史鉴作用。不管是教师还是学生,主要关注的是历史教育工具性作用,而对于历史教育的人文性作用的认识是非常模糊的。梁启超也强调历史的资鉴作用,他认为历史有其必然的因果律,而研究因果律的目的就在于“国民资治通鉴”或“人类资治通鉴”,但是他更强调历史的人文性特征,他发现历史现象的发展并不一定是进步的,物质的进步并不代表历史的进步,而且物质文明得到之后也可能失掉。因此,人文性是历史的最基本属性,历史教学的内在目的在于发挥历史教育的人文性特征。对历史教学而言,一方面要进行人文性的教育,即历史教育要培养学生的人文精神;另一方面要使历史教育具有人文性,即历史教学要以学生为中心,根据学生的认知心理和学习基础进行历史教学活动。

二、明确史料的本质,将史料与历史教学相结合

史料对于历史来说具有重要的意义,多样的史料不仅丰富了历史教科书的内容,而且增加了学生对历史的真实感受。在选用史料进行历史教学时,要综合考虑史料的特点和历史教学的过程。

(一)根据学生的认知结构和学习基础选择史料历史教科书的读者是学生,那么教科书要给学生以资鉴和启示。但是在历史教科书上所引用的材料大都是非供学生所读的史料。如岳麓版高一《历史》必修二在探究中国古代重农抑商政策时引用贾谊的《论积贮疏》。在高一学生的认知结构和阅读水平下,读懂这些史料是有一定困难的,学生在理解的阶段就出现了障碍,更谈不上历史教学目的的实现。梁启超从作史的角度说:“凡作一书,必先问吾书将以供何等人之读,然后其书乃如隰之有畔,不致泛滥失归,且能针对读者以发生相当之效果。”因此,根据学生的认知结构而选择、加工史料是必需的,毕竟学生不是历史学家,对学生而言,只有把史料当做历史事件的证据时才有价值,只有在这样的情况下,学生学会分析史料,历史教育的目标才能得以实现。

(二)选取多种类型的史料满足学生的不同心理需求根据梁启超对史料的分类,笔者将历史教学所使用的材料分为:(1)现在发生的史实和现存人的口述;(2)留存下来的史迹,包括留存下来的原物、原物的模型、图影;(3)具有史书性质的著作;(4)档案性质的文件;(5)史部以外的群集。按照以上分类方法,教科书中所引用的材料过于集中,所包含史料的类型不足。以岳麓版高中《历史》必修二为例,其所引用的史料大部分集中在具有史书性质的著作、留存下来的史迹和史部以外的群集,而现在发生的史实和口述以及档案性质的文件很少出现,史外群集又主要集中于古代农书、诗词等辑本,小说之类没有涉及。但小说也是反映历史的重要史料,如梁启超所说:“须知作小说者无论骋其冥想至何种程度,而一涉笔叙事,总不能脱离其所处之环境,不知不觉,遂将当时社会背景写出一部分以供后世史家之取材。”

史论论文范文第10篇

摘要近年来,口述史越来越被史学界所重视。随着对教育事业重视程度的深化,教育理论与实践的探索逐步得到发展,研究的方法亦不断丰富。其中,口述史在教育史学研究中的应用,使研究方法得到了进一步的丰富和拓展。本文主要是通过对当前教育科研方法的反思,探讨口述史这一研究方法在教育史学研究中的运用。

关键词口述史教育史学研究方法

1 关于口述史的回望与发展

口述是人类传递经验、传承历史最古老的方式。广义地说,它始现于远古时期历史文献大量出现之前,人们通过口头转述将历史流传下来,如古希腊的《荷马史诗》,中国藏族的《格萨尔王传》等即是,后由于文献的日益丰富和后代史学家重视文献而衰落。狭义的说就是通过访谈、口述搜集历史资料的一种传承、回归历史的活动。口述史最早产生于20世纪40年代的美国,当时建立了哥伦比亚大学口述史研究室和森林史协会,是最早的两个口述史研究中心。

2 口述史的功能与运用

口述史对历史学的发展产生了极为重要的影响。口述史一方面能够为历史学提供生动的文字描述, 另一方面还能纠正文字史料中的偏见,最主要的就是它推进了史料的搜集,这是最重要的工作,为未来史学的发展做了很好的铺垫。

口述史作为教育史学的的一种重要研究方法,它还具有哪些功用呢?简要的说,主要有以下三个方面:

3 口述史面临的挑战

当代口述史学在短短的五十年内取得了非常显著的成就,可谓是一场口述史学运动。但就整个口述史学界而言,也的确面临着很多的挑战。口述史学发展最大的挑战就是口述史的真实性问题。因为口述史学是建立在回忆的基础之上的,而记忆是具有不可靠性的。记忆的不可靠概括起来主要有以下三个方面:首先是受访者失去对过去的记忆。其次,便是由于怀旧主义和个人感情色彩而故意扭曲记忆。第三,口述者的记忆受到现实及生活经历的影响,造成口述者个人心理的变化。其次就是口述历史工作中的法律与道德问题。口述历史是一个容易沾惹是非的领域,因为它除了叙述一般的历史事件和人物之外,更多的是涉及对他们的主观评价,而主观评价却渗透着极强的个人好恶。还有一点就是口述历史虽然是访谈者与受访者之间的互动交际过程,但是它必然涉及对第三者的褒贬性评价,当这种评价一旦公开,免不了要遭到第三者本人或是其子孙后代的抗议,严重的就有可能牵扯到法律诉讼的问题。

4 教育口述史研究的未来发展方向

目前,教育口述史研究在我国不断升温,教育口述史方面的研究论著也不断涌现,在接下来的教育口述史研究中,有以下两个方面的问题需要我们注意:

4.1 加强对教育口述史研究方面的理论探讨

当今时代,学科间交叉与融合日益密切与频繁,我们必须要加强教育口述史研究自身理论上的探讨,尤其是与之相关研究间的关系探讨。

史论论文范文第11篇

一增强国民对于国家历史的了解与对本民族的认同

高句丽是中华民族的一部分。对于高句丽历史探究的加深有助于增强群众的民族意识以及国家认同感,并纠正关于历史问题的错误认识。甚至许多国民对于自己国家的民族、历史都不甚了解,历史与考古的发展与宣传无疑使得这个情况得到很大改善。高句丽归属问题的讨论开始后,有些国民在不了解高句丽历史的情况下,将高句丽与高丽等同,认为高句丽是朝鲜古代史,这是不正确的。甚至有些人认为隋唐时期对高句丽的战争属于中国对古代朝鲜的侵略战争。而如上文所说,既然高句丽是中国东北境内的一个民族,且高句丽政权只是中国辖区之内的少数民族地方政权而非独立国家,那么隋唐时期对高句丽的战争的性质就不属于侵略战争。对此,国内外许多学者依旧存在模糊的认识。事实上,隋唐时期征伐高句丽的战争就是在统一的中央政权征讨地方政权这个大原则下进行的,故而不存在侵略一说。历史上的中国包括占统治地位的中原王朝以及中原王朝统治下的少数民族政权。中央王朝与边区政权、部族的关系不是中外关系,而是国内民族关系。我们需要站在全国各族的共同立场来看待中国的历史。由此来说,其还起到了促进中华民族多元一体化发展的重要作用。高句丽归属问题一经提出得到了中韩两国以及国际上的广泛关注,同时也引起了人们对于自己国家、民族历史的关注。这种关注也将由高句丽向其他边境政权和民族扩展。这种边疆研究的兴起将更好的加强学者们和其他群众的爱国主义情怀从而激励国民更好的为国家做出贡献,也为国家政治、文化提供更为可靠的依据。对于高句丽历史的正确认识不仅能够加强本民族的民族认同,也有助于韩国对于自己民族的正确定位。就中国而言,高句丽族是中国东北地区的古老民族,高句丽政权是中国古代边疆政权;就朝鲜半岛而言,高句丽族是半岛民族的组成部分。但是民族认同并不意味着民族主义史观。事实上,在对待历史问题时应该控制自身的民族主义情绪,使得立场尽量的客观。然而韩国在高句丽问题上表现出浓厚的民族主义情绪。其表现为对东北工程的一味批判,甚至出现“收复高句丽失地”、与中国进行“历史战争”等偏激观点。无论哪个国家、哪个民族,如果在历史问题上带有太强的民族主义情绪就会出现政治化的倾向,应该极力避免。而在这个时候国家之间的学术交流就尤为重要。总的来说,其意义根源就是对高句丽历史与考古的挖掘能够加强人们对自己民族、国家的关注,增强民族认同感。使人们对于自己国家、民族的了解更为真实和客观。

二对于中韩两国经济文化上的促进作用

在文化方面主要有四点:其一,校勘正误。对于历史的探究是一个不断完善的过程。高句丽历史的发展得益于历史文献与考古发现的相互作用。其研究成果使得长期以来国内外对于高句丽归属问题的错误认识得以纠正。同时也校正了许多之前未能正确认识的问题。促进了求真务实、寻求根据的历史研究风气的形成。其二,促进考古学研究的进步,引起众人对于历史研究的关注。将深入研究高句丽历史与其知识的普及邮寄的结合起来。使得更多人产生对历史的兴趣,从而投身到历史研究的事业中来。高句丽问题作为一个政治热点也引起了一阵不小的“历史热”。其三,加强了民族文化保护。高句丽遗址于2004年获批列入《世界遗产名录》。这次申请世界遗产的成功使人们更加注意对于民族文化的保护,也激发了国人对于自身文化的觉醒,有利于产生民族文化自豪感。保护、继承、发扬民族文化遗产是每个人应尽的责任。其四,加强国家间的合作,促进国与国之间的学术交流。高句丽历史与考古问题的研究方向涉及到中朝边界的形成以及中国与朝鲜的历史演变。中韩学者可以在共同研究高句丽历史的基础上完成文化交流。在经济方面,主要有三点内容:其一,随着高句丽历史研究的深入和考古发现的增多有助于发挥高句丽遗址的经济效益。其出土的文物和历史遗址能够促进集安和通化地区的旅游业的发展,从而带动该地区的经济发展。其二,为出版业提供机会。高水平的研究成果可以为历史知识出版物提供素材,完成由文化效益向经济效益的转化。关于高句丽历史与考古研究的专著图集就很多,从某种程度上也促进了出版行业的发展。其三,促进了国家间的经济交流。随着国家之间学术访问和旅游的兴起也会带动经济的交流。关于高句丽归属问题的争论吸引了国际各方的关注,从某种角度来说提高了东北地区的知名度,为吸引外资建设东北老工业基地提供契机。综上所述,高句丽历史与考古的探究不仅推进了学术成果的进步,同时还具有经济、政治、文化等多方面的现实意义。对于经济的发展、政策的制定、文化的兴盛都具有一定的促进作用。

作者:李明瑶单位:吉林广播电视大学

史论论文范文第12篇

【摘要】求学网为您提供法史学论文:论口述史方法与教育史学研究参考,以及写作指导和格式排版要求,解决您在写作中的难题。

摘要近年来,口述史越来越被史学界所重视。随着对教育事业重视程度的深化,教育理论与实践的探索逐步得到发展,研究的方法亦不断丰富。其中,口述史在教育史学研究中的应用,使研究方法得到了进一步的丰富和拓展。本文主要是通过对当前教育科研方法的反思,探讨口述史这一研究方法在教育史学研究中的运用。

关键词口述史教育史学研究方法

1 关于口述史的回望与发展

口述是人类传递经验、传承历史最古老的方式。广义地说,它始现于远古时期历史文献大量出现之前,人们通过口头转述将历史流传下来,如古希腊的《荷马史诗》,中国藏族的《格萨尔王传》等即是,后由于文献的日益丰富和后代史学家重视文献而衰落。狭义的说就是通过访谈、口述搜集历史资料的一种传承、回归历史的活动。口述史最早产生于20世纪40年代的美国,当时建立了哥伦比亚大学口述史研究室和森林史协会,是最早的两个口述史研究中心。

2 口述史的功能与运用

口述史对历史学的发展产生了极为重要的影响。口述史一方面能够为历史学提供生动的文字描述, 另一方面还能纠正文字史料中的偏见,最主要的就是它推进了史料的搜集,这是最重要的工作,为未来史学的发展做了很好的铺垫。

口述史作为教育史学的的一种重要研究方法,它还具有哪些功用呢?简要的说,主要有以下三个方面:

3 口述史面临的挑战

当代口述史学在短短的五十年内取得了非常显著的成就,可谓是一场口述史学运动。但就整个口述史学界而言,也的确面临着很多的挑战。口述史学发展最大的挑战就是口述史的真实性问题。因为口述史学是建立在回忆的基础之上的,而记忆是具有不可靠性的。记忆的不可靠概括起来主要有以下三个方面:首先是受访者失去对过去的记忆。其次,便是由于怀旧主义和个人感情色彩而故意扭曲记忆。第三,口述者的记忆受到现实及生活经历的影响,造成口述者个人心理的变化。其次就是口述历史工作中的法律与道德问题。口述历史是一个容易沾惹是非的领域,因为它除了叙述一般的历史事件和人物之外,更多的是涉及对他们的主观评价,而主观评价却渗透着极强的个人好恶。还有一点就是口述历史虽然是访谈者与受访者之间的互动交际过程,但是它必然涉及对第三者的褒贬性评价,当这种评价一旦公开,免不了要遭到第三者本人或是其子孙后代的抗议,严重的就有可能牵扯到法律诉讼的问题。

4 教育口述史研究的未来发展方向

目前,教育口述史研究在我国不断升温,教育口述史方面的研究论著也不断涌现,在接下来的教育口述史研究中,有以下两个方面的问题需要我们注意:

4.1 加强对教育口述史研究方面的理论探讨

当今时代,学科间交叉与融合日益密切与频繁,我们必须要加强教育口述史研究自身理论上的探讨,尤其是与之相关研究间的关系探讨。

史论论文范文第13篇

关键词:思想史、社会史、文化史、语境论的科学史、约翰•格林、罗伯特•杨

Abstract:ThispaperintroducesthedevelopmentofthehistoryaboutDarwinfromintellectualhistorytocontextualismbriefly,anddiscussesthechangesinhistoriography.John.CGreeneandRobertYoungaretwoimportanthistoriansinhistoryofbiology.Theirmainworksarereviewed.

KeyWords:IntellectualHistory,SocialHistory,CulturalHistory,ContextualistHistoryofScience,John.CGreene,RobertYoung

在维多利亚时期英国科学史的研究中,对达尔文的历史研究一直占据着相当重要的位置。尤其在19世纪60年代以前,维多利亚时期英国科学史的研究主要集中在两个领域,一个是和达尔文相关的生物学的发展,另一个就是卡尔文勋爵(LordKelvin)和麦克斯韦(JamesClerkMaxwell)对物理学的贡献。[1]但随着科学史学家们的工作由思想史转向社会史、文化史,到目前的语境论的科学史,把什么作为具有重要意义的历史事实,怎样编撰这些历史事实,以及如何对它们做出符合情理的历史解释,对这些史学问题的回答都发生了重大的变化。科学从整体上被作为文化的一部分加以考虑,而在具体的历史研究中则更加注重对社会和文化语境的考察。相应地,维多利亚时期英国科学史的研究领域在不断扩大,研究工作也变得更为深入细致,这从与达尔文相关的历史研究的发展,如何解释与评价达尔文的工作的演变中就可以看得出来。

在20世纪60年代中叶以前,科学史的研究主要是延续和发展由拉夫乔伊(ArthurO.Lovejoy)和柯瓦雷(A.Koyré)开创的思想史的传统,与达尔文相关的研究也不例外。科学史被叙述为独立于人类社会生活之外的思想演变过程,其中对于科学伟人的思想研究是最重要的组成部分,科学的变革通常就是由于他们思想的力量而得以完成。而当时他们对手的思想则被认为是“错误的”,或者被认为在科学史中没有太大意义,不值一提,即使偶尔提及这些人的思想,也只是为了描述一场真理战胜谬误的战斗。至于那些科学伟人生活的社会环境和文化背景,通常被看作对他们的思想形成没有多大影响,即使有所描述,也常常被作为接受正确的科学理论的障碍。科学史学家们感兴趣的是内在于科学之中的思想观念的发展,这或多或少仍然被他们作为某种知识和事实不断积累的过程,并独立于当时的经济、政治、社会和文化状况而存在,于是思想上的联系和断裂不可避免地成为他们考察的核心。可以说,思想史是某种类型的哲学史,类似于德国哲学传统中的精神史(Geistesgeschichte)或观念史(Ideengeschichte)。[2]它的叙述相当清晰明了,但也正因为它的清晰明了,就不得不把历史中参差纷杂的思想作一番挑拣和精炼,自然会是某种或强或弱的辉格史。

自从二十世纪初综合进化论承认和接受了自然选择学说,达尔文的进化论在生物科学中获得了胜利,逐步确立了自身在该学科中的统治地位。首先,仍然是一批科学家出于教学的方便,开始编写以达尔文的进化论思想为主导的生物学史,借用历史的方式阐明科学概念,激发学生的学习兴趣,同时也建立起一套学术继承的渊源,确立科学研究的传统,进而树立自身的正统地位。为了纪念《物种起源》出版一百周年,由美国芝加哥大学在1960年出版的三卷本的《达尔文之后的进化论》(EvolutionafterDarwin)就是这一类书籍中的集大成者。该书从1956年开始筹备,共挑选了五十五位在生物学、人类学、心理学、天文学、医学、植物学和地质学等诸多领域的顶尖科学家,请他们著文讨论达尔文的进化论思想在过去一百年间对他们各自所从事的学科发展的影响。并于1959年邀请这些科学家召开学术会议,作为在芝加哥大学举行《物种起源》出版百年纪念活动的一部分。[3]可以说,此时达尔文的进化论思想在科学界中已赢得了全面胜利。

受达尔文在自然科学中取得的胜利的影响,历史学家们也开始重视达尔文的进化论思想的研究,到1959年《物种起源》出版百年纪念时,已经有了相当数量的以达尔文为主导线索的生物学史研究著作。该年出版的《达尔文的先驱们》(ForerrunnersofDarwin:1745-1859)就是其中很有代表性的一部。它收录了美国约翰斯•霍普金斯大学的观念史俱乐部成员的15篇文章,其中拉夫乔伊的文章就有六篇之多。他的文章梳理了在达尔文以前的思想家诸如布丰、康德、赫尔德、冯贝尔(VonBaer)和叔本华等人对进化论思想的贡献,其他人的文章也都是相当有分量的生物学思想史研究。[4]然而仅仅从文集的标题《达尔文的先驱们》就可以看出,这种梳理是用现代生物学的胜利作为真假判定的依据,拿与达尔文相关与否作为历史研究的选择标准。历史学家的史学立场完全受生物学家的影响,与后者相一致,认为达尔命才是进化论历史的核心,正是由于达尔文的工作把整个生命界纳入了客观科学的研究领域,所以其他思想的重要与否都是由和它之间的关联程度来决定的。

另一部相当重要的著作是约翰•格林(John.CGreene)的《亚当之死》(ThedeathofAdam:EvolutionandItsImpactonWesternThought),也是为了纪念《物种起源》出版一百周年由美国爱荷华州立大学出版社赶着出版的。[5]其中尤为有趣的是约翰•格林本来还没有准备好写达尔文,但出版社为了凑百年纪念的热闹,要他加上了关于达尔文的论述。约翰•格林的这本书一出版就引起了重视,现在也已经成了科学思想史中的名著。这本书考察了从17世纪的约翰•雷(JohnRay)到19世纪的达尔文和华莱士的二百多年间,机械自然观是如何取代了“静态自然的观念”(thestaticconceptionsofnature),并进而和“进步的观念”(thenotionsofprogress)结合起来,成为对自然的主要理解方式。达尔文的进化论思想是这一过程发展的顶点,他在进化的过程中引入了或然性的作用,并把整个人类,不论是肉体还是精神都归入了自然之中,使之统统服从于自然法则。[6]后来,在1961年,约翰•格林又出版了一本小书《达尔文和现代世界观》(DarwinandtheModernWorldView),收录了他在莱斯大学的三次演讲。书中讨论了达尔文对于基督教思想的影响,以及他对现代社会理论,尤其是社会进化论的影响。[7]

由于思想史的研究深受“历史的伟人观”(thegreatmantheoryofhistory)的影响,把历史看作是伟大人物的思想传记,着力于对思想本身作哲学分析和历时性研究,所以它的长处在于阐明这些思想,以及它是如何发生与演变的,而对于说明这些思想为何这样发生和演变则往往显得力不从心。进化论思想史的研究也面临着类似的棘手问题:为什么是达尔文奠定了进化论的基础?换句话说,为什么是达尔文提出了自然选择学说?自然选择学说是达尔文思想中最为独树一帜的地方,在他自己看来,他的进化论思想和他的自然选择是不可或缺的。达尔文思想能够成为现代综合进化论的渊源,关键在于现代生物学家们普遍同意和接受了自然选择学说。然而,在维多利亚时期像华莱士、钱伯斯、斯宾塞、赫胥黎等人都是不同意自然选择学说的,至于他的前辈布丰、康德、赫尔德等人更是连想都没有想过,那么达尔文思想的核心部分就似乎是天才的独创,既没有前人可追溯,又没有同仁欣赏。但问题在于,达尔文的《物种起源》在当时何以能够成功,他又怎么会成为当时科学的代表?再进一步,则是达尔文的进化论为何是在维多利亚时期的英国产生?

对这些问题的比较满意的回答,需要摒弃历史研究中由来已久的“历史的伟人观”,认识到伟人并不是独立于历史之外,把自己的思想或行动强加于历史,而恰恰相反,他自身就是历史进程中的产物,是当时的社会环境所孕育出来的。同时,他的思想和行动并不是像柯林武德所假设的思想支配行动那样简单,可以轻易地孤立出思想而不用考虑他的行动和生活,而是处于一种变幻不定、难以琢磨的关系中,与当时的经济、政治、社会、文化状况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这就要求在历史的解释中,把个人作为社会的组成部分加以考察,研究他与其他社会成员彼此之间的关系,引入对种种社会力量相互作用的分析,简而言之,就是需要一种类似于社会学的解释模式。[8]对于科学史来说,则意味着需要进一步摆脱辉格史观的束缚,拓宽科学思想史的视野,还需要引进社会史的研究视角。

自20世纪60年代以来,在英美史学界中,历史研究的重心开始发生转移,传统的政治史和伟人传记的历史写作方式日渐式微,许多历史学家纷纷著文强调社会史和经济史的重要性,以及需要重新发现普通人在历史中的地位,并且用具体的历史研究亲身实践他们的史学立场。[9]社会史和经济史在六七十年代成为历史研究中的主流。同一时期,科学史中关于内在论和外在论的争论也开始了,这场争论在整个六七十年代一直是科学史学的核心问题,影响着整个科学史的发展方向。[10]受这种大小气候的影响,这一时期研究生物学史的历史学家们也开始引入了社会、文化的分析视角。首先是在思想史研究的内部出现了一定程度的松动,某些过去不会被考虑的社会、文化因素被纳入到研究中。

其中具有代表性的是约翰•格林在1981年出版的《科学、意识形态和世界观》(Science,IdeologyandWorldView:EssaysintheHistoryofEvolutionaryIdeas)一书。该书共收录了从1957年到1981年期间,他考察进化论思想史的六篇文章。他通过对孔德、斯宾塞、达尔文、赫胥黎和达尔文主义的历史研究,表明实际上很难在科学、意识形态和世界观之间做出明确划分。这几篇文章把进化论思想放到更为广阔的文化背景下来考察,从而在传统的思想史研究内部打开一个缺口,为后来的进化论历史研究指引了方向。这本书和《亚当之死》一同影响了随后整整一代的进化论史学家。在1987年为了纪念约翰•格林的70寿辰,向他在进化论史研究中的贡献致敬,由詹姆斯•摩尔(JamesR.Moore)编辑了《历史、人性和进化》(History,HumanityandEvolution)一书,收录了13位研究进化论史的主要学者的研究文章,代表了当时进化论史研究的最高水准。[11]

虽然约翰•格林的后学们从他对科学、意识形态和世界观彼此间紧密交织、相互作用的论述中得到启发,不再将它们分离开来加以考察,然而约翰•格林本人作为一位受拉夫乔伊影响颇深的思想史家,他的哲学立场就总体而言却仍是保守的。在他看来,世界观是某一历史时期的思想中最基本的前提假设,意识形态是一些使社会活动和价值判断合法化的思想观念,世界观是可以意识形态化的,意识形态也可以变成某种世界观,但是科学仍然是截然不同于意识形态或者世界观。科学着重于描述和发现自然现象之间的关系,虽然它也是一种人类活动,但它更强调观察的重要性,本身是价值中立的。正因如此,他虽然承认自然选择学说的提出与英国的社会环境和思想状况有联系,但还是坚持认为自然选择学说作为科学理论,源自于达尔文的“真正的科学的洞察力”,而不是当时英国社会经济发展的产物。[12]

英国历史学家罗伯特•杨(RobertYoung)就不同了,他的史学思想和研究方式与以前的美国历史学家像拉夫乔伊和约翰•格林等人有着根本的区别。正如他所说的,“历史学家也是自身时代的产儿”,[13]他的史学思想和研究方式的转变与当时英国历史学界的风气有密切的联系。概括而言,六七十年代的英国史学界有两个主要特征:第一、由E.H.卡尔(E.H.Carr)掀起了以社会史为中心的改革运动,其批评和改革的目标直指以巴特菲尔德(HerbertButterfield)为代表的剑桥历史学界。社会史很快赢得了青年一代历史学家的广泛支持,迅速成为历史研究中的主流。[14]第二、以E.P.汤普森(EdwardPalmerThompson)为代表的马克思主义历史学家占据了历史研究活动的中心,他的《英国工人阶级的形成》(ThemakingoftheEnglishworkingclass)一书影响了整整一代历史学家对历史的看法,激进的史学思想主导着当时的英国史学。[15]

正是在这一时期,罗伯特•杨开始就读于剑桥大学历史系,随后在那里从事历史研究工作。他逐渐不满于剑桥科学史研究工作的现状,仅仅关注科学思想内部;而且在他看来,库恩的工作对于科学史而言,并没有意味着太多的新东西。受正在兴起的社会史研究路径的影响,他开始考虑在科学史的研究中引入对社会、经济和政治语境的分析。同时,他也不满于当时马克思主义史学家的工作,认为他们的社会史、政治史、经济史和文学史的研究忽略了对于科学和科学自然主义(Scientificnaturalism)影响的考察。他希望能够打破科学史与其他专门史之间的隔膜,把科学活动放回到整个文化之中,考察它与其他人类活动之间的联系。

罗伯特•杨对传统科学思想史的研究展开批判,指出它有两个假定,首先是科学观念和科学发现可以摆脱自身的文化背景而被清晰地分离出来,其次就是非科学的思想对于科学观念的发展影响甚微。在他看来这两个假定都是有问题的,历史与这两个假定恰恰相反。科学活动作为人类活动中的一种,不可避免地与人类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相纠葛,不可能从广泛的文化背景中完全剥离出来。某一时期科学的、经济的、宗教的、社会的、哲学的、政治的诸种思想是交织在一起的,构成了一个共同的语境。它们彼此之间是相互构成的,没有那一个可以脱离其他而独立存在。因此,应该把科学史和经济史、社会史和政治史等其他专门史结合起来,发展出既考察经济、社会和政治因素在科学研究中的作用,又考察科学因素在经济、社会和政治中作用的综合史来。[16]

罗伯特•杨认为科学史研究的当务之急是克服科学和社会的两分,解决内在论和外在论之间的争论。受雷蒙•威廉斯(RamondWilliams)文化研究的启发,他提出了新马克思主义的历史研究方法。他重新考察了马克思主义的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的模式,认为必须摒弃庸俗马克思主义的那种单向的和线性的决定模式,而应该充分研究社会经济因素和科学理论之间复杂的相互关联,进而提出某种关于社会经济因素和思想生活之间的媒介理论。他认为在思想史的研究中,对于观念本身以及这些观念是如何制度化的,两者都要重视,不能只是关注前者。研究这些观念时,必须注意它们在当时的社会和经济生活中的影响,分析它们是如何维持当时的社会经济关系,并使其合法化的。[17]简而言之,就是要在历史的研究中侧重分析科学思想是如何作为意识形态发挥作用的。

从1969年到1980之间,罗伯特•杨发表了六篇关于达尔文、进化论和科学史学的文章,充分展现了他的激进的史学思想和新马克思主义的历史研究方法。在1985年,这些文章合集为《达尔文的隐喻》(Darwin’sMetaphor:Nature’sPlaceinVictorianCulture)一书出版。通过这些文章,罗伯特•杨叙述了一场在维多利亚时期展开的关于“人在自然中的位置”(man’splaceinnature)的争论,它涉及到了关于生物学、地质学、心理学、马尔萨斯人口论、自由放任主义、功利主义、自然神学、社会政治改革的种种讨论,而生物学家和地质学家关于进化论的争论只是它的一部分。所有这些讨论共同构成了一个“自然化”(naturalism)和“世俗化”(secularization)的过程;达尔文自然选择式的进化论挑战了人在世界中的特殊地位,把人类降到了与自然中其他动物相等同的位置;地质学则把地球以及动植物种的产生都看作一个自然的过程,而不是上帝创造的结果;自然定律开始被运用于人类社会,灾荒、瘟疫、战争和死亡被马尔萨斯看作像科学定律一样在调节人口增长中发挥作用。罗伯特•杨进而指出当时的英国正在从田园式的、贵族统治的农业社会向城市化的、激烈竞争的工业社会转型,新兴的中等阶级也开始和旧贵族们争夺文化上的霸权,与此相应,由国教教士所掌控的旧意识形态自然神学也就逐渐地为新的意识形态进化论所取代。[18]

对于以前的进化论思想史研究感到棘手的那个问题,既为什么是达尔文奠定了进化论的基础,为什么是达尔文提出了自然选择学说的问题,罗伯特•杨也初步给出了解释,并为进一步讨论这些问题指引了方向。在“马尔萨斯和进化论者们:生物学理论和社会理论的共同语境”(Malthusandtheevolutionists:thecommoncontextofbiologicalandsocialtheory,1969年)一文中,他通过构建生物学理论和社会理论相互交织的共同语境,叙述了从“和谐的自然”向“斗争的自然”的思想转变,从而揭示了马尔萨斯的人口论和达尔文的自然选择学说之间的联系。而在“达尔文的隐喻:自然选择吗?”(Darwin’smetaphor:doesnatureselect?,1971年)一文中,他讨论了人工选择和自然选择之间的类比在达尔文思想发展中所起的作用,以及它对达尔文进化论在思想界中传播的影响,表明了当时的科学、自然神学和哲学之间的相互构成的关系。

罗伯特•杨对维多利亚时期科学史的许多论述,现在已经成了科学史学家普遍接受的历史常识,而他的许多猜想也由后来的历史学家作了仔细的研究。例如,科学史中的胜败双方都曾对科学发展做出过巨大贡献,所以要重视非达尔文的进化论思想家;要分析自然神学和科学思想之间的共生关系,不能简单地把它们描述为真理与谬误之间绝对的对立;应该研究颅相学在维多利亚时期的地位和作用,考察进化论在普通大众中的接受和传播等等。许多目前研究维多利亚时期科学史的重要学者,像詹姆斯•摩尔(JamesMoore)、伯纳德•莱特曼(BernardLightman)、彼得•鲍勒(PeterBowler)、罗杰•史密斯(RogerSmith)、罗杰•库特(RogerCooter)等人都或多或少的受到他的影响。[19]而且罗伯特•杨的影响并不局限在19世纪的科学史研究,研究其他时期科学史的史学家们也纷纷效仿他的研究方式。科学史学家们未必同意罗伯特•杨的马克思主义哲学立场,但大都认可了他强调科学的社会语境和政治语境的史学思想和方法。正如约翰•格林所说:“近些年来,科学史更多地转向了由罗伯特•杨激动人心的文章所指引的方向,重视考察科学的社会语境和政治语境,而不是那些由库恩和吉利斯俾所建议的方向。”[20]

到了19世纪80年代,英美史学界开始借鉴人类学、文学理论和文化研究等领域的研究成果,而不再把社会学作为主要借鉴的研究方法,女性史、性别史和文化史逐渐替代了社会史成为主流,在历史研究中出现了语言学转向和文化转向。[21]与此同时,在科学史中也发生着相类似的变化。随着科学知识社会学的发展,以及后现代主义、女性主义等新的思潮涌入科学史之中,科学史的研究领域被重新划分,以往确立的历史事实受到了质疑,曾经的历史结论一再被解构,过去处于边缘的研究开始进入科学史研究的中心地带。科学史研究的语境变得更为丰富多样,出现了像阶级语境、性别语境、帝国主义语境、语言学语境等诸多新的研究方向。对于进化论史的研究也是如此,一方面是把达尔文放到了诸多不同语境的显微镜下作一番考察,另一方面就是重视对非达尔文的进化论思想家像拉马克、钱伯斯等人的研究。

然而随着对达尔文的语境研究越来越深入细化,以及逐渐复原了其他进化论思想家在历史中的地位,科学史学家却发现诸多不同语境下的研究彼此之间难免有冲突,要想把它们统一起来,构成一致完整的历史叙述变得越来越困难。在这种处境下,人物传记的历史写法又重新受到重视,科学史学家们发现它不失为一种把科学融入文化背景的好方法,可以在对科学家一生的描述中,将种种不同的社会语境联系起来,考察它们与科学之间的互动。[22]阿德里安•德斯蒙德(AdrianDesmond)和詹姆斯•穆尔合著的《达尔文传》(Darwin)就是其中极具代表性的一本。作者在对达尔文一生的详尽叙述中,把他和当时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联系起来,植根于英国文化之中,刻画为维多利亚时代的产物。[23]

从诺拉•巴洛(NoraBarlow)在20世纪30年代开始编辑达尔文的著作,对达尔文和进化论史的研究已经持续了七十余年,这期间如何解释和评价达尔文的工作,怎么写进化论史,都有了相当大的变化。现在的科学史学家已经不再受现代生物学家的影响,简单地围绕着达尔文来叙述进化论史。达尔文不再有以往科学革命伟人的形象,那场达尔命也被质疑是否曾经发生过。而进化论的思想也是多种多样的,它们与当时的神学和哲学紧密交织在一起。为了考察科学与文化的其他部分之间的联系,科学史学家分离出一个又一个的语境来,对越来越细微的事件知道的越来越多,然而整体的历史图景却因此变得模糊。语境论的科学史研究使达尔文和进化论日益丰富多样,但也让人做出某种评价和概括更为困难。也许这正是历史的意义所在,不断地丰富和深化人对过去的理解。

[参考文献]

[1]BernardLightman,ed.,VictorianScienceinContext,Chicago:TheUniversityofChicagoPress,1997,p.3.

拉夫乔伊所开创的历史研究传统,更确切地应该称为观念史(thehistoryofideas)。在十九世纪二、三十年代,他选用了观念史的名称来标明他特有的历史研究路径,即从复杂的学说和理论中提炼出构成它们的观念单元(unit-ideas),进而研究其在历史中的演化和变迁。通过他的众多学生,以及他在1940年创立的学术刊物《观念史》(JournaloftheHistoryofIdeas),他的研究方式影响了该领域几乎整整一代的历史学家。本文一概称为思想史,一方面是为了行文方便,另外也有其他方面的考虑。从语义上讲,思想史自然可以涵盖观念史,但它更强调了自身关注的是人类活动的一个方面——思想活动,就像经济史、政治史关注的是人类的经济活动或者政治活动。这样就避免了通常对观念史的一些批评。目前该领域的历史学家大多采用思想史来界定自己的工作;另外,就历史研究本身的发展而言,拉夫乔伊以后该领域的历史学家们在继承他衣钵的同时,不再把思想研究的对象限定为观念单元,并且加进了对于社会、经济和政治等因素的考虑。但他们往往认为这些因素对思想活动的影响极为有限,对于思想史的解释来说并不重要。

[2]JulietGardiner,ed.,WhatisHistoryToday?MacmillanEducationLtd,1988,p.106.DavidCannadine,ed.,WhatisHistoryNow?PalgraveMacmillanLtd,2002,p.117.

[3]SolTax,ed.EvolutionAfterDarwin,VolumeI,TheEvolutionofLife,Chicago:TheUniversityofChicagoPress,1960,p.v.

[4]BentleyGlassandOwseiTemkin,ed.,ForerunnersofDarwin,1745-1859,Baltimore:TheJohnsHopkinsPress,1959,p.v.

[5]JohnC.Greene.TheDeathofAdam:EvolutionandItsImpactonWesternThought,Ames,Iowa:TheIowaStateUniversity,1959

[6]JamesR.Moore,ed.,History,HumanityandEvolution,Cambridge:CambridgeUniversity

Press,1989,p.26,p.355,p.406-407.

[7]JohnC.Greene.DarwinandtheModernWorldView,BatonRouge:LouisianaStateUniversityPress,1961,p.vii.

[8]E.H.Carr.WhatisHistory?PALGRAVE,2001,p.39,p.46-49.DavidCannadine,ed.,WhatisHistoryNow?PalgraveMacmillanLtd,2002,p.2,p.113-115.

[9]E.H.Carr.WhatisHistory?PALGRAVE,2001,p.xxxvi-xxxviii.PeterLambertandPhillippSchofield.ed.,MakingHistory,Routledge,2004,p.109-113

[10]StevenShapin.“DisciplineandBounding:TheHistoryandSociologyofScienceasSeenthroughtheExternalism-InternalismDebate.”HistoryofScience,Vol.30(1992),p.333-369.

[11]JamesR.Moore,ed.,History,HumanityandEvolution,Cambridge:CambridgeUniversity

Press,1989,p.vii-viii.

[12]JamesR.Moore,ed.,History,HumanityandEvolution,Cambridge:CambridgeUniversity

Press,1989,p.3-9.

[13]RobertYoung.Darwin’sMetaphor:Nature’sPlaceinVictorianCulture,Cambridge:CambridgeUniversityPress,1985,p.171.

[14]E.H.Carr.WhatisHistory?PALGRAVE,2001,p.xxxviii.DavidCannadine,ed.,WhatisHistoryNow?PalgraveMacmillanLtd,2002,p.4.PeterLambertandPhillippSchofield.ed.,MakingHistory,Routledge,2004,p.143.

[15]PeterLambertandPhillippSchofield.ed.,MakingHistory,Routledge,2004,p.182-183.

[16]RobertYoung.Darwin’sMetaphor:Nature’sPlaceinVictorianCulture,Cambridge:CambridgeUniversityPress,1985,p.23-24.

[17]RobertYoung.Darwin’sMetaphor:Nature’sPlaceinVictorianCulture,Cambridge:CambridgeUniversityPress,1985,p.202-219,p.237.

[18]RobertYoung.Darwin’sMetaphor:Nature’sPlaceinVictorianCulture,Cambridge:CambridgeUniversityPress,1985,p.240.

[19]FrankM.Turner.“ReviewedWork:Darwin’sMetaphor”,Isis,Vol.77(1986),p.727-728.

[20]JamesR.Moore,ed.,History,HumanityandEvolution,Cambridge:CambridgeUniversity

Press,1989,p411.

[21]DavidCannadine,ed.,WhatisHistoryNow?PalgraveMacmillanLtd,2002,p.viii-ix.PeterLambertandPhillippSchofield.ed.,MakingHistory,Routledge,2004,p.144-145.

史论论文范文第14篇

一、说课的内容

笔者认为历史课“说课”的内容应包括以下几个方面:

说教材即说明所授课内容在全册教材或某章节中所处的地位及依据。只有确立了该课内容的地位,才能确定教学目标(包括基础知识目标、思想教育目标和能力培养目标),确定该课内容的重点难点,才能为教师在备课中,对教学方案的设计、教学方法的合理选择、对学生各种能力达到的层次预设等奠定基础

说教法即说明该课在教学过程中,将采用的教学方法及依据。教学方法多种多样,但教学中方法的使用并不是教师随心所欲、信手拈来的。它需要教师根据教学内容和师生的主客观条件决定取舍。恰当的教学方法,利于教学内容的传授,利于学生对知识内容的理解和掌握,可以引起学生积极思维,提高分析问题和解决问题的能力,比较好地完成教学任务。反之,就不能达到预期的效果。因此,在说课中,教师应将采用的教学方法以及采用这些方法的依据及所能达到的教学效果说出来。

说学法即说明在教学过程中,针对所授课内容的难易程度结合学生的实际情况,告诉学生掌握知识的方法或技巧,亦即学法指导。众所周知,历史教学的最终目的不仅仅是让学生“学会历史”。因此,教师在制定教给学生历史知识的方案时,更要考虑教会学生学习的方法和观察思考历史问题并提出观点的方法,所谓“授之以鱼”不如“授之以渔”就是这个道理。恰当的学法指导,有助于学生对历史基本知识、基本概念及历史结论的理解,有利于学生掌握和运用这些知识、概念和培养“初步运用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的基本观点分析历史现象和历史事物的本质,阐述历史发展的规律”的能力,给学生学习带来事半功倍的效果。

说教学手段教学手段是多种多样的,教师可结合不同的教学内容将多种教学媒体如挂图、幻灯、录像带、录音带、电影片段、新闻图片等引进课堂。多样化教学手段的运用,直观性强,实用性大,可以增强学生的感性认识和学习兴趣,给学生留下的印象深,效果好。因此,教师的说课应说明在教学过程中,根据教学内容的具体需要,准备采用哪些教学手段以及采用这些手段的好处。当然,切勿为手段而手段,一定要从教学内容和效果出发,同时,教学手段的选择也应从学校的实际情况出发。

说目标测试题目标测试题一般是教师根据该课内容的教学目标,有目的地编制的练习题,让学生进行练习,使学生达到巩固已学知识和运用已学知识的目的。因此,它也应该是说课活动中的一个重要环节。但教师编制的题目一定要依据教学内容、体现教学大纲或《考试说明》的要求。说目标测试题,就是说明教师想编制哪些题目和想要达到的“目标”等,不过,教师在说题目时,应简明扼要,毋须面面俱到,应选择主要的讲述。

说教学过程它是说课最重要的一个环节,要求说课教师在规定的时间内说明组织实施这一课的方案,如应如何导入新课、传授新知识,如何进行能力培养和思想教育等等。说课的过程,最能体现教师的教学基本功和素质,所以,说课教师要紧紧把握教材的重点、难点,围绕教学目标,切实处理好各教学环节的关系,进行精练、简捷的概述。

二、说课中需注意的问题

第一,教学大纲与教材的关系。教学大纲是国家教委颁发的指导性文件,是教学的依据,具有法定的指导作用。它的制订是经过教委领导、专家学者和有丰富经验的教师共同努力的结果,真是字斟句酌、反复推敲。说课教师在说课前应认真学习教学大纲中的指导思想、教学原则和要求等,把它作为确定教学目标、重点难点、教学结构以及教法、学法的理论依据。教材是根据教学大纲编写的,也是学生学习的主要依据。教师说课应“以本为本”,但不能“照本宣科”,要能驾驭教材,发挥教师的创造性。因此,说课教师应在熟练地掌握教材内容的前提下,牢牢把握教学大纲和教材的关系,要把教学大纲和教材结合起来认真钻研,反复揣摩编者的意图,只有这样才能正确地有分寸地发挥创造性。

第二,说课和备课的区别。备课是教师在吃透教材、掌握教学大纲的基础上精心写出的教案。它有明确的教学目标,具体的教学内容,有连贯而清晰的教学步骤,有启发学生积极思维的教学方法,有板书设计和目标测试题等。而说课,则是教师在总体把握教材内容的基础上,说出在教学过程中,教师对各个环节具体操作的想法和步骤,以及这些想法和采用这些步骤的理论依据。简单地说,说课主要是回答了自己为什么这样备课的问题。因此,说课教师不能只按照自己写好的教案把上课的环节作简单概述。

第三,详略得当。说课教师对所说课内容应作“详”“略”取舍,切不可平均使用力量、面面俱到,对重点难点、教学步骤及理论依据等一定要详讲,对一般问题要“略”讲,若不分“详略”,不分主次,必然会使听者感到茫然或厌烦。

第四,说课与上课的区别。上课是教师在特定的环境中,依据自己所编制的教案,实现教学目的、完成教学任务的过程。上课有具体的教学主体对象,有具体的师生配合过程,有一定的教学程序和具体的操作方法,是具体的教学实践活动。说课则不同,这是由说课教师给特殊听众(教师)唱“独角戏”,是教师唱给教师听的,它侧重于理论阐述。因为它带有相互学习、共同探讨教学方法、提高教学质量的性质,也可以说,它是集体备课的一种特殊形式。因此,说课与上课的性质是根本不同的,在某种程度上说,说课回答了自己怎样上好这堂课的问题。

史论论文范文第15篇

目前要对近代文化史研究中涌动的社会思潮作总体性评价,不尽相宜,但它在学术上提出的课题,反复的论证,不同意见的争鸣,却历历在案,本文试图对此作一评述,为的是将纷争的诸多见解稍加整理,以留给读者更多的思索。

一、从文化反思发端的近代文化史研究

80年前的五四新文化运动是中国第一次文化研究的热潮,30年代国难当头之际,又反复出现文化论战,政治、军事的动荡并未使文化研究萧条,断断续续绵延了20多年。1949年后进入和平建设时期,这一研究却遽然冷却。虽然就文化史的局部来说,也不乏建树和发展,文化资料的积累和整理也相当丰富,有关中外文化交流有论著也时有所见,但是作为最能代表文化史研究水平的综合性专著却几乎绝迹。据80年代初编的《中国文化史研究书目》(1),中国大陆1949年后30年来出版的有关文化史的综合研究,仅有蔡尚思的《中国文化史要论》(2)一本,且基本上是书目评价。这一时期,以思想史、艺术史取代文化史研究成为普遍倾向。

中国是世界著名的文明古国,浩如烟海的文化遗存举世无双,强劲的文化传统传衍不息,但是在这有辉煌文化历史的国家,文化史学科却建树迟缓,不能不使人引以为憾。这种状况又与我国近代史上多次出现的文化论战是多么不相称!西学的传入在思想界引起轩然大波,新学与旧学、中学与西学之争,使人们震聋发聩。多种文化流派及其彼岸论辩,如层峰叠起,给近代文化史的研究提供了无比丰富而又具体生动的内容。深厚的文化积累、反复的文化论战与薄弱的文化研究形成巨大的反差,这不是偶然的现象。

1949年后,在理论界确立了历史是阶级斗争史的观念,这对不承认阶级斗争的旧史学是一场革命性的变革,正因为如此,它吸引了众多学者的研究热情。但是把几千年的文明史全部归结为阶级斗争史,肇启了阶级斗争的绝对化;把影响历史的文化因素摒弃在视野以外,或者当作唯心主义的文化史观加以鞭挞,不能不导致复杂现象的简单化。文化史研究不仅为其他专业史所消融,在现实中也失去了赖以存在的理论基础。“十年浩劫”几乎扫荡了一切文化遗产,更无从进行文化史研究。人们对马克思主义教条式的信奉,对社会主义不切实际的设想,与外部隔离的社会环境,导致了认识上的偏差,自以为新中国早已解决一切文化问题,甚至凭借一句语录就可以平息复杂的文化争端,无需要再从文化上反思。社会不能提供文化研究的原动力,文化研究也就失去了生机,理论指导的失误和学科建设的偏颇,招致文化史研究的中断。

由此可见,文化研究的盛衰与国家命运息息相关。国家命运的转机,自然也就成为文化史研究的转折,对“十年浩劫”的反省和对国情的重新思考,是激起人们进行文化反思的第一动因。

自然科学界率先从文化角度反思近代中国科学落后的原因,从而走进历史的深处。1982年10月在成都召开“中国近代科学落后原因”学术讨论会,提出从文化传统探索近代中国科学落后原因的命题。古代中国的科学技术长期领先世界,在人类文明史上留下辉煌的篇章,为什么近代科学不能在中国产生,反而大大落后于西方?这一问题在80年代初提出,是醒目而严峻的。

与会者思想活跃,有的从中国科学内在缺陷方面分析,认为在中国古代科学技术成果中,技术作成果占绝大多数,技术结构的非开放性,加重了技术转移的困难,儒道互补的文化体系使得理论、实验、技术三者互相隔裂,不能出现相互促进的良性循环;有的认为,中国封建主义的用人制度排斥和鄙弃科学技术,缺乏产生近代科学的社会条件;有的则认为以伦理为中心的文化类型,不存在独立于政治意识以外的学术思想,这是中国不能孕育近代科学体系的重要原因。(3)

就会议提供的论文来说,对近代科学落后原因的分析未必充分,但是从文化传统方面提出命题,涉及到中国沿袭数千年的价值取向、思维方式、民族心理能不能适应现代化这样一个重大问题。这也是中共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实施开放政策,引进西方先进的科学技术,首先在自然科学界激起的回应。

同年12月,在上海召开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以来第一次文化史研究座谈会,会议聚集哲学、历史、文学、艺术。考古、文献等学术领域的著名专家学者,就如何填补中国文化史研究的巨大空白交换意见(4),并倡议立即组织力量开展专题研究,做好舆论宣传,推进文化史研究的复兴。

文化热与一般时尚不同,需要有学术研究的积累,并非如时论所谓一哄而起,它的启动毋宁是滞重的。早在1980年,李泽厚在《孔子再评价》一文中已经提出研究民族文化心理结构转换的问题,当时的理论界大多关切孔子的评价,而对文化研究中这一最具近代意义的课题,并未引起应有的重视。直到1983年9月28日,《光明日报》才发表了《关于文化史研究的初步设想》一文,这是1949年以后见诸报端的、从总体上研讨中国文化史的首篇文章,与上海会议相距已达10个月之久。

毫无疑问,文化史研究的勃兴,时代的需要是决定性的因素。1984年经济改革的全面铺开,对文化研究起了明显的增温效应。人们正是从对传统文化的反省、中西文化的比较和民族心理的剖析中,发掘有利于现代化的因素,转变观念,以建立与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相适应的文化意识和心态,给现代化赋予新的精神动力。因此,本属于历史范畴的文化史研究,在当代具有强烈的现实意义和广泛的社会基础,并因此成为世纪末中国的一大显学。

二、热点追踪

80年代兴起的文化热突出了传统文化现代化的问题,从近代史上总结中华民族追求文化近代化的历程,成为当代中国学术研究的热门话题。据不完全统计,从1983年到1989年,共发表中国近代文化史研究论文60O多篇,年平均在百篇之上,以下所列为学者关注的重要论题。

(一)文化近代化起点问题的复出与论证

关于中国近代化的起点问题,50年前有宋元说、明清说、鸦片战争说,莫衷一是。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大体上统一于鸦片战争说,由于这和中国近代社会的变革联系在一起,因此鲜有争议。80年代有关明清之际是中同文化近代化开端的观点如异军突起,引人注目。这一说法的始作俑者20年代有梁启超,50年代有侯外庐,但从论证上来说,自侯外庐的《中国早期启蒙思想史》后,20多年无重大进展。值得注意的是,80年代以来有一批老中青学者再次提出这课题,并加以论证,认为明清之际出现了突破封建藩篱的早期民主主义意识;注重新兴的“质测之学”,吸取科学发展的新成果;开辟一代重实际、重实证、重实践的新学风。(5)有的认为,过去对这一课题的论证基本局限在精英文化的层次,研究的深入,有待扩大视野,从社会史的领域发掘大众文化资料。中国文化的近代化起自明清之际,经历了开启―中断―再开启的过程。与西方人文启蒙不同,中国早期启蒙的特点是政治伦理的启蒙,这主要表现为对忠君信条的怀疑、抨击与批判,而且下延到广大民众。(6)

持有上述看法的文章,实际上在不同程度上对美国学者费正清论述中国近代史的“冲击一反应”模式表示了异议,认为这一见解忽视了中国社会和文化自身的变异,因此,发掘中国传统社会萌发近代化的思想资源是这一问题取得进展的关键。

(二)对中国文化近代化历程的回顾成为敏感的学术问题

对洋务运动及其思潮的评价是个颇为敏感的问题,1949年后,学术界对此一贯持批判态度,很少发表不同意见。80年代后,学术界从近代化进程的角度对此进行重新审视,提出洋务思潮的概念。论者认为,洋务思潮既有世界潮流的影响,也是龚、魏经世致用思想发展的必然结果,它以“变通”、“师夷”、“工商立国”为特点,对封建传统有一定的冲击作用。(7)对洋务思潮与洋务派某些政治行径不能混为一谈。有的对“中体西用”作出新的解释,认为“中体西用”是利用儒家传统引进西方文化,减弱学习西方的阻力,力图在传统文化中找到西学的生根之处,通过对西学的吸收实现中国文化的自我更新。所以,“中体西用”虽然本身有不可克服的矛盾,但在当时起了好的作用。(8)与此有关的是对洋务运动的评价,有的认为洋务运动构成了学习西方的一个重要环节,是促进民族资本主义发展的时代潮流,其历史作用不能低估。(9)持否定意见的则认为洋务运动是政治运动,从它与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和民族资本主义的关系来看,主要作用是消极、反动的。(10)

与此相联系的是关于“西体中用”的争论。李泽厚在《西体中用简释》一文中对这一命题作了阐释,认为:“体”是社会存在、生产方式、现实生活以及生长在这体上的理论形态。现代化不等于西方化,但西体的实质就是现代化,这是指以西人为代表的现代化的历史进程。马克思主义就是从西方社会存在本体中产生的科学理论,正是从这个意义上才可谓西体,而“中用”、就是怎样结合中国实际加以运用。附议者认为,“西体中用”论旗帜鲜明地支持改革开放,虽然将中西文化纳入“体用”范畴不尽准确,但方向是对的。有的还补充说,“西体”的主要部分应是商品经济,发展商品经济必然与传统体制发生矛盾,提出这一观念以与“中体西用”相对立,其意义是重大的。(11)

“西体中用”论一出,即受到来自两个方向的反驳。有的认为这是“全盘西化”的论调,实质是要把西方文明全盘搬到中国,彻底重建中国文化,(12)与此相反的是刘晓波发表与李泽厚的对话,以明确的两化论观点,批评李泽厚,把李置于维护传统文化的地位。另一种意见则认为,“西体中用”有西化倾向,但并不等于全盘西化,涵义模糊,没有超出体用二元的思维模式。(13)

(三)对五四精神的省思和不息的争议

以德、赛两先生作为五四精神的两大旗帜,在学术界历来鲜有异议。80年代以来对五四精神的再研究中出现了新的见解,认为民主是人的社会解放,科学是人的自然解放,因此五四精神可归结为人的解放运动。王元化认为五四文化思潮的主流是不是民主和科学还值得探讨,当年对这两个概念的理解十分肤浅。仅仅停留在口号上。近年来受到学术界重视的独立思想和自由精神,才是五四文化思潮的重要特征。(14)

作为一个历史文化概念,有的偏重它的救亡主题,视为爱国主义的政治运动;有的突出它批判传统的意义,认为是启蒙运动。李泽厚对此提出自己的见解,认为五四新文化运动和爱国反帝运动是两个性质不同的运动,这两者由启蒙和救亡的相互促进发展到救亡压倒启蒙,忽视了对个体尊严和个人权利的尊重,导致三四十年代多次文化论战不彻底,遗留下早该解决的思想文化课题,又一次等待今天去继续完成。(15)有的认为,救亡唤起启蒙,启蒙为了救亡,戊戌时期是这样,五四时期也是这样,民主与科学精神贯穿的各个方面,影响整个时代,至今仍有现实意义。(16)

(四)传统文化特性及其与现代化的关系成为热点问题

传统文化特性问题,实际上是怎样认识和概括传统文化基本精神的问题,文化热首先在这一问题上引起不同看法的争鸣。人文主义说、人伦主义说在各种论点中脱颖而出,成为主导这一争论的主要分歧。持人文说者认为,中国的人文主义的特点是强调和谐、义务和贡献,并从人际关系扩展到人与自然的关系,形成天人合一、主客互融的文化特色;主张人伦说者则认为,古人所谓人文是指人与人的等级隶属关系,每种关系都有相应的道德规范,人在这种模式中只有隶属他人才有存在的价值,很难有人权自主意识的觉醒,但是隶属观念又增强了人与人之间的相互依存和协调,有利于中华民族的凝聚,所以用人伦说更能体现传统文化以伦理为本位的特征;有的还认为,中国古代的人文主义是把人看成道德的工具,排除人的物质性和自然欲望,使人不成其为人,其结果是导向王权主义。(17)

这一讨论的深入,必然提出传统文化在现代化的潮流中怎样才能获得新的发展机制的问题,亦必然要在中西文化的交流中寻找它们的异同、探讨其融合和吸收的历史经验,所以中西文化的比较研究与这一主题有一致性。海外华裔学者有关传统文件与现代化的见解在国内的引进,对活跃思想起了重要作用。具有代表性的论点,有力图从传统文化中发掘具有现代意义的因素,会通西学,以谋求现代化的“儒学复兴”说;有认为在西方文化冲击下,作为文化核心的观念形态必须重建的“文化重建”说;也有认为在抨击传统中有害因素的同时,可以适当地对传统的符号和价值系统进行重新解释与建构的“创造性的转化”说,还有主张以多元放的心态,建立以中国为本位的“中西文化互为体用”说等等。(18)

(五)弘扬传统与反传统的对峙及其发展

怎样对待传统文化是个有世界意义的文化课题,由于近代中国社会变迁的激烈与反复,使这个问题的争议经常出现弘扬传统与彻底否定传统的两极对峙,在这两极之间又存在众说纷纭的歧见和程度不同的折衷,从而使这一讨论具有更为复杂纷繁的内容。80年代以来,两极对峙的内容又有新的发展。反传统的认为,“建立‘现代’新文化系统的第一步必然是首先全力动摇、震荡、瓦解、消除旧‘系统’,舍此别无他路可走”(19),因此主张与传统彻底决裂;维护传统的则认为越是开放越要弘扬传统,21世纪将是儒学风行世界的新世纪(20)。

进入90年代以后,文化热虽然有所退潮,但是,作为文化史重要内容的国学,则不仅没有降温,而且形成新的热点。有文章认为:“这种文化思潮既包涵着对80年代以来文化运作的反思,又有对五四以来激进话语的反思;而它的发展也与目前冷战后的新世界格局有密切的联系,可以说是这一格局的一种文化反应。”(21)所以,国学的重新提倡是对80年代反传统思潮的反拔,足作为与“西化”相抗衡的文化力量,重建信仰,以化解由市场经济带来的负效应。剧烈的社会变革引发社会秩序的失衡和人文精神的沦丧,使人们开始怀念传统的道德调谐;海外新儒家学派对中国传统文化的重新阐释,提高了国人的自信;西方后现代主义在国内的传播,又助长了回归传统的情绪。从总体上看,这股国学思潮,比五四时期的国学研究有较多的理性;比新儒家有较多的批判性;在整理古籍方面有一定的成效。

耐人思考的是,对这股国学热怎样评价?80年代那种彻底否定传统文化的观点是一种偏差;90年代不加分析地爆炒传统文化,以为只有儒家能够拯救世界文明,也是一个误区。怎样科学地对待传统文化?怎样在批判旧观念的同时保持和弘扬优秀的文化传统?如何吸收西方文化的优秀成果,建设社会主义的精神文明?其核心仍然是传统文化与现代化的问题,可以推测,这将成为跨世纪的文化主题,吸引后来人的注意。

三、学科建设的成效

(一)知识分子群体研究和思潮研究的进展

知识分子是文化传承的载体,知识分子的近代化与传统文化的近代化有紧密的联系。由于极左思潮的影响,有些在近代文化史上起过重要作用的人物1949年以后成为批判的对象,评论有失公允。耿云志的《胡适思想论稿》(22)是第一部突破胡适研究的学术著作,此后,从文化近代化的视角重新评价近现代历史人物成为出版的热点,有关郭嵩焘、章太炎、辜鸿铭、康有为、梁启超、梁漱溟、瞿秋白、张东荪以及曾国藩、李鸿章等近代人物的个案研究,对深化近代文化史的研究有重要作用。

1949年后30年的近代思想史研究多着眼个体人物的论述,对于知识分子群体的形成、特点和作用的研究,相当薄弱。80年代以来,这方面出版了一批有份量的著作。钟叔河的《走向世界――近代知识分子考察西方的历史》(23),通过多侧面的研究,再现了早年出国的人们在认识相介绍世界方面所经受的误解、屈辱、痛苦和走过的坎坷道路。他们的遭遇和认识反映了新旧思想文化的矛盾、冲突和交替的情景,为中国人正确认识外部世界起了引路和搭桥的作用。章开沅的《离异与回归――文化与近代化关系试析》(24)揭示,开创新制度的思想先驱对于传统文化都曾有离异与回归两种倾向,这样一种带有规律性的现象,引起人们的很大兴趣。李长莉的《先觉者的悲剧――洋务知识分子研究》(25)认为,洋务知识分子是与近代经济文化因素相联系的新型知识分子群体,他们致力于引进相传播西方科技文化,又受到旧体制的约束和传统士人的排斥。这一群体性的悲剧反映了中国文化推陈出新的艰难历程。

对社会思潮的关注是又一重要收获,冯契主编的“中国近现代思潮研究丛书”(26)通过对自由主义、民族主义、无政府主义、实业救国、新儒家、唯意志论等各种思潮的多侧面探讨,丰富和加深了人们对文化变迁复杂性的理解。有关新儒家思潮及其代表人物的研究已经形成规模化、系统化的态势。对于贯穿近现代文化史的“体用之争”,丁伟志、陈崧就中学和西学的冲突和交融及其文化观的萌生、形成、嬗变、分解进行了全过程的考察。(27)

(二)区域文化史研究的兴旺

文化热带动了区域文化史研究的活跃,这是学科建设的一大成效。起步较早的吴越、楚、巴蜀文化研究向纵深发展,后起的齐鲁、燕赵、湖湘、闽粤文化从点向面铺开。古代区域文化研究的兴旺促进了近代区域文化研究从无到有的开拓。近代湖湘文化研究成果表明,经世致用学说的传播和劲直尚气民风的形成,导致了湖南功业之盛在近代举世无出其右的局面。

海派文化研究揭示了以个体为本位的市民心态的形成,对于物质功利的务实精神、精明敏锐的人生态度,以及某种浮燥和浅薄的市民习气。京派文化研究则多从文学、戏曲着眼,揭示其沉稳、凝重的社会意识。

租界文化研究是一个富有开拓性的课题。租界是一个驳杂的移民社会,这一社区对传统观念的淡薄,对外来文化的优容,成为近代文化研究中一道独特的风景线。此项研究普遍采用了社会学的调查和口述历史方法,从而扩大了历史的视野。

(三)近代社会文化史研究的崛起

随着90年代文化研究视点的多元化和史学研究的平民化,文化史的内容从精英文化向阅世知人转化,使得古往今来人们的生活风貌、衣食住行、社会交往以及人际关系都成为研究的对象,这些生动活泼的内容对读者具有独特的吸引力,从而促使文化史工作者及时调整了研究方向。从文化史和社会史交叉的边缘而萌生的社会文化史,因为视角下移到平民百姓,开拓新的研究领域,充实了文化史的学科建设。

《近代中国社会文化变迁录》(28)是这一领域的基础之作,它以大众文化、生活方式和社会风尚的变迁为研究对象,探索百年来人民大众在剧烈的社会变革中,生活方式、风俗习惯、关注热点和价值观念的演变和时尚。该著作提出世俗理性,精英文化的社会化,贴近社会下层看历史,以及上层文化与下层文化相互渗透等问题,引起学界的兴趣。此外,数十年来中国大陆从未有人问津的领域,如科学文化,基督教、佛教、民间宗教与近代中国文化等课题,正被有志者开拓。

20世纪末中国近代文化史研究的兴旺,使人很自然地想到五四时期的文化热,这两次文化热相距七八十年,几乎间隔有三代人之遥,虽然许多课题是那么相近、相似,然而这并不是简单的重复或延伸。近年来中国近代文化史研究重新崛起,就其学术成果来说,无论从数量上还是在深度的开掘方面,都具有五四时期所没有的广度和力度,并以新领域的开拓为世人所瞩目。

注释:

(1)中国社会科学院近代史研究所文化研究室编。

(2)湖南人民出版社1979年版。

(3)参见会议论文集《科学传统与文化――中国近代科学落后的原因》,陕西科学技术出版社1983年版。

(4)参见《中国文化史研究学者座谈会纪要》,《中国文化研究集刊》第1辑,复旦大学出版社1984年版。

(5)参见冯天瑜主编《东方的黎明――中国文化走向近代化的历程》,巴蜀书社1988年版。

(6)参见刘志琴《中国文化近代化的开启》,《社会学研究》1993年第2期。

(7)刘学照:《简议“洋务思潮”》,1986年8月26日《文汇报》。

(8)田文军:《“中国走向近代化的文化历程”学术讨论会综述》,《哲学动态》1988年第l期。

(9)余明侠:《洋务运动的历史地位不能忽视》,《江海学刊》1989年第2期。

(10)王劲、张克非:《洋务运动史第三次讨论会综述》,《历史研究》1985年第6期。

(11)参见《中西体用之争概述》,《哲学动态》l988年第4期。

(12)默明哲:《关于中体两用与西体中用的反思》,《社会科学》1986年第6期。

(13)方克立:《评“中体西用”和“西体中用”》,《传统文化与现代化》,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1987年版。

(14)王元化:《我对“五四”新文化运动的再认识》,《炎黄春秋》1998年第5期。

(15)《启蒙救亡的双重变奏》,《中国现代思想史的三次大论战》,分别载于《走向未来》1986年第1、2期。

(16)丁守和:《关于的几个问题》,《历史研究》1989年第3期。

(17)参见冯小兵编《八十年代中西文化讨论文集》,中共中央党校科研办公室1987年印行。

(18)参见刘志琴编《文化危机与展望――台港学者论中国文化》,中国青年出版社1989年版。

(19)甘阳:《传统、时间性与未来》,《读书》1986年第2期。

(20)《弘扬民族优秀文化的几个问题――天津市弘扬中国民族优秀文化理论讨论会纪实》,《理论与现代化》1990年第8期。

(21)转引自方克立《略论90年代文化保守主义思潮》,沙健孙、龚书铎主编:《走什么路:关于中国近现代历史上的若干重大是非问题》,山东人民出版社1997年版。

(22)四川人民出版社1985年版。

(23)中华书局1985年版。

(24)湖南人民出版社1988年版。

(25)学林出版社1993年版。

(26)上海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

精品推荐